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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廖天骄略带点焦急地说道,“我和哥哥、叔叔他们一起出来玩,结果路上走‘迷’了,哥哥说让我问问大哥哥你们路怎么走。”
年轻人看向远处,佘七幺放空,凤皮皮蹲在地上不知道在研究什么,姜世翀装作在抹脸上的雨,把脸藏了起来,只有方国梁微微颔首。
“这么多大人怎么找你个小娃儿来问路?”年轻人问。
“呃,是我哥哥说要我多锻炼锻炼和人那个什么什么沟?”
“和人沟通?”
“对,沟通!”廖天骄连连点头,同时适时地堆出一个天真无邪的笑容,心里感慨着自己真是堕落了,竟然连装天真都学会了。
“问路可以。”年轻人说着伸了个手出来,廖天骄傻傻地看着,然后就看到那只手居高临下地伸到他面前后往上一翻,变成了个意义明确的姿势。
“啊?”虽然意义明确,廖天骄还是忍不住啊了一声。
“给钱。”
靠!廖天骄在心里骂了一声,回头看去,佘七幺那边‘抽’动嘴角朝他笑了笑,他只能取下背包,‘摸’出了里面的皮夹子。()想了想,掏出张二十面值的人民币。这都还没递过去呢,年轻人已经冷笑了一声说:“小朋友,你们这是打发叫‘花’子啊。”
廖天骄:“”又回头看了一眼,佘七幺点点头,他只好改掏出张五十的人民币。这次递到手掌上了,年轻人才又冷笑了一声:“小朋友,你们这是打发高级叫‘花’子啊。”
廖天骄:“你!”简直想要撩袖子揍人了,但是一想到自己现在这身高体型,再看看年轻人身后站着的那一群,最后还是咽下了这口气,‘肉’疼地掏出了一张一百的人民币。
“这总行了吧,只是问路而已,你再不肯,这一百我都不会给你。”气得他连小孩口‘吻’都懒得装了。
“成了。”年轻人将那张一百一把‘抽’过来,往自己宽大的袖子里一塞,然后马上笑容可掬道,“这位小爷,您想问点什么,你们是要去超市?警局?医院?还是那种地方?”变脸比翻书还快。
廖天骄无力道:“我们就想先找个地方住下来,听说这附近好像有个大众旅社?”
年轻人脸‘色’一变,问:“你们在那里订了房?什么时候的事?谁接的订单?”
廖天骄愣了一下,直觉里面有异常,于是谨慎道:“没有,我们没有预订房间,这个是叔叔刚刚在网路上查到的,我们不认识路,结果就走到这了。”
年轻人这才表情和缓了点,他想了想说:“我看你们是要去广登镇吧。”
广登镇是什么啊?不过廖天骄还是赶忙点头:“是的是的。”
年轻人道:“我就知道,这阵子老有去广登镇的人误走到这儿来。”他说,“大众旅社你们就别去了。”
“为什么?”姜世翀终于还是忍不住走了上来问。
年轻人一看到他,就下意识地往后一退,一种动物遇到危机时的本能反应。姜世翀倒是也有准备,因此走到廖天骄身后就不再前进了,刻意与年轻人保持着距离。
年轻人说:“这位朋友是是当警察的?”
知道姜世翀不擅长撒谎,廖天骄赶紧抢先开口说:“没有啦,我叔叔以前是在海军陆战队里当兵的,好威风的呢,不过现在不当了。”
姜世翀的僵尸脑袋总算也转过弯来,含糊道:“唔,我现在在国家单位工作。”
年轻人还是狐疑地打量了姜世翀几眼才不怎么热络地说:“我叫你们别去是因为去了也没用,那家旅社已经倒闭了。”
“倒闭了?”廖天骄大吃一惊,“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倒闭?原来的主人呢?”
“就三天前倒的,原来的主人可不就在这儿吗?”后头有个少年的声音突然响起来,那少年人藏在人堆和棺材的‘阴’影里,身材矮小,面目模糊,探着个脑袋说话,只有一双圆溜溜的眼睛贼亮亮的。
“阿猴!”年轻人生气地喊了一声,刚刚那个说话的少年便“咻”地把头缩了回去。廖天骄忍不住‘揉’了‘揉’眼睛,人呢?
旁边站着的老人这时候开口说道:“算了,也不是就这么说不得。”他指了指棺材的方向,“那家人都在这里了。”
“死了?”姜世翀自语。
廖天骄则问:“什么叫都在这里?”
老人说:“一家三口都化成灰了,也不知道谁是谁,所以就收到一口棺材里了,里面的衣服用品也都是三人份的。”
廖天骄和姜世翀对看一眼,他问老人:“怎么会都化成灰了?大众旅社着火了吗?”但就算是在火灾中,也绝少有人被烧成灰的情况,毕竟要将一个人烧成灰,需要的条件太复杂了,多数情况下总会有尸骸残留。
年轻人说:“问这么多干嘛,我们要办正事去了,要是耽误了仪式,小心棺材里这三个找你们麻烦!喂,你干什么!”
姜世翀突然拨开那个年轻人,朝着棺材大步走去。
“你给我站住!”年轻人大吼,他身后那群人除了抬棺材的,其他人都围上前去要拦姜世翀。廖天骄扫了一眼,居然没发现刚刚那个叫阿猴的少年,也不知道他躲到哪里去了。
“我只是想看看。”
“看个屁!”年轻人骂道,“兄弟们,上!”
随着他的喊声,七、八个人冲了上来,将姜世翀团团围在中间。可惜,以姜世翀的身手,怎么可能把这些人放在眼里。他三下五除二就解决了所有人,走到棺材旁边。四个抬棺材的汉子见识了刚刚姜世翀的战斗力,看到他都忍不住抖了一下,似乎很有扔下棺材跑路的冲动。
这时候,刚刚那个老头猛然断喝一声:“谁都别动,哪个敢放下天冤盒断子绝孙试试!”
那四个汉子愣了一下,然后才慢慢安静了下来。
老头又看向姜世翀道:“这位先生”
姜世翀说:“别怕,我不是想开棺。”他伸出手,略微停了片刻,仿佛在集中注意力,跟着,就见他将手掌用力按到了棺材上。()也不知道是不是凑了巧了,在姜世翀的手按到棺材上的那一刻,一股突来的怪风冲入了人群之中。那风不知来自何处,‘阴’冷诡异,走向十分奇特,仿佛在场中绕着每个人打旋,两个举着招魂幡的人被刮得险些连幡也拿不住了。
“妈了个‘逼’的!”随着一声粗鲁的骂声,姜世翀被人狠狠一拳殴在了脸上,出手的正是刚刚那个年轻人,“滚,你们都给我滚!这钱我们也不要了,真他妈的晦气!”年轻人掏出廖天骄刚刚给的一百块,往地上狠狠一扔,然后一挥手,带着他的人怒气冲冲地走了。经过佘七幺和凤皮皮身边时,还没忘吐了口口水在他们脚边。
“jsking,你没事吧?”廖天骄欣慰地捡起钱后问姜世翀,‘挺’疑‘惑’他居然没躲过刚刚那一下。
凤皮皮没好气地道:“他能有什么事,刚刚那个小东西别说只是个带着护法的小道士,就算是他祖师爷爷张道陵来了,能不能拿下这玩意也还要打个问号。”
廖天骄惊讶地问:“张道陵就是那个很有名的张天师吗?jsking,原来你这么厉害啊!”
佘七幺在旁边耳朵动了动。
原来你这么厉害啊,这么厉害啊,厉害啊,害啊,啊
靠,廖天骄原先也这么夸过他!
佘七幺怒了,一把将廖天骄揪过来,用力捏他的脸。
“喂你干干哈吗啦!放放叟啊!”佘七幺重重“哼”了一声,又用力捏了好几把才松手问道:“你感觉出什么来了?”
姜世翀面带思索:“棺材里的确有人骨灰,但是这三个人肯定不是因为普通火灾死的,棺材里头怨气很弱,而且被封住了。”
“我听刚刚那个老头喊什么天冤盒?”廖天骄郁闷地‘揉’着脸说,完全不明白自己哪里得罪了佘七幺。
一直没吭气的方国梁开口道:“那应该是他们那个流派的术语,大概是专‘门’封住怨气用的法器,所以你才会感到里头的怨气弱。”
姜世翀摇头说:“不,不是这样,不是因为被封住了所以里头的怨气很弱,而是里头的怨气本来就很弱,然后又被那个天冤盒子在外头封了一层,要不是刚刚我用自己的尸气‘激’了一下,根本就感觉不出里头有东西。”
“这就怪了,如果本来就很弱,何必还需要多此一举封住呢,这群人闲得慌吗?”凤皮皮剥着糖炒栗子问,也不知道是哪来的新出炉的栗子,还热烘烘地冒着白气。
“不,这不是关键。”姜世翀反驳凤皮皮,“关键是,唔”
凤皮皮拍了拍手:“噎死你算了,连我讲话你都敢反驳!”
姜世翀用力一咳嗽,把卡在喉口的那粒糖炒栗子咳了出来,然后拿在手里说:“你最好还是不要‘乱’丢垃圾,这是不道德的。”
凤皮皮白了姜世翀一眼说:“你管得着!”
“在市里我就管得着,我还可以给你开罚单。”
现场短暂沉默了片刻,凤皮皮炸了。
“你来啊!”凤皮皮撩袖管,“有种你来罚我啊,啊?”
姜世翀说:“回市里你扔了,我再开。”
凤皮皮:“靠,你还蹬鼻子上脸了啊,来战来战来战!”
“闭嘴。”眼看世界大战即将爆发,佘七幺不得不开口制止。于是凤皮皮委屈地蹲到旁边画圈去了,那样子连廖天骄看着都有点同情。说起来,虽然佘七幺对凤皮皮的态度一直让廖天骄‘挺’放心,但有时候他又会有种佘七幺似乎有点过了的感觉。佘七幺跟凤皮皮的关系真不像是竹马竹马,有点太强硬了,但奇怪的是双方又都这么习惯。
这两人到底是怎么长大的啊,廖天骄努力想要想起来他们曾经相处过的岁月,但是对于凤皮皮的回忆却寥寥可数,拼凑不起一个完整的印象。
姜世翀看了凤皮皮一眼,似乎还想说什么,最后还是转回了正题道:“关键是被意外火灾烧死的人不可能没有怨气,除非”
“除非他们并不是被普通的火烧死的吗?”廖天骄疑‘惑’地问,“比如能够净化怨念的火什么的,呃,三昧真火行不行?”
方国梁看着廖天骄说:“三昧真火不是人人能用,但应该是这个路子。”
佘七幺说:“那就去看看。”他打了个响指,廖天骄只觉得眼前一‘花’,等到再反应过来的时候,竟然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一个院落里,他看向左右,只觉场景十分熟悉,略一想便明白过来,这是已经到了他在戚佳妍的因果链中曾见过的大众旅社的前院了。
第一眼看到实际的大众旅社时,廖天骄的心里就升起了一股强烈的不舒服感。
‘阴’雨之下,二层的建筑物静默地伫立着,外墙上有一些被火焰熏黑的痕迹,几扇对外的窗户玻璃不知是被打碎了,还是被火舌燎炸了,落了一地的玻璃渣子。应该说,整栋建筑物保留得要比廖天骄想象中完好得多,但却反而更让他感到了一种‘阴’森的气息,那‘洞’开的大‘门’就像是一张怪兽的大嘴,仿佛随时就要伸出舌头,将他们几人吞吃入腹。()
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他现在人变小了的缘故。
“小心点。”佘七幺叮嘱,牵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