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味道。
黄榛子最是胆小，从前在她家借宿的时候，晚上睡觉也会开着灯。何况她还经历过被猥琐男跟踪、报道新闻被人威胁的不愉快经历，让她看这一类片子岂不是要被吓死？
陆宇飞见杜垚坐立难安，以为她心里害怕，不由自主地搂紧她，“到我怀里来。”
杜垚扭捏地躲开，她不是这个意思。
陆宇飞大概明白杜垚要来看丧尸片的初衷，每到这种时候，胆小的女孩们就会缩在男朋友怀里瑟瑟发抖。原本拘束的两个人因为有了肢体接触，会被彼此的体温感染，感情升温更是不在话下。
也不知道杜垚什么时候变聪明了。
曹迁对这部片子的定位是喜剧，无奈喜剧之中有那么一丝荒诞，有点像星爷的电影回魂夜。分明是部喜剧片，却总能看得人后背发凉。他一个大老爷们就算了，坐在隔壁的黄榛子似乎吓得不清，甚至伴随着剧情的发展，连身体也在颤抖。
曹迁下意识地去摸她的手，冰冰凉凉的没有温度，于是握得更紧了。
“不好看？”他转头问她。
“有点恕！被崎蛔泳醯煤貌缓每炊际谴我�
“跟我去电玩城抓娃娃，有没有兴趣？”曹迁自诩最擅长娃娃机，“比看电影有意思多了。”
坐了不多一会，杜垚就看到黄榛子和曹迁起身走了。她本想喊住他们，却被陆宇飞拉了回来。
“我怎么觉得坑了榛子呢？”杜垚有点自责，却被陆宇飞拉进怀里，认认真真捧着脸亲了下来。
杜垚庆幸晚上没吃蒜。
“节日快乐。”他意犹未尽地在她嘴唇上舔了舔。
杜垚有一点懵，四周黑黢黢的看不真切，她只知道他的脸离她很近。
情人节这天晚上果然没什么正经看电影的人。情侣们各自忙着耳鬓厮磨、互诉衷肠，荧幕上的画面越是惊悚可怖，在座的情侣越是你侬我侬。
杜垚安心地靠着陆宇飞的肩膀，只知道他轻轻侧过脸，一直在无人可见的黑暗中亲吻她。
她没能想明白，她和他婚前都没这么腻歪过，婚后反而做了很多情侣该做的事情，就好像最近才开始谈恋爱似的。
晚上喝了红酒，行为举止可能比往常更癫疯一些。黄榛子掰着指头算了算，她玩得项目不少。投篮机、跳舞机、射击、赛车、极速摩托
等她累得晕晕乎乎，站在一旁看曹迁抓娃娃的时候，周围灯光闪烁，闹哄哄地像是白天。
其实黄榛子小时候没玩过这些，甚至没见过这些东西。小县城里没有这么大的电玩城，读了大学以后，她更是的课余时间也是忙着挣钱。
人与人的贫富差距体在方方面面，其中有一点就是会不会铺张浪费，比如黄榛子从来只会花钱让自己变得更好，而不会把钱花在放松和娱乐上。
曹迁很擅长娃娃机，几乎每次投币都有所收获，引得隔壁的情侣和游走的中学生都过来围观。因为赢的太多，临走之前电玩城还送了他一个巨大玩偶。
于是午夜时分，两个人怀抱着各种玩偶在电玩城门口等车。
“我家里还有体感游戏，要不要一起玩？”
路边凉飕飕的，一阵冷风过，吹得黄榛子头皮发麻。说实话每当夜深人静，她一个人还是有些怕，特别是晚上看了一部惊悚的电影，她到现在还没缓过来。
黄榛子莫名其妙地跟着曹迁回了家，两个人在他家的客厅里上蹿下跳，把能玩的游戏玩了个遍。
“我大学的时候是个胖子，就像那个”曹迁指了指躺在沙发上的粉红色玩偶，丑得像一只电吹风。
黄榛子认出来了，那是一只猪，“后来玩体感瘦了吗？”
“不是。”曹迁摇头，“青春期有了心仪的女生，玩命才瘦下来的。”
“瘦下来以后，追到你心仪的女生了吗？”黄榛子又问。
曹迁突然很想打自己两嘴巴子，他当时想追的女生是杜垚。
那会儿杜垚会亲切地称呼他为“大黄鸭”。
“没、没在一起。”曹迁笑了笑以掩饰自己的尴尬，哪知更加尴尬的事情来了，宋西月又给他打电话了！
凌晨一点给他打电话，到底是要做什么？
既然黄榛子也看到了，他也没有隐瞒和躲闪的必要，干脆大大方方地外放。
“喂，曹迁呀！”那边宋西月的声音依然大大咧咧。大概是喝多了酒，甚至有些语无伦次，“陆宇飞说你有女朋友了，我不相信！”
“我的确有喜欢的人了。”曹迁转而望向黄榛子，“你见过的。”
“是加油站遇到的那个女孩吗？她说过你们不是男女朋友关系。”宋西月的声音可怜兮兮，“你骗我的吧？”
第131章 有故事的女同学 5（）
“我很喜欢她，所以从没考虑过别人。”曹迁虽然一直在和宋西月通话，眼神却一刻也没有离开过黄榛子。
黄榛子自诩恋爱经验丰富，也没有遇到过眼下的情形。
她的恋爱观十分明确，远离已婚男人、远离回头草、远离妈宝男、远离年下男，可是她怎么还是被一个年下男表白了，还以这种清新脱俗的方式？
“黄榛子，你敢不敢摆脱你的那些条条框框，和我谈恋爱？”曹迁也是第一次在这种情况下表白，那边宋西月没完没了，这边黄榛子又不表态。他知道自己喜欢什么样的，不喜欢什么样的。陆宇飞说他从来都喜欢比他大的，是典型缺乏母爱的表现，谁知道五十步笑百步的某人迫不及待已经结婚了。
人生为什么要给自己设置那么多限制？就像买东西货比三家。产品更迭的周期太快，不论当初怎样精挑细选，都会有大量性价比更高的同类产品出现。
曹迁还没来得及挂电话，就听到那头的宋西月“哇”地哭出了声。她只听到他匆忙说了声“对不起”，然后手机通话就结束了。
宋西月第一次鼓起勇气向男生表，却被这么直接了当地拒绝，她猛地干了眼前的一杯鸡尾酒，觉得心里更难受了。
“少喝点。”周萌萌伸手按住她的杯子。
又一个例行公事一般的情人节，她和男朋友相约见面，共进烛光晚餐，其间她收到了一条价值不菲的项链。用餐后按部就班地看电影，牵手，亲吻，他像往常一样向她提出同居的邀请，周萌萌再次拒绝了。
她并非传统的女孩，一定要保留贞操到新婚夜，她只是没有那种冲动，时常像心如死灰的修女般波澜不惊。
越是读书，越是开拓视野，就越没有勇气认认真真谈一段恋爱。
“你向喜欢的人表白过吗？”宋西月伤心地问。她不知道周萌萌能不能明白她的感受。
周萌萌摇头，她连表白也做不到，她放不下自己高傲的自尊。她从小就和其他孩子不太一样，小学时代开始学习舞蹈、英语，掌握一门乐器。刚刚上初中，就有男同学给她写小纸条，夸她漂亮。
周萌萌知道除了父母的基因遗传之外，这些年不遗余力地投资自己也是重要原因。当其他女同学还在穿校服，用大宝的时候，她已经开始成套地使用化妆品。当周围的女同学给男朋友织围巾的时候，她收到的礼物已经是burberry的丝巾。
没有人的美丽来自于一蹴而就，或者永葆青春经久不衰。她知道自己因为家庭富足、容貌姣好，在成长过程中获得过许多特权。
因而她在为人处事的过程中既小心又敏感。她努力读书，不想因为父母的光环在学校混日子。然而一切都不能改变这个世界上阶级的存在。
阶级是什么，是普通人通宵排队，只为挂一所知名医院的专家门诊，而她只需要熟人的一个电话就能随时插队。是普通家庭为了一套学区房省吃俭用，而她能轻而易举获得市骨干教师一对一的辅导。
要论阶级，她的生活水平只是稍稍优于金字塔的下层而已。
二十年前的阶级差异，不过是有的人家里有车，而有的人只有电视。二十年后的差距，是下一代人从出生之时就难以逾越的鸿沟。
“其实我挺羡慕你的，敢说敢做，敢去追求喜欢的人。”周萌萌递给宋西月一张纸巾。
宋西月擦了擦了决堤的眼泪，“你什么都有，从前都是我们羡慕你呢！”
在宋西月眼里，她是众星捧月一般的女神，人美家境好，性格温和又见过世面，哪里是她们这些女屌丝能比的。
“什么都有，却没有自由。”周萌萌苦笑，她人生中最自由的时光，是自主选择了大学和专业，而后有机会去英国留学，可是等她完成学业之后，还是得回到爸妈身边。她喜欢什么、就读什么专业都不重要，因为她不需要任何努力，就拥有一眼看到底的人生。
尽管她的起点，已经是很多人拼命努力也无法企及的终点，可人是贪婪的，付出的努力太少，想要拥有的太多。
因为从小到大身边围着太多的男生，听过太多动人的情话，周萌萌总觉得她渐渐变得高傲自负，不会再放低身段去追求自己喜欢的人和事。
她不会像宋西月一样，不管不顾地向一个男生表白，因为她完美的人生无法接受被人拒绝。她也不会像宋西月一样，被男生拒绝就泪流满面，因为她完美的人设不能因此而崩塌。
她是优秀的，优雅的，在众人眼中像天鹅一样美好的周萌萌。尽管有时候累得喘不过气来。
宋西月见周萌萌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才知道女神也有苦恼。
“连我都看得出来你对陆宇飞有意思，你就从来没有暗示过他？”宋西月觉得奇怪，他们两个明明走得那么近，还一起出国，听说在国外还一起租房，难道就没发生过什么？
要说暗示也不是没有。陆宇飞选修了不少英语专业的公开课，譬如欧洲文学史、葡萄酒与西方文化。两个人也常常一起上自习，有一次下晚自习的时候，他们在路边看到一只刚出生不久的小猫。周萌萌曾经鼓起勇气对他说：“我们一起养猫吧。”
一起养猫，已经是周萌萌提出的最大尺度的建议。
哪知陆宇飞不为所动，“猫生性自由，没有圈养的必要。”
那时候她不知道他是不明白还是拒绝。
直到出国之前，陆宇飞着急在温泉小镇买房子的时候，周萌萌才发现，他脑子里装着许多许多的事情，但不包括她。
出国之后，他们曾经和几个其他国家的学生一起租房子，周萌萌收到过来自不同大洲小伙子的表白，甚至有人表示想和她结婚。
有一回她喝醉了酒，借着酒劲问过陆宇飞，认识她的男生几乎都向她表白过，为什么他偏偏特立独行？
陆宇飞不假思索地回答：“所以他们既没能成为你的男朋友，也没能成为朋友。”
说得冠冕堂皇，就好像他一辈子只愿意和她做朋友似的。
“敷衍了事。”周萌萌不相信他的说辞。
他又问她：“读过北京折叠吗？”
当然，那是一部入围雨果奖的中篇科幻，比起莫言，周萌萌更喜欢天马行空的构思。
他对她说：“你和我生活在平行世界，却又处于不同的空间。”
第132章 有故事的女同学 6（）
周萌萌心里最清楚不过，如果一个男人足够喜欢你，哪怕跋山涉水，虽千万人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