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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老头自然也是气的,只是他突然想到了一点。
两家并没有交换庚帖。
当初正是因为宋皇朝都垮了,那些衙门也就成了摆设,因此这换不换庚帖也就无所谓了,反正都不能拿去衙门登记了不是?
倒不想,也正是因为这点,如今这庄婚事倒成了那口头约定一般,名不正,言不顺,殷家人就是翻脸不认人,他们也只能干看着,这没凭没证的,他们就是说破天那也不占理。
想到此,他按住要发火的严氏,扯了扯嘴角,打着商量:“这也不是真的破不了,不如换个大师试试?”
严氏吊着的眉眼一僵,随即冷哼了一声,在水盆里搅了搅,把好些水都洒了出来,还不解气的盯着女眷们手中提着的篮子身上扫过,挑了朱氏和林娟出来骂:“好啊,我不在你们二房要翻天了是不是!让你们捡个稻谷穗儿比绿丫头都捡得少,你们还要不要脸了啊,老二!”
“娘。”
林二立马应了声儿,长得高高壮壮的却缩着个脖子,还比划着两个手指头表忠心:“娘你放心,我待会儿就教训她们,让她们再不敢偷懒!”
已经习以为常的朱氏母女连脸色都没变一下,仿佛不够似的,林欣扭着腰从屋里出来,还跟着添了句:“可不是,二哥你可得好好管管了,你们家三丫头一下午跑不见人影,回来给我洗两件衣裳还磨磨蹭蹭的。”
原本在屋里切菜的林秀一顿,眼眸神色变换,最后咬了咬牙,看了眼缩着脖子的林四娘一眼,叮嘱她加两把火,一边儿放下刀擦着手上的水,转瞬就出了门,做了个四不像的揖道:“姑姑我错了,侄女给你陪个不是了。”
她先是给林欣道了歉,起身后笑着嗔了句:“不过姑姑可冤枉侄女了,我那可不是磨蹭,就是被吓到罢了。”她侧身在一群幸灾乐祸的女眷里挑中了三婶马氏,扬着声音问道:“三婶儿,你是城里人,见多识广的,能不能告诉侄女一声,那裹裤上沾了血是啥,我从来没见过呢?”
马氏脸一僵,别说她,就是场上一干人,连洗了手要走到屋歇息的林当家的都一下铁青了脸。
林三叔更是一甩了袍子,大步走进了屋里:“真真是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林秀面色奇怪的看着他们,嘟囔了一句:“连三叔也知道那是什么啊,三叔果然不愧是读书人,知道的就是多!”
回应她的,只有“嘭”的一声,林睿关了门,可见有多大气,为了怕她再问,涨红着一张脸的林欣几步朝她扑了过来:“我让你胡说!让你胡说!你个死丫头片子,你竟然敢说出来!”
林秀不是个傻的,见她张牙舞爪的扑过来就跑,身子灵活得很,林欣一个娇滴滴的哪里能抓到她,林秀又问:“怎么了这是,姑姑那血是你的吗?这可不成,失了这么多血,你该有多难受,侄女一想着就心疼!”
她朝着林二就喊:“爹,你快去请大夫,姑姑流血了,那些裹裤上全是!要出人命的,爹你快去!”
一墙之隔的另一户人家里,在那墙脚之下,几道笑声传了开来,让严氏气红了一双眼,恶狠狠的瞪着她:“秀丫头!你个该死的小蹄子,老娘”
她的话还没骂完,却见林秀突然怔住,随后面色凄苦,几颗斗大的眼泪就掉了下来,抬着退就哭着往外边跑:“不活了,不活了,侄女关心姑姑为什么流血,怎么就跟仇人似的又喊打又喊杀的了!”
严氏气得浑身发抖,却不得不扯着嗓子朝一堆女眷喊道:“楞做做啥,还不快去把人给拉回来!”
小严氏等人这才反应过来,撒开腿就朝外跑,又以朱氏和林娟跑得最快,没一会儿,一众人就把林秀给拦下来了,半劝半哄的把人给拖了回去,等大门一关,再也不敢留下看热闹了,个个都回了屋紧闭着房门,只悄悄竖着耳朵听那院子里的动静。
没让他们失望,这回气得狠了的严氏哆哆嗦嗦的指着林秀,还没开口责问,林二就一把扶着人,满脸不悦起来:“三丫头,你奶说你两句你听着就是,要这些要死要活的给别人看甚热闹?”
尤其,关乎小妹的私事,扯上他做甚!
林二一张脸黑中带着点点红,面上显见的严肃,眸子里浓浓的不悦之情,他能说出这种不分黑白的话林秀并不意外。
妻儿、妻儿,妻室和儿女对这个已经把愚孝奉入了骨子里的男人而言,向来是放在最后一位的,在林二心里,排第一的是林家老两口,其次是兄弟姐妹和她们的子嗣,其次才轮到自己一家,而在他们这个小家里,他自己自然是爷,余下的才是他们。
两辈子,林秀都曾怀疑过一件事。
那就是,他们到底是不是林二的种!
但很可惜,他们确实是。
如同上辈子一般,林秀也捧着林二的话当圣旨,只要他发了话,必然是照做的。当即,她微微垂着头,像只斗败的小鸡一般,怯着说道:“爹说的是,女儿以后再不敢让啊奶不高兴了。”
她眼眶有些湿润,眼睛还有两分黯淡,看得朱氏和林娟不忍心,却连句话都不敢替她争辩,只眼睁睁看着严氏得意起来,轻蔑的对着那只看得见的一圈枯黄的发撇了撇嘴:“既然知道自己不该顶撞长辈,那今儿就得好生给你个教训才能教你知道规矩。”
里屋的林欣一听严氏出了声儿,难堪的心顿时散了去,小声道:“便宜你个死丫头了。”
而其他房里屋里,听着严氏的话,谁都没有出声儿。
林秀嘴角微微的扬着讥讽。
看,这就是林家人,未来的皇后后族。
什么耕读之家、仪礼俱全,不过是一群见义忘利、踩踏血亲的卑鄙小人罢了!
那一缕讥讽很快隐去,林秀佯装出一副心甘情愿的模样,把错处一个劲的往自己身上揽:“啊奶教训得是,孙女以后再也不敢顶撞长辈了,姑姑带血的裹裤往后再也不敢问了,只管洗便是,孙女不懂之处定然会憋在心里,再不敢胡乱担忧姑姑的身子了,还请啊奶原谅才是。”
话到最后,俨然一副受了委屈哽咽之态。
第104章 乌纱帽()
请大家支持正版;防盗比例50%;72小时。听懂了林秀的话;小严氏脸上一僵;心里更大恨。
果然,这咬人的狗都是不叫的!但嘴里却还大气的说着:“可不;弟妹你们也辛苦了;三丫头也是好心;你们快些吃了吧。”
被小严氏这般劝着;朱氏和林娟这才松动,看了看一直举着手的林秀;到底怕等下严氏突然进来了,只得一人一口把一片大肉分着吃了。
心里头,却好似有什么轻轻动了一下。
林秀也没想到;她不过是不想让小严氏母女占尽便宜;又兼之她们忙活一场;想着反正也是白忙活;倒不如先尝尝味儿;也算捞回点东西;不曾想倒是借着这一事,竟让习惯了逆来顺受的朱氏和林娟心里疑惑起来。
她们以往是不是做错了?
这一个小插曲过后没多久就到晌午了。
严氏已经请了殷家过来的叔婶上了座;在院子里喊着他们上菜。
这回小严氏倒是积极得很;抢着勺菜;还让林柳跟着上菜;脸上挂着笑;母女两个一前一后的把菜端上桌。
殷家的叔伯婶子们不住的夸奖小严氏母女两个勤快,更是让小严氏心里头高兴得很,不住的摆摆手说这一桌全赖她闺女林柳,她就是搭把手罢了。
林柳配合着小严氏的话,羞羞怯怯的红了一张脸。
跑了三四趟,母女两个把菜都上齐了,抽空的时候小严氏还特意叮嘱了朱氏母女几个,说院子里桌上都坐满了,让她们母女几个就在灶房里头将就一下,说罢,端着最后一盆菜扭着腰就走了。
等人一走,朱氏母女还有些没回过神,面面相觑的。
林秀四处一看。
早上这烧饭的肉菜和米面都是严氏亲自拿来的,都是有点数的,如今全被烧好了放在桌上,就连最后一盆菜方才都被小严氏给端走了,何况还有先前林柳端走的一盆米饭。
环顾这灶房四处,连点剩下的都没有,这是让她们几个喝西北风呐?
忙了一上午连口水都没喝,林秀如今脾性可不怎么好,哼了声儿就准备拿上碗筷去前头院子吃饭,缺一把被林娟给拉住:“三妹,你去哪儿?”
林秀把粗糙的土碗在手上掂了掂,理所当然的:“去吃饭呢。”没道理她们白忙活却还连口吃的都没吧?
上辈子是上辈子,这辈子她可不打算窝窝囊囊的。
“不能去,啊奶那边,”林娟有些急,还扭头喊道:“娘,你劝劝三妹,大伯母都说了让咱们在灶房里解决,要是过去了啊奶得生气了。”
她不是不知道灶房里啥也没有,只是多年的使唤让她下意识就怕严氏,这是一种本能,更是一种畏惧。
朱氏也怕,只是见到林秀理所应当的模样到口的话又咽下去了,而后红了一双眼眶,面色凄苦起来:“是娘是娘不好,让你们连吃口饭都吃不上。”
要是,要是他们几个是出自小严氏的肚子或者马氏的肚子,哪里能整日的被呼来唤去却还不让吃饭的,明明不都是林家的孩子?
“娘”林娟呐呐的动了动嘴,也愁了起来。
林秀见她娘和二姐这般模样,眉心微蹙,捏着碗的手紧了又紧,好一会才道:“娘你说什么呢,在女儿心里娘可是有一千,不,一万个好,只要咱们齐心协力的,总能把日子过好的。”
纵然朱氏不会耍心眼,纵然她怯懦不堪,但一番爱女之心却是有的,否则前生,她便不会在知晓了一个女儿死于另一个女儿之手后便病于床榻,郁郁而终。
她虽无法替她报仇雪恨,但林秀却亲眼见到朱氏每每辗转床榻时的揪心之痛。同胞相杀,或许最痛苦的是她,然什么也做不了的也是她。
这般纠葛之下,朱氏最终撒手人寰。半生艰辛,半生苦楚,一生未曾享受什么福祉。
“那咱们要如何做才好?”朱氏小声的抽泣着,哽咽出声儿。
林秀在她娘脸上看了看,这才正了脸色,把碗筷放在了灶台上,道:“那咱们就自个儿做了吃吧,”见她们看过来,又道,“娘,二姐,这样。。。。。。”
堂屋里头,林老爷子带着几个儿子并着村里几个长辈招呼着殷家过来的两个叔伯,期间推杯换盏好不热络,林大,林二,林睿等脸上皆是喜笑颜颜,话里话外的不着痕迹的捧着人,殷家叔伯们也知情识趣的,你来我往的说着好话,两家对这门亲事都再是满意不过,便是林二,再见到了殷家人出手大方后心中也偏了偏,更阔论这殷家叔伯说话做事再是周全不过,便是嘴里随意透露一点都格外与众不同,原先心里头那点子不愉快早就烟消云散了去。
“亲家放心,我们崇元可谓是人才顶顶好的,模样英俊,做事又稳妥体贴,你们欣姑娘嫁过去,就只等着享福吧。”
隔壁女眷一桌,殷家两个叔母被严氏给请到了主位落座,由她带着两个儿媳和余下小辈陪着。殷家两位夫人约莫三十上下,瞧着比小严氏大不了多少,但嘴皮子格外会说,一个劲的夸着那殷家公子。
那二夫人捏着绣帕抿了抿嘴,在三夫人说完后眼一瞥,见上到严母、下到小辈,面上再是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