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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燕国已经不存在了,他们是大昭的朝臣。
昭皇把她诏进宫里,又把这些臣子带到她的面前来
难道昭皇是想让他们来确认她的真实身份么?
记得左毅当时对她说,含珖公主当初失踪的时候年岁很小,不过两岁。
所谓女大十八变,暂且不提她的是与否,就算她是真的,那些臣子当真能把她辨认出来?
他们当中的这些人,有几个人能对含珖公主保持有深刻的印象呢?
一个人的容貌若是已经固定,在二十年后再相见辨别,或许是能够认得出来的。
但是对于一个容貌未定的孩子而言,要在二十年后依稀认出她当初的影子,这难度实在是太大了。
即便有人可以勉强确认,说服力也不强,并不能充作证据。
正想着,那些臣子已经走到矣姀的面前。
矣姀一脸平静地看向他们。
虽然他们当中大多数人的年纪都比较大了,但是与她目光相对时,他们十有八九都表现出来一脸疑惑的模样
看着他们苦着脸,皱着眉头,似乎是在尝试着回忆的样子,矣姀脸上不动声色,但是内心里却忍不住地想要笑。
显然,二十年前的印记要被清楚地记起,那得需要极其强悍的记忆力才能做得到。
只是,眼前的众人皆为常人——要他们强行回忆二十年前的事情,并且要清晰地记起,这显然已经超出了大多数人能够完成的范围。
矣姀的心情愈发地放松起来。
这些臣子认不出来,无法做判断,矣姀以为,这对于她来说是好事一件。
她并不想要当这燕国的公主。
一旦昭皇认定她不是公主,她不但能够平安无事地离开此处,还能够不拖累穆长豊
这自然是最好的结果。
矣姀安心地等待着那些臣子摇头晃脑地说他们记不起来的时候,朝臣中有两个发须皆白的老臣,在看到她时,先是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睛,然后是极度惊讶地盯着她看
矣姀:“”
才在心里庆幸完,事情就开始变得糟糕起来了?
矣姀在心里暗暗叫糟。
“李卿家,何卿家,看你们的表情,你们似乎是想起了些什么?”
昭皇的声音突然地响起来的时候,被点名的两位大人有些紧张地互看了对方一眼,然后齐齐地低下头去。
“怎么不说话?李卿家,你先说。”昭皇的语气温和,但是细听其中又带着不容置喙的坚定。
再次被点名的李衾低下头去,“陛下,这位女子甚是貌美,臣一时,臣一时,臣失礼,还望陛下恕罪。”
“哦?”昭皇发出意味不明的笑声,“听闻德容皇后是个远近闻名的大美人,不知道这位姑娘是否与德容太后长得很像所以才让李卿家你露出如此追忆的神情?”
李衾连忙摇头,“非也。陛下,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微臣方才确实是失礼了,请陛下降罪。”
昭皇摇头,“既然李卿家你都说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了,朕又如何会罚你?朕若是真的罚了你,恐怕会被人说不懂得欣赏美了”
“何卿家又是为何露会出如此惊讶的表情?”昭皇继续问道。
何进神色不变,坦然道,“陛下,微臣方才是想起了微臣夫人年轻时候的模样”
昭皇笑意微敛,“哦?愿闻其详。”
“回陛下,三十年前,微臣与微臣夫人初见时,微臣夫人便是穿了和这差不多的一身三重衣微臣对此情景印象极是深刻,今日再见,恍觉回到了年轻的时候”
“原是如此。”
“你们再好好地仔细地看看,眼前的这位女子是否就是含珖公主?”
昭皇在龙椅上坐下,环视底下神色各异的众人一遍后,他淡淡地开口,“谁有办法辨认出是否,朕重重有赏。”
方才还响着些私语声的大殿内霎时鸦雀无声,人们面面相觑,神情各异,表里不一。
过了一会儿,一个人站出来道,“启禀陛下,臣知道一人,她曾侍奉过含珖公主,或许她会知道,眼前的这位女子是否是含珖公主。”
“谁?”
“宫女子鸢。”
“可还在宫中?”
“在。”
“来人,传宫女子鸢。”
“是!”
有一便有二,有二便有三
等待宫女子鸢前来的过程中,又有几个臣子站出来提了方法。
一个道,“陛下,臣以为可以采用滴骨法。”
一个道,“陛下,储光宫中存有德容皇后的画像,臣以为,可以用作对照参考。”
矣姀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正在发生的一切,红唇微抿,眼底的眸光明明灭灭,最后化为了一片漆黑。;精彩!=
第165章()
。。;
储光宫中的画像比宫女子鸢来得更快一些。
当那幅等身画像被宫人缓缓地展开时;矣姀听到了四周传来了一大片或是惊诧或是倒吸气的声音。
抬眸看去;矣姀怔住。
画像上的女子;坠马髻;三重衣,素手纤纤;细腰盈盈;面若芙蓉,语笑嫣然。
除了衣裳的颜色与她的不一致;其余的
怎么说
乍一看上去,她会以为那是她的画像。
画像上的女子与她神似。
或者说,她与画像上的女子神似。
在场的众人都知道;这画像是从储光宫那里拿过来的;而储光宫是储存燕国历代主要皇族成员画像的地方。
矣姀内心里泛起某种涟漪。
她定定地看着那幅画像,忽然间觉得有些迷茫。
画像上的女子;当真是燕国的德容皇后吗?
她与她之间,当真有那么相似吗?
她往四周看。
很多人都在看着她,目光一时落在画像上;一时落在她的身上。
两两对比几次后;他们开始压低声音,交头接耳。
矣姀收回视线,心情隐隐的都有些慌乱。
不知道穆长豊是否已经到了木双城;如果他已经到达;或许她无可避免地还是要连累到了他了。
若她真的是含珖公主;昭皇要如何处置她尚是未知之数;鉴于她与穆长豊之间的关系,昭皇肯定会派人清查穆长豊的身世,如此一来,若穆长豊真的是她的哥哥含璋太子,那他定然会有性命之忧
不知道身在安圩城的燕国将士如今处境如何,是生是死,是投降还是继续顽抗
还有小封启,也不知道他是否还存活着
“陛下,宫女子鸢带到。”
忽然听到宫人的禀告声音,矣姀循着声音看过去,看到正说着话的宫人身边站着一个身穿粉红色曲裾的宫女。
那宫女身材有些丰腴,年纪看上去大概四十岁左右。
她站在大殿上,微低着头,面容很平静,行礼的姿势也很标准,行为举止看不出半点慌乱。
矣姀好奇地多看了她两眼。
没想到她似是有所发觉,忽然朝她看了过来。
矣姀躲闪不及,与她的眸光直直对上。
那宫人看了她一会儿,没什么表情地把头转回去了。
昭皇看了一眼子鸢,“子鸢,你可有办法确认?”
子鸢低着头,“回陛下,这世间,物有相同,人有相似,奴婢对此并没有十分的把握。”
“没有十分,那有几分?”
“三分。”
“暂且一试。”
“是。”
子鸢走到矣姀的面前,先是做了面容上的观看后,然后微微弯腰对昭皇道,“陛下,奴婢需要借偏殿一用。”
昭皇颔首,“允。”
子鸢带着矣姀到了偏殿,到一换衣的屏风后时,她看了一眼尾随而至立于屏风外的其他的宫人,清了清嗓子说道,“姑娘,请你把衣裳脱了。”
矣姀站在原地不动,“你可是要看我身上的红色小痣?”
子鸢愣了一下,用一种没有情绪的语气说道,“姑娘,请你把衣裳脱了。”
矣姀抿了抿唇,低头解开了腰间的绸带
重衣被拉下,子鸢绕到矣姀的身后,忽然压低了声音,用一种气音道,“你确实是含珖公主,至于你要不要承认,奴婢都会配合你。”
子鸢把矣姀的重衣重新整理妥当,低头系绸带的时候,她像是在忽然间想起了什么,眼眸里涌上些许深切的哀伤,良久,她轻叹了一声。
矣姀看着她,心里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
子鸢把绸带系好后,又给矣姀整理一下她腰际上悬挂着的佩环。
待一切都料理好后,她抬头看她,微微一笑,用嘴型问她,“如何?”
矣姀心中疑惑子鸢是怎么就断定她就是含珖公主的,但是目前的情景并不利于她询问,于是缓缓地摇了摇头。
无论从哪个角度出发思量,她都不能承认这个身份。
子鸢笑着点头。
回到正殿,子鸢向昭皇禀告,“回禀皇上,奴婢记得含珖公主身上腰际处有一朵花瓣形的胎记,但是这位姑娘身上并没有,故而奴婢以为,这位姑娘并不是含珖公主。”
昭皇沉默了一会儿,缓缓道,“子鸢,朕向来喜欢赏罚分明。你若是对朕有所欺瞒,这后果不是你个人多所能够承担的。”
子鸢淡定自若,“回陛下,奴婢所言不敢有半分虚假。”
“好。”
“既然还不能确定,不知道众位卿家可还有什么别的方法?”
大殿内寂静无声。
不一会儿后,这种寂静被一人打破。
站在昭皇身边的侍人弯腰朝昭皇说了一句话后,昭皇点了点头。
“刚刚有位卿家提议可用滴骨法。民间有言,‘以生者血沥死者骨渗,即为父子。’,朕以为,若想要辨认眼前的女子是否是含珖公主,可采取这种办法。虽然对逝者不敬,但是毕竟是为了血缘相认,无可厚非”
“陛下不可”
“陛下三思”
“陛下请慎重”
大殿内的大臣忽然跪倒了一片。
昭皇的眼神在变得骤然间变得犀利起来。
他猛地一拍龙椅的扶手,冷声道,“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李衾出列,朗声道,“陛下请息怒。眼前女子是否是含珖公主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陛下如今已经一统三国,今后这世上再无燕国公主。”
“请陛下息怒。”
“请陛下息怒。”
“请陛下息怒。”
群臣声声呼唤,昭皇难看的脸色终于好看了些许。
他松了紧皱的眉目,摆了摆手,“李卿家所言甚是,刚刚是朕冲动了。”
群臣又是再呼,“陛下圣明。”
“罢了,你们先下去吧,此事来日再议。”
“是,微臣告退。”
朝臣依次退出长信殿的时候,有一宫人急忙忙地逆行而入。
只见他急忙忙地走到御座下,弯腰呈送上信件,恭敬地禀道,“陛下,北际使臣穆长豊已经到达木双城,此刻他正侯在宫门前,陛下可要现在便接见他?”
昭皇的手指在龙椅上轻点几下,脸色忽地阴冷下来,“把他请进来吧。”
“是。”
穆长豊领着北际与之同行的官员走进长信殿的时候,矣姀几乎要控制不住想要流眼泪的冲动。
他陷入困难的时候,在帮助方面,她无能为力。
她的力量弱小到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