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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围杀玄沉失败之后,消失了几十年的那个?”
“是。”
“传闻中慈悲救世的英雄人物?”
“不敢当。”
靖兮敛了神色,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看。
此人竟然就是骆樘汮,消失了数十年的骆樘汮,当初君北葬也曾想过要引他出来,谁知道他竟然隐藏在这里,而且,看他的样子,似乎都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感觉,就连神兵司司长换人了也不知道。
靖兮认真地盯着他看:“你为什么藏在这里?”
骆樘汮扫了她一眼,说:“小姑娘,你已经问了很多个问题了,现在轮到我了。”
靖兮僵住:“”
骆樘汮问:“青桑剑从何得来?”
靖兮说:“林迹给我的。”
“林迹是何人?”
“林迹你都不知道,你是有多孤陋寡闻了?他是林宿的儿子啊!”
“”
“啧啧”
“那你与林宿以及林迹,是何关系?”
“我与林宿没有关系啊,至于林宿,算得上是朋友吧”
靖兮真是想象不到,他与外界脱轨了多少年了,竟然连这些事情都不知道。
骆樘汮的神情略显感慨:“如此看来,这些年真的发生了很多事情了”
靖兮想了想,说:“我看,前辈你还是跟我说一说,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问世事了,我好给你说道说道这些年发生的事情。”
骆樘汮沉默良久,缓缓说道:“约莫,是自赢熙帝登基的时候开始。”
当年围杀玄沉一战,打的很惨烈,时至今日,他依旧印象深刻。
可是围杀失败之后,赢泽帝驾崩,他也陷入了人生最大的迷茫,随之隐藏了自己,刻意回避着世事,他虽居住在南州城,可是一直住在罕有人往来的偏僻之处,更不曾离开这里,就算真的看到了谁晕倒,他也是不会救的,这一次救下她,归根究底还是因为他看到了她腰间白玉长笛中插着的青桑剑,回想起了诸多过往。
靖兮沉思着,如果是从父君登基之后,他便没有离开过这里了,那么他错过的事情还真的挺多的。
她一边掰着手指一边数着:“前辈你不知道的事情,还挺多的,比如说啊,玄沉死了,林宿死了,林宿的儿子成了通缉犯”
但是她还没有说完,甚至还没来得及仔细说,骆樘汮便打断了她:“这些事情,皆与我无关了,人终有一死,玄沉那般人物,也无法避免这样的宿命,如今的我,已经不愿意再去思考这些琐事了。”
什么都不闻不问,他是真的活的像个传说了啊,唯有传说中的骆樘汮有血有肉,真正的骆樘汮已经成为一个颓废大叔了?靖兮不明所以地看着他:“前辈所说,到底是什么意思?这些你就真的不曾过问过长赢帝国内发生的事情吗?也不在乎长赢变成什么样子了吗?”
君北葬知道骆樘汮还活着,但是他想要引出骆樘汮显然也是不可能的,因为骆樘汮根本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骆樘汮没有说话。
靖兮说:“我开始怀疑你到底是不是真正的骆前辈了,我所听闻的骆樘汮,心存善念仁慈济世,是个真正的英雄,与骆前辈有关的传言,也都是这么告诉世人的,自从你名动长赢以来,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天下苍生”
骆樘汮这时候才回答她的上一个问题:“并非我不在乎,而是我无法再去干涉了,避世的这几十年来,我一直都在思考一个答案,若是得不到答案,便无法做回以前的自己。”
靖兮觉得他的回答很深奥,不是她能懂的:“你不会是因为败在玄沉手上,因此受了打击?从此一蹶不振了吧?”
骆樘汮瞥了她一眼,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激将法似乎对他没有作用,他并不在意外人如何看待他。
他说:“与胜败无关。”
她盯着他看,越发不明白了,他给她一种风骨自成的感觉,与传说中似乎没有什么差别,骆樘汮是个很特别的人,靖兮明白,他的确就是骆樘汮,那个无法被后人遗忘的骆樘汮。
骆樘汮沉默了半晌,悠悠说着:“我所修的是大善道,兼济天下,自我玄功大成以来一直坚持的理念,也是大善之道,骆樘汮所作所为,皆是为了天下苍生,为无辜百姓,可舍弃自己的一切。”
靖兮略显茫然,大善道是什么意思?
“大善道是你自己选择的结果还是不得不选择的道理呢?”
骆樘汮说:“我自己所坚持的选择。修行有千万种,其中大善也好,大恶也罢,都能得到不容小觑的力量,一直以来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力所能及,能够守护的长赢帝国无辜苍生,我以为,杀了玄沉,可为民除害。”
君北葬曾经说过,围杀玄沉的那些人之中,每个人的理由都不一样。
就好比辜落,参与那次围杀,不过是担忧着玄沉将来有一天会对他动手。
而赢泽帝围杀玄沉的理由,则是担心玄沉发动动乱,影响他的帝位安稳。
至于骆樘汮,他参与辟天渊上的围杀,是因为他所坚持的大善理念?
第214章 大善道()
骆樘汮继续说:“那一场战斗异常惨烈,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玄沉乃罕见的高手,集众人之力,也难以轻易除掉他,我以为我所做的都是对的,然而,我却发现,善未必是善,恶未必是恶,玄沉也未必是为祸天下的玄沉。林宿是对的,那一场战斗,林宿是唯一一个本该参与却没有参与的。”
善非善,恶非恶。
世间万物,都没有什么绝对。
靖兮眨了眨眼睛,觉得自己还是没有办法理解骆樘汮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隐世于此,是因为想不通这个问题,还是说,因为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他,使他不再是原来的他了?
她托着下巴,自顾自地坐在他对面,拿过一个小瓷杯,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前辈的茶泡的很苦啊”
骆樘汮静静看着她:“吃错了东西,又水土不服,这茶很适合你。”
靖兮轻轻抿着茶,坐姿端正:“说起来,前辈需要的,到底是什么答案呢?”
骆樘汮说:“我不知道。”
靖兮想了想,说:“我其实是个很爱思考的人,很多人都喜欢夸我聪明,但是聪明的人经常会被聪明所误导,不过我不是一般的聪明,我当然不会允许自己将来会有被自己的聪明误导的时候,我明白什么事情可以深究,什么事情不可以深究,很多是是非非想太多了,只会让自己陷入迷宫走不出来。简单来说呢,就好像蝴蝶公子一样,我不知道他算是男的还是女的,他自己也从来都不说他是男的还是女的,我当然也会怀疑他为什么会不男不女,可是我不会就这个问题想太多,蝴蝶只是蝴蝶而已。蝴蝶既可以是男的,也可以说是女的。”
骆樘汮眸子微微凝了凝:“蝴蝶”
她轻轻笑了笑,说:“我忘了,前辈你什么也不知道,可能不认识他,蝴蝶是夜雪阁的阁主,夜雪阁是”
骆樘汮却说:“我知道他,他是南逸骋的徒弟。”
没想到已经成为夜雪阁的阁主了,这其中必有所推手吧,掌控了夜雪阁,也就掌控了整个长赢超过一大半的流动情报。
靖兮倒是有些意外,蝴蝶公子竟然是父君的徒弟,他们可从来都没有和她说起过呢?在蝴蝶公子现身之前,她甚至都没有见过他。
骆樘汮扫了一眼微微呆愣的她:“看样子,也有很多事情是你这种后辈不知道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又给她加了一杯茶。
靖兮回过神来,看着他,又说:“总之就是那么个道理了,前辈你知道蝴蝶是男的还是女的吗?事情没有个绝对,很多东西无从深究,正如玄沉的善恶一样,在被玄沉所杀之人眼中,玄沉是个大恶人,但是在九魑魔岛那些人眼中,玄沉是他们的救命恩人,也是他们这辈子都要追随的人。蝴蝶只是蝴蝶,骆樘汮前辈也只是骆樘汮前辈。”
骆樘汮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遇上一个年轻女孩,竟然对他说教起来。
道理人人都懂,然而却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的,他无法忘记,辟天渊上那一场战斗之中,玄沉对他提出的种种疑问,他无法忘记,自己因为玄沉的疑问哑口无言的感觉。
骆樘汮并不回应她的话,只是淡淡地转开了话题,看似随意地说:“蝴蝶公子是阴阳人,简而言之,便是男女同体。”
他并非是个拥有某种怪癖的人,而是因为他的确是长赢有史以来唯一一个男女同体的人。
不管说他是男人还是说他是女人,都没有错。
靖兮微微怔了怔:“啊?”
骆樘汮浅浅地笑了笑:“你不知道?”
靖兮垂眸:“他又没和我说,我怎么知道”
不过,既然是男女同体,那么蝴蝶就是属于男人有的他有,女人有的他也有?仔细想想,他似乎算得上是有点胸的
怪不得会在不经意之间给人一种美艳之感,他本就有女人该有的气息
骆樘汮说:“你看上去年纪不大,认识的人倒不少,你叫什么名字?”
靖兮看着他,此时也不准备继续隐瞒下去了,告诉他好像也没有什么问题。
“我叫南靖兮”
“国姓你是”
“南逸骋是我父君,当年与前辈一同,围杀玄沉的,是我的祖父。”
“”
看来,周围的很多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巨大的改变了呢,许许多多的人都变了。
时间改变了所有人,唯一不变的,大概只有深陷迷宫之中的他了。
诸多往事,哪怕再怎么不愿意提起,都无法控制地涌了上来。
…
靖兮真是觉得造物弄人,如今的她没有找到兰涉音,却阴差阳错遇见了消失几十年的骆樘汮,被他捡了回来。传闻中的骆樘汮,似乎也没有那么难相处,人人都道,他是个光芒万丈的英雄,可是英雄心中,也有很多无法解开的结。
她觉得,没有人愿意做英雄。
所谓英雄,很多时候都是被推上了这个位置,所以不得不顶着英雄的名号,继续走下去。
后来她听说了林宿,如今,还遇上了骆樘汮。
只能说,每个人都有每个人不同的选择吧
骆樘汮走出了房间,坐在了门口的石阶上,百无聊赖地摆弄手里的圆形石头,捏着石头,一下一下地敲着自己坐着的石阶,节奏分明,声音一顿一顿。
靖兮默默跟着他,坐在了他身边,他身上那股沧桑气息还真是越来越明显,他是顶着英雄的名号的时间太长了,所以才产生了迷惘啊,人之常情人之常情
她托着下巴,微微仰着头看着蓝天白云。
骆樘汮说:“既是长赢的王女,为何突然一个人出现在这里?”
靖兮说:“我来找人的”
“找什么人?”
“找离忧宫宫主兰涉音!”
“我知道她。”
“你当然知道她了,她和你可是同一辈分的前辈级人物。”
“你找她干嘛?”
“秘密!”
“”
“前辈知道她在哪里吗?”
“不知道。”
靖兮暂时也没有和他说君北葬的事情,骆樘汮不一定想听不说,知道了君北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