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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诺语忙不迭地摇头:“无妨。既是时辰不早,微臣便先告退。”
吴妃出声挽留:“苏太医留步。既然本宫与你投缘,不如今日便留下来,陪本宫一同用膳吧。”
如此一番挽留,苏诺语推却不掉,只得含笑应下。待得一顿饭吃过,早已是月上柳梢。席间吴妃听说苏诺语擅抚琴,便又在晚膳后一同切磋琴艺。直到夜色转深,方才恋恋不舍地派人送她回去,并在临别前,约定要经常前来才好。
待得苏诺语同心云回太医院后,时辰已晚,只得洗漱后,便准备歇息。
“小姐,我瞧着那吴妃似乎很喜欢您。”心云说。
苏诺语点头:“是,虽说我一直觉得凡事太过,便有蹊跷。她是妃嫔,我是太医,身份有别。正常来说,她也该同其他妃嫔一样,对我心生厌倦才正常。我的确有几分看不透。但今日我仔细地打量着那吴妃,倒不像是个会有那些心思的人。”
在经历这么多事后,她早已不是心思单纯的女子,对人也学会了防备。所以面对吴妃突如其来的示好,她不是没有防备。可仔细看了半晌,实在不像是心怀不轨。她倒真是有些看不透那个吴妃。无论如何,她心里有数,能在宫里一步一步熬到妃位的女子,绝不能轻易小觑!
心云点点头:“今日您与吴妃在那儿说话时,雅儿同我说,她还从未见她家娘娘如此喜欢某个人。但我也觉着吴妃娘娘的心思有些奇怪,之前宫里盛传皇上心仪您,按说她该对您心有防范才正常啊。”
“管她呢,再看看吧。”苏诺语伸个懒腰,“好了,时辰也不早了,先睡吧。旁的事都明日再说。”
独自躺在床上,苏诺语的脑子里还在回忆今日在桃花源的种种。看吴妃那样子,不像是对季舒玄没有感情,可她怎会如此对自己呢?究竟是什么原因,让她能自面对自己的时候有这样好的心态?
然而,她翻来覆去,仍旧猜不透吴妃的心思。一般而言,她不是个爱钻牛角尖的人,既然暂时没有答案,便索性不再为难自己。
目光触及到月光下的药箱,苏诺语在心底提醒自己,明日一早,无论如何,一定要去一趟月华宫,将那植物的事查个清楚!这心里装着事儿,她始终难以心安,既然答允了贵妃要给她一个答案,那么无论如何要信守承诺才行。打定主意后,苏诺语翻个身,很快便沉沉睡去。
桃花源内,吴妃歪在床上休息,雅儿送走了苏诺语和心云,又折返回来。见她面上难掩疲惫,心疼说:“娘娘,您今日累了吧?奴婢来为您揉一揉。”说话间,她来到吴妃身边,俯下身去,为她揉肩捶腿。
吴妃双目微合:“是,今日同苏太医说了两三个时辰的话,着实有些累。”
“娘娘,那药您还吃吗?”雅儿想起了苏诺语给开的药方,问道。
吴妃点点头:“吃,怎能不吃呢?若是不吃,病可怎么好得了?”
雅儿微微噘嘴,心疼不已:“娘娘啊,您这是何苦呢?您的身子自己得多爱惜才是啊!”
“不哭,本宫这都是为了他,即便受苦也是心甘情愿。”吴妃说得无怨无悔。
雅儿眼圈微红:“娘娘……”
吴妃睁开眼睛,看着她,嗔道:“傻丫头,你哭什么?你自小便跟在本宫身边,该知道本宫的心思才是。为了他,叫本宫做什么都是愿意的。”
雅儿抬手胡乱擦干净脸上的泪:“娘娘,无论如何,您要保重自己的身体才是。还有,皇上有日子没来了,您要去看看他吗?”
吴妃的面上看不出任何情绪:“你不是不知道,皇上心中如今只有苏诺语,本宫何必去凑热闹呢?不过是自讨没趣罢了。”
“既然娘娘明知如此,为何要同苏太医交好?”这是最令雅儿惊讶的一点。
吴妃脸上微微有些遗憾:“这些年在宫中,你也知道本宫并未交上一个朋友。若非是身份对立,本宫倒是真的喜欢这个苏诺语。只是,可惜了……”
雅儿还欲再说,被吴妃抬手打断:“好了,时辰不早,本宫乏了,你也早些睡。”
“是,奴婢服侍您歇息。”雅儿说道。
翌日清晨,苏诺语起了个大早,快速洗漱之后,便带着心云往月华宫走。有两日没见季舒玄,没准今日章华便会来太医院找她。为避免又被人拉住,苏诺语早早地便出了门。
初秋的清晨天气是有些凉的,然而苏诺语却穿得有些单薄,走在路上,偶尔一阵微风拂过,她忍不住拢了拢衣襟。心云见状,忙问:“小姐,您冷吗?要不我回去给您取件厚点的外衫吧!”
“不必。”苏诺语连忙制止,“贵妃这边的事若是不处理好,我这心里就一直惦记着。若是这会儿回去,指不定又会有什么事。”
心云听她这么说,便知道她言外之意是怕碰上御前来人。她又说:“那小姐穿我的吧。”说话间,将身上的外衫脱下来,披在苏诺语的身上。
苏诺语看她一眼,嗔道:“这是做什么?你原本穿得就很单薄,怎能再脱呢?咱们走快点就不冷,还是你自己穿吧。”
如此一番推辞,还是心云又将衣衫穿好。两人加快步伐,往月华宫的方向走。
月华宫内,彩纹来到床边,小声地说:“娘娘,那苏太医又来了,说是有要事想要见您。”
“苏诺语?”贵妃睡眼惺忪间还有些懵。
彩纹见状,连忙说:“娘娘,若是您不想见,奴婢帮您打发了她就是。您说也是的,这么一大清早,您又没叫她,她还真是不怕累!何况,昨日不是来过一次吗?”
听她絮絮叨叨这么半天,贵妃的睡意也没有了,想起昨日同苏诺语的约定,猛地来了精神:“你懂什么?快,请苏太医进来!”
彩纹诧异地看一眼贵妃,不明白她为何会有如此大的反差。但久为侍婢的彩纹心里明白什么话该问,什么话不该问,于是压下心底的疑惑,说:“是,奴婢这就去请苏太医进来。”
贵妃自榻上起身,就这功夫,苏诺语已经跟在彩纹的身后进了屋。还未等她拜下去,贵妃便道:“苏太医不必多礼。”随即看一眼屋内的丫鬟,吩咐道,“你们都退下吧,本宫同苏太医有话说。”
“是,娘娘。”丫鬟们纷纷行礼后退下。
第二百六十六章 碧雪青花()
贵妃起身来到窗下的美人榻边,优雅地坐下,随即方才道:“苏太医也坐吧!”
苏诺语依言坐下,说:“贵妃娘娘,微臣本不该这么早地找您,可事出紧急,便也顾不上许多。还请您见谅。”
“无妨,只要关于睿儿的事,别说这会儿,便是深夜,你也来就是。”贵妃说着,“可是你昨日回去后又想到了什么线索?”
“是。”苏诺语点头,“但是在我告诉您结论以前,我想请您同我一起去偏殿一趟。”
贵妃不疑有他,连忙起身:“走吧。”
苏诺语同贵妃两人一同往偏殿走,并嘱咐了丫鬟在外候着,不得入内。
进了偏殿,苏诺语便循着记忆往角落望去,然而,并未瞧见她想要的东西。苏诺语心中一急,快步往那儿走去,嘴里念叨着:“昨日我明明记得这儿摆着的是那东西,怎得便成这个了?难道是我记错了?”
“苏太医,你说什么?”贵妃见她嘴里一直嘀嘀咕咕,却又听不清楚,开口问道。
苏诺语猛地回头,问:“贵妃娘娘,这偏殿的东西昨日可是有人来动过?”
贵妃不明所以:“并没有啊,这偏殿每日本宫只是叫人来打扫,并不让她们动里面的东西。少了什么吗?”
苏诺语指了指摆放着绿萝的架子,说:“娘娘,您可还记得这里原来摆的是什么?”
贵妃想了片刻,也觉得奇怪:“本宫记得这里原先并不是绿萝,是另一种绿色植物,叫什么来着?”她一时间想不起来。
“您看看是不是长这样子?”苏诺语从药箱中取出书,翻开来给贵妃看,“就是这个碧雪青。”
贵妃仔细看了半晌,方才点头道:“是,正是此物。这东西有什么古怪吗?”
苏诺语点头:“碧雪青是苗疆方有的一种植物,但因它生的极美,这些年中原一代也开始培育。碧雪青如它的名字一般,即便是在严寒至极中,也永不凋零,一直碧绿。可此物甚少开花,但凡开花便被苗疆人视为祥瑞之兆。可众人却极易忽略它的毒性!”
“毒?”贵妃心中猛地一惊,“你方才不是说祥瑞吗?”
“娘娘别急,听微臣细细道来。此物平常是无毒的,甚至还有助于睡眠,称得上是一件好东西。可是它开花后,奇香弥漫,若是有人这个时候在服食赤炎草,那么闻着它的香味,便会身中剧毒!”苏诺语的语气愈发沉重。
贵妃接连后退了几步,不敢置信地看着苏诺语,问:“苏太医此言当真?”
“是。原本我也是不知晓,此物中原甚少,想必寻常百姓家连见都是见不到的。可前些日子我从藏书阁内无意中找到这本关于苗疆的医书,正好看到关于此物的介绍,便想着您宫里似乎有。”苏诺语解释道。
贵妃诧异地看着她:“如你所说,难道一切只是巧合吗?”
苏诺语没有做声,凝神片刻,方问:“娘娘可还记得此物是谁送来的?”
贵妃点头:“自然记得。如你所言,此物甚是稀奇,本宫虽说自幼身在富贵之家,可却也从不曾得见如此稀罕的东西。此物是昨年花房的匠人新培育出来的,便送来了本宫这儿。本宫瞧着欢喜,又问了太医,说是无毒。彼时本宫身怀有孕,便想着放在偏殿,留给腹中的皇儿。”
贵妃说话间,忽而面上流露出悲伤与自责:“难不成这一切都是本宫的错?是本宫害死了睿儿?”
“不!”苏诺语冷静地开口,“虽说一切尚无证据,但微臣还是觉得这里面另有隐情!”
贵妃心底早已满是自责,哪里还听得进苏诺语的话。她坐在椅子上,痴痴地望着小床,眼神慈爱,仿佛那小床上还有她挚爱的睿儿:“睿儿,都是母妃不好,是母妃害了你……若非是母妃自作主张,怎会害你这么小便离母妃而去?”
苏诺语看着伤心的贵妃,心有不忍。丧子,是天下任何一个为人母的女子心底的永殇!
她走到贵妃身边,本想伸手抚着她的肩膀,然而手僵在半空中,终究还是碍于身份,又收了回来。她轻声道:“娘娘,事已至此,伤心早已于事无补。对于小皇子而言,现在最希望的便是您能帮他找出真正杀害他的人,帮他报仇!”
“难道不是本宫害了自己的儿子吗?难道不是本宫的自作主张害了他吗?”贵妃泪眼婆娑地抬头看一眼身边的苏诺语。
苏诺语摇摇头,冷静地分析:“或许您在这其中也有过错,但微臣相信,若真是有人故意为之,那么即便您没有将花放入偏殿,那人也会有别的法子。”
即便苏诺语如此说,贵妃仍旧是难以释怀:“无论如何,本宫也算是助纣为虐,害了自己的孩儿。”
苏诺语温柔地说:“娘娘,您要坚强起来,小皇子的事已无法挽回,我们能做的便是尽快找出幕后之人。然后将一切禀告皇上,请皇上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