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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呀,没人跟我说过我也没问过有的跟我一样叫他三叔公,也有叫他三叔的,黑熊叔和山羊叔叫他连长,没没人叫过他的名字他辈分最高”
“他什么时候从部队回到村子的?”
“不知道呀我我记事开始他就在村子里了,那时候他头发也也这么白”董斗斗连续打起了喷嚏,已经无法完整的说话了。
“你快把衣服脱掉!”
“啊?”董斗斗抱紧了身上还在滴水的衣服。
“拧干了再穿上干脆光着跟我走吧放心没人看你”我说道,“有鬼也能被你吓跑!”
董斗斗最终还是没敢裸奔,把衣服拧了拧便重新穿在了身上,一股股的白色的雾气因他年轻的身体蒸腾而出,我知道用不了多久他身上的衣服就会被青春的力量烘干。
我和董斗斗沿着水池的边缘向前走去,我的眼睛开始不由自主地望向这一池碧水,有时在期待有猛兽从池水中一跃而出,有时在期待这一池碧水将我淹没其中,我赶忙捏了捏左手的断指处,让疼痛袭遍全身,这才没有了纵身跃入这一池碧水的冲动,也就在断了这念头的瞬间,我竟感觉到这一池碧水竟然轻轻荡漾了一下,似乎有一股幽怨随即飘荡而出。
董斗斗缩了缩脖子,“大哥,我我怎么觉得越来越冷啊?”
我摸了摸董斗斗的胳膊和脖子,裸露的肌肤一片冰冷,他现在身体的体温竟然比身上的湿冷的衣服还要低,我又摸了摸他的额头,入手滚烫。
董斗斗原本就被马蜂蛰伤,整个脑袋都处于严重的肿胀状态,刚才又在水池里泡了一下,再加上这一路走来他对周遭的各种恐惧,也真是难为他了。
“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找出口。”我脱下上身那件破破烂烂的衣服,披在董斗斗身上。
“不不不”董斗斗蜷缩着身体,剧烈地颤抖着。
我扶着不停颤抖的董斗斗坐在远离水池的石壁旁,将手电筒塞到他的手里,“放心,这里没有鬼的,有的话早就出来吓唬我们了,你在这里等我,我很快就回来接你。”
“大哥大哥我”
我站起身,“董天霸,你这辈子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吧?”
“没没有啊大哥”
“那就没什么可害怕的!多念叨念叨你自己的名字!等我回来!”我快步向着黑暗深处走去,董斗斗在后面念叨自己名字的声音很快便听不到了。
我喜欢黑暗,哪怕是此刻带给人绝望的黑暗。在这种黑暗中,除了眼睛,身体的所有感官都格外的敏感起来。
我踢到了脚下的碎石,于是抓了两把放进口袋,一边向前走一边用右手将黄豆大小的碎石弹向前方,以确定前方是否有大型的障碍物。
我一路跌跌撞撞,但前进的速度并不慢。口袋里的碎石早已弹光了,而我已经可以完全依靠对周围黑暗空间的特殊感知而继续前行了。我一直计算着自己的步数和前进的方向,从离开董斗斗开始,我沿着防空通道仍旧是盘旋着向地下深处而去,最让我感觉不可思议的不是这条防空通道的深不可测,而是这条防空通道竟然逐渐开阔了起来,但地面已经不是平整的石头铺成的了,而是坑坑洼洼,我曾经在一处坑洼中站了一会儿,我感觉那里应该是爆炸之后留下的痕迹,难道前面有一个地下深处的古老战场?
正当我摸索着地面留下的小型爆炸之后留下的痕迹时,突然有一股冷风吹过我的身体,我后背上的汗毛瞬间直立了起来,因为这冷风不是来自任何一个方向,而是毫无预兆的从我背后很近的地方出现,然后穿过了我的身体,没错,是穿过,最开始的感觉是冷风吹过身体,但马上又感觉似乎有什么东西穿过了我的身体,而那种特殊的寒冷更像是某种身体记忆——曾经也有相同的“冷风”穿过我的身体。
当这股古怪的“冷风”完全穿过我的身体,在我的前方的黑暗中立刻传来了奔跑的声音和剧烈喘息的声音,有人在我前面奔跑,听脚步声和喘息声,这个人的体能已快到极限了,而且这个人急促的喘息声透着深深地恐惧。
我没有贸然寻着脚步声追过去,因为我还没有在黑暗中准确感知动态物体的能力,最重要的是我甚至感觉不出前面有人,尽管清清楚楚地听到了奔跑的声音和喘息的声音就在前方十米左右的地方。
“爸爸,我想回家我害怕”小女孩稚嫩的声音在前方响起,听起来莫名的熟悉。
“葶葶别害怕爸爸送你去医院然后咱们回家”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伴随着急促的喘息声。
“那些叔叔也要去医院吗?”葶葶的声音。
“什么什么叔叔”
“地上躺着的那些叔叔他们为什么不怕下雨呢?”
“他们他们是军人对军人军人叔叔在训练”中年男人惊慌地说道。
“训练在雨里睡觉吗?”葶葶的声音,“他们会不会发烧呀?”
“不会的不会的他们是军人军人是不会发烧的”
“爷爷就是军人爷爷就经常发烧”葶葶的声音里充满了担忧,“爷爷比葶葶还要怕去医院”
“爷爷没事的葶葶也会没事的”中年男人说起话来越来越艰难了,他奔跑的脚步声也明显慢了下来。
“爸爸,休息一会儿吧”葶葶体贴的声音。
“不不”中年男人嘴里说着“不”,大脑奔跑的脚步声却突然停止,绝对黑暗的防空通道里只剩下了他急促的喘息声。
“许班长,没想到真的是你。”慈祥老人的声音突然在前方的黑暗中响起,只是此刻他声音中的慈祥完全被冷酷淹没了。
“你你是谁?”中年男人惊恐地问道。
“你应该知道田连长的左膀右臂是谁啊!”
“你你是山羊?”
“算你运气好,被我追上。要是让黑熊追上,许班长,你和你女儿可能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了。”山羊的声音不急不慢,我听过的那种慈祥的感觉也若隐若现,但此刻,他的声音中除了冷酷,最多的竟是邪恶。
“我我刚才什么都没有看到我也绝对不会对任何人说的我会搬到山沟里去住一辈子隐姓埋名”中年男人有些哀求地说道,“请你相信我”
“许班长是值得信任的人,在部队里早就有耳闻了,你有一次特殊行动的秘密检查者也是我。”山羊说道,听脚步声,他在走进中年男人,“如果不打算信任你,我刚才早就开枪了。”
“你们不会白白信任我的”
“其实,连长只想知道一件事,你为什么今天会来这里?”
“我我”
“看来许班长并没有真的退伍,是接受了秘密任务是吧?”山羊声音里的邪恶气息瞬间膨胀,连我站在这里,都感觉有一股强烈的邪恶在冲撞着我的身体。
“我我是真的退伍了我爸爸和叔叔都病了你们应该也听说了吧?”
“一千多公里,你不留在家里照顾他们,跑来这里干什么?”山羊冷冷地问道,“来看望我们这几个你不太熟的老战友?”
“跟他废什么话!”黑熊的声音也在黑暗中传来,同时还有步枪子弹上膛的声音。
“我女儿生病了,我来这里找人救她!我绝对没骗你们!”中年男人大声叫道,“葶葶别怕,他们都是爸爸的老战友,在跟爸爸聊天葶葶葶葶你怎么了?不要睡觉不要睡觉葶葶”
“信他的鬼话!”黑熊大叫了一声,随即传来了两声枪响。
子弹穿过身体的声音和中年男人倒地的声音相继传来。
“黑熊!”山羊制止黑熊。
“连长说了,死人最放心。要想听实话,先得放点儿血。”黑熊的声音。
“你你女儿也得了那种病?”山羊冷酷的声音里终于有了一丝温暖。
“没有确诊我很害怕”中年男子强忍着剧痛的声音,“我背包里有好几家大医院的诊断书,从南到北所有的大医院我都去过”
打开背包、翻阅纸张的声音传来。
“你连夜冒雨来我们这里,你到底找谁呢?没人治得了啊”山羊的声音。
“我们今天救不了人,只想多杀人。娘的,你也看到了,那些混蛋早就该死”黑熊的声音。
“田连长在缅甸的时候,被人救过,那个救过他的人会来这里找他,所以我带着葶葶赶过来,想求那个人来救她”中年男人的声音。
“连长也得过那种病?”山羊的声音里充满了惊讶和惊恐。
而也就这个时候,一个声音远远地飘了过来,“许班长,谁告诉你的?又是谁让你今天晚上一定要上山的?”连长的声音冷冰冰的,除了脚步声,他似乎在拖着一个东西,在防空通道里发出摩擦的声响。
“一一个女人穿着咱们当年在缅甸缴获的军装大辫子好像还怀孕了”中年男人颤颤巍巍地说道,“我不不知道她是鬼还是人可我知道她想帮我她想救葶葶”
“首长的女儿还活着?”黑熊惊恐的声音。
“不可能!”连长的吼声震耳欲聋,随即响起的是扭断脖子的声音。
“连长,那这个小丫头呢?”黑熊询问的声音。
“斩草除根还是自生自灭?”山羊冷酷的声音。
就在这时,一声巨大的爆炸声传来,连长立刻招呼着黑熊和山羊卧倒、躲避。
我在黑暗中,寻着他们卧倒、躲避的声音奔跑过去,只因我刚才看到了一双伤心欲绝的眼睛和大滴大滴的眼泪,她在望向黑暗中的我,她在向我求救。
爆炸声还在继续,碎石滚落的声音充斥四周。
“那那个人真的来了?”山羊惊恐地问道。
“可能是吧,上面的塔楼被炸了,他正在毁掉其他逃生口,我们必须抢在他前面!”连长大声说道,“带上这个小丫头,关键时刻能换命!”
我看到那双伤心的眼睛出现在了一个宽厚的肩膀上,似乎还有一只小手在努力地伸向我,我在黑暗中向前鱼跃飞出,双手去抓向那明知是虚幻的小手。
我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准备爬起来继续追赶时,被身旁的东西绊倒在地,我随手一摸,顿时感觉周身冰冷,大脑也在瞬间恢复了冷静。
我半跪在地上,仔细摸索刚才绊倒我的物体,那是一个身高在一米八左右的成年男人的身体,他的姿势是趴在地上,但脑袋已经被完全扭到了后面。
我摸到了这个人身旁的背包,从里面翻找出了一把军用匕首,这是我熟悉的款式,拧开把手后面的螺盖,从里面将指南针和火石倒了出来。我从这个男人的衣服上撕了几条,撕成线绒,然后用匕首快速的划削火石,大团大团的火星飞溅而出,随着烟雾冒起,线绒被点燃了,借着刚刚燃起的火光,我赶忙扯掉那个男人的一个袖子放入火中,终于有一团可以照亮四周的火苗出现在我面前了,同时,那个惨死的中年男人的尸体也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他的头被扭到了背后,但他仍旧一只手撑地,另一只手保持着伸向前方的动作,他到死都想夺回自己的女儿。他的身体已经风干了,眼睛所在的位置变成了两个黑窟窿,但我总感觉他在盯着我,并且在催促我营救他的女儿。
“等我去救的人很多,你的葶葶是是许葶吗?”我艰难地问出来,明知他不可能回答。
幸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