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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公主有心了。”
“你你能不能别叫我公主?”矣姀低下头,“不要叫公主,叫矣姀吧。”
“好。”
“魏大人说,你与我患了一样的病症,太医开出同样的药,但是那药对你却没有多大的效果。”
“嗯。”
“你为什么这么淡定?”
“实不相瞒,我这病一年前就已经开始了”
“一年前?”矣姀怔住,“那我为何不曾发现?”
一年前,那时候,她与他还在北际九沥城的丞相府,穆长豊有疾,她为何没有察觉半分?
“此事只有清宁一人知道。”
“为”矣姀的声音忽然低下去直至无声。
她若是知道了,她能为穆长豊做些什么呢?
她恐怕除了担忧以外什么都做不了吧。
其实有关于疾病,旁人很多时候都是无能为力的。
穆长豊或许便是不想她们为他担心,所以才隐而不发,唯有宋清宁与他如此亲近的人,他无法隐藏,才迫不得已让她知晓吧。
“穆大人”
穆长豊怔了怔。
“你可知道岁云山的巫渺?”
“知道。”穆长豊一边用细小的木勺把茶叶放进沸水里,一边道,“他医术高超,是当世名医。”
“那你为何不向他求医?”
“太迟了。”穆长豊摇头,“我命不久矣,无需如此折腾,倒是你应该尽快去一趟才是。”
“不如我们一起去?”矣姀有些急切地看着穆长豊,“也许,巫渺会有办法呢?”
穆长豊愣了愣,随后笑道,“不必了。生有何欢,死亦何惧,顺其自然吧。”
矣姀怔住,“那你不管清宁和如意了?”
穆长豊正倒着茶,闻言手抖了一下,滚烫的茶汤霎时落在他的虎口上,很快便溢出一片深红
矣姀见状连忙把他手里的茶杯接过来,“抱歉。”
穆长豊拿出锦帕擦去虎口上的茶水,“无妨。”
殿里安静下来。
矣姀看着穆长豊,他的神情已然不像方才的那般生动,眸光沉沉的,似是在回忆,又似是在纠结
应该是因为她刚刚说的话吧
矣姀忽然有些不安起来。
她好像不应该这样说的。
这世上,谁都不愿意身体有疾,谁都不愿意与相亲的家人分离
她固然是为了穆长豊好,想要他答应她与她一起去找巫渺治病,可是她给出的劝导理由,实在是太糟糕了。
“对不起,我方才不该那样说的。”思绪清明过来后,矣姀迅速地道歉。
穆长豊摇了摇头,叹道,“其实你说得没错。我不该抛下清宁母女俩,也不该在这里独自等死。”
“那你”
“可这岁云山我即便是想去也去不了了。”
“怎么会”矣姀喃喃道,“你这样看起来不是还挺好的吗?”
“是吗?”穆长豊笑了笑,再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他忽然用锦帕捂着自己的嘴,大声地咳嗽起来
穆长豊咳了好久好久才停下来。
停下来的时候,他一张俊脸,脸颊和眉眼之间皆染上了浅淡的粉色,不过这种粉色很快就消散了
“失礼了。”
穆长豊把锦帕拿下的瞬间,矣姀看到了他嘴角的暗红,心中不由得大吃一惊,再看他手里的锦帕,不知何时也已经染上了相同的暗色
矣姀脸色有异,穆长豊很快便察觉并把那锦帕收了起来,“喝茶吧”
矣姀没动。
“这杯茶应该凉了,我给你换一杯”
穆长豊伸手过来要给矣姀换茶,手才碰到杯子,他听到矣姀用一种细小且难过声音的说了一句话,短暂地怔松须臾,他很快便自若地拿走茶杯重新给矣姀倒了一杯茶
“公主此来前来,便是为了要弄明白当初我为何将你错认么?”
“是,不知道穆大人可否告知?”
“当然可以,不过公主还是去询问魏大人比较好。”
“魏大人?你是指魏知隶?”
“自然是他。”
“为什么要询问他?”
“这是他的意思,我这么做,不过是为了还他一个人情。”
“人情?”
“嗯。”穆长豊低头喝了一口茶,微蹙着的眉头舒缓开来,“多年前我在大昭游学的时候,魏大人曾救过我一命。”
矣姀没接话,穆长豊又继续说道,“魏大人心悦你。”
“他不过是”
矣姀下意识要反驳,却被穆长豊摆手阻止,“你大概不明白。”
“不明白什么?”
“不明白男子爱人的方式。”穆长豊抬手掩去清咳,喝了一口茶水后缓缓道,“男子与女子,思考问题的方式不一样,表现爱的方式也是不一样的。”
“你不理解魏大人的想法,所以至今才未能全然倾心爱慕吧。”
“我的夫人清宁”提及妻子,穆长豊的眼睛里浮起温柔的光,“我爱她敬她,几乎事事由着她,可即便如此,我们两人也难免会有吵架的时候。”
“我希望她无忧无虑,即便有风浪,全由我一人来扛便好,她只要好好地待在我的身边,便是这世上最令我欢喜的事情了。”
“但这只是我的一厢情愿。”
“我夫人不是这样想的,她会想要站在我的身边,与我一起迎接生活的风浪。她外表看起来柔弱,但是一旦坚韧起来,谁都无法动摇她的决心”
“公主可还记得,若是魏大人当初不愿意放手,公主只能随着他回大昭,成为一个毫无名分的妾侍。”
“要得到你,他易如反掌,但是他并没有走那条捷径。”
“你不想与他一起回大昭,他便让你留在了北际;你的那间铺子,原本就是在他的名下的;我后来给你找的那些人,也是在他的授意之下进行”
“你想要尝试的,他已经给了你机会尝试。”
“如今,你身份发生了改变,原来的事情是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听闻昭皇要为公主择婿,不知道公主心里是否已经有了合适的人选?”
——
矣姀从千山殿出来的时候,脑子昏昏沉沉的。
她忍不住靠着殿柱稍作休息,无意中却看到小桃的身影。
小桃站在一个比较隐蔽的位置,似乎是正在与他人说话
她在与何人说话呢?
矣姀心里一凉。
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
难道,小桃是眼线?
谁会在她身旁安插眼线?
昭皇还是魏知隶?
似乎都有可能。
矣姀站直身子,直接朝小桃走了过去
没想到走近以后,却看到小桃猛地把额头往宫墙上撞,一边撞还一边懊恼地道,“想不起来,想不起来快想起来啊你这个猪脑子”
矣姀:“”
“小桃”
小桃迅速地转过身子,喜笑颜开道,“公主你出来啦”
“嗯。”
“我们回去吧。”
矣姀发现小桃说话的时候,语调总是微微上扬的,这种略上扬的语调会让人莫名觉得她很是开朗和活泼。
眼前她这般说话,矣姀忍不住露出了些许笑容,“好”
虽然如此,矣姀也没忘记自己的来意,当即问道,“你在这里做什么呢?”
“奴婢刚刚在背琴谱啊想着将来公主忘记的时候,奴婢在旁边也能够提醒一二,因为怕打扰了守在殿门处的宫人,便独自来这里背了”
小桃一脸天真,矣姀却是脸颊微红——她确实是有些记不住琴谱。
先前她弹曲子的时候,小桃也的确曾在旁边提醒过她。
疑虑消除,矣姀放松道,“我们回去吧。”
“好”
回到月明殿后,矣姀心里迫切地想要见到魏知隶
不过,魏知隶不是那么好见的。
矣姀问小桃,可有什么办法能够把魏知隶请来。
小桃只是摇了摇头,言她毫无办法。
矣姀在焦急中等了两天,可她等来的却不是魏知隶,而是即将前往大昭的马车。
在去大昭的途中,矣姀以为,她总会见到魏知隶一面的,可万万没想到的是,即使马车已经到达大昭的国都城,她也依旧未能见到魏知隶;精彩!=
第175章()
。。;
回到大昭后;矣姀住进了皇宫里。
此时;距离她择定夫婿最终人选的日子;不过是只剩下两三天的时间。
在越来越紧迫的时间里;矣姀已经不再在意魏知隶是否会再次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魏知隶出现了。
与他一同出现的;还有礼部尚书左棠。
看起来温文尔雅的礼部尚书在简单地告知矣姀他此行的目的后;很快便让随行而来的宫人把抱着的三轴画卷打开。
矣姀抬眸看去,看到展开的每一轴画卷;上面都绘有一名男子的画像。
待要细看的时候,忽然有一个宫人急忙忙地走到左棠身旁,低声说了几句什么话;左棠由此面露难色;
看来,这左棠左尚书应该是遇到什么棘手的事情要立即去处理了
矣姀在心里猜测的时候;魏知隶说,“左尚书可是遇到了什么要紧的事情?”
左棠点头,“确实是要紧;可是我现在”
魏知隶笑;“无妨,左尚书且把画像留下,明天再来亦可。”
左棠颔首;“只能是如此了。”
左棠是个尽职尽责的礼部尚书。
在他因事离去之前;他还是抓紧时间为矣姀做了有关于画像三人的简答讲解;矣姀由此大概知道了画像上画着的到底是何人。
那三人皆是朝中的年轻才俊;有着好的家世,有着好的样貌,更有着好的前途。随便一个人,如果不论及人品,都是女子择夫的最佳人选。
左棠走后,矣姀正要细看那被悬挂起来的三幅画像,看着看着,眼前的视线被人挡住了。
矣姀的眼睫动了动,神色自然地绕过魏知隶后,她一边细看画像上的男子,一边道,“魏大人何不离去?”
魏知隶绕开矣姀的问题,“好看吗?”
“还不错。”矣姀笑了笑,“可以嫁。”
“是吗?”魏知隶也笑了笑,“确实是不错,这画像要比他们真人好看太多了。”
矣姀:“”
画像里没有赵徽聿。
矣姀有些说不清楚自己此刻的心情到底如何。
她并不想选赵徽聿,可是赵徽聿给出的条件却总是在牵动着她的心思
如果赵徽聿今日在这画像里,她或许会选他吧。
可是他不在她可以选择的范围内,她忽而又觉得有些心慌起来,不知道自己应该选谁
“一定要选这画像里的人么?”矣姀故意轻描淡写,“可否选择画像之外的人?”
“可以是可以,不过公主愿嫁,画外之人却未必愿娶。”
矣姀转过身子,背对魏知隶,唇角微弯,“这个便不劳魏大人操心了。”
“公主似乎已经有了答案?”魏知隶的声音在逼近。
“是。”矣姀点头,“来人,把画像都收起来吧。”
殿里寂静一片,并无人应答。
矣姀浅浅皱眉。
环视四周,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星河殿里的宫人已经全部退出殿外去了。
矣姀蓦然紧张起来。
手指忍不住微微收紧,即将握成拳头的时候,忽然间,有什么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