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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那终究也只是当年。
“呵，谁配不上谁，你自己心里有数，我不屑跟你多说。”宫雪丽重新戴上墨镜，踩着高跟鞋，每一步都极其傲慢，开着鲜红的跑车绝尘而去。
公交站上，只剩下杨展鹏和杨蓉蓉两个人。
清冷的秋风吹过，几片落叶凋落，更显得他们的背影萧条寂寥。
帝都的深秋，凌晨温度很低，父女俩身上穿着单薄的衣服，身上加起来只有不到20块钱，不停地在风中颤抖。
好在他们互相扶持着，一路缓缓地走向街边卖早点的闹市区。
杨蓉蓉买了一个肉包和一个菜包，把肉包递给杨展鹏：“爸爸，你吃吧。”
杨展鹏把肉包推给她：“还是你吃。”
杨蓉蓉很坚持地把肉包塞进了他的手里，然后自己拿着菜包默默地吃着。
杨展鹏颤抖着双手举起还冒着热气的肉包，放在嘴边轻轻咬了一口，突然间就流下了眼泪：“蓉蓉，爸爸真的对不起你。”
他的自由，是女儿牺牲了爱情才换来的。
“爸爸，以后我们不要再说这三个字了好不好？”杨蓉蓉装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其实，我对川川也没有多喜欢，只是因为他对我好，我才跟他在一起的。没有了他，也无所谓的，日子照样过。”
说完这句话，她微微撇开脸，暗暗抬手擦去了眼角不断涌出的泪水。
杨展鹏把一切都看在眼里，泪水滴落在手中的肉包之上，吃到嘴里满是苦涩的味道。
他干涩苍白的唇微微动了动，到底还是没把一定会让她过上好日子之类的话说出口。
有些话，说不说出口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能不能实现。
他在心里暗暗发誓，总有一天，要南家的人哭着求着让自己把杨蓉蓉嫁给南黎川。
在医院陪着杨展鹏待了两天之后，杨蓉蓉动身去帝都。
因为，这是她和宫雪丽约定的最后一天。
在那两天的时间里，她为了不让杨展鹏担心，白天的时候都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很开心，照常吃饭、照常睡觉。
可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她窝在医院的小沙发上，一个人裹在被子里偷偷地哭。
她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害怕被杨展鹏听到，只能用力地咬着下唇低声啜泣。
每当想到她要对着南黎川那双墨玉一般黑亮的眼睛说出“我们分手吧”五个字，她的心就像是被最最锋利的刀子划过，不停地往下滴着血。
第1661章 第一次给最爱的人（12）（）
到了帝都之后，杨蓉蓉拨通了南黎川的电话，强忍着内心的悲伤装出一副很开心的口吻说：“川川，我回来了。”
“蓉蓉？”南黎川听到她的声音，不自觉地情绪激动，“你这两天跑哪里去了？我给你打了好几次电话，发了好几次短信，你都不回！我还想着你要是再不理我，我就直接杀回去找你了！”
“这几天比较忙。”杨蓉蓉含糊其辞地说道，“因为我爸爸刚从那群黑社会手里出来，前些日子身体都被他们折磨坏了，我一直在医院照顾他。”
“对不起，我我应该请假回去的。”南黎川有些愧疚地说道，“在你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我却不在。”
“不要这么说，你也是身不由己，部队有部队的纪律。”杨蓉蓉深吸一口气，“我理解你。”
希望他也能理解她的身不由己。
“那叔叔呢，现在好多了吗？”南黎川又问，“要不要，我让管家买点补品给他送过去？燕窝、人参”
“不用了，他已经基本恢复了，否则我也不可能回帝都啊。”杨蓉蓉委婉地拒绝了，“我爸爸现在身子太虚，一下子大补反而不好，以后再说吧。”
“恩。”南黎川轻声应着，“今天我刚好有假，今晚我们见个面吧，你想去哪里？要不要去看电影，我们还从来没有一起看过电影。”
“好。”杨蓉蓉突然有一股想哭的冲动，但她还是忍住了，没有流露出半点异样。
她还想跟他一起做很多很多的事情，不止是看电影。
她想在繁星满天的夜里和他一起看星星；她想在浪漫的盛夏跟他一起去旅行；她想在他生日的时候陪他一起许下祝福
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并不是很长，还有很多很多情侣间浪漫的小幸福还没来得及细细体会。
可此刻，就要面临着分离的境地。
“你想看什么电影？”南黎川拿出手机查了一下最近的电影，好片是不少，但有的并不适合情侣看。
“我们就在房间里看吧。”杨蓉蓉突然鼓起勇气小声说道，“就我们两个。”
今晚，也许是他们这辈子在一起最后的一晚。
她想要留下一点点美好的回忆，成为彼此心里永恒的记忆。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那么疯狂的想法，可是心里有个声音不停地在对她说——第一次，是要留给最爱的人。
离开他之后，她这辈子再也不可能遇到这么用心去喜欢的人了。
“好。”南黎川上网预定了房间，还是之前的那个休闲娱乐会所，吃饭、娱乐、休息一站式服务。
为了更有浪漫的感觉，他选了和之前同一个房间，门牌号520。
傍晚时分，部队训练刚刚结束，他就迫不及待地开着车去学校接杨蓉蓉。
自从去了部队之后，他身上的男性成熟气息越来越浓，性格也渐渐被磨砺得更沉稳一些，不像过去那般毛躁。
这些还体现在对车的品味上，过去他最喜欢的就是那种造型张扬、吸引眼球的限量版跑车，可现在他喜欢的是那种低调的奢华，便开了南凛名下的一辆线条简约、造型大气的路虎揽胜。
第1662章 第一次给最爱的人（13）（）
杨蓉蓉一上车就问：“你什么时候买了新车？”
南黎川一边凑过来替她绑安全带，一边漫不经心地回答道：“不是我的车，是我爸的。怎么，你喜欢这辆新车吗？”
“恩，还不错。”杨蓉蓉轻轻靠在柔软舒适的皮质靠垫上，微微点点头。
“等将来我自己赚到钱，买一辆送你。”南黎川已经绑好了安全带，坐直身子含笑着看她，“你放心，那一天很快就到了。”
杨蓉蓉抬眸，看向他那双散发着晶莹光泽的墨眸，心又开始剧烈地疼痛。
她相信，那一天很快就到了。
只是，她恐怕等不到了。
感受到她脸上的神情有些异样，南黎川疑惑地问了一句：“蓉蓉，你怎了？好像心神不宁的样子？没事吧”
“没事，可能这几天照顾我爸爸太累了。”杨蓉蓉揉了揉眼睛，装出一副很困的样子，其实是在暗暗地抹去眼角的泪水。
南黎川看着她尖尖的下巴，心疼地抬手摸了摸：“你看看你，才两天时间瘦了这么多。从今天开始，我要监督你好好吃饭、好好休息，必须在一个月之内把你养得白白胖胖。”
杨蓉蓉还在揉眼睛，眼泪在手背上泛滥开来，几乎要遮掩不住：“恩，我会好好吃饭，也会好好休息。”
你也是一样。
我走了之后，你一定要好好吃饭，好好休息，好好地过下去。
到了宾馆，杨蓉蓉窝在客厅的沙发上，怀里抱着一个抱枕，静静地看着就坐在自己身旁的南黎川。
他的肤色越来越深，古铜色中泛着光，脸部线条的轮廓也越发坚毅。
时间真是个神奇的东西，把当初那个不羁的少年变成了一个沉稳的男人。
时间也是个无情的东西，逼着她不得不离开他。
从这一刻开始，她每看他一眼，就少一眼。
南黎川正在选片，他不知道情侣在一起看电影的时候究竟该看什么类型的电影，从个人喜好出发他自然是想看那些动作片——不是好莱坞拍的，是岛国拍的。
但这不是有女朋友在么，看那些他会不好意思的。
于是，他在来来回回选了一遍之后，把决定权交给杨蓉蓉，微微转身将手里的遥控器交给她：“蓉蓉，你要看什么类型的？文艺片、动画片、还是动动作片？”
就在他侧眸的那个瞬间，他对上了她那双清澈透亮的眼睛，察觉到那一瞬不瞬落在他脸上的视线。
难道，这丫头也在跟他想着一样的事情，否则为什么会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
杨蓉蓉赶紧垂下眼眸，移开自己的视线，小声说道：“文艺片吧。”
南黎川有些失望地哦了一声，他原以为她会选“动作片”的。
这样，他就能顺势对她做一点不可描述的事情了。
他想要她已经很久了，只是一直有色心没色胆。
而且每次他酝酿好了、设计好了，她却总是说她没准备好，要他忍着。
一个男人面对自己喜欢的女人，即使再想要，也绝对不会强迫她的。所以，他这一忍就忍了几个月。
可最近这段时间，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了。
第1663章 第一次给最爱的人（14）（）
因为在都是男人的部队里，每天看到的都是男人，很多新兵都开玩笑说，见到母猪都会心动。
更何况，他在这么私密暧昧的环境里，面对这么漂亮的女朋友。
杨蓉蓉拿着遥控器，一遍一遍地在屏幕上搜寻着电影的名字，最后目光落在“前任3”三个字上。
这部电影之前曾经挺火的，身边很多朋友都推荐说好看，可是她却没有时间看。
“我们看这个吧。”她笑着对南黎川说道，按下了播放键之后，把遥控器放在一边。
“不是吧，这片名太不吉利了。”南黎川小声地嘀咕了一句。
他们才在一起没多久，就一起看前任什么鬼的，这不太好吧。
搞得就好像，他们要成为彼此的前任似的。
“只是电影而已，不要想太多了。”杨蓉蓉回过头，粉嫩的红唇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然后很自然地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
南黎川就算心里再有意见，可美人在怀，她又那么主动地用手环着他的腰
他整个人都快要燃烧起来了，就连心跳好像都不属于自己了：“恩，说得也是，反正我们这辈子都不会分开。”
年少时喜欢一个人，总以为只要自己足够坚定就不会分开。
可是后来时间告诉我们，有些事情，不是坚持就可以做到。
杨蓉蓉的心又是猛地一痛，含糊其辞地在喉咙里咕哝了一声：“恩。”
对不起，我恐怕不能履行我们曾经许下的承诺了
电影已经开始播放了，南黎川把房间里的灯都关了，只剩下屏幕上的光在昏暗的房间里不断变换，映照着他们的脸。
电影里，男女主角分手了，变成了彼此的前任。一开始心里还记挂着对方，可到最后，时间慢慢抹去了在彼此心底留下的印记，他们各自有了新的归宿。
在一片朦胧的光影中，杨蓉蓉突然喉咙有些哽咽，深吸一口气轻声问南黎川：“如果我是说如果，我变成了你的前任，等你老了之后还会想起我吗？”
一想到将来有一天，他会牵着另一个女孩的手走进婚姻的殿堂，她的心就仿佛裂成了无数的碎片，像是一块支离破碎的玻璃。
南黎川坐直身子，双手按住她的肩膀，笔直地看着她那双美丽清纯的眼睛，一字、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