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矣姀依旧是不说话。
无论他问什么,矣姀都没有应答。
魏知隶忽然觉得心底有点点烦躁翻涌上来。
他皱了皱眉,声音中带了点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的急切,“矣姀说话。”
他的语气有些重了。
矣姀抬头看他一眼,才止了不久的泪意忽然再次上涌,她的眼底里又冒出了一层细润的水光。
魏知隶见状,眉头皱得更紧了。
僵持了一会儿,矣姀缓缓开口,“没什么好委屈的。”
因为哭过,她的声音中带着些鼻音,听起来软软的与平日里截然不同。
“有的时候,有些事情虽然由不得自己做主,但是能顺势而为,也不一定就是一件坏事。”
“魏大人,你不用煞费苦心地提防我。我我不会逃的。”
矣姀的眼睛红得厉害,“太后娘娘给我的那个锦囊,我已经看过了。太后娘娘待我如此恩惠,矣姀感激都来不及,不会不识抬举的。”
魏知隶沉默了好一会儿,道,“你先前”
矣姀心里一个咯噔,知道是瞒不过他,她苦笑一声,露出认命的神情,“我确实有过这样的念头,不过那也是先前了。”
“现在我已经想明白,就算我能从这里逃出去,我也回不到以前。还不如,就着这条路走下去,虽然身在异国他乡,但是至少后半辈子锦衣玉食,不愁吃穿,这样,也已经很好了。”
“如果赵大人知道你在这里,你会怎么办?”
有些诧异于魏知隶竟然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来,矣姀愣了愣后,老老实实地回答他,“魏大人可以放心,我不会逃跑的。”
“如果他非要带你离开呢?”
“不会我不会拖累他的。”矣姀出神地看着某一点,“他走到如今不容易,我希望他可以好好的。”
魏知隶的手指微微收紧。
她不愿意拖累他,她希望他可以好好的
她果然是喜欢他的么?
那封信
那幅山有木兮木有枝
她
她在骗他?
她明明喜欢赵徽聿,但是在他面前她却干脆地否认
她为何要否认?
难道是怕事情殃及赵徽聿?
她倒是护着他。
想到这里,魏知隶眼眸里的温度一下子冷却了大半。
他把锦帕放进矣姀的手里,无声地看她一眼,发现她正愣愣地看着他,他收回视线后转身下了马车
那最后的一眼
矣姀看了看手里的素色锦帕,脑海里突然冒出了一个陌生的念头。
她好像惹魏知隶生气了?可魏知隶也是会生气的吗?
——
魏知隶走后,红袂和笙月很快便一前一后地入了马车内。
矣姀看她们一眼,默默地在美人榻上躺下。
虽然也知道她们是不得已,但是想到如今的境况,矣姀对着她们实在是没有办法保持好一颗平常心。
她们都是魏知隶的人。
表面上她们是服侍她,但是实际里,她却是被监视的那一个
这种感觉很奇怪,但是矣姀知道,她必须在短时间内接受这个现实。
默默地背对着她们躺着,矣姀手里紧抓着毯子的一角,脑海里想起刚刚的情形,她闭上眼睛。
其实
她觉得她刚刚所说的话,魏知隶未必会相信,或者说,未必会全信。
魏知隶或许已经察觉到了她想要借助赵徽聿逃跑的小心思,不过经历过刚才的一番好吧,其实她也拿不准魏知隶会是何种想法。
不过,于她而言,此事已经翻篇。
今日闹腾一番,她连累赵徽聿摔下了楼梯,赵徽聿还成为了她的肉垫
也不知道他现在身子状况如何,但愿他会没事吧
矣姀想了想,或许她应该找个机会去看一看赵徽聿,但是一想到魏知隶的脸,她忽而又犹豫起来
魏知隶正怀疑着她和和赵徽聿,若是在这个时候,她去看望赵徽聿,会不会
算了,她还是不去了吧。
她现在逃跑无望,还是不要去打扰他了。
虽然她无法确定赵徽聿知道她也在这里的时候会是何种的反应,但是无论是哪一种她都不想连累他。
哪怕将来在路上的某日里她忽然再生了要逃跑的念头,她也只会凭借自己的所能去逃跑而不会选择去请求他的帮忙欠他的已经那么多,她不想也不能再继续欠他的了。
送亲队伍在傍晚的时候如期停在了络央驿站前。
矣姀被红袂唤醒,迷迷糊糊地揉着眼睛的时候,听到了马车外有嘈杂的声音。
她好奇地掀开车窗帘子一看,被眼前的境况惊得微微张嘴。
这是街道?
络央驿站居然是建在闹市的?
矣姀正惊讶的时候,红袂伸手把她手里的毯子拿走。
矣姀回过头,红袂对她笑了笑,柔声道,“公主,该下车了。”
矣姀点了点头。
穿好绣鞋,矣姀被笙月慢慢扶着走出马车时,抬头的瞬间竟然发现魏知隶就站在一旁。
她看他一眼,正要踩着车凳下马车,笙月却突然松开她的手。
矣姀回头去看笙月的时候,腰际忽然被人搂住
便是在这样的突然中,矣姀还没有来得及说上半句话便被人抱下了马车。
矣姀看着一脸平静地抱着她往驿站中走去的男子,神情窘迫得脸颊在发红发烫,“魏大人”
她的声音几乎是从喉咙里哼出来的,尾音低低,竟然还有些撩人
魏知隶流畅的脚步于是有了些许的停滞。
他低头看她一眼,“如何?”
矣姀的鼻尖在微微冒汗,“你不该在大庭广众下对我如此。”
“我们是表兄妹。”
第100章()
“公主殿下;这是你要的那些书和刺绣所需要的东西;魏大人刚吩咐侍人去街上买回来的。”
笙月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来时;矣姀闷闷地收回落在窗外的目光;回头看一眼笙月手里的托盘,她点了点头;声音冷淡地说;“都放到一边去吧。”
话说完了,她的视线又转回窗外。
笙月看着矣姀不虞的反应;低声应了声是,然后小心地把东西放下。
络央驿站,虽说是驿站;但是它的实际运营却更像是一个客栈。
楼下便是街道;此时时间虽晚,但是街道上依旧是灯火通明;人声鼎沸,小贩和摊档随处都是,空气里隐隐还能够闻到各种小吃食混杂在一起的味道
矣姀看着看着;肚子忽而发出了一声浅浅的声音。
因为心情低落;晚膳的时候她只是随便地吃了两口。
没想到在窗边坐了这么一会儿,她竟然饿得肚子叫起来
身后站着的笙月似乎也是听到了刚刚的声响,此时正小心翼翼地开口询问她;“公主若是饿了;奴婢去取些吃的东西来?”
矣姀回头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在笙月的神情开始变得忐忑起来的时候;矣姀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笙月,我们曾经约好的事情怕是要作废了,你可是怪我?”
笙月摇了摇头,“奴婢不敢。”
矣姀笑了笑,忽而把话题扯远,“到了北际国,你与红袂,我们三人还是需要相互照顾才是。”
笙月弄砸了送信一事,矣姀虽然不知具体的情况,但是在面对矣姀时,她总是会难免心虚。
本以为矣姀已经对她生了隔阂,不愿再与她亲近或者是信任她,笙月早已心灰意冷,想着以后不过是得过且过,没想到矣姀突然对她说了这样的话,她心里忽然又燃起了希望。
峰回路转的惊喜过后,笙月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欢快地道,“是,公主殿下。”
“公主稍等,奴婢这便去厨房拿些吃的东西来”
笙月匆匆地离开了房间。
房间里只剩下矣姀一人,可房间外还守着两个侍卫。
矣姀站起来。
脚上的刺痛有些尖锐地袭来,她倒吸一口气后,缓缓倚在窗边往下看。
街道依旧热闹,她心里莫名升起来些许向往。
要是能下去走一走就好了
不过这样的想法她也是只能想想吧。
笙月很快便捧回来了一碗红枣莲子羹,矣姀接过来吃了两口后,忽然想到一个问题,“红袂呢?”
红袂好像每天都会消失一个时辰左右,而且还都是在晚上的时候,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去了哪里
莫非是
笙月支支吾吾,“这个奴婢不知道。”
矣姀看她一眼,笑了笑,笙月不知道才怪。
也罢,笙月不愿意说,她也不会强/迫她说。
矣姀慢慢地把红枣莲子羹吃完,把碗放下后,她想了想,说,“笙月,你去帮我打听打听,赵大人现在如何了?”
她终究是有些放心不下。
现在只要她一回想起今天早上发生的事情,她脑海里老是会浮现出赵徽聿凝紧着的眉头,半阖的眼睛
他的情况看起来有些严重,不知道是从楼梯上摔下来时弄伤了哪里,还是说他身上或许本就带着伤
笙月有些惊恐,“公主,奴婢不敢去”
“因为魏大人?没关系的。”矣姀摆摆手,“他应该不会阻拦的。”
她都已经向魏知隶摆明态度,他应该不会防备她到如此地步吧?
笙月还是迟疑。
矣姀看了她一会儿,无奈地挥了挥手,“那便算了吧。”
笙月松了一口气,接着言起他事,“公主,时间不早了,不如沐浴吧?”
“好。”
矣姀沐浴完,从屏风后绕出来的时候,看到红袂已经回来了。
她站在桌子旁边,而桌子上则是一些
“公主,这些都是魏大人让奴婢去买回来的,都是络央出名的小吃食,还热乎着,公主过来尝尝?”
见矣姀没有应答,红袂又笑着说,“魏大人说公主站在窗边看了那么久,想必是想要尝尝鲜的,他还嘱托奴婢要多买几种,让你一次尝个够呢”
连她在窗边站了那么久都知道
魏知隶是派了人在暗处监视她么?
不过很显然的是,根据红袂所言,他毫不避讳她会知道他派人监视她一事
矣姀无声笑了笑,他是断定她无法逃走所以才会如此的不躲不藏吧?
又或者说,这其实也是他给予她的一个暗示?
暗示她不可能能从他的防备中逃跑?
小吃食闻起来很香,吃起来味道却很一般。
矣姀在接连试了几种小吃食后放下筷子,她望向红袂,面容平静地说,“红袂,你去帮我问问魏大人,我能不能去见一见赵大人?若是不能见,那你可否替我去见一见,看看赵大人的身子状况如何”
笙月不敢去,红袂应该可以。
红袂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好。”
漱完口后,矣姀拿过一旁的绣绷,一边刺绣一边等待红袂回来。
她的心情很平静。
笙月虽然无法为她打探消息,但是红袂一定是可以的。
当然,红袂为她做的事情,魏知隶也一定会知道。
不过她想要知道的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魏知隶就算是知道了也没关系。
小半个时辰后,红袂回来了。
“公主,赵大人的身子状况不错,他因为身上有旧伤,所以可能需要卧床休息一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