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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矣姀醒了,面容年轻的士兵腼腆一笑,“矣姑娘,这药闻起来很苦,我给你拿了几片甘草,你喝完药把甘草含在嘴里能够冲掉那段苦味的。”
矣姀笑了笑,“谢谢你。”
“不用客气。”
士兵离开营帐后,矣姀艰难地从小榻上坐起来。
坐起来的瞬间,矣姀想,她大概是病得严重,否则不过是一个简单的坐起动作,她偏偏还能做得心跳加速,头冒冷汗,四肢绵软无力。
手腕撑在床上喘了一会儿,矣姀才算有了些力气,她伸手要去拿矮几上的药碗,可是才端起便发现自己的手抖得厉害
一个不小心,药碗便在她的手心侧翻,略有些滚烫的墨色药汁撒在她的手腕上,慢慢地晕染出一片微红
碗壁被药汁浸润得发烫,可是却也不是无法接受。
矣姀咬着唇,慢慢地把药碗放下,还没有放到矮几的几面,耳边忽然听到一些响动。
她下意识地看过去,还没有看清楚眼前是何人便感觉到手心一松
药碗被来人接了过去放置在几面上。
矣姀勉强地打起精神,对着赵徽聿笑了笑,“你怎么来了?”
赵徽聿没有说话,只是眉头轻蹙。
他在小榻边上坐下,从衣袖里拿出一块素旧的锦帕后,又拉过矣姀的手腕把锦帕覆在她的手腕上,待锦帕把她手腕上的药汁都吸去了,赵徽聿又吩咐守在营帐外的士兵去问大夫拿用于烫伤的药膏
做完这一切后,他这才看向矣姀,不过他也不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
矣姀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怎么了?”
赵徽聿抿了抿唇,“没什么。”
矣姀支撑得有些吃力,可是赵徽聿不走,她又只能强撑——她不想让他看见她如此脆弱的模样。
“我还没有喝药。”赵徽聿挡在她与药碗之间,矣姀只能道,“你,你帮我端一下药吧?”
赵徽聿应了声,把药端了过来。
矣姀伸手要去接,赵徽聿却避开,语气温和但是却又极其坚定地说,“我端着,你喝就好。”
矣姀迟疑了一下,没再坚持。
她清楚自己现今的情况,若是真让她端,或许她还真的端不住。
赵徽聿把药碗送到她的唇边,矣姀伸手轻扶住碗壁,低头喝药。
药汁依旧有些烫,还散发着某种苦涩难闻的味道。
矣姀强忍着喝了小半碗,终是忍不住往后挪了挪,“不喝了。”
赵徽聿没说话。
矣姀抬头看他一眼,发现他脸上的不赞同后,她蓦然觉得有些委屈,“我已经喝了小半碗了。大夫也没说过一定要把药都喝完吧”
她的声音很轻,听起来很虚弱。
漆黑的药碗微晃了一瞬,赵徽聿很快便把药碗放置在矮几几面,然后伸手过来探矣姀的额头。
发现手心下的热度依旧很高时,赵徽聿微微蹙额,温声道,“热度还没有消褪,还是把药都喝了吧?”
矣姀累得不想说话,她轻抬眼皮看了赵徽聿一眼,转过身子不看他。
赵徽聿伸手去拉矣姀,没想到这么一拉,矣姀竟然歪跌在他的大腿上!
赵徽聿一愣,但是随即一惊。
他忙把矣姀扶起来,慌慌张张地去看她的脸,“你怎么了?你怎么了?怎么会大夫,来人!快去请刘大夫过来!”
“是!”营帐外立即传来士兵应答的声音。
“矣姀?”
“矣姀?”
“矣姀,你醒醒,你别吓我,矣姀”
矣姀本来就头疼不大想说话,可是赵徽聿一直在她的耳边不停地发出声音,她觉得有些厌烦便勉强睁开眼睛。
一看赵徽聿还在说,想也没想,她直接伸出手去捂住了赵徽聿的唇。
赵徽聿身子一震。
矣姀无力地靠在他身上,一边喘气一边攒力气,“你别说话了好不好?我头好痛,只想睡觉”
赵徽聿的心跳得剧烈,他有些无措地拥着矣姀,“我”
才要发声便感觉到唇边的小手稍微用了些力气,他主动消音,沉默下来。
大概是四周都安静下来了,矣姀紧锁的眉头终于松开。
赵徽聿垂头看她苍白的脸,感受着她身子的重量偎在他的身前,他微微收紧了落在她肩膀处的手心
刘大夫来到营帐以后,一眼看到的便是营帐里男女相拥的情景。
他的脚步稍滞,正不知道要不要清咳一声提醒他们二人的时候,赵徽聿已经朝他看了过来。
矣姀已经睡着,赵徽聿把矣姀安置好后,往小榻旁边站去,给刘大夫让出了位置。
刘大夫把过脉后,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笑看了一眼赵徽聿道,“军师,你太紧张了。”
赵徽聿耳朵发红,“她晕了。”
“矣姑娘不过是”
“刘大夫,她怕吵,你说话轻一些。”
“好。”
“矣姑娘她的身子比较弱,晕了,这也是正常的现象。”刘大夫眼眸中带了点戏谑,但是脸上却是一片理解之色,“不过军师如此关怀,想来矣姑娘应该可以很快就康复的。”
赵徽聿的耳朵更红了。
“按时喝药,充分休息,我敢担保,不出三天,矣姑娘便可以恢复大半了。”刘大夫背起药箱,“军师,若是没有别的事情,那我就先告退了。”
“等等。”
“军师还有何事?”
“这个药”赵徽聿看了一眼矮几上还剩下大半碗的药,“不喝完没事吧?”
刘大夫觉得有些好笑,“老夫从医这么多年,这样的问题,还是头一回被人问到。”
赵徽聿:“”
“不喝完也没事,能喝多少是多少吧。”刘大夫表示理解,“小姑娘嘛,喜甜厌苦,这很正常。”
“她不厌苦。”赵徽聿有些担心,“若是生病了,她从不会抗拒喝药,可是这一次”
矣姀只喝了小半碗,这让赵徽聿莫名担心。
刘大夫想了想,“军师,我开的药是没有问题的。至于矣姑娘为什么反常地只喝了小半碗,或许是因为”
“因为什么?”
“因为她在向你撒娇啊。”
“”
“你哄她一哄,或许她就会把药全部都喝完了。”
“”
刘大夫笑哈哈地离开了营帐。
赵徽聿呆愣在原地,好一会儿,才记得去看矣姀。
发现她没有像原来那样拧着眉头安睡时,他凝视她半晌,忽然动作极其轻小地在她的小榻边上坐下来。
她的额头上有细小的汗珠。
赵徽聿手势轻柔地为她擦去。
看着那张消瘦的小脸,以及那唇色浅淡的菱唇,脑海里刘大夫似是有意无意说出来的那一句“因为她在向你撒娇啊。”,赵徽聿觉得,他平静已久的心,忽然地,又乱了。
她总是如此
她总是能轻而易举便扰乱了的心神,占据他所有的思绪。
她方才,真的是在向他撒娇吗?
像,不像,像,不像
沉稳的心率失去节奏,赵徽聿看着小榻上的女子,薄唇抿了抿,喉结动了动
过了一会儿后,他忍不住俯身低头凑近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鼻尖闻到了些许苦涩的药香,除此以外还有那清清淡淡的不知名浅香。
眼前是她的柔唇,只要再往前一些,他便可以一亲芳泽。
赵徽聿看着那棱角柔和的菱唇,心里头的某个念头在不断地叫嚣着。
他的呼吸微微急促起来,撑在矣姀身侧的指尖在微微地发着青白。
他忍不住再往前凑近些许,仿佛前方有什么极度美好的东西在吸引着他无法自拔地接近。
线条优美的薄唇堪堪要碰上那苍白的菱唇的刹那,他的脸猛地往旁边一转
赵徽聿呼吸凌乱地离开小榻边上。
须臾后,他脚步慌乱地离开了营帐。
营帐中恢复了安静。
就在此时,小榻上似是陷入沉睡中的女子,其秀气的眼睫忽然微微地颤了颤;精彩!=
第153章()
。。;
余跃又来送药的时候;矣姀刚好从一个长长的梦中醒过来。
眼前是满营的光亮;她初初睁眼的时候以为那是灯火的光亮;但是等她完全清醒过来时;她才反应过来,那是午时日光穿透过营帐投下来的亮光。
她记得她入睡之时是子夜;现在是午时了?
她竟然睡了将近五六个时辰那么久?
头还在钝钝地疼;但是比起先的时候,已经好了太多;至少不再是疼得无法忍受的程度了。
矣姀的目光落在正在一旁忙着着摆放药碗的余跃身上,轻声问道,“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余跃大着胆子抬头看了一眼矣姀后又局促低下头去;“我叫余跃。”
“余跃好名字。”
因为长时间没有喝水的原因;矣姀的声音有些发沉。
“余跃,我这一觉睡了那么久;不知道军中可有什么动静?”
她一边说话,一边动作缓慢地从小榻上坐起来。
余跃有些惊诧,“矣姑娘也关心军营中的事情么?”
矣姀反问;“我人在军营中;为何不关心?”
她需要了解知道一些事情。
否则,她的心总是会忍不住恐慌。
余跃本想要拒绝回答这个问题,但是转念想起军师对眼前女子的特殊态度;他想了想;很快便把事情一一道来;“大事不多;昨天与今天,不过是两件大事而已。”
“昨天的大事是,我军故意以败势把燕军诱至临圩,双方打了一战后,我军大败燕军,燕军被迫退入安圩城中,闭门拒战。”
“因安圩中间低四周高的地形,军师有言,只要我军坚守在城外四周,使燕军被困于城中不得出入,如此,一来燕军无充足的粮食供给,二来燕军的士气也会被大大地打击,军心必定会被我军所干扰,无心应战,这样,最多不超过三天,他们的粮草耗尽之时,军心也会迅速涣散,彼时,安圩城不攻自破,我们只管在城外守株待兔即可。”
听余跃说了一大堆,总结起来不过是燕军除了被困以外,还面临着粮草欠缺,军心涣散的情况,大昭对于燕国的战争,胜利指日可待。
矣姀点点头,表示自己已经知晓了此事,然后她做了个手势请余跃继续说下去。
“还有另外一件事情,今天清晨,昭皇的书信已经到达军营。听闻,是那书信是关于该如何处置燕皇的。”
矣姀眉心一跳,“皇上的书信竟然这么快就到达了?不是应该明天才到达吗?”
余跃摇头,“矣姑娘,书信是准时到达军营的。”
“怎么可能?从国都城到这里,快马加鞭不是需要足足六天的时间吗?怎么会今晚就到”矣姀忽然住口,她神情有些怔愣地看着余跃,“我睡了多久?”
余跃想了想,“你昨天睡了一整天,再加上今天这一上午,应该有十八个时辰左右吧”
矣姀的手指无意识地抓住了身旁的被子,她脑海中的思绪在突然之间清晰无比。
十八个时辰左右?
原来她不是睡了五六个时辰,而是十八个时辰左右
那
矣姀紧张地看着余跃,“那陛下是如何处置燕皇的?”
余跃一愣,“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好。”矣姀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