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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厚照啐了一口:“没用的东西,他骂你,你再派人去叫,直到把门给老子叫开为止!”
江彬顿了顿,滴溜溜地转着眼珠子,左右为难。
朱厚照急了:“还不快去!难不成让老子亲自去叫不成?”
江彬被逼无奈,只好灰头土脸地,又跑回城门那边去了。
夏云渚却是在一旁乐得悠哉悠哉的看好戏,他也不想想御史是干什么的,大明的文官向来是以骂人而闻名于世的,管你是天王老子还是阎王爷,这世上只要能喘气的,就没有他文官不敢骂的,你是皇帝又怎样,照骂不误!
江彬那伙人不是没上前去试过,他们只要一靠前,就被张钦吐沫星子喷一脸,这会儿几个八尺大汉,面对着一个干瘦小老头,只能干跺脚,竟无半点主意。
张钦身为御史,才不管你什么三七二十一呢,从土木堡说到祖训,反正就是拿出各种唬人的话来吓唬正德。
江彬的人不断来来回回地跑过来传话,说那张钦软硬不吃,死活不开城门,正德被张钦这一系列举动气的是直跳脚,夏云渚在一旁边看边乐,索性一屁股坐在一块大石头上,翘着二郎腿在一旁看笑话。
“这该死的张钦,非要逼老子亲自去不可吗!”朱厚照被气的在马车周围来回打转。
“行了你,转来转去转的我头晕,看来你也就这点本事了。”夏云渚在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大。
朱厚照一听这话便急了:“夏云渚,你敢瞧不起老子,你等着,老子亲自去,就不信那张钦不开门!”
“哎,你等等等等!”夏云渚还没来得及拦他,就见自己老公气哄哄地往城门那边走去了,她心中预感不妙,便连忙起身追了上去。
朱厚照走到城门边上,就看见一群人围在那里,不敢靠前半步,他从人墙后将两个人推开,伸头一探,但见张钦威风凛凛,手中持着一方宝剑,正襟危坐地坐在城门前。
江彬手下的人见皇帝亲自来了,连忙让开一条路,连江彬本人也拿张钦毫无办法,只得哭诉道:“微臣愧对皇上,微臣刚刚差点就再也见不到皇上了。”
正德指着张钦的鼻子怒喝道:“张钦,你到底要干什么?圣旨你都敢违抗,你这命,是不想要了?”
张钦却是不慌不忙,提着宝剑起身,向皇帝行了君臣礼,又淡定自若地说道:“皇上,鞑靼人十分凶残,土木堡的惨况还历历在目,皇上万金之躯,可千万不能以身犯险啊。”
土木堡那一套话,朱厚照听的耳朵都起茧子了:“张钦,朕命令你,现在,立刻,马上将门打开!”
张钦态度坚决:“皇上,请恕臣无能为力。”
朱厚照被气的身上直抖,强挺着抬起胳膊,怒喝道:“张钦!你敢违抗圣旨,朕朕要诛你九族!”
只见张钦突然将手中宝剑拔出,那剑光一闪,便架到了自己脖子上,正色道:“此乃先帝御赐尚方宝剑,今日皇上若想出这居庸关,除非从老夫的尸首上踏过去,否则,休想让老夫开这城门!”
“你你!你有种!”朱厚照此刻除了被他气的直跺脚之外,是一点法子也没有。
堂堂一国之君,被一个小小御史欺负成这样,还是当着自己老婆的面,正德心中实在是一千万个不甘心,此刻要他乖乖回宫,那他今后的面子,该往哪里挂。
就在居庸关下剑拔弩张之际,内阁这会儿也乱了套了,皇帝虽然平日里行事就不着调,但也不敢就这样一声不响的就跑没影了。内阁把皇帝弄丢了,这可不是件小事,三位老人家此刻也顾不上那心肝乱颤的老心脏了,当即拍板决意,由李东阳驻守内阁,其余两位快马加鞭,朝居庸关追去。
两位老先生不顾年迈颠簸,颤颤巍巍地赶到了居庸关,正好看到这僵持不下的一幕。
“皇上!”“皇上”
两位鬓发已花白的阁老一个板着冰块脸,一个用袖子抹着眼泪,下了马连路都走不稳,被人一路搀扶到了正德面前。
正德一看杨廷和与梁储亲自来了,更觉得自己没面子了,此刻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两位阁老好说歹说地劝,正德岂能这么就被骗回去了,那还不是要被满朝文武看笑话?不行,必须得想个办法拖延一阵。
杨廷和抬首,目光突然对上了角落里的夏云渚,只见他目光一凛,眉宇紧锁,叹息地摇了摇头,随即便转向正德,拱手负罪道:“老臣身为帝师,皇上如此行事,老臣有罪,老臣恳请皇上,能单独听老臣一句劝。”
正德向个委屈的孩子一般,忙扶住杨廷和道:“老师快快请起,快快请起,老师有什么话,学生悉听尊便就是了。”
师生二人穿出人群,来到了一旁的无人之地,但见杨廷和突然话锋一转,威胁道:“皇后失德,如若皇上不肯乖乖与臣等回宫,那就别怪臣等不客气,奏请陛下废后!”
正德一听这话,立马便翻脸:“杨师傅!你是在威胁朕吗!”
杨廷和态度决绝:“皇后肆意插手朝政,已是犯了大忌,如今又引诱天子出关,就单单这两项罪名,便足以让六部九卿联名上疏,奏请废后了!”
朱厚照却是不依不饶:“今日之事,都是朕一人的过错,关皇后什么事!废后之事,绝不可能,皇后是太子的生母,就凭这一点,朕看谁人敢动她!”
杨廷和淡然一笑:“皇上若是乖乖回去,自然没人再说半分闲话,就看皇上配不配和老臣了。”
朱厚照愤恨地搓着自己的拳头,都被逼到这份上了,此刻若是再不妥协,也没别的办法了,只好不情不愿地做了让步:“好!杨师傅,算你狠,朕朕跟你们回去还不行吗!”
*
正德这一通闹腾,没半点收获,连居庸关都没出去,就被人灰头土脸的拽了回来。
一回到豹房,夏云渚才想到,这会已经离开儿子一天一夜了,甚是想念,赶紧吩咐人去寻田氏,将太子抱过来给她瞧瞧。
田氏低着头,磨磨蹭蹭地不敢踏进房门半步,她怀里并未抱着小太子,只是支支吾吾地不敢言语。
夏云渚见她站在房门边上,忙叫人唤她进来,田氏没有办法,只得跪在她面前颤抖着哭诉道:“娘娘,都是奴婢不好,小太子小太子今早微微有些发热,奴婢见娘娘不在,自己个也不好拿主意,便擅作主张去问了张太后,结果张太后派人将小太子抱走了,这会小太子到底怎么样了,奴婢也不清楚。”
夏云渚一听这话,刹那间就急出了眼泪:“太子生病,为何不差人去寻我?”
田氏抽泣着回道:“奴婢不知道娘娘去了哪里,奴婢奴婢不知该去何处寻娘娘。”
朱厚照一进屋,就见夏云渚哭到已经站都站不稳了,忙箭步上前,扶住了她,再看看跪在地上的田氏,怒斥道:“这到底怎么回事?”
夏云渚抽了抽鼻子,握住自己老公的手臂,哽咽道:“快,快带我去仁寿宫,
咱们儿子病了,这会还不知道到底怎么样了”
朱厚照心中一慌:“垣儿病了?怎怎么会这样!你你先别慌,咱们现在,马上就去仁寿宫!”
张太后()
自听说自己儿子生病之后;夏云渚整个人心急如焚;连站都站不稳;亏得自己老公在身边;一路将她扶上辇车;帝后二人这才向仁寿宫行进而去。
夏云渚将头靠在自己老公肩上;却是止也止不住的抽泣。
朱厚照心疼媳妇;伸手揽住她,轻声安慰道:“咱们儿子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你先别着急啊。”
夏云渚掩着面,已是泣不成声,她这会怨的是她自己;儿子生病;她这个当娘的还在外面瞎浪,若是小朱载垣真出了什么事;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从豹房到仁寿宫的路并不是很遥远;但对于这对心乱如麻的年轻父母来说;这条路好像走了快一个世纪。
辇车一路颠簸;终于到了仁寿宫外;夏云渚顾不得四肢无力,趔趄地下了车;还不等朱厚照下车扶她,便磕磕碰碰地往殿内走去;一进殿门;也顾不上什么长幼尊卑,君臣礼法,便急匆匆地往内室走去。
张太后见她还是一身男装,连招呼都不打便夺门而入,此刻已是怒火中烧,她拍案而起,吩咐左右道:“还不快拦下那个泼妇!”
左右的宫女太监唯唯诺诺地互相看了眼对方,谁也不敢上前一步,毕竟当年顾嬷嬷被皇后掰断胳膊的事情宫里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还楞着干吗!还不给哀家拦住她!”张太后见无人上前,这会有些歇斯底里。
“母后,你要做什么!”朱厚照刚一进门,就看见张太后气的瑟瑟发抖的模样。
众人不敢上前去拦,夏云渚已走到婴儿床边,看见小孩子这会睡的正香,心下里一块大石头才落地。
她伸手轻轻探了下儿子的额头,柳眉一蹙,当下便质问左右道:“太子可服过药了?为何还是有些发烫?”
伺候在旁的宫女连忙作了一辑道:“回娘娘的话,小太子才服过汤药的,太医说汤药要起作用,需要些时间。”
夏云渚摆了摆手,那宫女便战战兢兢地后退了两步。她刚想将儿子抱起,却被身后一人摁住了手腕。
“母后,你到底要做什么?”朱厚照见张太后钳着自己媳妇的胳膊,又见自己儿子睡着,不敢大声吵闹,只得按下情绪,悄声质问着。
“皇儿,你退下,这里有些女人之间的事要解决,没你说话的份。”张太后头也不回,只是冷冷道。
夏云渚看了眼熟睡的儿子,知道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便按下心中怒火,拧了拧自己被摁住的手腕:“母后有何吩咐,咱们去外殿说吧。”
张太后瞪了她一眼,将手中紧抓着的手腕一撇,扭头便往外殿去了。
帝后这对小夫妻不知道张太后今日唱的是哪出戏,便也跟在后面来到了外殿。
只见张太后拂袖一扬,指着夏云渚的鼻子正色厉声道:“咱们大明自开国以来,从未有过你这样言行失德的皇后,为一家之母,你放任儿子生病不理,自己不知跑到哪里去撒野;为后宫之主,你独断霸宠,心狠手辣,搅得后宫整日不得安宁;为一国之母,你肆意干政,衣冠不雅,整日混在男人堆里,你说说自己嫁进来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哪一点配得上这皇后之名?哀家本不想管你们这堆破事,可经不得你们一再挑衅哀家的底线,如今哀家是不得不管了!”
“母后这是哪里的话!今日之事,与皇后无关,都是儿臣的错,儿臣已跟三位阁老道过歉了,母后何苦要这样咄咄逼人!”朱厚照一听这话,心下里第一反应当然是要护住自己媳妇。
“皇儿,我刚刚与你说过,叫你退下!你难道听不懂吗?”张太后根本不理会自己儿子说什么。
“母后,你”
“皇儿,退下!”
夏云渚见张太后今日是铁了心的要找茬,为了不伤他母子二人这些年好不容易逐渐好转的感情,心下里便按住怒火,拽了拽自己老公的胳膊,示意他无事。
“不行,母后明摆着要找你的麻烦,我怎能丢下你不管。”朱厚照按住她手,柔声说道。
夏云渚淡然一笑:“没事,这里我应付的过来,你先回豹房,我一会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