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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着走着,余教授突然高喊一声:“陆婴婴,瞧,那边有个杰克向你走过来了!”
“是啊,他好像一直在看你确实是朝着咱们这个方向——”余教授的夫人也附和道。
“什么?”
由于戴了浓密发辫式的假发遮住了耳廓,陆婴婴的听觉受到不小的影响,但透过面具上双眼位置的孔洞,她确实瞧见一个同为navi族人妆扮的男子朝自己走来。他身形挺拔,步伐稳健,身上亮蓝色的紧身t恤勾勒出了他宽实好看的肩部线条。然而当他越走越近,她却有了转身逃走的冲动。
“又想跑!!”
“不是,迪非哥哥,怎么会是你?”
他揽过她的肩,将她带出游行队伍,“守株待兔的策略行不通,我这棵树只好跑来找兔子了。”
“你换了号码一直找不到你。”她小声支吾。
“傻瓜,一点点挫折就放弃了?你让丹青帮忙转达的话都忘了吗??”他摘掉了她的面具,也摘掉自己的,“阿卡迪亚海滨大道两边山楂树花都开好了,风信子已经像大海和天空一样蓝,就等你来看——”
“我、我。”
“来,看看这个。”
他摸出裤袋里的蓝色丝绒小盒,倏的打开,一对精巧的戒指跃入她的视线。定睛看去,戒指上镶嵌的不是钻石,而是她送给他的水晶吊坠,苹果形状的,象征着平平安安一辈子。
“小傻瓜,让我照顾你一生一世吧!”
她点头,唇角扬起微笑弧度时有泪珠落下,“好的,笨蛋。”
第146章()
兔子和胡萝卜的美好生活。
年初,何迪非与q市烈焰队约满,经由知名经纪人介绍转会到了英国谢菲尔德联队,以三十多岁的“高龄”继续足球生涯。
不久,陆婴婴修完了研究生的课程,毕业后即到谢菲尔德大学新闻系做访问学者。
他们很低调,只在出国前领取了结婚证,没有举行任何仪式。除了亲朋好友,别人都不知道他们是已婚一族。尤其是在英国人眼中,东方人都是很显年轻的,校园里经常有不识趣的人来追求陆婴婴,她每次把这些事讲给何迪非听,引得后者生闷气。
“婴婴,咱们还是住在一起吧。”
某天午后,何迪非怀抱复古咖啡机来到了陆婴婴的大学寝室。他冲泡了一壶经典的英式红茶,提出了同居的要求。
“也好,住一起就住一起,咱们名正言顺。”陆婴婴拿着洗净的杯子,对着窗外温和的阳光照了照,“但是要找一处足球俱乐部和大学之间中心点的公寓,不太容易呢!”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他从背后环住她纤细的腰身,嗅着她身上好闻的淡淡体香。幽长而缓慢的呼吸,撩拨着她脖颈上垂落的发丝,弄得她很痒。她像酒醉微醺似的,轻轻阖上眼睛,说:“迪非,和你在一起,真幸福。”
“那还用说,必须要幸福!”
步出伦敦希思罗国际机场到达闸口,程丹青一眼就看到了路对面倚着车门发呆的陆婴婴。他拖着行李箱,走上前去。
“怎么是你来接我?何迪非那个家伙跑哪儿去了?”
“他明天有比赛,这会儿跟着大部队训练呢——”陆婴婴望望程丹青不修边幅的样子,“丹青哥,不用问也知道,又一年过去了,你还是一位单身贵族。华章不是介绍他的同事给你了吗?没成?”
“婴婴童鞋,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八卦啊?”
她微笑着伸出十根手指比划起来,“华章发来e…mail我都看过了——前前后后,一共十位美女和你相亲,居然一个都没入眼,丹青哥,你也太挑剔啦!”
程丹青不吭声,面带愠怒,将行李悉数放入汽车后备箱。
“我开玩笑,丹青哥,你别放在心上。”陆婴婴徐徐开口,“其实单身也没什么不好,最起码不用跟着另一半天南海北到处跑。”
程丹青转怒为喜,“怎么?新婚燕尔的就厌倦了?这话千万别让何迪非那个家伙听到,否则,他会对你家暴的。”
“你带驾照了吗?”
陆婴婴这一句突兀的所答非所问让程丹青愣住了,“带了。你什么意思?让我开车回谢菲尔德?”
“那就好,回程你来开车。我的驾照落在住处了。”
程丹青瞠目结舌,“那你怎么来的?一路上就没有交警查你?我终于发现你们两口子的共同点了——迷糊!走吧——”
本以为路途会很顺利,可半道上陆婴婴实在撑不住了,吐得一塌糊涂。程丹青将汽车停靠在加油站,帮她买了瓶装水漱口。“婴婴,以前咱也一块儿坐车出去旅游过,没见你晕车晕得这么厉害。”
陆婴婴扶着车门下来透气,“今时不同往日。”说完,手不由自主地摸摸自己的小腹。
程丹青到底是法医出身,再加上后来刑侦的经验,瞬间领悟了,“哦——嗨——我要当伯父了,哈哈——”
“他还不知道。”陆婴婴抬起头,笑意盈满了双眸,“等这个赛季结束了再讲也不迟。”
“那怎么行?”程丹青略微有些错愕,随即明白陆婴婴是不想影响何迪非的训练。不过他的嘴巴向来不牢靠,这会儿更是高声大嗓地笑了起来,“好事一定要张告天下,今天回去吃晚饭的时候就说。你不好意思,可以让我来说,怎么说我也是你大哥。”
陆婴婴忍俊不禁,“那宝宝出生之后叫你伯父?还是叫大舅?”
程丹青搓搓双手,面有难色,“你和迪非两人我都不想得罪,到时宝宝学说话的时候让他自己选择吧。嗯,就这么说定了,我真是个天才!”
“好啊!”陆婴婴也笑了。
回到谢菲尔德已是华灯初上时分。
程丹青按照陆婴婴指的路开进了一个散发着十几世纪古典气息的旧式住宅区。“之前不是说好了住酒店吗?我可不想打扰你们二人世界——哦,不,现在是三口之家。”
“住家里总比外头好。”陆婴婴一边指停车场的位置,一边笑道,“丹青哥,迪非那个人你还不了解?你要是当着他的面还说要住酒店之类的话,肯定和你动拳头。”
程丹青停好车,悻悻地说:“可是你俩总是卿卿我我的,我看着腻歪。你不明白一个人落单的感觉,很凄凉的。”
陆婴婴解开安全带,“现在珊姨和小夜都住在我们家里,人多热闹,你不会觉得孤零零。而且房子很大,除去珊姨和小夜妹妹那两间,还有五间客房随你挑。”
“你说的什么姨和什么夜,都是什么人啊??”程丹青迟疑不决,“我有社交恐惧症,很久没有接触陌生人了。”
陆婴婴神秘地眨眨眼睛,“堂堂刑警还有这心理障碍,谁信?!待会儿见到了我介绍你们认识。保准你惊喜连连。”
程丹青抚抚胸口,故作深沉,“但愿不是一场惊吓。”
“走吧,别让大家等急了。”
白砖黑瓦的楼群,让程丹青误以为来到了中国江南的乌镇——实际上这里就是谢菲尔德,英式的建筑风格如同他们的绅士淑女一样,一丝不苟。
陆婴婴推开其中一栋独立建筑花园的栅栏门,信步走了进去。程丹青顿了顿脚步,“婴婴,你确实没搞错,这里简直是高斯福庄园的翻版!”
“说它是缩小版更贴切。”陆婴婴摘下手套,摁响了门铃,“丹青哥,外面冷,进屋感受一下壁炉的温暖吧。”
不过一分多钟,门就打开了,欢快悦耳的女声响起:“姐姐,我就知道是你回来了!妈妈还在准备沙拉和起司蛋糕,不过很快就能开饭了。”
陆婴婴和方小夜轻轻相拥,“傻瓜,你一直在门廊等我吗?穿得这么单薄,小心冻感冒。”
“不怕。”方小夜笑了笑,眼里闪动着亮丽的神采,“自从手术成功之后,我每天都在锻炼身体,抵抗力越来越棒呢——”
陆婴婴拍拍方小夜的背,松开手臂,“来,我给你介绍新朋友,他是迪非的二哥,也是我的哥哥,程丹青,非常出色的一名刑警。”
方小夜望向花园石路另外一头站立的高大男人,离得太远看不清楚。她语调愉快地请求道:“先生,你好,我的视力还没完全恢复,走近一些好吗?”
程丹青听话地走了过来。
该怎么形容他此刻的感受?视觉上的惊艳——不,方小夜的容貌实则与陆婴婴很为相似,只是发型和衣着风格不同;心理上的泰然自若——不,为什么心跳会越来越快?行动上的顺理成章——不,当他握住方小夜的手时,他更心慌了。
夜幕虽然朦胧,但是一袭粉橘色衣裙的方小夜却让程丹青久未解冻的心慢慢回暖了。
唉,原来迷糊的人不止何迪非和陆婴婴,他程丹青长这么大,遇到命中注定的人,也开始犯迷糊。
“程丹青,你的名字朗朗上口,我听一遍就记住了。”方小夜握着程丹青的手,轻轻晃动几下,隔着眼镜片仍能感觉到她眼中的笑意,“我的名字更好记,正方形的方,大小的小,夜晚的夜,哈,多简单!”
“好了,你们会很快成为好朋友!”陆婴婴呵呵双手,“我快冻僵了,咱们进屋聊吧。”
三楼的房间暖气很充足。
刚翻出家居服准备换上,程丹青就被何迪非一拳垂在了后心窝上。“你这混蛋能不能轻点??万年不变的打招呼方式,当心哪天把我打进医院里去。”
“你哪有那么脆弱啊,二哥?”
自从何迪非与父亲何永铮言归于好之后,便改口叫宋纪敏妈妈、叫程丹青二哥,但此时这个称谓从他嘴里冒出来,程丹青总觉得怪里怪气。“还是叫名字吧,别扭得我直起鸡皮疙瘩。”
“好吧,丹青,你给我透个底,这次出国又是什么任务?”
程丹青笑笑,“好兄弟,咱能不能先把晚饭吃了再私聊?飞机餐特别难吃,量也太小,我已经饿得眼冒金星了。”
何迪非抱臂胸前,严肃道,“我是不会再帮你了。上回你们枪战差点毁了我姨妈在敖德萨的房子,现在我们住的老宅租金相当不菲,你休想拿这里当根据地。”
“唉——”程丹青重重坐在了床边木椅上,“我说我千真万确是来休年假的你相信吗?”
“不信!”
“怕了你了。我只有两个星期的假。但是我要在英国逗留三个月。其他时间和英国警察一起用来修读课程。明白了么?”程丹青说,“我不会骚扰你们很久。开学之后我就搬到学校去住。”
“可以。没问题。”何迪非退出房间的同时,突然笑着说,“但是你学习期间的每个周末要回来和我们一起过!”
晚饭的时候,陆婴婴在程丹青的怂恿下说出自己怀孕的事情,何迪非又惊又喜,跳起来差点打翻了满桌食物。
方静璇打趣道:“迪非,真看不出你是35岁的熟男,完全像只毛猴儿。”
大家都笑了。除了方小夜,她摘下被雾气弄得模糊的眼镜,略显忧郁地说:“那我是不是要荣升为大姨妈了?哎呀,我不喜欢这个称谓。”
陆婴婴笑着揉揉方小夜的头发,“傻孩子,我没有姐姐,何来的大姨妈?孩子当然要叫你小姨。”
方小夜满意地笑笑,她说:“太幸福了!”
程丹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