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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只是袖口,裙摆划破了口子,腰带还是好好系着的,姜琬松口气。
两人走到殿外,姜琬看到一辆马车,知道是来送她出宫的,便坐了进去,谁料男人也钻进来。他的个头太大,一下把她挤到最里面。
姜琬忍不住道:“表哥,你也去吗?”
“我不与你同去,怕你出不了宫。”
宫中禁卫很是森严,这一车一马进出宫门,都要被查的,哪怕是皇子,虽然刚才荣起说,皇后没有再使人寻姜琬,要小事化了,他也不好冒这个险。
姜琬便没有再问。
马车行到宫门时,果然听见禁军询问。
荣起答车内是二皇子。
那禁军竟然还走到车窗口来。
萧耀低声道,躲好。
姜琬脖子一重,就被他给摁在了腿上,紧接着,一件披风盖下来,将她蒙在黑暗里。
隔着衣袍,都能感觉到他腿上的温度,姜琬脸颊压在上面,越来越红,幸好没一会儿功夫,他就把披风拿了开来,她一下坐直了。
萧耀垂眸,发现她发上一朵小小的珠花落了下来。
淡淡的黄色,像几朵茉莉串在一起。
他拣起把玩了会儿,说道:“这是你的珠花罢?”
姜琬侧过头,发现果然是她的,忙伸手去接,岂料男人却突然抬高手,插在了她髻边。姜琬惊讶极了,盯着萧耀,说不出话来。
昏暗的马车里,他眸色也很幽深,好像井水看不见底,姜琬终于憋出一个字:“你”
看起来她的样子不敢置信。
萧耀略略得弯下腰,气息逼人:“怎么,我不能给你戴吗?”
难以回答的问话,姜琬语塞。
马车此时在杨家的门口停下来,萧耀道:“回去吧。”
姜琬连忙下了马车。
踏到地上时,她感觉脑中乱得一塌糊涂,这男人,到底是何意思?居然给她簪花,这种举动可不像表哥姜琬咬了咬唇,走入府邸。
马车这时才掉头返回皇宫。
谢氏很是着急,担心姜琬被皇后算计了,眼见她回来,迎上来道:“阿琬,你总算回家了,我使人带话给阿耀,叫他救你,你可见到他?”
原来是因此,萧耀才会在重华亭附近。
幸好啊,不然自己恐怕会撑不住,要是晕倒在树丛被那两个宫人发现,不定会如何。
“谢谢干娘,刚才就是表哥送我回来的。”
谢氏拍拍胸口:“这就好!”拉她坐下,“可发生什么事情了?”
姜琬一五一十说了。
谢氏大怒:“太不像话了,她居然如此暗算你!这许飞燕,真正是小人得志,拿着鸡毛当令箭!”
“母亲莫气,气坏了身子。”薛香玉连忙安抚,“妹妹无事便好。”
“是啊,干娘,表哥说,下次皇后再邀请,就让我称病,表哥他自有办法。”
她本来也是给皇后面子,并不想忤逆,弄得太过难看,谁想到这皇后给脸不要脸,谢氏想到早逝的姐姐,悲从心来,要是她还在,哪里轮得到这许飞燕蹦跶?她给姐姐提鞋都不陪,早先前也是一副谄媚讨好的做派,现在登上凤位,立刻就露出真面目了。
也不瞧瞧自己几斤几两!
“阿琬,”谢氏道,“你今日受苦了,回去歇着吧。”
姜琬答应声,离开上房。
谢氏捏了捏眉心,与薛香玉道:“她定是知道阿琬的容色了,想破坏联姻,这回请去宫里,恐怕是要将阿琬弄成侧妃,不晓得是给阿耀,还是给四皇子。”
“不会是皇上?”
“香玉,你怎得傻了?”谢氏斜睨儿媳妇一眼,“阿琬这样貌若去服侍皇上,难道赢不了许飞燕?这皇后之位指不定就能抢到手。”
“可妹妹的家世”
“家世还不是皇上给的?”谢氏挑眉,“到时给姜大夫封个官不容易?怎么说,他也是神医呢,造福百姓,也算是件大功德。”
薛香玉沉吟:“既然妹妹被盯上了,那还是快将她嫁出去罢。”
“我也想,可钟家被搅和了,不然嫁给钟思睿倒是好事一桩。”谢氏叹口气,想到那混小子傅英,“等阿琬平复下,过两日探探她口风,我再去会一会济宁侯。过阵子,正好都要出门踏春,有的是机会。”
两人这边商量着,姜琬回了院子。
柳氏与姜琰正等在那里。
“琬琬,你真去宫里了?”柳氏拉住她的手,上上下下的打量,“我听杨夫人说起时,可把我吓坏了,这皇后娘娘怎么会请你呢,瞧瞧,你的裙衫都破了,你有没有事情?”
姜琬笑道:“能有何事,是公主喜欢斗草,我钻去摘草玩,不小心将衣服弄破的。”
神情很是轻松,柳氏松了口气。
姜琰道:“怎么就不请我呢,不然有我在,娘就不用担心。”
柳氏看向小女儿:“你去了,我更担心!”
“为何?”
“你说为何,万一你不小心打伤人。”
“可有人欺负姐姐,我不能打吗?”
柳氏都不知道怎么说了,姜琬见状道:“阿琰,有句话叫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你知道吗?遇到身份比我们贵重的,有时候也不得不屈从,那是万万不可动用武力的,只能智取,不然以下犯上,你一个人打得过吗?如若败了,可能会连累我们一家子。”
姜琰沉默,半响道:“那我们也变成身份贵重的就好了。”
姜琬莞尔,瞧着她:“如何变呢?”
“我将来当上女将军,立下大功,是否也能封侯拜相?”姜琰挑眉,“如若是这样,我往后就去参军,这样我们就不用怕身份贵重的了。”
这妹妹啊,真是胆大,可女人去打仗谈何容易,父亲母亲定也不会同意,姜琬笑道:“你还是先把武功练好再说吧。”
听得出来,姐姐把这当玩笑话,姜琰心想,只要她武功足够厉害,将来定然能参军,她做个女将军,他们家人就不用担心被人欺负。
小姑娘用力握了握拳头。
快要到清明时,姜保真回了燕京,柳氏同他说起钟家的事情,满是惋惜:“本来我瞧那钟三公子很是不错,可杨夫人说,成不了了,我们琬琬将来也不知嫁给谁。”
“成不了便是没缘分,不要强求,慢慢挑吧,反正琬琬还小,不着急的。”
柳氏也只能作罢,倒是提到清明,有些落寞:“不知何时能回嘉州,原本我们也该要祭祖了,我那里幸好有大哥,小妹”
姜保真可是没有兄弟姐妹,这一年祖坟也只能荒着。
“等以后看看能不能求下杨夫人,同殿下说一声,让我们每年能回去一次。”柳氏道。
这一来一回两个月,定会耽误他掌医的事务,姜保真觉得萧耀不可能答应,敷衍道:“先等琬琬的终身大事成了。”又给她把脉,“你最近似乎又好了些。”
“是不是药材的关系,杨夫人总是送人参灵芝来呢。”
姜保真不置可否:“继续用着药,就算我去军营,你也不要嫌麻烦。”
柳氏答应,脸色微微泛红,轻声道:“我日日都吃的,我,我还要给你生个儿子呢。”有儿子,才好继承姜保真的医术啊。
姜保真笑起来,将她搂在怀里。
去踏春之前,谢氏把姜琬请去说话。
“有件事,我还是要问问你。”谢氏一摆手,“先坐下吧,同我吃一盏燕窝,厨房刚熬好的。”
姜琬点点头,细嚼慢咽。
这姑娘真不像是个医家女,谢氏每每看她都觉得疑惑,上次去摘星楼这样的地方,她丝毫都不觉得惊奇,遇到贵夫人,也是镇定自若,不见青涩,有种游刃有余。
可她原本应是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小姑娘!
谢氏放下瓷碗,笑着道:“阿琬,这件事我先说在前头,你不要怪香玉,她是被我审问了,告诉我,你那日见过济宁侯。”
姜琬一愣:“是,他总纠缠我,我便想试试能不能劝服。”
“那后来呢?”谢氏盯着她。
看来定是薛香玉偷听到济宁侯的话了,不然谢氏应该不会来问,可傅英这个人,真的会娶她吗?谢氏该不会答应吧?傅英,他的结果可不好。
姜琬有点犹豫。
谢氏道:“你别害怕,尽管告诉我。”
姜琬咬了咬唇:“他说娶我,但我怀疑他在诓骗,干娘,他毕竟是侯爷,像我这种家世原也配不上,再说,我听闻他府里好些美人。”
如此风流的男人,会有真心?
这干女儿看来不信任傅英,谢氏道:“那假使他将美人儿都驱走呢?”
“这”姜琬摇摇头,“不可能。”
谢氏笑起来:“好了,我只是问问你,你回去吧,记得明日多穿些,别看最近天气暖了,但城外风很大,一定要带一件披风在身边。”
姜琬应声告退。
等到第二日,众人早早就起来了。
谢氏命下人准备了好些东西,足足装了两大车,要出门游玩了,杨绪欢天喜地,蹦蹦跳跳,薛香玉拉着这孩子,额头上愣是冒出了汗。
杨学浩见状,将儿子抱在怀里训斥了几句,杨绪立时就安静了。
姜琬看着笑。
薛香玉打趣:“你别笑,等你往后生了孩子,也一样如此,真正是头疼。”
姜琬脸红。
“香玉,妹妹还未嫁人呢,说什么生孩子。”杨学浩道。
“反正早晚的事情,我同她先说道说道。”
姜琬赶紧躲进了车里。
外面一阵笑。
杨家的车队徐徐出城,柳氏没凑热闹不曾去,姜保真留下陪妻子,就只有两姐妹坐在马车中,姜琰没有带兵器,只在那里空手比划。
姜琬道:“我竟不知,你又学了拳法。”
“是我瞎练的。”姜琰嘻嘻笑,“姐姐,每日打树干,力气会越来越大呢。”
姜琬吓一跳,连忙将她手拿起来看,只见那骨节上伤痕累累都结痂了,很是生气:“谁叫你这么练的?你这样,手还能看吗?”
“卫公子说他这么练的,我就试着练一下,挺有意思。”
这孩子是铁做的吗,不疼?姜琬正当不知说什么好,听到外面有人敲了敲她的车窗,她将帘子卷开,只见竟是卫凌,他骑着马跟在旁边。
“卫公子,你来得正好。”姜琬连忙道,“阿琰她拿手打树干,是你教的吗?”
“我没有教,我只是告诉她,可以这样。”卫凌惊讶,往里看姜琰,“二姑娘,你真打了?不疼吗?”
“不疼。”姜琰道,“起初有点疼,现在不疼了。”
真是奇才,卫凌轻咳声,看着极为恼火的姜琬:“姜姑娘,既然二姑娘不疼了,说明她已经小有成就,你就不要阻止了。”这是一棵好苗子,卫凌现在真的期待,将来这小姑娘会成长为什么样的大家,她比他还有天赋,不怕疼,不怕苦,进步神速。
可怎么嫁人呢,姜琬道:“她的手会很难看的,万一都是这种伤疤。”
“不会,至多有些茧子。”卫凌将手伸给她看,“你看,我这手也没有什么伤疤吧?”
光洁如玉,手指修长,倒是男人中少有的,姜琬盯着看了看,果然是没有什么伤疤,不过真的有茧吗,她下意识伸手去碰触了下。
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