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矣姀明白陆明琚的想法。
毕竟追逐太久,任何人都会累的,但是,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越是追逐,也越是难以放手。
陆明琚大概也是因为确定萱娘心里有他,所以才敢如此铤而走险吧。
不过萱娘初到九沥城,对此人生地不熟。
矣姀有些不放心,合上绣册要去追她,绕出小柜台的时候被陆明琚伸手拦住。
“你要去哪里?”
矣姀拨开他的手,“去找萱娘。我怕她迷路了。”
既然陆明琚不去找萱娘,那她去!
萱娘对她有恩,她不忍心看她孤身一人走在这陌生的州城里,况且,刚刚陆明琚故意在她面前做出这样的行为,萱娘恐怕是被他伤到也误会了她,她一定要去和萱娘解释清楚其中的缘由。
陆明琚的阻拦有放无收,气定神闲地道,“不用去,我有派人跟着她,她不会有事的。”
矣姀:“”
忽然醒悟过来,矣姀惊讶地看向陆明琚,“你是不是什么都知道?”
她的思绪有些混乱,但是尚算清明,很快便在短时间里捋顺了一切事情,“这一切都是你的安排?”
陆明琚坦然承认,“是。”
“要与李家小姐定亲的消息是我让她身边的人间接透露给她的。”
“她要来九沥城,其中的艰辛,我也是知情的。”
矣姀有些不敢置信。
她愣愣地看着陆明琚,心中忽然有种与他才初相识的念头。
这样的陆明琚,根本就不是她熟悉的陆明琚。
她固然知道陆明琚喜欢萱娘,但是他为了得到萱娘,竟然对萱娘动用手段!
“你为什么用这样的目光看着我?你是觉得我做错了吗?”
陆明琚的话语和神色一样平静。
矣姀不知道该如何应答,只好沉默。
陆明琚轻笑,“矣姀,我若是不逼迫她一把,她永远都不会有勇气站到我的身边来。若是我不出此下策,那你说,我该如何应对?”
“三年。”
“这三年里,她依旧没有从自我的囚笼里逃脱出来。”
“她明明可以自救,但是她却固执地想要停留在那里;她不想要改变,但是我却再也无法忍受她被困囿于那混杂的青楼之中!”
“我多次说过,我不在乎她的过往,我只要她的余生,可是她就是不信就是不信!”
陆明琚平复了一下情绪,冷静道,“若是没有那场意外,十年前她早就应该被我明媒正娶进陆家,为我持家,与我共携白首,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留在那留香园里,死守门当户对的观念,徒白沾染那一身的风尘味!”
陆明琚激动得眼睛泛红。
矣姀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般的模样,有些意外,但是也有些被吓到。
她定了定心神,声音尽量平稳地说道,“你有你的理由,这我能够理解。即便我不能够理解,只要你和萱娘两个人可以相互理解那也就足够了。”
“既然萱娘来了,那你还是快些去找她吧。”
陆明琚不做声,但是眼睛却还是止不住偷偷往铺子外看了好几下。
矣姀觉得好笑,假装没看见道,“我这铺子要打烊了,客官你就快些走吧,省得耽搁我们回府用晚膳。”
陆明琚清咳一声,“那我就告辞了。”
“去吧去吧”
陆明琚要走,矣姀立马叫住他,“师父,你步摇忘记拿了。”
她把金灿灿的步摇递过去,有些紧张地道,“还有,见到师娘,你记得和她解释清楚你刚刚为什么要给我簪步摇”
陆明琚摆手,漫不经心地道,“步摇本就是你的,你拿回去吧。”
“我的?”
矣姀前后翻看步摇,这式样很是陌生,她好像没有见过这支步摇
“你忘记了?这是在留香园的时候你给你师娘的,但是你师娘推托不要我就收下了,她当时还骂我奸商来着”
“”记得真清楚。
“好了,没什么别的事情我就先走了。”
“等等还有一事。”
陆明琚瞟了矣姀一眼,似乎是有些不耐烦了,“长话短说。”
“”
矣姀睨了一眼巴不得立即就离开的陆明琚,忍俊不禁一瞬后正了脸色,“有一事情我得慎重提醒你。”
陆明琚一怔,微微颔首,“你请说。”
“对待良人,一颗真心比什么都重要。手段可得一时的安乐,但是唯有真心,方可使这安乐永恒不止。”
陆明琚笑了笑,随之低头作揖,“在下受教。”
他如此庄重,矣姀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她挥挥手,“这位客官你还是赶紧走吧,我们这里是真的要打烊了。”
陆明琚轻哼一声,“别人家都是直到繁星满天才打烊,你这么早就打烊,难怪铺子的起色不大”
矣姀:“”
临走还不忘损她一下,这人真的是
矣姀笑着摇了摇头,朝后院喊了一声,“春华秋实,我们回府啦”
“好的,小姐”;精彩!=
第135章()
。。;
走在回去的路上;矣姀惊愕地发现道路上居然有禁军在执勤。
这有些奇怪。
一般而言;九沥城里的禁军都不会在白天的时候出现的;除非是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情;他们才会在白天出现,一队队地穿街过巷去巡查执勤。
“小姐;别看了;我们还是早些回府吧,看样子;今晚的九沥城可能会不大安全。”春华在矣姀旁边低声道。
矣姀点点头,“那我们回去吧。”
街上的行人都是神色匆匆的,眉宇之间还带着些惊惧。
矣姀隐约觉得有大事发生;脚下的步子也不自觉地加快了些。
走出朱鹊街;进入玉成坊,再走过两道巷子的时候;矣姀又碰到了一队禁军,看他们东张西望的样子似乎是在寻找什么人。
矣姀从他们身边经过的时候,隐约听到了一些抱怨;其中还间杂着“燕国”“逃了”“难民”等词语
矣姀把这些词汇组合;得出了几个大致模糊的信息。
难道是大昭与燕国开战,燕国的难民逃进了九沥城?
那些禁军是在稽查那些难民们?
穿过这一条巷子,矣姀忽然被春华拉到了身后;“小姐;小心!”
矣姀茫然地抬头;正想要问发生什么事情的时候;她看到了前方有一群人。
他们定定地看着她。
眼神惊喜且贪婪。
矣姀看了他们一眼,默默地拉着春华小退了半步。
他们遇见了一群人。
一群难民。
一群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难民。
春华护着矣姀慢慢地往后退,“小姐,待会儿我让你跑,你和秋实赶紧往刚刚那些禁军离去的方向跑。”
矣姀有些不解,“春华,他们不过是手无寸铁的难民,你何以如此恐慌?”
春华如临大敌,“小姐,正是因为对方是一无所有的难民才值得如此恐慌。他们食不果腹多日,最容易做出些不好的事情来,或许正是因为他们干了什么坏事,所以那些禁军才要列队来抓他们。”
矣姀再次打量那些难民。
她和春华秋实每后退一步,他们便往前逼近一步。
让人觉得发憷的是,他们的眼睛还一动不动地定定地盯着她看。
他们的眼神
那些眼神,有来自于面容衰老的老人的,有来自于渴望乞求的妇人的,有来自于凶狠怒视的男人的,更有来自于天真纯真的孩童的
矣姀心中莫名震撼。
她扯了扯春华的衣袖,“春华,要不,我们一起去买些馒头?”
春华很震惊,“小姐,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矣姀毫无畏惧地看着前方的难民们,“我们一起去买些馒头来分发给他们吧,他们一定很饿了,尤其那个孩子,你看,他都快要站不住了”
春华瞬间回头,“小姐,你怎么”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秋实便大叫起来,“哥哥小心”
春华回过头来,难民堆里的男人们正朝他们跑过来
他们跑得并不快,但是来势汹汹,看起来很不善。
春华拉着矣姀要跑,但是矣姀站着没动,只定定看着一个方向道,“你看,那个孩子站不稳了。”
春华顺着矣姀的目光看去,果然看到一个奄奄一息的孩子被他旁边的妇人抱在了怀里。
“春华,我们救救那个孩子吧。”矣姀忽然道,“我们去给他请个大夫。”
“小姐!”
“我们偷偷地救,不教其他人发现好不好?”
几句言语来往之间,几个难民已经冲到了他们的面前。
春华和秋实齐齐地把矣姀护在身后,一脸警惕地看着那几个难民。
就在他们以为难民要抢他们的东西的时候,那几个难民猛地在他们面前跪了下来,哀求道,“这位小娘子,求你救救小石头。”
“小姐,请不要轻信他们。”春华很谨慎。
矣姀看了一眼抱着孩子在哭泣的妇人,从春华秋实背后绕了出来,问那些难民,“你们快快起来吧。那个孩子怎么了?是病了,还是饿坏了?”
其中一个难民抬头回道,“小石头是病了,也饿坏了。”
“你们快快起来吧。”矣姀再次劝道。
那几个难民没有动作,只是再次恳求,“求小娘子救救小石头。”
矣姀叹了一口气,“我可以帮你们,但是,你们得先告诉我们,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难民们面面相觑,过了一会儿后,有个难民语气苦涩地回道,“大昭和燕国在打仗,我们的家园成了战场,为了保命,我们只好逃到了九沥。本来在九沥还是好好的,但是因为有的人难捱饥饿,一时没忍住抢了别人的东西,我们就被北际的禁军全城追捕了”
“你们抢过别人的东西吗?”
“没有没有!”另一个难民急忙忙地说,“我们现在虽然是难民,但是因为先前来九沥的时候,有些酒楼需要我们做工,我们也是能自力更生吃饱且有地方住的,但是因为北际禁军忽然追捕,那酒楼的管事害怕惹火烧身便把我们赶了出来。我们在这城中风餐露宿有好几天了,才成了眼下这般的邋遢模样”
“春华,你去请个大夫过来。”
“秋实,你去买些馒头回来吧。”
听了矣姀的吩咐,春华和秋实的眉头齐齐地打了结,“小姐!”
矣姀知道他们在担忧些什么。
她看了一眼那些难民,那几个难民似乎是怕她在忽然之间改变主意,均是乞求地看着她。
矣姀想了想,“我和秋实一起去买馒头,这样总可以了吧?”
春华和秋实的脸色勉强好看了些。
矣姀对那些难民笑了笑,“你们如果信得过我,便在这里等半个时辰吧。若是信不过我,那你们便自行离开”
“我们”
矣姀抬手制止,“你们不用回答我。就这样吧,你们小心点,我们刚刚回来的时候,看到禁军了”
“好。”
——
矣姀和秋实一人抱着一包袱热乎乎的馒头,小心地躲开禁军的巡查回到原处的时候,那些难民已经不在。
矣姀心里有些失落。
如果那些难民已经离开,那个孩子会不会
“小姐,哥哥在前面朝我们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