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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凤九歌眼眸闪过一抹暗沉，随即，貌似无意的开口：“那你们掌柜的，叫什么？”
“这”店小二有些为难的看着她，“姑娘你该不会，也是为了我们掌柜来的吧？”
“没有，我只是好奇。”说完，她就垂下眼睫，“若是不方便说，那就算了，给我随便上你们的招牌菜吧。”
“哎好嘞”
店小二离开之后，凤九歌一个人，将目光落在那窗外来往的人群，没过多久，她听到了脚步声，以为是店小二来上菜了，便轻声道了句：“放着就行。”
话音落下
她听到盘子放在她面前桌子上的声音，而后
来人没有离开，反而在她的面前坐下
周身的空气，几乎是在同时，变的冰凉刺骨。
凤九歌一怔，回头，待看清楚那人的脸，骤然瞪大了眼眸——
“你”
第746章 749这盛世烟火【3】（）
“怎么？百年而已，不认识了？”来人银色的眼眸染上一丝自嘲，唇边溢出苦涩的弧度。
“银神”凤九歌眸色沉了几分，他还是如往日那般，一袭银色的袍子，银色的眸子依旧没有丝毫的情绪，浑身气质冰冷桀骜，可那唇边的弧度
不像他了
记忆中的银神，是不会笑的。
更加不会，是这般自嘲苦涩的笑。
“何时醒的？”短暂的沉默之后，他这般问。
“昨天”
“对你来说，短短眨眼之间，就已经过了百年，感觉如何？”
闻言，凤九歌有些失神的低下头，心里那股抽痛怎么也抑制不住。
这个话题，她昨天就已经深刻的体会过了，眨眼之间，物是人非。
这种空缺，究竟要怎样去填补？她现在想不到
见状，银神的目光，落在她那微垂的眼睫，轻颤的睫羽，明显十分不安，“谁让你来这的？”
“墨夜白。”
“原来如此。”银神勾了勾唇，眼神愈发迷离起来，望着远方，那天空，烟火依旧在不断的盛开。
“这百年烟火，为谁而燃，你可知道？”
凤九歌怔怔的摇头：“不知道——”
银神嗤了一声，“那还真是讽刺。”
“什么意思？”难道这烟火，跟她有关系？
须臾，那人冷漠的声音清晰入耳：“夜晚，你便会明白了。”
凤九歌没在说话，而是将他的提示记在了心里，手，握紧了碗筷，开始品尝着这南无斋的东西。
实际上，她不是第一次在银神面前吃东西，只是上一次，是在南之岭，而这一次，却是在这百年之后的南无斋
他那张脸上的疤痕，没有丝毫愈合的迹象，那胳膊，也是那般，没有复原。
半晌，凤九歌放下碗筷，“为什么？疤痕，以及这胳膊，你都是能恢复的，为什么不恢复？”
区区伤痕而已
话音刚落，她就听到银神斩钉截铁的道：“不能恢复。”
“辰墨造成的成，非一般的魔法，也非一般的斗灵之力，无法复原，就算是圣主的能力，也不能复原。”
竟是如此？
凤九歌眸子里闪过一抹错愕，她还以为，是他自己不愿意复原。
关于辰墨那天神的力量，她倒是有几分记忆，不然，南烈也不会一直这么惦记了。
年幼的南烈，之所以那么热切的渴望力量，实际上，又何尝没有自家弟弟太过强大的原因在趋势他呢？
两人相顾无言，这时，从楼梯口传来一声震惊之中饱含恨意的吼声：“凤九歌！！！”
凤九歌循声望去，之间那楼梯口，站着一个素色衣衫的男子，有些稚嫩的娃娃脸，此刻正瞪着一双猩红的眸子的瞪着她：“你怎么会在这里？谁准你进来的？银神，你不想活了是不是？”
“来者是客。”银神不以为然。
“她算是什么客？她是我们的仇人！”牧酒怒了，直接从二楼跳了下来，指着凤九歌，气的声线都是颤抖的：“这个女人，百年之前，杀了我们的圣主，毁了我们的信仰和一切，你竟然说她是客？银神，当年都是你，如果不是你把她藏在南之岭，圣主又怎么会”
第747章 750这百年盛世烟火【4】（）
“南烈死了，那我的阿墨呢？”蓦地，她就红了眼眶，“南烈的命就是命，我的阿墨的命就不是命了吗？他是你们的信仰？”
嫣红的唇，勾着凄凉嘲讽的弧度，失落的呢喃：“阿墨是我的命啊”
如若不是因为南烈，她的阿墨不会死。
所以，杀了南烈，她一点都不曾后悔。
对于十二银座，她也问心无愧！
平心而论，牧酒这群人，从未伤她分毫，相比之，银神还救了她，所以，她不会兵戎相见。
但是此刻，牧酒的言语，不得不说是刺激到了她。
他们信仰是南烈，她的阿墨呢？
她和言卿，比起他们，又能好到哪里去？
归根究底，还不是南烈咎由自取！
神子
牧酒原本的抱怨瞬间噤声，有些不忍的别过头，半晌，他一点点的红了眼眶。
比起银神，比起残月，他对辰墨的感情，一点也不少。
当初在十二银座里，他们的信仰，至高点，是南烈，其次，便是辰墨。
他一直都很怀念，怀念那个过去的辰墨，那个同他们并肩作战活的肆意潇洒不被任何俗世牵绊的辰墨，因此，对于后来他的转变，他的背叛，他怨，他恨。
他不明白
一个半路出来的女人，怎么就能让他背叛他们了？
南烈的死，辰墨的死，对于十二银座来说，这百年来，何尝不是两件殇？
对于凤九歌，他们不熟悉，甚至可以说是不认识，因此，改变辰墨的她，杀害南烈的她，强制被他们冠上了仇人的头衔
可实际呢？
他们都明白
那不过是自欺欺人
就算是没有她，凭着南烈对辰墨做的那些事，两人反目，圣殿消亡，也是早晚的事，可是这一天，因为这个女人，提前了太多
他们的幸福，变得太过短暂
“牧酒”一只手，覆上了他的肩膀，安抚似得，拍了拍：“一百年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似得？去跟客人道歉。”
“残月”牧酒抬头，娃娃脸上挂着泪痕，憋着嘴看了眼凤九歌，心里十分不情愿，任性的摇摇头：“我不道歉，我不道”
他怎么可能对这个杀害圣主的人道歉！
他做不到银神和残月的潇洒，那可是他的信仰，他的家，他的生存意义啊
残月颇为无奈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又看着凤九歌道：“家里孩子不懂事，见笑，今天这顿饭，我请了。”
残月
凤九歌怔了怔，缓缓垂睫，没接话，只是转身，径直出了南无斋。
南无斋南无斋
这里，是十二银座在南烈死后，建造的酒楼，名字，是为了南烈而起。
南无
南烈，已无
天空中，那烟火，依旧在继续燃烧。
夜晚，整片夜空，被这烟火氲染上了各种的颜色，像是一道彩虹，只是这彩虹，漫长了些。
一直到
午夜，第二天的前一刻钟
那烟火，消散了
但是
自天空，缓缓付出一排字。
那字
让正在院子里看天空的凤九歌，顷刻间，泪流满面
只见那被烟火染的血色的天空，缓缓映着
生辰快乐，小九儿
第748章 751这百年盛世烟火【5】（）
阿墨
脑海中浮现出那人的面容，她像是疯了一般，不顾一切的朝着那烟火最后熄灭的位置飞奔而去。
——
在圣殿的遗址处。
几个人，此刻，正在看着脚下的烟花，女子手中握着火把，一边被烟火呛得直咳嗽，却死活不愿意丢掉手中那火把。
男子微微叹息，看着那在自己手下又一绽放的烟火，伤怀不已：“也不知道九少爷如今怎么样了，明天去王城打探一下消息吧。”
“不去！”女子干脆利落的拒绝了他，随即，苦笑着：“反正都是一样的结果，百年了，她都不曾醒来，若是她”
话音未落，她就猛的起身，手中那火把掉在地上，点燃了土地上的草坪，女子呆怔的看着那站在对面的少女，眼角，泪珠滴落
一时之间，她忘记了反应，等反应过来，凤九歌已经徐徐走来，将那火把拿起，顺带扑灭了地上的火，责怪道：“傻了？”
久违又熟悉的声音，顿时，几个放烟火的人，都怔住。
不可思议的看着那女孩，饶是几个男人，也是眼眶泛红，十分动容。
“九少爷，您醒了？？”
“嗯，醒了。”余光落在那未放完的烟火之上，她的眼眸，划过一抹失落，不是他
只是辰星和七夜这几个人，在这里燃放烟火
终究，那个人，是真的不在了
“九少爷，烟火好看吗？”须臾，几个人忍住眼泪，哽咽着询问女孩。
“嗯。”凤九歌微微点头，发自内心的看着几人：“好看，谢谢你们”
“不，不是我们”辰星用力吸了吸鼻子，努力让自己坚强一点：“是主子，当年九少爷你被困南之岭的时候，是你的十八岁生辰，主子吩咐我们在外面为你准备这烟火，他说最大的遗憾就是答应你的生辰，没能陪你，所以你在南之岭的那十年，每一年生辰，都会给你放烟火，即使知道，你看到的天空跟我们是不一样的，主子他”
每一年都在固执的放这烟火
每一年，都不忘记在最后的烟火消逝前，说一句生辰快乐。
一番话，凤九歌红了眼眶
那十年，她不知道，那个傻子，竟然还做了这种事？
她的生辰，自己都不记得，他怎么能给自己这种莫须有的罪名？
“九少爷，主子说了，不管他怎样，你的生辰，都要给你过，所以这百年，我们都不曾忘记这嘱托”
所以
这百年盛世烟火，皆是他生前吩咐。
他
想要陪伴她过以后的每一个生辰，只是没想到，会再没了机会。
余下这些人，记得他的吩咐，每一年，都在代替他，为她放这盛世烟火，为她庆生。
辰墨死了百年，他们这群人，就像是一群四处流浪居无定所的人，每一年的聚首，也仅仅是在这天，只是没想到，今年，竟然会见到那人
这次
是不是，不会再分离了？
看着那熟悉的一张张脸，凤九歌伸出手，抹去了绯颜那眼角的泪滴：“哭什么？我不是回来了吗？以后，阿墨也会回来的”
说完，她那沉重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个人，唇角勾了勾：“回家吧。”
是的
回家
第749章 752听琴的人已经不在了【1】（）
回家
对于这群人来说，他们已经太久没有听到过这个字眼，凤九歌简单的一句话，让很多人都潸然泪下。
如同十二银座对南烈的情感，他们对辰墨，又何尝不是如此？
如今，主子死去，守了百年，九少爷终于是醒来。
这让他们，如何不开心？
开心之余，又不免担心，没了主子，九少爷一个人，会如何？
但是接下来的日子，在王子府里，凤九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