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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见你唤我时,忽见一条漏网之鱼。”节南这般回着,没啥良心感。
“莫不是我瞅见的那条?好不滑溜,我差点以为自己看花了眼。”柒小柒想起来。
“正是。”节南不多说细节,轻身往山下走,“你那儿可还顺利?”
“我一路跟着假蝎王,已知虎王寨藏在哪座岩洞,不但画下位置,也顺手宰光了里面彰头鼠目的东西,送下去给你爹使唤使唤。”
柒小柒从怀中掏出一张羊皮,递给节南。
擒贼先擒王,树倒猢狲散,世间不会再有一座隐藏的虎王寨。
节南借火光瞧过羊皮纸,收进自己怀袋,“虎王寨竟在西暮崖下,难怪咱们找不到。”
柒小柒笑嘻嘻,“我来与你会合时,山下正数人头,那些神弓手往这边搜山,张正为首,个个呼着小山。”
节南脚下渐快渐轻,“无妨。等他们找不着人,就以为死于山贼之手。”
“就算给咱们扣屎盆子,把王家不见的某公子说成是咱们绑了,咱也不怕。再说,一个远亲还弄得这般着紧,真是——”
节南陡地停步,回头瞪瞧这位师姐,“柒小柒,你给我干脆点,把话说仔细了。”
“我瞧见王家卫士在喊九公子,有个青衣文官儿和十二公子站一处,说兔贼功夫了得,希望九公子千万别落到兔贼手里。文官还说,兔贼与山贼可能不是一伙人,之前说不准就混在此行中,只要把大伙找齐,看看缺了谁,或许就能知道兔贼样貌。”柒小柒耳朵天生灵,“除了远亲公子与咱无关,这个官儿料咱们还挺准的,是不是?”
风雪扑面,节南长吁一口气,“看来装不得死,要先回去。”
“欸?”转述的人虽是柒小柒,但完全不明白其中变故。
“就怕当官的自以为是,非以为我们绑了王家人,又知你我长相,张榜通缉,那我们还不被师姑骂死?别说不能在都安落户,多半连解药也不会给。反正没了师父的徒弟就是丧家犬,再没了用处,留着作甚?”节南却清楚得很。
原本趁着两方混战,少些死人活人,又是各顾各的,谁能留意她和小柒死活?
哪知来了天马军,立刻把贼吓退,死伤不大,数得清人头。
这是意外中的意外,始料不及,有点麻烦。
但等节南重回官道,看到火光远不及想象中的密集,孟字大旗东倒西歪,旗杆数竟和士兵的数目差不多。
守着刘家人的,还是刘府那些护院。勾栏舍院出来的,多数是真山贼,早跑了个鸟散,只剩春金楼的燕子姑娘和小丫环,还有十来个真艺人。王家卫士寥寥无几,就有三四人随在王楚风身旁。
一边山脚下,几个兵正抬尸。风中伤者呻吟,女子抽泣。火光晃影,一张张无辜的面孔,戚戚然,惊惶色,闻着血腥气,眸光游离,恨不得插翅逃开这片鬼山岭。
连柒小柒都注意到一件事,“天马军到底来了多少,怎得瞧不见几个兵坨子,难道都进山找贼去了?”
张正在前头领路,闻此言而笑,“两位姑娘有所不知,这是崔大人的妙计,来得不过成翔几百府兵,装作天马军和神弓队罢了。”
冒充的?
节南也想笑两声,喷喷血。
张正又道,“师爷为以防万一,特地给知府大人写了信,但知府大人没有回音。本以为又让我们自生自灭,想不到知府大人不但派了崔大人来,还施展如此妙计,区区数百府兵就吓得山贼缩回老巢。”
不,不,那位知府大人只是捡了一大便宜。
要不是她桑节南斩了贼头蝎王,小柒踏平了虎王寨,还有那位九公子身边的众多高手随护,打乱众贼一鼓作气的决心,她敢肯定这招“扫地装天马”会很快被蝎王识破,从而引起另一波更残酷的杀戮。
不过,这样瞧来,王泮林当时否认与天马军有关联,并非撒谎。
是她冤枉他了。
原本以为三人谋,真相却是四人谋。结果,蝎王全败,她半赢半输,王泮林逃赢,府尹派来的崔大人领全功。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她给他人做嫁衣裳。
气——气死她也!
但节南面色惨青,瞧不出半点火气,只干笑一声,“计虽妙,此处却久留不得,万一山贼再杀回来。”
只能恫吓恫吓,出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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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引 观察推官()
“崔大人坚持不落下一个无辜百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十分爱民如子。”张正感慨。
“张大镖头似乎忘记了,大王岭山贼成患,正是这位大人和他的上官们撒手不管的缘故。”节南对柒小柒使个眼色,柒小柒自觉磨蹭脚步,落到后头去了。
张正往后看了看,只觉那胖姑娘身形太好认,不会是崔大人描述的瘦兔贼,就没在意,但道,“这事不能尽怪府城大人们。边境危机重重,外患大敌可能灭国,如何还分得出兵力剿山贼?”
镖师来报,“舍院细贼尽灭,除了老舍头,点齐了。而刘府也是一人不少。”
张正点头,挥手让手下帮忙整队伍去,“加上二位姑娘无恙,这会儿大概就剩老舍头和王九公子下落不明。”
“崔大人身任何职?”眼见那身文官青服越来越清晰,节南稍低了头。
“崔大人乃观察推官。”张正道。
之前天色太暗,她未看清文官儿的模样,但听声音年纪不大,想不到居然还是个推官。这等年纪,崔姓,必是世家出来的子弟。
“崔大人说但凡从山里找回来的人,都要让他认一认脸,以免兔儿贼胆大包天,再混进来。我觉得谁都有可能,却绝不可能是小山姑娘,且不说你是衙门前立役,替官府办差,又是文静的姑娘家。”张正哈笑。
节南在凤来县有两个身份。一个是全家死光的恶霸女儿,身着鲜红,高调高傲,受人唾骂,活该抵罪。一个是衙门和铺子两头走动的役人伙计,比普通百姓还默默,让人记不住长相。
所以,一说小山,只要没有知情人刻意揭穿,就不会联想到桑六娘身上去。即便张正是凤来县几十年的老户头,也想不到。
“崔大人,这位就是衙前服役的小山姑娘,税钱箱的钥匙由她保管。她和她表姐混乱间逃进山中,好在没遇上山匪,让府兵们找回来了。”张正谨首抱拳。
节南垂眼,福身,双手奉上钥匙,“谢大人解难救命,能将钥匙交到大人手上,小山总算不负商师爷所托。”
“姑娘辛苦。”文官儿的声音清冷带威,“这钥匙就由本官保管了。”
节南巴不得他赶紧拿走,感觉手上一轻,忙又福了福身,再等他让她退下。
“姑娘在山里可曾见过——”楚风温润,只是说了半句话,就没下文了。
节南打定主意少说话,垂着头,静立无声。
文官儿接了话,“十二郎怎不问下去?”
王楚风轻叹,“衍知,是我急糊涂了,这姑娘并不认得我九哥,如何知道九哥的下落呢?”
节南悄悄抬眉。
衍知?
这两人认识?
文官儿语气有些不以为然,“那也未必,她若在山中见到与你眉眼相似,气魄相类之人,便是你九哥了吧。”
“衍知错了,我那位堂兄与我无半分相似相类,因自小在外长大,个性十分不拘一格,这些年始终不肯归家,令长辈们头痛不已。”王楚风再叹,“你是没瞧见,他穿短衫扎裤脚时,与一般市井之徒无异,哪有半点读书人的模样。”
节南暗道,没错,没错。
文官儿话音带笑,“便是十二郎这般说,我思来转去,只得中书令大人不苟言笑那张古板面孔。但你九堂兄既然如此洒脱,只怕不是让人绑去了,而是自己跑了。”
大人英明!节南真想这么说。
“谁说不是呢。”王楚风一开始不好意思承认,现在这是顺水推舟。
“大人,这会儿就差了老舍头和九公子,九公子若自己走脱,而老舍头凶多吉少,继续逗留此处,只怕山贼们得知了消息,再卷土重来,到时候咱们可招架不住。”
节南觉得,这是张正最懂事理的一回。
她趁机,咳了几声。
张正果然脑子大为好使,“商师爷关照过,小山姑娘身体不适,请我照看着。大人要是问完话,可否让小山姑娘下去休息?”
文官儿呼出一口长气,似沉吟。
王楚风道,“衍知不必顾虑我,有堇燊他们找人,我可随你先回府城等消息。”
文官儿仍犹豫,“但还少了一个老舍头,虽说凶多吉少——”
忽听一边喧哗,从节南出来的林子里,跑出十来名装成神弓手的府兵。
其中,有人大喊,“大人,找到一个穿着舍头衣服的死人。”
文官,王楚风,张正三人一齐跨步上前,节南正想退走,那个叫做崔衍知的文官儿突然回头瞧住了她。
“姑娘也算办官差的人,一块儿看看吧。”
节南又咳两声,但见崔衍知不为所动,只好跟了上去。
前面的人越围越多,崔衍知却越走越慢,最后和节南齐平步子,居然有心闲聊,“姑娘在凤来县衙服了多久差役?”
节南不是不疑心,只是不知道疑什么,实话实说,“一年不足。”
“平时做些什么差事?”崔衍知再问。
难道怀疑她是兔儿贼?节南心头一凛,不知自己哪里显得可疑,走一步看一步。
“无甚要紧差事,不过帮师爷管管文库,整理一些公文案册。”
“可曾整理过桑家天火案?”
节南大怔,一抬头,不知如何作答,却望进了崔衍知的眼。
火把照不亮那文官儿的面容,却将一双眸底烧燎,或怒,或恨,或恼,或魇。
节南读不懂,平静回道,“有是有,但此案简单,不过一句话。落雷霹雳,大火三日,恶人天诛,无一幸免,查无可查,化骨成灰,就地掩埋。”
“天火?”崔衍知嘴角撇出一抹冷笑,“还是昏官无脑,并非查无可查,而是根本查也不查,就结了案?”
“……”节南接不了这话。
崔衍知见她面上疑惑,意识到自己暴露过多心切,缓了缓声,“我近来翻看旧案,只觉桑家案结得莫名仓促,故而问问你罢了。你既不知情,大可不必在意。”
当真如张正所言,爱民如子的好官么?
节南暗暗冷笑一记,淡然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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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引 文官的心()
两人还没走出几步,崔衍知竟又开口,“桑家一父二子三女,当真无一幸免?”
节南就想,这文官儿要找死人算账还怎地?
好不容易才让商师爷答应掩埋自家那些破烂事,并不愿意任何人再去翻出来,但她亦不能漫天扯谎,反而引火上身,把自己搭进去。
所以,她这么回,“禀大人,桑家幺女离乡已久,天火之时并不在家中。”
文官儿稍默,再道,“桑家遭遇这等惨祸,桑六娘可曾回乡造坟上香?”
“对桑家来说是惨祸,对凤来县百姓来说是大快人心。”节南有些奇了,“崔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