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陈墨讪讪地接过名片,努力地保持住唇边的微笑:“行。”
陆婴婴怒目而视:“老李!”
“好——我走,我走——”
目送李坦离开,陆婴婴和陈墨都松了一口气。
“这个老李,今天不知怎么,净说些奇怪的话,陈墨,你不要放在心上。”
陈墨诧异道:“他这人挺和蔼可亲的,不端架子。跟他聊聊足球,我心情也能轻松些。婴婴,你们不是师生吗?好像你冲他发火他也不生气,难道有亲戚关系?”
“说来话长,差不多算是半个亲戚吧。”
陆婴婴淡然微笑着,缓缓取下头上的毛巾。
陈墨收起李坦的名片,手指再次碰到了兜里的游乐园入场券,“刚才咱们说到哪儿了,你还记得不?”
陆婴婴皱眉想了想,说:“我在想,你穿得这么正式,该不会是来向我告别的吧?你要回q市了?”
“我的确要归队了。不过,在走之前,我还有个小小心愿。”
当陈墨向陆婴婴发出去游乐园的邀请时,后者犹豫了。
“我以为你找到学校来,只是要告诉我何迪非的近况,好让我放心。”陆婴婴扯扯睡衣袖口的荷叶边,很是不知所措。
“你就当是做一回导游,陪好朋友看看夜景,行吗?”陈墨急切地问。
见陆婴婴沉默不语,陈墨一拍脑门:“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是不是怕在学生公寓关门前赶不回来,这你大可放心,我绝对能把握好时间,咱们包辆出租车,快去快回!”
“我非常愿意陪你游览a市,可是唉,陈墨,我马上期末考试了,只要卯足了劲,中间就不能出现丝毫停顿。你知道吗?在这里,成绩排名是可以决定生死的。”
这完全是实情,陆婴婴绝没有夸大其辞。马上就细化专业了,每个同学都拼了命地往快班的目标努力,怎能懈怠?
陈墨瞪大了眼睛,不解地问:“什么?真有这么夸张??”
陆婴婴叹道:“所以,就算我多想痛快地玩,也得等考试结束。”
“我明天一早的飞机,回去之后要全力备战足协杯,连假期都没有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和你见面。”陈墨失望极了。
陆婴婴抱歉地望着他,提议道:“要不,等我放了暑假,去q市找你?可惜我囊中羞涩,你得包三餐、住宿费和车马费,要不然我寸步难行。”
“借口!恐怕你是对何迪非放心不下吧?”陈墨生气地说。
陆婴婴满怀憧憬:“如果去了q市,朋友与偶像都可以兼顾到,何乐而不为?”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这个道理你没学过吗?”陈墨真得恼火了:“你快去上自习吧!我要回酒店了。再见!”
他转身走出六七米远,忽听背后陆婴婴高喊:“喂——你走那么快干嘛?总得给我点时间换衣服吧,发型像爱因斯坦、一身睡衣睡裤趿拉着拖鞋去游乐园,不被人当成疯子才怪!”
陈墨回头,问:“这么快就改变主意了?”
“游乐园通票很贵的,你既然买了就不要浪费嘛,我也算是助人为乐。再说,两三个钟头,对备考影响不大——”陆婴婴调皮地做个鬼脸。
“少废话,快去换装,别磨蹭才是正事。”
陆婴婴冲陈墨敬了个潇洒的军礼,“是!”
“如果人生就像乘坐摩天轮,让你站在观光舱里,透过玻璃看风景,即使转到最高点,风景也不会属于你。转完一整圈,相当于过完一辈子,你依然孤身一人,郁郁而终。但是,曾经的风景真得很美——”陆婴婴仰起头,轻声问,“你愿意拥有这样的人生吗?”
陈墨并没有急于作答。他望向窗外,若有所思。
陆婴婴以为他装没听到,有些郁闷:“我在问你话呢,陈墨?”
“你说的没错,a市的夜色,真得很美!”陈墨把飘忽的目光收了回来,与陆婴婴对视。
他这番所答非所问令陆婴婴着实恼火:“算了,没劲。我不可能是俞伯牙,你更不会是钟子期,简直对牛弹琴。”
“我明白,你在寻觅知己嘛。”陈墨忽然微微笑了。他打开一罐凉茶,递过去,“年纪小,火气可不小。当心长满脸的青春痘!”
陆婴婴不说话了。
摩天轮慢慢转到了最高点,整个a市尽收眼底。城东的大面积人造林,在微风中轻轻涌动,在夜幕下显得格外幽深静谧,把沙漠的不羁隔绝在了城市的繁华之后。政府区的会堂和体育场、商业街的金融大厦、学院路的巨型图书馆、依河而修的幸福大道,无一不在夜色中绽放出它们璀璨的光芒。
陈墨轻声说:“到处都是灯火辉煌的,浪费电啊——”
陆婴婴瞥他一眼,解释道:“看来你对a市一无所知,我们是国内最早普及太阳能的城市,那些景观灯和建筑外侧照明,都是太阳能电池供电的。”
“那是我孤陋寡闻了。”
第14章()
“你不知道的还很多,譬如——风景这边独好!”陆婴婴指着源河河道,说,“且说这条河吧,就蕴藏了五千年的文明,只看一眼是远远不够的。”
陈墨略显惆怅:“哦?那等我到了退休年龄,就到a市来养老吧,到时候好好体会下。”
“你说,摩天轮像不像时间的齿轮?”陆婴婴环顾四周,问道。
“像啊,我希望它就是时间的齿轮。如果转完一整圈,我就可以满60周岁,多好!不用等上漫长的39年,我就可以扎根a市,颐养天年。”
“傻了吧你?”
“我喜欢傻一点,傻人有傻福。”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天,不知不觉的,摩天轮停下了。
“到终点了?这么快。”
“是啊,快乐的时光总是转眼即逝。”
陆婴婴恋恋不舍地走出观光舱,站在不远处仰首望着星空下的摩天轮,幽幽地吁出一口气:“真不想就此离开。”
陈墨跟在她的身后,脸色惨白地说:“等下次有机会,我再陪你坐!”突然,他撑着栏杆俯身呕吐,吓坏了陆婴婴。
“陈墨!陈墨,你怎么了?要不要帮你叫救护车。”陆婴婴急得直跺脚。
“不用。”陈墨把晚饭和方才吃的零食全部吐光,才觉得舒服一点:“没什么,就是有点晕眩。恐高症而已,小意思。”
陆婴婴惊讶地睁圆了眼睛:“天哪!”她拿纸巾给陈墨,一边说,“你简直不要命,以后再别坐了,傻到家了。”
陈墨擦擦嘴角,大大咧咧地说:“为了知己,我愿舍生取义——”
“谁是你的知己?”陆婴婴瞪着他,气不打一处来。
“没有知己,人生无趣。不如乘鹤西去。”
“胡说!你得好好活着,我还。”陆婴婴又气又笑,她反应飞快,几秒后故意说道,“我还需要你向我汇报何迪非的情况呢?”
这回换陈墨生气了:“岂有此理?!”
要不要真得爱岗如爱家、挥汗如落雨啊?
透过灰绿色的墨镜镜片,陆婴婴悲愤地瞪着流火般的太阳,不一会儿的工夫,就感觉瞳孔无法对焦了。算了,还是你更厉害!她闷闷不乐,收回了视线,蔫蔫地开始整理志愿者服务台上的贵宾校友登记册。
阳历六月二十八日,阴历还没有到达三伏天,上午十点,a市的气温居然已经飙升到了32度!简直要人命——
唉,后知后觉,想来李坦的建议完全是出于好意。
如果当初进了合唱团,此时此刻,她就在宽敞明亮的新建大礼堂里、抹着粉嫩的胭脂腮红为各位新老校友引亢高歌了,而不是傻兮兮地等在毒日头底下晒人肉干。
陆婴婴悻悻地抬起手,压低了大檐草编太阳帽,心内一片哀叹:早知如此,就不该这么慷慨大方,让另外三个志愿者去礼堂看演出,留下自己傻大姐似的在这儿等。
演出都开始半小时了,哪里还有未签到的知名校友到来呢?
她拖过一把椅子到凉棚底下,极没坐相地偎过去,俯身趴在了台子上。反正负责的老师都不在身边,自己又无所事事,打个盹好了!
刚要美滋滋地闭目养神,一只手轻叩台面,同时一个清朗的男声传来:“小同学,请问是在这里登记换票吗?”
陆婴婴半梦半醒,仿似听到了有人问话,却懒洋洋地趴着未动,只心不在焉地闷哼了一声,可被手臂挡着,发出的声音比蚊子叫还小。
一个高分贝的女声说:“太阳这么毒,她怎么就睡着了呢?不会是中暑天哪!她一定是晕过去了吧?——唉呀,亚文哥,咱们得快点,咱们赶紧叫醒她!”
男声答道:“好。”
于是,他俩一左一右立于陆婴婴身侧,预备展开急救。
女孩儿扶起陆婴婴,男人伸出手掐她的人中,只听“啊”的一声惨叫,两人又惊又喜:“活过来了。”
“你们搞什么鬼?我本来就没事!”
陆婴婴倏地摘下墨镜,气呼呼地跳起来:“好梦都让你们给搅了,烦人,烦死了!”
恍恍惚惚的白日梦里,她又坐飞机又坐汽车的一通折腾,好不容易到了q市烈焰队俱乐部的大门口,眼看就能见着何迪非了。她正犹豫着,是直接打他的手机,还是通过门卫通传
忽然,鼻端传来一股刺痛!
哗——梦境如轻烟一般,顿时消散了,烈焰队的大门不见了,面前出现一对先是冲她大呼小叫而后大眼瞪小眼的男女。
陆婴婴意识到了自己的志愿者身份,但余怒未消,横眉问道:“你们有事么?”
因她皮肤娇嫩,曝露在阳光下太久,紫外线灼伤了一张脸,滚烫泛红,而墨镜遮住的眼眶周围,仍是白皙如常。乍一看上去,煞是有趣。
男人忍俊不禁,女孩儿更是“噗哧”一下乐不可支。
陆婴婴不了解状况,更是恼怒,“笑什么、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因为你们的‘好心救助’,我现在剩下半条命了,有问题就快说,别只顾着在那儿幸灾乐祸!!”
和她年龄相仿的女孩儿眉眼弯弯,欣欣然从包里拿出一面化妆镜,递过来,“你照一照,就明白我们为何发笑了。”
哈哈——
看着镜子里,自己的一张脸被晒成了大熊猫的底片版,陆婴婴不但没为差点毁容难过,反而从内心乐出了声。
就这样,她认识了冯萧萧和庄亚文。
冯萧萧也是a市传媒大学大一的学生,暑假过后就升大二了,体育特长生,校田径队主力,文化课成绩也不赖,始终在年级前十名之内。庄亚文是冯萧萧的男朋友,也曾在传媒大学就读,新闻系高材生,现在就职于a市晚报,是体育版的一名记者。
他们两人相差六岁,是相识十年的青梅竹马,感情甚笃。
从这对璧人身上,陆婴婴彻悟了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的道理。以前她总觉得多参加社会活动、多走多看多与人接触,就是开阔视野了,如今细想,自己真是目光短浅。
简单的交谈之后,陆婴婴更是笃定了要和二人做朋友的想法。
换好了票,冯萧萧和庄亚文向陆婴婴告辞:“再会了,同学。”
他们正要迈步,陆婴婴突然喊道:“等等、等等!”
冯萧萧笑盈盈地问:“怎么了?”
陆婴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