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置于膝的手指隐忍地蜷了蜷,阮舒暗暗沉两口气,这才将手抬桌,拿起叉子,开始吃东西。
见状,傅令元唇角抿出笑意。
今天的阳光很好,落地窗开得通畅,照得室内暖意融融。餐桌的花瓶里摆有一盆新鲜的丽格秋海棠,粉色的花朵开得正好。
整个进餐过程两人都未再有交流,但气氛依稀徜徉开淡淡的温馨与静谧。
温馨与静谧。
这是傅令元最直观的感受。转眸看向对面低头吃东西的女人,光线在她脸的白皙皮肤洒了淡淡的晕。他打量着她,脑有向往已久的画面呈现,她和他均在里头。唇边不觉泛出一抹笑。
……
放下刀叉,阮舒觉得心境因为这一小段时间的彼此沉默而平和下来。
抬起眼帘。
傅令元不知何时也已经吃好,噙着笑意,视线正落在她的身,貌似如以前曾有过的几次那般,欣赏她吃饭的样子。
“我吃好了。”阮舒淡声,“现在我可以走了么?”
傅令元勾唇:“抱歉,还不行。”
阮舒的神色应声清冷下来:“你到底想怎样?这回是要把我软禁在这里么?”
“不会软禁你的。”傅令元笑了笑,随即示意餐桌的餐具,“想麻烦傅太太洗个碗。”
阮舒愣怔,用古怪的眼神看他。
傅令元像是以为她没听明白似的,重复一遍,向她确认:“麻烦傅太太洗个碗。”
阮舒:“……”她还真没有听错……
安静两三秒,她捺着唇角:“我不会做家务。”
倒是说得理直气壮理所当然。
傅令元轻笑出声:“嗯。我知道傅太太不会做家务。所以我把难度较高的早餐给做了,现在留给你洗碗的任务。”
阮舒:“……”敢情他这意思,原先还打算让她做早餐……?
她瞅他的眼神顿时越发古怪——以前他照样做饭,也没叫她洗过碗,今天是怎么回事儿?纯心难为她么?
“我说了我不会。”阮舒坐着没动,“你如果非得让我洗,那干脆把这些碗筷直接扔垃圾桶里,因为我动手之后最终的结果,也只是会打烂它们。”
傅令元不疾不徐:“不会没关系。我手把手教你。”
阮舒:“……”
见傅令元起身朝她走过来,她确定他是要来真的……
三分钟后。厨房。
餐桌的所有的餐具,在他们的合力下已全部搬进来洗碗池,用洗洁精水浸泡着。
傅令元帮她将围裙套她的脖子,不忘细心地把她的头发拨出来,然后一手抓着一边的围裙带,手臂绕到她的身后,给她系带子。
阮舒整个人还处于“……”的状态。两人靠得近,气息交缠,她的额头与他的下巴若即若离地触碰。而他此时的动作,其实和手臂圈在她的腰没差。
这倒没什么,反正两人再亲密的事情都做过,搂搂抱抱也不过是家常便饭。
问题在于系围裙带,不是应该她转过身背对着他才方便么?他为什么要来正面的?他看得见么?
时间过得很慢,感觉他系了很久,她被密密匝匝地包拢在他的气息之,有点难受。
“我还是自己来吧。”终于受不了推开他。
他却在同时道:“好了。”
阮舒:“……”突然怀疑他是故意的。
抬头,见他眉眼荡漾笑意浓浓,她的猜测当即得到验证……
“看来你以前没少用这一招撩妹。”阮舒轻嘲。
傅令元挑眉:“傅太太的意思是,你被我撩了?”
阮舒:“……”她刚刚说话是忘记用大脑过滤了么?
“傅太太用不着故意这么说。你明知道我是因为你才开始出入厨房的,以前又哪来的机会碰围裙这种东西?那么又哪来的机会用这种方式撩妹?”这说话的当口,傅令元已经帮她戴好了橡胶手套。
不等她怼,他率先扶着她的肩膀到洗碗池前,而他站在她的身后,胸膛紧密地贴着她的后背,自她的身体两侧伸手,像是抱着她似的,手把手带着她,一手抓盘子,一手抓洗碗布。
沉磁的嗓音携着熨烫的热气喷洒在她的耳廓:“我开始授课了,傅太太认真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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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慈悲刀 259、杀人犯()
阮舒:“……”为什么要认真学?她顶多只会洗这一次而已。%
傅令元的手并没有戴手套,是直接伸入水的,沾染着泡沫,抓住她的右手的洗碗布,擦她左手的盘子。
他的声音则在她的耳畔絮叨:“家里的盘子都是这种不容易黏油渍的,洗洁精水稍微泡一泡其实已经差不多了,所以洗碗布再一抹,最后沾染的污迹也掉了。”
随着他尾音的落下,一个盘子清理好了,他带着她的手,将盘子放进旁侧水槽的干净温水里。
“等所有餐具的第一遍都抹擦干净后,可以换到这边来进行第二遍。把洗洁精的泡沫冲干净好。”
“一定要把泡沫冲干净。”傅令元强调了一句。
说话间,他又带着她的手一起示范了第二遍的冲洗过程。
很快,第一只盘子成功处理完毕,傅令元特意举到她的面前给她看:“怎样?傅太太这么聪慧,应该学会了?”
铮亮铮亮的盘面模模糊糊地映照出他们偎依在一起的面庞。他的头靠在她的耳畔,稍低下身子,将下巴抵在她的肩窝处,脸颊贴着她的脸颊。
阮舒盯两秒,挣了挣他的手臂,漠漠道:“教我洗碗不需要整个人都靠到我身来。”
“需要。”傅令元有点耍无赖,微微一侧头,他冰凉的嘴唇便自她的耳廓一擦而过,同时他的呼吸又是热的,有些紧促地喷在她的脖颈。
冷热交替,阮舒轻颤一下,连忙歪头。
傅令元反而进一步将脸埋进她的肩窝,深深地嗅她的味道,不瞬,含笑道:“一直都想着,傅太太什么时候能下一次厨房。我有机会从背后抱住你忙碌的身影。”
抿直唇线,阮舒缄默不语,少顷,手肘往后抵住他的腰,音调平平的没有起伏:“你还要不要让我洗碗?”
傅令元发出一记轻笑:“嗯,好,让傅太太先专心练习洗碗。”
重新站直身体之前,他在她的脸颊亲了一口。
阮舒:“……”
傅令元接着先前的动作,将洗好的盘子放到消毒柜里,道:“本来最后还应该有一个擦盘子的步骤,擦干盘子的水渍。不过我觉得再怎么干净的布都脏,所以省略了。况且在消毒柜里也是可以烘干的。”
“擦干不擦干很重要么?”阮舒轻嘲着嘀咕:“一个大老爷们纠结这么些完全没必要的琐屑,婆婆妈妈,可真闲……”
早前他下厨房,煮饭,还监督她喝药,她如此埋汰过他,今日不过是旧话重提。
傅令元显然也记得:“我告诉过傅太太,这不是婆婆妈妈的琐碎,这是生活。也是‘人间烟火’。”
阮舒:“……”人间烟火……?说得这么艺……而且,她确实一直觉得,以他的身份和形象来忙活这些家务事,着实违和。
傅令元在这时示意着洗碗池内剩余的碗筷,提醒:“傅太太现在试一试自己洗洗看。”
阮舒不情不愿地把拉了一下盘子。尚未动手洗,察觉他依旧贴在她背后站在不动,两只手臂绕开她的身侧两边按在流理台,拢着他。她不高兴地再一次拿手肘往后抵他:“麻烦让一让,现在你没在教我,不要离我这么近。”
临末了她补充了一个理由:“我的动作施展不开。”
傅令元顿时被她逗乐了,收回拢她的手臂:“嗯,好,给傅太太留出空间好好施展动作。”
语气一半暧昧,着重强调了“施展动作”四个字;一半好笑,像是在笑她的借口特别蹩脚。
最后他没忍住笑意:“我的傅太太怎么这么可爱。”
阮舒:“……”
记不得他是第几次将这个与她风马牛不相及的形容词安在她身了,只记得最近的一次,是她因为肚子饿,不小心误吃了他给科科的饼干,最后他按着她的脸往他的胸膛揉,同样如眼下这般笑着说她“可爱”。
深思一晃间,脸颊却是又冷不丁被他亲了一大口。
随后他彻底放开她,将洗碗池前的空间全部留给她。他自己则双手抱臂,单肩斜倚在墙,架势看起来俨然是要盯着验收她的学习效果。
阮舒拿起盘子,再拿起抹布,转瞬又放下,问:“其实我搞不明白为什么要亲自动手洗碗?不是有洗碗机?”
傅令元斜斜勾唇,反问:“傅太太不是想走?连这点要求都做不到,那今晚继续和我一起睡在家里不要去陈青洲的别墅了。”
阮舒清冷的脸,最终决定——忍
事实证明,洗碗一点儿都不难。
按照方才的步骤,她很快将剩余的那个盘子洗干净。
放进消毒柜之后,一股浓浓的愉悦涌心头——在自己并不擅长的领域成功完成一件事情所带来的成感,更令人得意。
微弯着唇角转回身。
但见傅令元尚保持着先前的姿势,湛黑的眸子晶亮而灼然地笼罩在她身。
其实整个过程她都感觉得到,他的视线始终未曾离开她。
此时对视,倒是发现,他的眼神里隐隐约约的似乎还携有另外一丝她所分辨不了的复杂。
不过阮舒并不好——既然一直都抱有和他离婚的念头要和他分道扬镳,还好做什么。
见他光盯着她不说话,她边摘着橡胶手套提醒他:“我洗完了。”
“嗯,我看见了。”傅令元噙着笑意,缓步走来她面前。
阮舒将手套随手丢流理台,然后伸手到腰后解围裙带,道:“那我该走——”
最后一个没出口的“了”字,被他突如其来的唇舌所吞没。
阮舒整个人被他禁锢在流理台前亲吻。快要不能呼吸时,他松开了唇,却是往提起她的身体,令她坐到台面,继而他凶猛的吻重新落下来。他吻她,他揉她,他摸她。她战栗,她发软,她涨痛。他了解她的身体,她溃不成军。被他填充的瞬间,她狠狠咬住他的脖子,和以往每一次咬的是同一个位置。
“我跟你没完”阮舒羞辱无——不是说洗碗么?怎么突然精虫脑?
“嗯,好的,我一定陪傅太太‘没完’。”傅令元贴着她的耳边轻笑。
阮舒:“……”
混蛋混蛋混蛋她无法出声,只能竭力腹诽咒骂。
傅令元含着她的耳珠,嗓音暗哑:“一直都想着,要在厨房里和傅太太做一次。”
……
半个小时后,阮舒躺在沙发里,半个身体偎依在傅令元的怀抱里,软绵绵的,尚未从方才的余韵完全缓过来。
而傅令元开着电视机津津有味地看着,同时带着糙茧的指腹在她的脸轻轻地摩挲,另外一只手则时不时从茶几桌的盘子里捡几颗坚果,喂到她的嘴边。
但每一次阮舒都有气无力地打开他的手。
傅令元也不生气,转而送进自己的嘴里,下一次又锲而不舍地再喂到她的嘴边,被她拒绝后,依旧转送进自己嘴里。如此反复,乐此不疲似的。
“骗子。”阮舒冷声。明明只说洗碗的,结果又强要她,而且他俨然早有预谋,连套都准备在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