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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秋山先生有错,好歹是当代大儒,怎么能说杀就杀!”华锘皱眉,秋山先生就算有错,这样的人又岂能是说杀就杀的?
“傻孩子,皇权至上,秋山先生挑战的是皇权啊!”比起至高无上的皇帝,他们这些人不过蝼蚁而已,何况秋山先生借助自己的名声,在江南儒林当中闹出多少事情,支持靖王,质疑太子的储君身份,甚至编造太子的身世,这已经是涉及到底线了,老皇帝杀了跟这些事情密切相关的,但至少没有把这一门全部连累。
到底,秋山先生一脉的思维和学问,还是传下来了,对皇帝来说,这已经是最大的仁慈了吧!
一时之间,四个人全都沉默了,这就是政治,这也是朝堂,一步错,就是万丈深渊,每一步都是在走钢索,不允许有一点的失误和错误,这一次在江南被砍头的士子,血染了多少城,被煽动卷入这次皇位争夺的人,哪怕是站对了,跟的是太子,也一样受到牵连,能够撑下来的,也是寥寥无几。
“变天了啊!”宁淏看着窗外,似有感叹。
另一边,杨贺跟那个小将一起坐下来,杨贺看着眼前的人,心中感慨“我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是你来传达旨意!”
“我好不容易才争取到的,不过现在大家可是都看着西南这边,太子殿下也让我过来问问看,你这边到底是什么情况!”这名小将显然跟杨贺是很熟悉的,说话也要自在许多。
“冬日瘴疠不兴,即将出兵!”杨贺说道“为何会关注西南这里,我怎么记得,这可是块儿鸡肋骨,之前没人愿意来啃?”西南地处偏僻,以前的时候没人愿意过来,也是,那些养尊处优的,当然不愿意到这荒山野岭中来谋功劳。
“之前的几个月事情闹的太厉害了,皇上雷霆万钧,直接出兵,才把事情平下来,你是不在京城,结束的第二天上朝,堂上去了大半的人,剩下的也都是头发花白的老头子,放眼望去,青壮年的都是少的!”小将说道“世家都慌了,之前构建的关系网,这次真的被伤了大半!”
“那关我们西南战局什么事?”杨贺皱眉。
“当然有关,大小章将军今年吃了几个败仗,西北今年大旱,粮食紧缺,有人借机倒卖粮食,宫里的极受宠的曾贵人祈雨失败,立即就遭了圣上厌弃,大小章将军也已经被押解进京,前途未卜。现在世家都很慌,军队都掌握在不是他们的手里,可不是想要寻个事端,让他们自己的人顶上去么!”
“皇上和太子都是想保住大小章将军的,但他们吃了败仗不是假的,皇上和太子也有些为难,世家现在正蹦跶着拿军权,你这里可不是什么鸡肋了,所以这次我过来,皇上和太子也特意交代我,将军您这里的西征,只能成功,不能失败,这是皇命!”这小将说的很严肃。
杨贺听到了也是苦笑“大小章将军这么多年守卫边境,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还不是说押解进京就进京,我哪里还有什么退路!”别看这小将只说了几句话,其实信息很明白,现在世家的确是被削弱的厉害了,狗急跳墙的意思很明显,见着谁都咬,本来以为可以用世家手里的力量,动兵清君侧来支持自己选中的皇子即位。
谁想到真的动手的时候才发现,他们手里面的军队力量根本不够看的,这许多年来,一点点的,皇上和太子已经收回了国家最大的力量,那就是军队权力。要不是这样,皇上和太子不敢把整个国家当棋局,更不敢这么大胆的削弱世家的力量。
“虽然事情才过去没多久,最近京城里说亲的倒是不少啊!”小将意有所指的说道。
“又是这一套啊!”杨贺冷笑了,世家在燕国这么多年来,也不是没有过危机,每一次遇到大的危机,平时各不相干的世家就会联合,而为了互相信任,联姻是最常用的手段,光是这一点,也是可以判断,这一次世家真的大受打击。
“皇上和太子也知道将军现在困难,秦阁老几次上书请求增加西征军备,都被人给找借口拒了!”小将带来的都是最新的消息。
“我明白,谢谢你了,特意跑过来!”杨贺深深的闭眼,感觉到沉重的压力,这小将说的太明白了,那京城中坐着的皇帝,现在的意思非常明显,不能给他们什么支持了,但是这场仗必须胜利,只有他这边胜利了,那边大小章将军还有一线机会,不能让世家得逞,他就算战死,这场也得胜利!
小将看杨贺已经明白是什么意思了,不再多说什么,借口要休息就离开了,书房里只剩下杨贺一个人,看着外面的天光,一片乌云吹来,要下雨了,杨贺站在窗户前面,看着天空“噶老子的!”一向儒雅从容的脸上,也多了几分烦躁。
第四二一章 活着干,死了算()
“不知道那人跟师兄说了什么,到现在一点消息也没有!”徐深站在门口,看着杨贺书房的方向,有些担忧,有些着急。
“希望是好消息吧,但总觉得怪怪的!”华锦作为女人的第六感,不是非常好啊!
说着,就看到杨贺跨步进入了他们的院子,见到他们都聚在一起,也不说什么,直接就到了他们这里。
“师兄,现在是什么情况?”几个人全都凑上来。
杨贺眸色深沉,一派的冷凝“坐下说吧!”
“圣旨上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现在京城很乱,五大世家联合,已经订了好几门亲事了!”杨贺说道。
“看来这次的确是很大的危机感吧,上一次世家联合还是前朝的事情了吧!”宁淏和徐深看了对方一眼,说道。
华锦对这个时空的历史不算很熟悉,但历史经常是相似的,联姻神马的,她还是明白的“皇上和太子对西南战局有什么指示,对吗?”
杨贺听到华锦这么说,也不得不承认华锦的敏锐,点头“只许成功,不能失败!”
“怎么可以这样,谁能保证一定能打胜仗?”徐深跳起来了。
华锘和宁淏看着杨贺“具体是因为什么,师兄不妨仔细说来。”
“今年春天开始,西北大旱,宫里的曾贵人几次祈雨,都未曾奏效,皇上发了大脾气,下令赈灾的时候才方向国库竟然是空的,又处理了一批贪官污吏,大旱导致颗粒无收,外族不断骚扰边境,大小章将军率军抵御,但是军备不足,吃了几次败仗,世家借机寻事,现在大小章将军已经被押解进京了!”杨贺从头开始说起。
宁淏微微沉思“这是慌了吧,发现手里面没有足够的兵权了!”
“皇上和太子不给他们空位置,只好想办法自己把原本位置上的人给弄下来,之后才能让自己人上来,京城最近应该热闹的很啊!”华锦很有默契的接着宁淏的话来说。
“国库都空了,也就是军备方面不会增加,让我们就靠着现在的情况,还必须大胜仗,这都是什么啊,强人所难啊!”徐深说道,这压力实在太大了。
“能怎么办,我们有退路吗?”华锘也是气哼哼的说道。
“没有,退一步就是深渊,大小章将军吃了败仗,若是咱们这里再出问题,世家绝对会攻讦平民出身的官员不足以当大任,然后继续打压我们,师兄这个将军自然是做不下去,最重要的是,我们平民出身的官员,全都会受到影响,大小章将军更是不会有好下场,这个时候了,我要是世家,也要杀鸡儆猴,让外面那些觉得他们不行的人看看,他们还是有能耐的!”华锦冷哼一声。
“所以就算搏命,都必须得打胜仗!”宁淏嘴里面有些苦涩。
“活着干,死了算!既然没有退路,那就进击!”华锦站起来,眼神果决“我们没有选择,吃不下也得吃,与其说这些,不如好好的再把之前研究好的战斗策论拿出来,好好看看有没有什么疏漏!这一战,我们要是胜了,就绝对不仅仅是一个功劳!不是吗?”
现在这个情况,反正也没有退路,反之,如果这一仗大胜,他们在皇帝和太子那里就算是得了个很好的印象,图穷匕见,现在不是隐藏自己的时候了,不把世家的反扑第一时间压下去,往后再想翻身就太难了,既然如此,他们就拼了。
“师兄,粮草还够吗,不够也没关系,我再去一趟,把南安王的另外一个仓库也搬过来,西北乱成那样,又砍了那么多人,那个奸商估计也不敢顶风而上。购买足够的精铁,制作足够的弓弩,还有投石器,银子我这里有一些,若是不够,去敲南安王,反正他就是个奸商!”华锦站直身体,朗声说道。
杨贺他们看着华锦,一起点头“拼了!”
“拼了!”这一刻,他们所有人都只有一个心思,没有退路,也没有更多的想法,用尽现在拥有的所有力量,拼尽全力,打这样一个胜仗。他们胜了,皇上和太子就会轻松,也会短暂阻止到世家的反扑,朝堂上的斗争跟打仗一样,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第一扑打击到了,之后世家就会被人质疑力量。
别看燕国之前世家的势头大,但他们到底只是一个家族,真正的力量来自外面那些投奔的人,信任危机,本族的年轻人被打击,没有个五年,这些世家恢复不了,五年到八年,世界早就变了。
“为了我们的时代!”华锦又说道,这一次,能否迎来属于他们的时代,就靠这一次了!
他们的老师,多少年来夹缝中生存,甚至不敢壮大,教育子弟的时候,还会故意引导向其他的方向,任凭外人非议他的名声,为的就是等待着,等待着他们这个时代的到来。
三王夺位的时候他们没有足够的力量,只能躲避,但这次不同了,他们要告诉那些世家,即使他们这些在他们的眼中,蝼蚁一样低贱的百姓,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他们的位置,世家想要把他们弄走抢位置,也得看他们这些低贱的蝼蚁答不答应!
让他们看看,什么叫做人民的力量。
“去信给老师,联络苏州的士子,他们不仁,咱们也不义,多写点文章,好好的煽动一下情绪,但是不要咱们自己人去做,授意一些人去做,我想,这件事,咱们的皇帝陛下和太子殿下应该是愿意看到的吧!”华锦想到了什么,笑着说道“舆论战而已,姐姐早就玩过的,这一次,咱们就好好玩玩!”
“小六说的不错,咱们也该给自己增加一点名声了,平民的力量该觉醒了,小六说授意别人,我觉得静斋先生就不错,你们觉得呢?”宁淏淡淡的笑着,就给某个得罪过华锦的人挖了个坑。
华锦看了一眼某个淡定挖坑的少年,笑的相当的开心,不错,不愧是她华锦看上的人,坑人就要坑的有理有据么!
“整日的被那些世家压着,咱们也该反抗一下了,真当读书人都是世家出身么,真正的力量在我们平民百姓中好吗?”徐深也很激动。
世家当官的很多,但其实读书人最多的还是平民,因为平民百姓更有通过科举改变命运的需求,可惜之前朝堂管理百分之八十都出自世家,可以说,百分之二十的人掌握着百分之八十的权利。
杨贺看着几个师弟这样的努力,齐心协力,也笑了,世家这么多年来,难得如此虚弱,这一次,若是不成功,估计就真的成仁了。
不过,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