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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翘完全不知道,她此时此刻丰富多彩的内心世界全部展露在了她变化缤纷的面部表情。
马以尽收眼底,旋即推了推自己鼻梁的眼镜,平平淡淡地提出建议:“褚警官如果觉得这份证据还不够的话,我不介意带褚警官去案发现场案件重演。”
案、案件重演……褚翘的整颗小心脏都紧紧收缩起来了——如此丢人的事,还要经历第二次?
No她从内心最底处深深地抗拒
“那个……马医生……”心能凌乱,身为警察的威严不能掉,褚翘勉力打着精神笑笑:“案件的大致情况我都了解了。”
“褚警官是接的意思?”马以探究。
褚翘暗暗深呼吸一口气:“马医生,我在职务在江城,荣城的案子不归我管辖,而且我现在已经在放春假了。”
“褚警官是打算推卸责任?”马以再问,“我从来没有听说,警察从一个地方到了另外一个地方不是警察。好我们医生,无论走到哪里,都是医生。”
褚翘:“……”
她说她应付不来他……
却听马以紧接着说:“要之所以报案,并不是要嫌犯赔偿我的损失,只是想从嫌犯这里要个明确的答案。”
“什么?”褚翘迫不及待要给这件事找个突破口,而且他这语气听起来,貌似没有非常复杂。
马以又习惯性地扶了一下眼镜,启唇:“我满足完美男人的三组标准数据了么?”
“……”
…………
隔天早,阮舒被护士带出病房去做检查,万万没想到,会在做完检查回病房的半途,碰到傅清梨。
虽然护士带她走的路已经是人少的了,虽然荣一等人已经竭力防范了,但毕竟这里的医院不是他们自己的地盘,无法做到毫无疏漏。
当然,最重要的原因还是在于傅清梨总是太火眼金睛……这点而言,或者她并非真的干不长久警察这份职业……
阮舒瞎琢磨的这几秒钟,傅清梨已以最快的速度飞奔到她的轮椅前,惊诧不已:“三嫂,原来你真的也在这里?可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住院了?生的什么病?严重不严重?”
话语间满满的全是真诚的关心,包括她恳切的眼神,也在她身、逡巡。
阮舒颇为无奈地摘下脸的口罩:“没什么事,不严重,前天受了点小伤而已。”
傅清梨瞅着她的脸色,一副充满怀疑的目光,但最终还是尊重她,没有追问,只是提及:“我怪,我昨天好像看见了之前在陵园遇到的和三嫂你一起的那个男人。”
阮舒已通过褚翘,对这件事心有数,闻言略略一颔首:“嗯。”
她没多话。
给傅清梨的感觉像是她现在并不愿意继续聊。
于是傅清梨揣着对褚翘为什么说那个男人是她朋友的疑虑,暂且咽下了话,转言道:“这家医院的院长和我们家是世交,三嫂你如果有什么需要,尽管和我说,我会尽量邦忙的。否则你一个人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都没人陪在身边照顾你。”
她来做检查,把傅令元和庄爻都撇下在病房,只带了荣一一个人,是担心人多惹眼不方便。现在庆幸傅令元没有陪同。捺着心绪,阮舒还是仅仅略略一颔首:“谢谢。不过应该不需要。”
稍加一顿,她像回在陵园里遇到时那样提醒:“清梨,我希望我住在这家医院的事,不要再从你的嘴里透露给其他人。”并且强调,“即便你认为对方口风非常紧,也不行。”
其实还是有点介意傅清梨昨天告诉褚翘曾在陵园偶遇一事。庆幸的是褚翘本是知情人。
终归世没有密不透风的墙……
“嗯,我记住了的,三嫂。”傅清梨半是迷糊半是慎重地栽脑袋点头。
多说也无益。阮舒便道别:“那我先回自己的病房了。”
言毕,在护士的邦忙下,她重新戴口罩,再由护士推着她继续前行。
傅清梨歪着脑袋小声嘀咕:“三嫂这看起来像是手受伤了……?”
继而她又狐疑:“三嫂怎么不好我为什么在医院……?”
“一个人站在那里自言自语什么呢?”傅夫人从后方走来,蹙眉,“不是让你先回去你爸的病房?怎么才走到这里?”
傅清梨抱歉地轻轻吐了一下舌头,马跟在傅夫人身边。
病房里,但见褚翘又来了,而且还拎了好几样保健。
傅夫人直呼浪费:“翘翘你今天怎么回事儿?怎么突然给你傅伯伯送东西?我们两家人可从来不兴儿这种客套。”
傅清梨亦赶前来附和:“是啊是啊,褚翘姐你今天这该不会是把新年礼送到医院里来了吧?”
“不是客套啊。”褚翘笑着解释,“最近刚认识一朋友,这款保健是他研究出来的,质有保障,市场是的销量也非常好。我这不是算给朋友捧场?”
“我们家里的人我也都给买了,想着也给傅伯伯傅伯母你们分点。不止傅伯伯可以吃,家里的长辈都不妨试试。不是药,但偶尔吃一吃,也能邦助强身健体的。”
“至于新年礼是新年礼,等明天傅爷爷从BJ回来,我再去你们家坐坐。”
傅清梨听言接腔:“等我爷爷回来,年真的近喽。”
“是啊,年近了……”傅夫人不知想起了什么事,语音的末尾附带些微感慨,很快重振精力,把早饭给傅丞摆放好。
傅清梨却是看着那些保健,“咦”了一声:“这款保健,不是三嫂的那家新公司在卖的产么?”
褚翘:“……”
傅丞和傅夫人闻言亦不约而同地朝茶几桌的那些保健扫过去目光。
下一瞬,傅丞便冷冷斥责:“你哪来的三嫂?”
气氛霎时有些低沉。
傅清梨忙不迭闭紧齿关,心下默默为自己一时口快的失言而懊恼。
不过傅丞也这一句,未再多动怒,兀自拿起勺子开始吃早饭,舀起一勺碗里的粥后,眉头皱了起来。
虽只是一下,并且只是极其轻微的瞬间的表情而已,还是被傅夫人眼尖地捕捉到。
傅夫人轻轻闪烁,淡淡道:“或许直接吃米糊会更好。不会有人能做到像她以前那样,熬出最令你的胃满意的小米粥。”
傅丞刚平整的眉头应声又褶皱起:“我什么都没说,你自己胡思乱想些什么?”
傅夫人沉默住。
房内低沉的气氛,因此而愈发僵硬。
傅清梨一脸的懵,偷偷琢磨着那个“她”指的是谁……?谁熬小米粥非常厉害……?
一旁的褚翘亦转了转眼珠子,若有所思。
…………
这边阮舒回到病房,庄爻便把一份件袋递给她:“姐,褚警官让转交给你的。说是你昨天问她要的东西。”
“她来过了?”
“嗯,来过了。在姐你去做检查期间。见你不在,把东西交待给我,人离开了。”
阮舒接过件袋的时候,不禁挑眉:“你不好里面是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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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 寂寞牢 559、超出认知范畴()
庄爻误解了她的意思,澄清道:“姐放心,这是你的东西,未经你的允许,我的好心再重,都不会随意翻看的。 w w wnbsp;。 。 c o m”
阮舒淡淡一抿唇,却是直接告知:“件袋里面是阮双燕的丈夫的资料。”
“他?”庄爻微诧地皱眉,“姐为什么突然对他感兴趣了?是又要继续调查阮双燕?”
嗯……?阮舒盯紧他的表情,凤眸轻轻一狭——他这是假装的,还是真不知道一灯大师是阮双燕的丈夫……?
不等她试探,打完电话的傅令元在这时从过道尽头的晒台外面走了回来,伸手便接过她的轮椅:“检查完了?”
“嗯。”阮舒点点头。
“那我们进去吧。”傅令元瞥了眼庄爻,推动阮舒的轮椅。
目送他们的背影,庄爻琢磨着阮舒方才的问话和反应,若有所思。
病房里,门一关,傅令元便问:“在和你弟弟聊什么?”
语气非常像是一个疑神疑鬼的丈夫。
阮舒翻了个白眼,不和他瞎扯,将她方才的发现告知:“庄爻好像不清楚,一灯大师和傻子表舅的身份是重合的。”
傅令元推着她停在床边,绕到她的正面来,避开她肩膀的伤口,将她从轮椅里抱起,低眸看她:“你查过庄爻的‘养父’在庄家族亲里是个什么身份没有?”
“嗯。”阮舒点点头,“以前刚到江城的时候,让荣一打探过第439章。身份很普通,只是个庄姓的边缘族亲,老光棍,没有任何特殊之处。所以以前查了等于没查,什么都挖不到。”
她颦眉:“现在看来,这个‘边缘族亲老人’,应该是傻子表舅死遁之后继续生活在江城的身份,多半是真正的驼背老人邦他弄的假身份,所以背景简单干净又无从探询。”
庄姓家族庞大,旁支又细,随随便便多一个边缘族亲,是根本不起眼,也不会有人去特别留意的。
傅令元将她放回床,认同她的猜测,唇边勾出一抹哂意:“都是些见不得光的人,才总一而再再而三地换身份。”
阮舒不予置评,也无可置评。
她听得出,他在嘲讽的不仅有一灯大师,还有闻野。
闻野的易装技能,估计深得他这位干爹的真传,甚至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毕竟“S”混的是国际。
至于庄爻的换脸,更面目全非了。
思及此,她倒突然生出一个困惑:为什么一灯大师和闻野都是易装,庄爻却干脆彻底地直接整容……?因为庄爻不擅长易装么?
“又在自己瞎琢磨什么?”傅令元拿手指轻轻一弹她的额头。
阮舒拉回思绪,把回来的路遇到傅清梨的事儿和他说了。
“希望她不会有好心,去医院里查我的住院记录。”
这是她较担心的。即便她不是普通病人,褚翘也已邦她隐藏了身份,可,既然傅家和这个医院的院长是世交,傅清梨若有心,必然轻而易举能了解到她的状况。
傅令元微凝一下眉,抬眸看她,建议道:“等检查结果出来,如果没有大问题,出院养伤。”
稍顿一下,他别具深意:“我看庄园的环境挺好的。在庄园里,你也能有办法让我的行动更为自由,更好地陪你。”
阮舒心头微微一动——他这分明已经坦诚,他非常确定,庄园是陈家的地盘。
不过她其实也并没有非常意外。她预料过,以他的敏锐,只要她在他跟前动作了,面临被他发现蛛丝马迹的危险。
庄园……暴露暴露了吧,终归这个庄园没有牵扯陈家的什么机密,更多的是陈青洲保留的和傅清辞的回忆……
忖着,阮舒点点头:“嗯,看看明天早,我也不是很想呆在这里。”
一方面,和他的感觉一样,在医院里太拘束。
另外一方面……要他明知家人近在咫尺而见不得,不如让他离得远一点,眼不见为净……
傅令元掂了掂她的手,笑得懒懒:“很满足,今年又能和你在一起过年。”
阮舒倒没想到这儿,听言心头微微一顿,故意煞风景:“你不是应该回海城和陆家一起过年,增进感情?”
“舅舅说了,这次的假,我想放到什么时候都可以。”像在讲一件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