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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意思？”乔阡婳微挑眉。
“和一般的刀口不一样，刀口是呈三角楞型。若不是特意制造，市面上并不会有这样的刀具出售。”林法医语气笃定。
特制刀具。。。。这根本是加深了凶手是连环杀手的可能性。
喧闹的手机铃声忽的响起，周浩慌忙的接起电话。
他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只要是这个时间打来的，准没好事。
“喂，怎么了？”
周浩默默听了一会，面色一凝。
“尸体现在在哪里？”
乔阡婳邢毅同时望向他。
“好的，我们这就去。”
河面上的浮尸，是被河西村的村民发现的。
他们赶到的时候，当地派出所民警就已经将尸体打捞上岸了。
车子刚刚由小路拐至河边的石子坡上，等在那的警员就直接迎了上来。
“周队，尸体在岸边。”
这几日的天气转凉，又是在河边，下车时一阵冷风呼啸，乔阡婳不觉打了个寒颤。
“天气冷，小心感冒。”
耳边传来他关切的低语，随即身上便多了件外套。
外套上还带着他的体温，她心头不由一暖。
“我跟林法医先去了。”
“嗯。”他弯起唇角，看着她和林法医去往尸体的方向。他才随着周浩一路来到临近河边的石子岸。
根据村民的解释，当时他下完田鞋有些脏，便想像平时一样顺着来到河岸，想在水边打水洗鞋，就看见靠近岸边漂浮着一个不明物体，走进一看才发现是人。
“周浩，能不能派人下水一趟。”邢毅望了眼平静的水面。
“下水？”周浩表示不解。
“这里是河水的下游，尸体有可能是从上游漂浮而来。但也不排除这里就是弃尸地的可能性。”
“弃尸地。。。。。你的意思是，水下还有尸体？”
“若是连环杀手，这里很有可能是凶手的墓地。此类凶手通常会选择一块地方集中弃尸日后可以来反复回忆。”
“回忆。。。。真是够变态。”周浩厌弃的撇撇嘴，“我这就联系打捞队。”
在周浩打完电话不久后，便来了两个穿着潜水服的水下打捞队队员。
邢毅简要的对两人说完任务，并要求两人腰上栓上粗麻绳。
“水域不大，我看我一人下去就行。”高壮的那个接过绳子，颇有自信的朝他们说道。
“一个人。”邢毅语气中有些怀疑。
“放心，我是老队员了，很有经验的。”高壮男人熟练的将绳子牢牢的栓在自己的腰上，“这几年打捞下来，什么尸体都见过了。”
看他一脸云淡风轻，邢毅便不再说什么。
岸上的人做好了准备，众人齐齐望着那个高壮男人一点点的走入水中，看着河水渐渐的漫过他的胸口，而后他一个打滚，身影消失在微波粼粼的河面。
“邢毅。”
听见自家老婆的招呼，邢毅随即朝她的方向走去。
“尸体被水泡发的很严重，几乎识别不出面貌。”她微叹口气望向他，神情凝重，“身上被刺了几刀，致命伤还是脖子左侧的伤口。”
“脖子左侧。。。。”邢毅微蹙眉，望向她，“能确定是连环杀手吗？”
“还不能。”乔阡婳轻摇了摇头，“除了脖颈左侧的那个伤口一致以外，还多了很多刺伤。”
“来人，来人！”
水边传来另一名打捞队队员的叫喊。
岸上那条绑着水下打捞队员绳子上的浮标剧烈的摇摆起来。
“怎么了？”乔阡婳看着水边，众人正齐拽绳子将那个水下的男人拉了上来。
邢毅眉间深锁。
“看来，是水下真的有东西。”
水下打捞的那个高壮男人一上岸就抑制不住的咳嗽。
众人皆面面相觑，这水下到底是什么东西，竟然让一个善水性的大男人吓得呛水？
“下面。。。下面。。。。”他喘着粗气，言语十分混乱，显然被吓的不清。
“下面怎么了？”周浩忙接着问道。
邢毅的面色则是渐渐凝重起来。
“下面全是尸体对吗？”他沉声问道。
“不。。。。不。。。不是。。。。”回忆起刚刚，高壮男人的脸上浮现着恐惧，生生的恐惧。
“不是尸体？”周浩拧起眉。
“别怕，你先缓口气再说。”乔阡婳安慰道。
好一会儿高壮男人才缓过神来。
“是尸体。。。。很多很多，可我不知道那些东西，是不是人。。。。”
高壮男人说完，捂着嘴冲上岸对着树丛呕吐起来。
众人心下同时一沉。
“水下的东西我们必须弄上来。”
“怎么弄，再派人下去？”
邢毅微微摇头，
“现在唯一的办法只能是把水抽干。”
第七十五章裸露出地表的丑恶（）
或许他们还算是幸运的。
将河水抽干这一荒唐的想法居然得以实现了。
河西村村长解释，这条河是一个水库的储水，可以靠打开水库闸门放水。
“但是。”村长又说道，“这个水库，可是我们村的饮用水，平时生活，都靠这里的储水。”
水库的水是死水，也就是说平时村民们用的水都是被尸体污染过的。
随着河水位渐渐下降，继而露出了河岸边的陆地。
“那有个人！”一个警员指着水位退去后的不远处的石子岸。
在场众人闻声顺着望去。
“那里也有。。。。。”
“还有那里。。。。！”
当斜岸坡完完全全裸露出来时，周围此起彼伏的传来呕吐声。
水库的水位下去了三米，露出的地表上七零八落的躺着尸体，目测足有十具的样子。
尸体长时间浸泡，根本分不清是男是女，连肉都是浮着的，加之水底生物的分解侵蚀，少部分尸体已经露出了森森白骨。
“我的天。。。。。。”周浩捏着鼻子捂着嘴，好一会儿才把恶心感压下去。
“我们破坏了他的墓地，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再寻新的地方了。”邢毅眸中漠然。
凶手已经确定是连环杀人犯。只是凶手的凶残程度显然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
“邢毅，我跟林法医先下去。”
她正说着，一旁的林法医已经提着箱子率先下去了。
“我跟你一起下去。”邢毅沉了沉眸子，“周浩，岸上就交给你了。”
“嗯。”周浩面色苍白的微点头。
裸露出来的石子坡还是有些倾斜角度的，所以每每她下一步之前，邢毅都会先行下去，而后再护着她下去。
足足走了一会儿，才来到离他们最近的一具尸体边。而林法医则是一路向下，直接走到尸体叠放最纷乱的地方。
“林法医，你一个人可以吗？”视线所及之处尸体多的连她都有些难以忍受。
林法医没说话，隔着远远的给他们一个ok的手势。
“别担心，若是出事，我会第一时间下去的。”邢毅说着，示意她放心。
“嗯。”
乔阡婳接着俯下身仔细查看尸体各处。依照尸体腐败的程度，似乎是最近一段时间内的样子。
只不过水下腐败的程度，比起直接放陆地上要慢许多，所以还不能准确推断出具体的死亡时间。
“怎么样，看出什么了么？”邢毅微紧起眉。
“尸体是个女性，浑身没有衣物遮挡，也没有衣物被水或是分解残余的痕迹，说明死者在死前已经被脱光了衣物。”
“身体所有部位都呈现了些许残缺。明显的是小腿上，手臂上，皆露出了白骨。。。。。应该是被水底生物侵蚀了。”
“死因呢？”
“死因。。。。。。”她复而重新审视尸体，死者肚子上的一处被缝合的疤痕引起了她的注意。
疤痕从双肋之间顺着一路停至小腹。伤口的缝合线凌乱无序，她常年做各种缝合，很显然的是尸体肚子上这条缝合线极不专业。
“林法医！”邢毅转朝林法医的方向喊道，“死者有男性吗？”
“男性？”林法医又仔细看了看满地的尸体，而后朝他们这边走来。
“暂时没有发现男性。”林法医微喘着气。
乔阡婳站起身，转而望向他。
“死者全是女性，所以凶手很可能为男性。”
“凶手就是男性。。。。。这些尸体都很沉，我费了些力气才能搬动，更别说女性。”林法医不解的说道。
“即便是被水泡过，尸体也不会这么重。”
“我试试。”
乔阡婳手上稍稍用力，尸体纹丝未动。
“很沉？”
“嗯，搬不动。”乔阡婳站起身，低头对着尸体看了一会，微蹙起眉，“林法医，是不是所有女尸肚子上都有这个缝合口？”
“嗯。。。。”林法医回想了一会，“你这么一说，似乎是。。。。都有。”
“有一个疑点一直环绕在我们周围，为什么这些尸体没有从水底浮起来。”邢毅交起双臂，望向二人，“不觉得奇怪吗？”
乔阡婳蹲下身子，伸手抚上女尸的肚子打着圈往下摁，她即刻发现了不对劲。
“给我把刀，她肚子里有东西。”
锋利的手术刀顺着原有的缝合线一溜划开了女尸的肚子，一阵腐臭味随之漂浮而出。
腹腔内的肠子肝脏都已经腐化成血水。
乔阡婳不由紧起眉，强忍着不适从女尸的肚子里拿出一块裹着血的东西。
“这是什么。。。。？”林法医一面看着一面吐了口唾沫暂时压制下恶心感。
邢毅从她手中接过东西，反复看了看。
“石头。。。。从棱角和硬度来看应该是砖石。”
“呕。。。。。。我不行了，先去吐一下。”林法医捏着鼻子一手提着箱子朝岸上走去。
乔阡婳同样对尸体腹部刺鼻的尸臭味感到十分恶心。一面略狐疑的看了看邢毅。
“你没有恶心感么？”周围的空气臭的她只能小心的呼着气，连说话声也减轻了不少。
“还行。”他淡然的回答。
乔阡婳当然不知道，邢毅曾经执行特种兵秘密任务的时候，遇到过比这还恶心的场面。
“你觉得凶手为何要给尸体内加砖石？”邢毅将手中石头放回尸体内，一面褪下手套，“单纯虐待？”
“缝伤口的是鱼线，缝合牢度强，且到处都能买的到。。。。”乔阡婳细细的观察着缝合面，“这是在死后缝合的。”
“死后。。。。。”邢毅微弯了唇角，“那么这就说的通尸体为何沉于水底不会浮起了。”
“你是说，凶手给尸体内加放砖石，是为了增重。。。。”
“对，聪明。”他浮起一丝笑意。
凶手十分狡猾，将尸体沉于水下，即便是有被发现的那一天也已经被泡的一丝证据都不留了。甚至是受害者的面貌体征都无法辨认。。。。
乔阡婳暗暗为这十具无名氏表示哀悼。
凶手何其残忍，将人杀害，还将其身永远沉在水底，永世不得超生。。。。。
不过希望还是有的。
至少他们还有河面上浮着的那具尸体。
s市刑侦支队大楼。
一层的大会议室里坐满了警员。
“咳咳，安静！”周浩站在讲台之上神情严肃。
大队长一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