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矣姀蓦然紧张起来。
手指忍不住微微收紧,即将握成拳头的时候,忽然间,有什么东西钻进了她紧握的掌心里。
矣姀大惊,迅速松手回头,发现魏知隶正定定地看着她,一双黑眸当中,映衬着略有些慌乱的她。
矣姀往后退了一步,微微定惊后,发现方才钻进她掌心里的,竟然是魏知隶的手指?
“不知道公主选择的是何人?”
“画外之人。”
“赵徽聿?”
“是。”
魏知隶好整以暇地笑了笑,“公主的心愿怕是要落空了。”
矣姀心里一惊,“你什么意思?”
“常乐可是等了赵大人好几年,难道公主愿意嫁入赵家成为一个平妻?”
矣姀一愣。
常乐
她倒是没有想到这一层。
原来常乐公主竟然还没有嫁人,一直在等赵徽聿?
她本以为选择赵徽聿会对她有利,但是若是赵徽聿要娶常乐,那她绝对不能选择他了。
她不想过那种勾心斗角的日子。
她的日子已经所剩不多了,不应该花在这样的地方。
不值。
谢远岫不能选,赵徽聿不能选,那她还可以选择谁呢?
矣姀安静地与魏知隶对视半晌,越看便越觉得站立在自己对面的男子心机深沉,他虽然看上去无害,却总是满肚子的算计
想起他先前让她选择他,矣姀莫名地打了一个冷颤。
这样的人,她岂能选择?
她倒是宁愿选择那画卷上的随意一人。
突然拈起裙子迅速地往外跑,可是她没跑几步便被魏知隶用力地拉到一根宫柱前压住。
矣姀慌乱地挣扎,“你放开唔”
眼前瞬间暗了下来,矣姀感觉到自己的唇被魏知隶压住,他正狠狠地施压,以致于她发不出一声半点的声音。
矣姀的眼眸里盛满惊慌,可这惊慌,很快便被一只五指修长的手指给轻轻地掩盖住了
眼前顿时陷入一片漆黑之中。
察觉到魏知隶的某些动作,矣姀慌得有些想要尖叫可是她知道,她叫不出来。
她的唇口被魏知隶堵住了。
他应该在是在亲她,可是她感觉不到些许的温柔。
他很用力。
她的唇先是很疼,然后便是有种麻了的感觉,再然后她尝到了某种血腥的味道。
呼吸被掠夺,唇舌已经不受她的控制,矣姀身子发抖,想要挣脱却无法挣脱,只能是无助又不甘地承受着魏知隶强势给予她的一切
过了一会儿,魏知隶停了下来,但是他的唇依旧停在矣姀的唇上磨蹭,似乎是不愿意放开她。
感觉到他炙热的呼吸落在她的脸上时,矣姀偏头想要躲开,眼前却忽然光芒大亮——魏知隶松开了捂在她眼睛上的手,只是,矣姀里的一口气还没来得及松开来,下一刻她便感觉到自己的下巴被人掐住抬起
入目是魏知隶温柔的神情,矣姀眼角泛着泪光,手脚发凉。
这样的魏知隶她有些害怕。
“你在发抖。”魏知隶的声音清润低醇,语气关心,“冷吗?”
他慢慢地把矣姀拥住,“你的手指也很凉我这样抱着你,你觉得暖和一点儿了吗”
矣姀浑身发抖地靠在魏知隶的怀里,睫毛无措地上下闪动几番后,终是像那被雨水打湿的蝴蝶翅膀无可抑制地颤抖起来
“放开我”矣姀几乎是语不成调。
魏知隶在她的额头上吻了一下,语气缱绻道,“你不该跑。”
“放开我”矣姀刻板地重复。
魏知隶的轻吻落在矣姀湿润的眉眼处,“抱歉,刚刚吓到你了,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放开唔”
矣姀未说完的话语再次消失在相触的唇瓣之中。
等魏知隶再次放过矣姀的时候,矣姀的唇已经有些肿了。
“丹唇翳皓齿,秀色若珪璋你都不知道自己有多美多甜。”魏知隶的声音轻轻的,低低的,附在矣姀的耳际,似是情人间的呢喃。
矣姀泪眼朦胧地看着眼前仿佛是变了一个人的魏知隶,心里最开始的惊怕过后,她的情绪反而逐渐地稳定了下来。
“魏大人”矣姀的声音有些沙哑,“你这是在做什么?”
魏知隶的下巴搁在女子纤瘦的肩膀上,蹭了蹭,察觉女子的身子愈发僵硬时,他微微一笑,语气不明地道,“你看起来很怕我,我一时冲动,有些没控制住自己以后,不要拿那样的眼神来看我好不好?”
“放开我。”
“再抱一会儿。”魏知隶轻叹一声,“好久没抱你了。”
矣姀渐渐不再颤抖。
耳边有魏知隶平缓的呼吸声,就在矣姀猜测魏知隶是否已经靠在她肩膀上睡着的时候,她听到魏知隶说,“你知道你与穆相为何会患同样的疾病么?”
矣姀心口一滞,“为什么?”
“想知道?亲我一口我就告诉你”魏知隶的声音懒懒的。
矣姀:“”
猛地用力把魏知隶推开,矣姀一边往前走一边道,“魏大人不愿意告诉我也没关系,反正人固有一死,结果已定,过程如何并不重要。”
穆长豊说他的病疾起于一年之前,如此看来,她应该也只剩下一年的时间了吧。
“难道你就不好奇你们之间的关系?”
魏知隶的话语慢慢的,但是矣姀迅速的行走却因此猛地停了下来。
心在砰砰砰地跳得剧烈,手脚的温度在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可感知地退去。
矣姀立在原地,一时不敢回头。
她甚至连多问一句的勇气都没有。
魏知隶刚刚说,“难道你就不好奇你们之间的关系?”
她不是与魏知隶毫无关系吗?
在燕国的时候,滴骨法已经证明了一切。
魏知隶忽然那此事来说,难道,滴骨法一事中,有什么细节是她所不知道的?
正想着,身后忽然贴上了一具温热的胸膛。
矣姀的身子再次僵住。
魏知隶笑了笑,亲了亲矣姀的耳垂,察觉到怀中人的身子软下来后,他附在她耳边轻声道,“穆长豊就是封含璋。”
封含璋
矣姀有些迟钝地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穆长豊是你的亲哥哥。”魏知隶语气温柔,“这对于你来说,算是一个惊喜么?”
矣姀声音颤抖,“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不知道?没关系,我可以慢慢地告诉你。”
“文帝的指骨,有一半被事先染上了一层透明的蜡,你哥哥的血,正好滴在了那一部分”
魏知隶的话语让矣姀忽然想起了那天,她想要让穆长豊的血滴在她精心设置的地方时,就要成功的时候,旁边有人忽然碰了她一下,她传过去的震动致使穆长豊的血落在了她能控制的范围之外
她本要设计穆长豊不是她哥哥的假象,没想到弄巧成拙,滴骨法显示穆长豊真的不是她的哥哥,但是更加让她没想到的是,居然有人事先在她面前对指骨做了手脚
她都已经接受穆长豊不是他哥哥了,现在魏知隶又忽然对她说,穆长豊就是封含璋
他为何要告知她这样的消息?
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你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矣姀的声音很冷静。
“我想要救他,这是我的目的,至于信不信,你自己判断。”
“那”
“你想要问我,为什么不救你?”
矣姀抿了抿唇,“你会说吗?”
“为什么不救你愿意有两个。一,陛下需要做出善待燕国皇族之人的现象以笼络燕国士族,二,我希望你是燕国公主。”
“事实证明,你确实是燕国公主。”
魏知隶给出的两个理由。
第一个,矣姀能够理解。
第二个矣姀有些不明白。
“你为什么会希望我是燕国公主?”
“为什么?你自己想想?”
“我对你毫无用处。”
“怎么会没用呢?”魏知隶的手掌掌住矣姀的脸,慢慢地偏过她的头,亲上她红艳不退的唇,“魏夫人一位尚还空缺着,不知公主是否愿意下嫁?”;精彩!=
第176章()
。。;
穆长豊这几天里昏睡的时间是越来越长了。
醒来的时候;他身披薄衫倚在床头;看着窗外那一树快要凋零的白玉兰;苍白的唇角微微上扬。
清宁如玉兰;皙白而香清。
他昏睡的时候,时常会梦到她。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梦里有她;他也不觉得这样濒临于死亡的昏睡会有多么的恐怖。
如果可以;他倒是宁愿在无病无痛的梦里与她长相厮守。
“大人,该喝药了。”
伺候他的宫人小心翼翼地捧来了一碗热气腾腾的药。
穆长豊侧脸轻声地道了句谢;然后让他把药放置在一旁,待药汁稍凉了再喝。
宫人恭顺地把药碗放下,转身要无声地退出去的时候;忽然从衣袖里抽出了一把短小精悍的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穆长豊刺去
穆长豊在病中;手脚并不如先前的麻利,但是出于某种敏锐;他还是堪堪避过了忽然化身为刺客的宫人发出的致命一击。
他动作不算灵活地滚入床榻内侧,因为动作太大,内息紊乱;他还吐出了一口血
宫人冷笑一声;拿着匕首神情凶狠地要刺过去的时候,不知道从哪里飞过来的一把匕首以势不可挡之势迅速地没入了他的心脏
一场惊险的刺杀在无声中开启,又于无声中落幕。
宫人不敢置信地低头看了看了自己被穿透的心口;单膝跪在了地上
穆长豊用袖子擦去自己嘴角的血迹;抬眸看到不远处站着的凌胥;他点了点头;朗声道,“谢谢你。”
凌胥挥手,待那宫人被别的宫人拉下去后,他走上前,弯腰道,“穆大人,我奉我家公子之命来送你去岁云山。”
穆长豊随手把染了血迹的外衫脱掉,然后才道,“你可知道刚刚那个刺杀我的宫人的身份?”
凌胥皱了皱眉,“北际人?”
“应该是。”穆长豊笑了笑,“我把九沥的兵力部署图交给你们,你们才得以在十天之内攻下北际,朝中的某些人,大抵是知道了我的所作所为,忍不住要来取我的命了。”
“你大概,在心里也看不起我这个叛国的人吧?”
凌胥摇头,“公子曾言,在穆大人的心中,百姓重于君王,在这样的时势下,穆大人的作为,虽然不为世人所容,但是自有仁者之风,是智者之举。”
穆长豊低头,眉眼舒展,“知己难逢。还是你家公子,懂我。”
君王
他穆长豊为之效命的从来就不是那些高坐在皇位之上的人,他自始至终效忠的,从来都是那些手无寸铁的百姓
北皇无道,他早就有了扶持新主的想法,若是燕国不灭,他自当是按照原来的计划执行,但是燕国已灭,三国的僵持局势被打破,实力大涨的大昭肯定不会放过北际
三国归一是大势所趋。
他若是逆天而行,百姓会遭受更多的苦难,即便是扶持新的明主,亦未必能使百姓过得比以前好。
趋势既然无法更改,不若顺应,如此百姓也可以少受一些颠簸流离,生离死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