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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奶奶关切的声音正从门外传来,她一下子清醒了不少。
接着又传来敲门声。
“小毅,阡婳醒了吗?”
“嘘。。。。。”他抬手捂住她的嘴。
“老头子,看来还没醒。。。。”邢奶奶无奈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那让他们再睡一会儿吧。”邢老爷子说着买着步子走了。
待到两人都离开,乔阡婳才的舒了口气。
可就在两人刚想继续时,一阵恼人的电话铃声伴着震动打断了二人。
“。。。。。电话。”
“。。。。。。。”
这回是彻底没兴致了。
乔阡婳缩回被子里,邢毅拿起手机接起电话。
“喂。”
他语气不善。
“喂。。。。我,周浩。”手机那头传来熟悉的声音。
“怎么了。”邢毅强压下心中不快。
“是这样,我想了很久,还是决定继续案子的调查。我已经跟上头申请了五天时间。还请你们再帮我一次,抓住真凶。”
“。。。。。”
“我只是觉得你的那番话很有道理。”
“嗯,我知道了。”
“你答应继续协助调查了?”周浩显得异常欣喜。
“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凶手逍遥法外。”
“我刚刚接到一个消息。”电话那头顿了顿,“河西村水库附近的树林里又发现了一具尸体。”
第七十九章屠夫与该隐()
“您真的没有问题。”
医生再三的解释着,脸上不由带起些烦躁。
“没有问题?”
女人再三看了看手中的检验报告,胸中顿起一股无名火。
“没有,没有!又是没有!”
“庸医!”她狠狠的撕碎了报告扔在医生的脸上。
“全tm是庸医!”
医生好半天才回过神,愕然的扶了扶眼镜。
这女人有病吧?说她没病还不好了?
现在医生真是越来越难当了。。。。
。。。。。。。。
红色的轿车飞速的行驶在高架上,危险的动作引起路上其它车辆的鸣笛。
女人坐在驾驶座上,用力踩下油门,神情疯狂。
驶入市区之后,女人终于冷静了一点。
家就在不远处的高楼,她却将车子停在了路边。
没病?她怎么可能没病?
她环顾着车内为了防止阳光的黑色遮光帘。
遮光帘外是炽热的阳光。
她。。。。难道真的没病么?
这是女人第一次怀疑自己的判断。
想来自七岁起,她就没有穿过短袖,没有让皮肤接触过一点儿阳光。
女人犹豫着,从臂弯处褪下黑色长手套,理起长袖露出比常人苍白的多的皮肤。
心下一横,她伸手拉开侧边的防晒帘,使得阳光从窗外射进来。
“试一试。。。试一试就知道了。。。。”她咬了咬牙,将手伸进阳光下。
光落在她的皮肤上,传来温暖的触感。
难道她真的不怕了?
女人心下才有些欣喜,手臂上继而便传来的剧烈的灼烧感。
“啊!”
她尖叫一声收回手,防止阳光的再度侵蚀。
只要阳光一碰触,她的皮肤就像被几百只蚂蚁咬了一般。
手臂上的疼痛感只增不消,渐渐蔓延至整只手臂。
女人慌乱的打开车内的抽屉,拿出里面的一只装着暗红液体的玻璃瓶。
她拧开盖子,如牛饮水般一股脑的将瓶中的液体喝下,一时间血的味道布满了整个车厢。
才一会儿,手上的烧灼感便渐渐消退了,恢复了她苍白稚嫩的肌肤。
“啊!啊啊!”
女人大叫着疯狂的砸着方向盘。
为什么,为什么老天要这样不公!让她得上这样的病?
也许是老天嫉妒她。
嫉妒她的美貌,嫉妒她的皮肤。
上帝嫉妒她,才把她变成了另一个“该隐”。
一个靠喝血才能治病的怪人。
望着手里的空瓶,她一时间觉得嗓子又干渴起来,心下一阵躁动。
随机发动车子,踩下油门。
虽然说好今天不要见面,但她家里已经没有存血了。
“喂。在家么?”
女人眸中闪过一丝不耐烦。若不是因为他还有些用处,她这样高贵的女人又怎么会跟他这样满手血腥味的屠夫周旋。
“好,你在家呆着,我马上就来。”
。。。。。。。。。
女人将车开上山,停在半山腰。
而后从山的这侧踩着石阶从半山腰走到山下的村庄。
故意将房子买在山边,只是为了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女人刚敲了一声,门就开了,显然,屋里的男人已经等了她很久了。
“你来了。。。。”
男人将她扯进房子,彭的关上门。
“别。。。。。”女人挣扎着,男人却变本加厉的亲吻她。
“放开!”
女人冷着嗓子一把推开他。
“怎么了?”她冰冷的眸子,浇灭了男人一腔热情。
“怎么了?我允许你靠近我了么?”女人冷哼一声,“我说过,无论什么事都必须以我的意愿为主,看了你都忘了!”
“你是不是也顺便忘了,这个房子是谁买给你的,在你无依无靠的时候是谁收留你的,对吧!”
男人呆呆的愣在原地,女人不再理他,径直绕过他走向冰柜。
“我今天就是来拿几袋血浆走的,不久留。”女人从柜子里拿出一个方正的冷藏盒,再将冰柜中的血浆一袋袋装进冷藏盒里。
“窝囊废,你站在那干嘛!还不快过来帮我?”
女人嫌恶的看了他一眼。
“。。。。。。”男人没说话,迈着迟钝的步子走过去,刚伸出手要帮着拿血浆,却忽然转而一把将女人摁在冰柜上。
“放开。。。。疯子!放开!”女人被按着一时动弹不得,口中尖叫着。
“我不是窝囊废!”男人激动的撕扯她的衣服。
“啊!放开,放开,你反了你!!”
她是想不到,男人居然会有这样的举动,她更想不到的是,这个被她制的服服帖帖的男人居然还有反抗她念头。
她忍着撕裂的疼痛,咬了咬牙,挣扎着拿起恰好放在手边的冷藏盒就抡了过去。
只听彭的一声巨响,男人被砸中前额,一连退后了好几步。
冷藏盒里的几袋血浆摔在地板上,一时间布满了满地的鲜红。
“啪!”
她回身就是一巴掌。
“你这个窝囊废,竟敢这样对我?!”女人喘着大气,疯狂的尖声大吼。
男人被打的蒙了神,胸中怒气上头,抡起一掌呼了回去。
女人只觉得脸上剧烈的疼,反应过来时,却男人掐着脖子从地上拎起。
“我。。。。。我不是窝囊废!”
男人眸子里闪着癫狂,手上的力度越来越紧。
“不要叫我窝囊废!”
“咳咳。。。。。”
即便是呼吸困难,女人也并不挣扎,反倒是忽然大笑起来。
尖利的笑声回荡在房间里,显得诡异十分。
“你掐死我啊,就像当初你掐死你妈妈一样。”
男人眸中一怔,手上猛的一松,女人随之瘫软在了地上。
“咳。。。。”
“不要。。。。妈妈你不要打我。。。。我知道都是我的错妈妈你不要打我。。。。。”
男人用力的薅着头发,哭丧着脸浑身发抖着蹲在地上。
女人缓缓爬到他身侧,将他抱在怀里。
“没事了。。。。你妈妈已经死了,她不会再伤害你了。”她声音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与柔情。
女人擅抓人心,特别是这个男人的心思。不管是如何违心,她做的种种不过是为了更好的控制他而已。
“我又看到那些戴帽子的男人了。”男人停下哭泣,渐渐恢复了正常,“。。。。我们是不是犯错了,我们是不是会被那些人杀死,就像我们屠宰那些母猪一样。。。。”
“我们没有错。”女人眸子坚定,紧紧的将脸贴近他,“我们是上帝抛弃的神之子,而他们都只不过是待宰的牲畜而已,几个牲畜,不会把我们怎么样的,明白么?”
“明白。”
…
一年前。
“所有报告显示,您的身体没有问题。”女医生扶了扶眼镜,略有无奈的说道,“您到底是哪里不舒服?”
“没有问题?不会的。。。。。”女人摇着头,眸子透着不敢相信,“医生你再看看,我。。。。我真的没问题么?”
“不用看了,您真的没问题。”女医生再三说道,“照你说的,被阳光照射皮肤就会灼伤的问题,我们再三检查过了,您并没有紫外线过敏。”
说到这,女医生清咳了一声,
“我觉得您是不是应该去看一看心理医生?”
“心理医生?”女人忽然暴躁的敲起桌子。“明明是你们自己医术差,居然还让我去看心理医生?”
“那您觉得要怎么样?”女医生有些害怕。
“我要求住院,做一个全身检查,还有,让你们医院最好的专家来。”女人态度强硬一定要找医院最好的专家。
“住院。。。。。。。”女医生一脸茫然。这个女人怎么这么奇怪?说她没病倒急了?没病好好的还要住院?真是有病啊。。。。。
在她的胁迫下,当天下午女人就住进了病房。
因为不知她应该归属于个科室的楼层,最后只能将她排进了外科病人的楼层。
病房的生活,是有些聒噪的。
一天到晚都要接受两边床位家属的轮番吵闹,到了晚上,才能享受属于她的平静。
今天是她住在医院里检查的最后一天,病房里也清净了不少。
左边的床位上那个摔伤的工人,到底还是没有撑过最后。
右边床位上那个康复出院了,空床位由昨日搬进来一个中年女人。
听说,是在家里摔倒,后脑勺撞上了地板,脑出血,刚抢救回来,家属却嫌贵,将她转移到了普通病房。
人心却比冰冷。
夜里,病房里很暗,护士关掉了最后的两盏灯。
躺了一会,她忽然起了尿意。
轻手轻脚的翻身下床,她动作发出轻微的声音却恰好被右床柜上呼吸机的声音给掩盖了。
也就是这恰好的掩盖,让她目睹了一场正在进行的凶杀案。
那个中年妇女的儿子垂着头站在他母亲的床边,犹豫着伸手拿下他妈妈脸上保命的呼吸面罩。
“既然决定了就不要犹豫。”
他手一颤,回过头。隔壁床那个女人,正站在那里好整以暇的望着他。
“你。。。。在说什么。。。。。”男人紧张的看着她。试图掩盖自己刚刚想杀死母亲的行径。
“我是说,作为儿子,你应该赶紧帮母亲解除痛苦才是。”
女人微微一笑,声音温柔。
“解除痛苦?”
女人弯起一丝笑意,走到他身侧。给了他一个冠冕堂皇杀死自己母亲的理由。
“。。。。。。我要怎么做?”
“你母亲很痛苦,你应该拿下她的呼吸面罩,用你的双手亲自解决她的苦痛。。。。。”
“双手。。。。。”男人伸手接过女人递来的枕头。
“解决。。。痛苦。”
男人将枕头压在母亲脸上,眸中闪过一丝雀跃,内心深处的某种渴望渐渐被唤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