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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舒听言心下意外,他已对闻野和庄爻的身份一清二楚了?
底子被探清楚,自然不是什么好事,意味着他开始清楚她身周的人手和布局,不利于往后的对抗。
她颦眉。
傅令元掐住了她的脸,尚在质问,“每天和一群豺狼虎豹呆在一起,你想干什么?不要命了是不是?”
“他们是豺狼虎豹,你又是什么?”阮舒幽冷地直视他的眼,“不要命了又怎样?我的命,本来是你口的这群豺狼虎豹救的。”
“阮阮”傅令元俯视着她,恨铁不成钢似的。
恨铁不成钢……?阮舒觉得可笑。
傅令元肃穆无。他沉默,像在压制怒气,也像在组织语言,两三秒后,说:“庄家不是表面看起来的干净守法。其他的我暂时不清楚,但和青门之间存在纠缠不清的利益关系。码头的事你也有份在背后挑起冲突吧?”
他又知道了……?阮舒凤眸狭起。
“不要再做这种事你更不能继续留庄家”傅令元告诫,转而语气温和下来,旧话重提,“马跟我回海城。”
“我自然会回海城,但不是现在。”阮舒的语调很平,但冰冷的情绪全兜在了里面,“我总会回去找你们。不、用、着、急。”
意有所指,昭然若揭。傅令元眉心狠狠一跳,眼里情绪翻滚。
阮舒敏锐地收着他神色的异样,勾住他的脖子,靠近他,在他耳边呢喃:“讲了那么多话,一句都不提陈青洲。怎么?不敢提吗?还是,你已经把他忘记了……”
她的手指戳在他的心口:“傅令元,小心点,下次再来单独见我,堵在这里是枪了。”
说罢,她推开他,捡过自己的衣服从地爬起来。
傅令元握住她的手腕拉住她,眼里暗沉沉:“荣一怎么跟你说的?”
阮舒低眸睨他:“又想说他搬弄是非?”
傅令元嘴唇抿成一条直线:“事情不是你以为的那样。”
“噢……”阮舒弯腰,拍了拍他的脸,唇角微翘,“我知道,你想说,那是陆振华要你做的,非你本意。你也是被逼无奈。”
“不是。”傅令元否认。
否认非他本意?否认被逼无奈?承认算陆振华不布局,他自己本也想杀陈青洲?阮舒心口滞闷,压着,她讥诮:“好,很好,你真是有担当,没把账全赖到陆家头”
傅令元却不是辩解,而又重复:“跟我回海城。”
他的眸子深不见底,染了些难以明喻的愁绪。
且,不知是否错觉,阮舒从听出一丝疑似哀求的口吻。
哀求……?
呵……
他又再耍心机了,又再企图用不着痕迹的小细节博取她的心软和动摇
傅令元手掌收缩,握得她更紧:“阮阮——”
“松手。”阮舒冷声。
傅令元没动。
阮舒尝试着挣了挣。
傅令元反手要把她扯回怀里。
阮舒没想再让他得手,狠狠出招。
然而今天完全对他无效。
在五洲酒店见面时,她的那些速度、巧劲、力道,此时此刻在他的面前,根本毫无用武之地。
他强硬地抱住她。
阮舒甩他的耳光抓他的脸。
他打定主意耍无赖似的,任凭她挠是不松手,蹭蹭着又要吻她。
阮舒的手堵去,指甲抠进他的唇里:“别再拿你肮脏的嘴来侮辱我滚回去舔你的小雅”
傅令元的嘴唇被她抠破皮,流着血,听言也爆了,“噗通”又撂倒她在地:“我今天了你无法证明我的清白了是吗?要我说多少次我和小雅什么都没有?”
“那除夕的前一夜你又是破了谁的处?”阮舒大吼。
傅令元怔住:“除夕前一夜……?”
“怎么?你的记性不会这么差吧?不是都差点把人家给废了?”阮舒通红的眼睛剜他,“不用担心,我不是跟你秋后算账。虽然现在想想确实把我自己恶心得不行,但毕竟那会儿是我同意你出去外面找女人。我无话可说。”
“可你有必要这么虚伪吗?做了是做了,大大方方地承认,也你现在的做法男人得多我竟然和你这种男人纠缠不清,我有眼无珠我认栽只求你爱谁谁去别再来对我满脸痴情秀什么忠贞不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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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 寂寞牢 461、原来你是变态啊()
失控
翻滚的情绪从心口所压的那块石头缝隙里奔涌而出
无法抑制
阮舒的嘴唇张张合合之后紧紧抿住,双眸持续涨红。
她深深为自己感到不耻
几分钟前明明才口口声声说“不关我的事,你不解释都无所谓”,转眼却又咄咄逼人地质问他
最令她不耻的是,她发现,提及这件事的时候,她的心绪竟提起陈青洲的死还要郁愤难平
她怎么可以这样?
她无厌恶这样的自己
她想她不能再继续和他呆下去了
她现在的脑子根本不在正常状态
她会愈发控制不住自己的言行
推搡
她奋力推搡
傅令元像座大山,沉沉地重压,死死钳制。
“谁告诉你我除夕前一夜给小雅开苞?”他双眸又黑又深,锐利得如同两把锋芒烁烁的剑。
“你们整个青门不是都知道你和小雅的美妙缘分,还需要别人特意告诉我吗?”阮舒冷呵呵,“我的消息确实够闭塞,要不是荣幸参加了你的生日宴,恐怕到现在还像个傻子被你哄得真拿自己当回事”
怒意一下跃傅令元的眉梢:“我的流言蜚语还少?这一点你难道不该是最懂我的人吗?”
“我凭什么该懂你?”阮舒反口质问,“因为我也声名狼藉?”
傅令元不正面回答,怒意减缓不少,续话道:“外面的传闻真着假假,可信度有几分你清楚。”
“传闻?”阮舒凤眸圆睁,竭力压下潮意,“所以你的意思是,你除夕前一夜没有去酒店找小姐?没有给那位小姐开苞?被开苞的那位小姐也不是现在的小雅?一切都是你故意捏造的假象,一切都是你故意放出的烟雾弹?”
她这一句句,分明不是问话,而是心料定了答案的讥嘲。
她那眼神,仿佛此时的他在她眼不过是个满嘴谎言被人揭穿却死不承认的跳梁小丑。
显然,无论他说什么,她都不会相信,只会认定他在狡辩。
傅令元眼眸冷峻,额因怒意青筋毕露,太阳穴一突一突地跳。
而阮舒又开始挣扎。
傅令元桎梏她的手脚,头一低,凶猛含住她的唇。
她偏头躲避。
他拉扯她的嘴唇,怎么也不放。
她咬他。
他混杂着唇原本被她的手指抠出来的血,不管不顾地继续吸吮。
她无法出声,无法反抗,像个废人,任由他软化她的身体,搅乱她的心神,拆卸她的防线。
她晕头转向。
他因隐忍而紧绷的沉磁嗓音贴近她的耳蜗:“小雅不仅为我一人所用,她的背后还有另外两方人马。所以我留她在身边不仅仅是用作挡箭牌那么简单”
那又怎样?阮舒轻哂。
能被他看的人,必然具备利用价值,尤其他喜欢一箭多雕。小雅身周存在什么利益,与她何干?他告诉她这个做什么?她不想知道紧接着傅令元在她的腰掐一把:“除了述关系,我和小雅什么都没有她什么都不是”
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不是……?
她耳边不断回响的是这两句,脑浮浮沉沉的则是无数重虚虚实实的画面。
心口滞闷阻塞。
掩下眼底涌出的情绪,阮舒苦涩嘲弄:“她什么都不是,你却因为她生病,把我一个人扔在老房子里漫漫无期地等待。”
“你的亲信都证实了你给她开苞,你却告诉我你和她什么都没有。”
“如果这些都算耳听为虚,那陈青洲的死呢?呵呵,你也能试图抵赖为荣一的搬弄是非你还能再没脸没皮点吗?”
在她讲第一件事的时候,傅令元已意外怔忡。
紧接着第二件事,他更是错愕。
错愕未完,第三件事彻底震住了他。
眉心狠狠抽搐一下,傅令元几乎是立刻扣紧她的双肩:“谁告诉你小雅生病的?谁给你证实我给她开苞的?陈青洲的死你怎么眼见为实了?”
他的这副神色落入她的眼睛,俨然便是恍觉原来事实早已败落根本再扯谎哄骗不得之后的慌乱与紧张。
阮舒乌着瞳仁,泛出浓浓的哂笑,看着他不说话。
傅令元眼里一片暗沉,摇晃她的双肩:“怎么回事儿?”
“大小姐”
训练馆的大铁门外忽地传进叫喊。
携带着敲门声。
紧随其后是开门的动静。
傅令元怔了一怔,万分后悔先前着急着“修理”阮舒而忘记顺手把门锁扣。
他飞快地抓过丢在旁侧的他的风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包裹住她。
荣一将将在下一秒闯入。
彼时阮舒要离开,傅令元强行挽留她,两人本是近翻倒在距离门口不远处的垫子。
且训练馆本也是个一眼能望见各处的大空间。
现在荣一一进来,映入眼帘的是阮舒被欺辱的画面。
一把火气直接烧到天灵他怒目圆瞪:“傅令元我今天一定要杀了你”
冲过去的时候,他顺手抓过放置于旁侧的臂力棒,狠狠挥出去。
傅令元被迫撤离阮舒身边。
阮舒裹紧风衣从地坐起来,头痛得厉害,更觉眼前两人打斗的身影晃得她晕。
早前嚷着去洗手间尿尿的褚翘终于在这时重新现身,人看起来倒是依旧有点迷迷糊糊的:“谁啊?谁在乒乒乓乓?”
继而她刚辨认出人似的狐疑:“……傅三?你怎么跑来我这里了?你什么时候来的?”
旋即她视线一移,落向阮舒,即刻飞奔而来:“发生什么事了庄小姐?你怎么成这样?没事吧你?”
阮舒盯一眼褚翘的脸,没瞧出类似装蒜的表情。
褚翘扶她从地起来,猜测:“该不会是傅三把你给欺负了吧?”
不等阮舒回应,她便义愤填膺捋高袖子:“太不拿我当回事儿了居然擅自摸来这里看我怎么教训他”
阮舒漠漠地捡起她的高领针织衫,沉默地独自朝更衣室去。
背影又透出一股子的清冷疏离,仿若隔开一道无形的屏障。
褚翘颇为伤脑筋地抚额,瞳眸一转,满是怨念地望向傅令元。
荣一早已处于下风,却还不屈不挠地进攻他,并不竭余力地把训练馆里内能抡起来当武器的运动器械都过了遍手。
褚翘火冒三丈,双手叉腰,来一记河东狮吼:“在这里撒野你们也不看看是谁的地盘我数到三再不停手都跟我局子里喝茶去”
然……
傅令元和荣一两人不仅没停下来,而且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甚至可能,根本没听进她说话。
褚翘:“……”
“荣森。”
阮舒很快从更衣室里出来。
荣一即刻停手:“大小姐”
傅令元也终于可以不用被纠缠,深黑的眼朝阮舒投注暗沉沉的目光。
阮舒却并没有与他对视,而偏头看褚翘:“褚警官,你说你完洗手间出来,要帮我一起找外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