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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要打击的对象便是本来已经退休在家的两位前阁老刘健与谢迁,刘瑾不仅不让他二人在家中安心养老,还削去其封诰,剥夺其俸禄,让两位前阁老彻底失去了经济来源。
其实他这一招,也是杀鸡儆猴给杨廷和看,选秀的时候你不是一声不吭吗?好,如今两位前阁老的下场,便是你杨廷和今后的下场,别以为我刘瑾弄不垮你!
另一位本已退休在家的前兵部尚书刘大夏也未能幸免,因为他退休前曾三番五次上书正德,劝说正德裁革宦官,这本就已经触及到了刘瑾的利益,刘瑾对他是恨之入骨,趁此机会刚好翻起一笔陈年旧账,诬陷刘大夏任兵部尚书期间曾纵容边民造反,不由分说便将其关进了诏狱。
户部尚书韩文与户部郎中李梦阳,是接下来的打击报复对象。当时正德利用盐引一事,故意放纵宦官,引刘健入套,刘健曾联合内阁及六部九卿联名上书,请诛八虎,当时闹得最欢的便是这韩文与李梦阳。如今刘瑾大权在握,还能让此二人舒舒服服过日子吗?不可能的!你们不是管钱的吗?那我就在钱上大做文章好了!
一不做二不休,刘瑾想出一条毒计,在户部送往内库的银子中,掺了进去,韩文对此是百口莫辩,只能被勒令致仕。堂堂朝廷二品大员,在回乡途中被逼的夜宿荒野,差点丢了半条命去。而李梦阳时隔数年,则再次被抓进了诏狱,这会锦衣卫中已没有牟斌那样的大善人,无人可保的李梦阳,在诏狱中被折磨的半死不活。
就这短短十天时间,六部九卿已被刘瑾彻底换血,朝中大员尽数换成了阉党之人。
朱厚照回朝之后,却也对这人事变动没说什么,只是因为他的心思实在是不在这处理朝政之上,刘瑾当政,一来帮他挡住了文官的骂声,二来帮他处理了大部分繁琐的朝政,三来因为贪污受贿,搜刮民脂民膏,帮他解决了缺钱的问题,如此甩手掌柜一当,该玩玩,该乐乐,何乐而不为呢?如今他只想着赶紧弄到钱,好修豹房,早点携小娇妻搬家,离张太后越远越好。
*
老东家锦衣卫现在的两位指挥使,如今皆是阉党中人,这件事夏云渚不是不清楚。
李东阳与杨廷和派人送来的秘信,使得她已经知道前朝如今的腥风血雨,若想扳倒阉党,现在更是难上加难。
后宫的事需要缕清头绪,锦衣卫中要安插自己的亲信,内库的财政大权要一点点握在自己手中,这些事,若是有一件办不好,便会前功尽弃。
午后阳光透过菱格窗,斑斑点点地映在地面上,沈琼莲一袭女官制服,伏案于书海中,桌上的博山炉中微微流露出龙涎香的味道,优雅,沉静。
“沈女官!”夏云渚禀退了左右,轻声唤了唤。
沈琼莲见她来,便放下手中地毛笔,起身行礼道:“不知皇后娘娘圣驾,下官有失远迎。”
夏云渚扶她起身,微笑道:“你我二人,还需多礼做甚!”
沈琼莲微笑摇头:“毕竟君臣有别。”
二人坐定后,沈琼莲便亲自为皇后奉上一杯茶道:“皇后娘娘请尝尝我这里上好的碧螺春,以清寒泉水所煮,别处可没有这般雅兴呢!”
夏云渚接过那茶盏,掀开茶盖呷了一口,却是清香宜人,齿颊留香。
“沈女官可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之时,你曾问过我守宫论,当时我说,君有道则宫守,君无道则宫不必守。”夏云渚放下手中茶盏,开门见山道。
“当然记得。”沈琼莲倒是回的淡定自若。
“沈女官还说过,为今之道,宦官当权,贪污受贿之气成风,这宫,到底要如何才能守得住,你可还记得?”夏云渚推了推桌上茶杯,目光咄咄逼人。
“记得!”沈琼莲依旧风轻云淡。
“沈女官可是我能依靠之人?”夏云渚突然目光一敛,将手中茶盖扣到了茶碗之上。
“如若不是,当初我便不会那样问你了,看来你心中,对如今的局势已有了自己的判断与选择。”沈琼莲微微一笑。
夏云渚目中突然闪过一丝杀气:“他是我,必须要解决之人!”
财政大权()
“你能有如此决心;在我看来;确实是好事一桩;只是你要看清楚如今宫中这形势;解铃还须系铃人啊”沈琼莲微微一笑;面上的表情依旧是风轻云淡;仿若看透了这世间的一切。
“我又何尝不知是如此;沈女官在这宫中多年,想必比我更清楚皇上的性子吧。”夏云渚抬眼,看着沈琼莲低垂的眸子;眼中的光逐渐暗淡下来。
“这是她教育出来的好儿子。”沈琼莲摆弄了下手中的茶杯,嘴角带着一丝不屑。
夏云渚笑了笑,却说道:“我不想替他辩解什么;不是因为他是我夫君;我便要替他说好话。他是个好人,本性纯良;只是真的不适合做皇帝。”
“如今局势已经是这般;前朝的事你管不了;也没法去管;但在这后宫之中;你要明白你所拥有的权利。宦官有二十四衙门,宫女有八尚;女官有六局一司,这些并不是所有的你都能插上手。二十四衙门中;其中司礼监;御马监,内官监,司设监,尚宝监,印绶监,所管辖是前朝之事,这些地方你插不上手。其余的宦官,宫女与女官,则都是由你来管辖,这些你可明白?”沈琼莲笃定的看着夏云渚的眼,如是说道。
夏云渚轻轻点了点头,又皱了皱眉:“张太后将后宫名册给了我之后,便再也没说过一句话,沈女官觉得,她到底是打的什么主意呢?”
“张太后可有把内库的账本也一并交与你?”沈琼莲眉宇一锁,突然抬眼盯着夏云渚问道。
“给倒是给了,只不过这几天皇上总是缠着我不放,这会我刚刚才腾出空来,去细细翻那些账册。”夏云渚说话间,却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沈琼莲是宫中的老人了,自是什么世面没见过,当下里就明白了过来,便顺势调侃道:“看来你们这对小夫妻,甚是和谐啊,坤宁宫床塌了的传言,我可也是听说了的。”
“哪有的事!那真的只是流言而已,沈女官不会连这种不着调的流言也信吧!”夏云渚说话间,不知不觉面上已如红云一般。
“皇上所做过不着调的事还少吗?咱们这位皇上啊,便是他做出什么惊人之举,都不足为奇。”沈琼莲说话间,朗声疏阔而笑。
“沈女官就莫要再笑话我了只是只是他平日里确实是要的太狠了些,我这身体,都有点吃不消了”夏云渚垂眸,摆弄了下腰间挂着的宫绦,说话间便是害羞的有些结巴了。
沈琼莲倒是气定自若:“皇上正值年轻气盛,平日里好动爱玩,体魄自然是比别的男子健壮些,这后宫中又只有你一人,有此情形也是在所难免。不过好在他的心思全用在了你身上,如若真要他怜香惜玉,恐怕又会给别的什么人钻了空子呢。”
夏云渚抬首,嘴角一撇:“他敢!”
沈琼莲舒朗而笑:“哈哈,我年纪大了,搞不懂你们这些年轻人了不过有三点忠告,是太皇太后特别要我叮嘱你的,你必须要切记。”
夏云渚放下腰间宫绦,施礼一辑:“还请沈女官不吝赐教。”
沈琼莲娓娓道来:“这第一点吗,便是要将内库握在自己手中,他刘瑾能帮皇上办的事,抛开前朝的不说,这后宫中最重要之事,便是他能帮皇上弄来钱。可这皇庄也好,盐引也罢,去收钱也好,还是内宫中所需的各种采办,无外乎都与宦官的利益息息相关。这一层层往上,便是一层层的贪污受贿,这些人对内库的收入与支出清楚的很,他们能在自己中饱私囊的基础之上,给内库留下足够来年的开销,但这其中又有多少进了他们的钱袋,你自己必须心中有数。你面对的人,不仅仅是刘瑾一人,你必须要清楚,如何知人善任,去平衡整个宦官集团的势力。”
夏云渚轻轻颔首,表示赞同。
沈琼莲见她反应,便知她是聪慧之人,有些事情不必深说,她自会心领神会,便继续说道:“这第二点,其实不用我多说,你也应该清楚的很,以刘瑾的手段,他定会见缝插针,抓住各种机会往皇上身边塞女人。当今圣上毕竟与先帝不同,先帝可以守着张太后过一辈子,即使张太后任性自私,先帝都一一忍让了。可当今圣上会不会为了你,抵得住外界所有的诱惑,这一点,你不得不防。”
夏云渚心中最是清楚刘瑾的手段,次次都是杀招狠手,想要置她于死地,跟这些比起来,往皇上身边塞一两个女人,那对刘瑾而言,那真是不费吹灰之力就可做到的事情。
沈琼莲见她拧着眉,便知道她心中对此已有所考量,继而又说道:“这第三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便是你身为皇后的第一要务,是为大明绵延子嗣。太皇太后自然是想早日抱上曾孙,但你也要明白一点,当年张太后多年未有所出,朝臣们上奏请皇上充实后宫的折子是堆的比山一样高,这种情况下,先帝自是能顶得住的,当今圣上如若遇此情形,又会作何打算呢?张太后表面上归隐,不问世事,可若是当年的情况再度发生,她是绝对不会站在你这一边的。”
夏云渚听闻此言,却是面有难色:“这我自是知晓的,可这如今房/事如此频繁,我怕是一时半会很难怀上。”
沈琼莲拿起桌上茶盏,微微一笑:“如今你们这对小夫妻,怕是还没甜腻够呢吧,太皇太后嘱托我所传达的忠告,如今我已悉数知会与你,这将来的事情如何去做,就要看你自己的行事手腕了。”
*
回了坤宁宫之后,夏云渚便继续伏案看起了账本,不知不觉间,天色都沉了下来,她竟然一点都没有注意到。
朱厚照下了朝,便叫了八虎中的几个人,跟他一起去看豹房的场地了,看完场地,又被窜罗着去打马球,玩的一时忘了时间,直到天黑了,才一身臭汗地回了坤宁宫。
“皇后用过晚膳了吗?”朱厚照一进门,便将外衣一脱,扔给了碧玉,碧玉边接着抛物线一般落下的衣服,边小心回道:“娘娘一直在案前看账,怕是早就忘了晚膳这回事了。”
“这么认真啊?看账也不急在一时,你吩咐下去,叫人传膳吧,正好我也饿了。”朱厚照边说话,边往屋里走去,刚一进屋,就看到夏云渚锁着眉,在那里点灯熬油。
朱厚照走到她身边,柔声说了句:“天都黑了,明天再看吧。”
“嗯”夏云渚嗯了一声,并未有将手中账本放下的举动。
朱厚照见她不理自己,便撇撇嘴,继而又嬉皮笑脸地说了句:“夫人看账辛苦,为夫给你捶捶肩吧。”
“嗯”夏云渚好像完全未听他在说什么,又是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
女人心海底针,这女人今天到底是怎么了?他好说歹说,就是不理人,看来不动点真格的,她怕是不会理自己了,便索性吼道:“夏云渚,你给我起来!”
“啊?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夏云渚被他这一吼,方才从一堆账本中抽回神儿来,茫然问道。
朱厚照却是嘴角轻轻一歪:“你现在装傻,来不及了!”
“啊?”夏云渚还没缓过神儿来,刚放下手中账本,就被他一把拽起,打横一抱,毫不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