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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文异不理会她一脸戒备和愤怒,上前一把拽住她的手,向帐外快步走去:“快随我出去,晚了怕是又要惹来麻烦!”
顾沅哪里肯,死命挣扎,可是她一介柔弱女子哪里能够挣脱冯文异那双如同铁钳般的手,被他拽得踉踉跄跄跟着他的步子向外走去,连手里的匕首都没法使。她咬牙怒道:“你究竟要做什么!闯进去我的营帐又要把我强行带走吗?”
她越想越恨,前一世他不念夫妻之情,取了她的性命去,她认命了。这一世她费尽心思就是要躲开他,可他反倒纠缠不休,现在还这样不管不顾地欺负她羞辱她,她怎么能够再忍受,一张小脸气得绯红,眼中已经有了泪,强压住哭声:“难道将军是以为我孤身无助,欺辱了我这个小姑子,我就会乖乖听从你的话,替你卖命?!”满腹的委屈无处可以发泄,只有使劲掰着他的手。
冯文异的脚步一顿,转过头冷冷望着顾沅,凤目中是复杂和冰冷,只是他并不曾松手,手里更是用力,拽着顾沅一把撩开营帐帐门,大步转过营帐,走到帐后不远处,才甩下顾沅的手。
“你若想要活命,就闭嘴站在这里好生看着!”他声音沉闷,压抑着怒气。
凉爽的夜风吹得顾沅慢慢清醒过来,她怔怔望着冯文异,他是要救她?那是谁要害她?他为何要救她?
冯文异背对着她,静静看着那顶营帐,许久才慢慢道:“方才我带着人巡视营地,经过顾家三姑子的营帐,见到营帐门前有好几名侍卫,先前都是跟在顾大郎身边的人,我留了心在她帐后听到,她要使了人来你帐中……”
顾沅只觉得背上一片冰凉,竟然已经出了一身冷汗,被山风一吹,轻薄的衣裳贴在身上,微微发着颤。顾沅不曾把顾芸放在眼里,因为她已经是顾家的弃子了,又是心性愚蠢,即便是要动手也伤不了自己,可顾沅不曾想到她竟然能够指使侍卫,无论是让侍卫来做什么,都会让顾沅十分危险,是自己太大意了,一直依仗着前世的所见所知便放松了警惕,现在无论人还是事,已经与前世有所不同,她不能再这般麻痹,再任由自己落入别人的算计中。
“多谢将军相救!”顾沅虽然对着冯文异满心复杂,但也知道他是真心相救,诚恳地向他道谢,“先前是我误会将军了,还请将军莫怪。”
冯文异手按着腰间的长剑,没有回头看她。她说的话或许并没有错,他未尝不是这小姑的料定战局国事的异能,可是难道就真的没有一点别的心思?他此刻能感觉到胸口慢慢的愤懑,还有一丝隐隐的痛,为何她就这样全瞧不上自己。
看着他不想再多看一眼,迈步向前走去,顾沅咬了咬唇,开口道:“将军,我有一事相求,还请将军帮我这一次。”她忙忙又补充道,“若是将军肯帮我这一次,我愿意告知一件极为要紧之事作为答谢。”
冯文异停住了步子,薄唇边露出一丝自嘲的冷笑,好一会才转过头,看着月光下那娇小的身影:“你要我帮你什么?又可以告诉我什么?你若是说的事我有兴趣,或许可以考虑帮你一次。”
顾沅暗暗松了口气,幸好他没有头也不回就走了,还有商量的余地,如此她也可以不必担心自己亏欠他的相救之恩。她淡淡笑着,望着那熟悉又陌生的人影:“西秦的使者已经到了建康,正是慕容世家中人。”
不出所料,冯文异的脸色瞬时变了。
四下里是静谧的夜色,各大世家的营帐也都放下了帐门,明日还得赶路去建康,郎君姑子们早已疲累不堪仆从侍婢都下去歇息了,已经无人再在帐外走动。
一个身影微微佝偻着身子,仔细看着四处的动静,身手敏捷地从一处营帐的阴影里到另一处营帐,一直到了顾沅的帐外。
隔着营帐,他低声唤着:“沅小姑……沅小姑……”
帐内没有烛火,也没有声音,像是早已歇息下,可他还是有些不放心,轻轻挑开一点帘子,向里面打探着,口中道:“小的奉芸姑子之命,前来求见沅小姑,小姑可在帐中……”并没有人回答,他看到的是一片漆黑,丝毫看不清楚帐中的情形。
他没有丝毫退缩之意,轻轻地迈步进了营帐之中,飞快地掩下帐门,脚下悄然无声向着帐中而去。看来这小姑早已睡下,只要他小心行事,就可以把人带回去!
只是还没等他顺着帐外透进来的昏暗的光线,走到帐中榻席旁,身后突然有人朝他颈后猛然一击,眼前一黑,来不及反应的他便软绵绵倒在了地上。
看着倒在地上的侍卫,冯文异望着顾沅:“你究竟怎么打算?”
顾沅慢慢走近营帐中,借着手中的油灯,分明看出那侍卫的衣着打扮,是顾潼之身边的侍卫,腰上还挂着顾家的徽记腰牌。她淡淡笑了起来:“果然是顾家的人。”
冯文异心中一动,有些怜悯地望向她,他也曾是世家中人,自然知道世家之中这些事也是寻常,只是她一个柔弱女子,不知为何会落得被人暗算,到了这等残酷狠辣的地步。
用脚踢了踢那个闯入的人,果然没有反应,已经昏迷不省人事了。顾沅沉吟一会,轻声道:“请将军命人将他抬出去,听我使唤。”
冯文异觑着眼看着眼前的姑子,还是柔弱娇小的模样,依旧是未曾及笄的年纪,也还是青涩未开仅仅算得上清秀的模样,可是眉宇间那沉稳从容的神态实在让人无法小觑,想起她方才在营帐后说的那些话,便更是心中不敢掉以轻心,只是沉沉道:“这边让人过来听候姑子吩咐。”目光更是专注地望着顾沅。
顾沅轻声道了谢,却不敢回望他。
天色初晓,朝霞染红了天际,还是晨光熹微之时,营地里已经炊烟袅袅,仆妇开始准备贵人们的吃食。侍婢们也都已经起身,纷纷忙碌着准备水、焚香和衣物,伺候郎君姑子们起身。
前一夜受了大半宿的折磨,张姬难免起得晚了些,只觉得疲倦不堪,勉强睁开眼撑着身子坐起来,却是不见人在跟前伺候,没好气地唤着:“阿澄,阿澄……”却半晌不见人进来。
她拧着眉头坐起来,
第五十章 惧怕()
顾芸十分惧怕,那个被她使了去顾沅营帐的侍卫这时候已经血淋淋地挂在帐外,是太子命人送回来的,那浓重的血腥味隔着厚厚的毡帐都扑鼻而来,她用手绢捂着口鼻都忍不住反胃作呕,浑身哆嗦地躲在榻上不敢动弹,更不要说出去看一眼。
听侍婢们说,这个侍卫擅闯张姬的营帐,惊动了伺候的人,被太子命人拔掉了他的舌头,再活生生打死了送回顾家的营帐前来,要顾家的人给他一个交代。顾潼之已经匆匆忙忙去见太子了,顾瑶还不曾过来,她只能一个人躲在营帐里。
为什么这侍卫会在张姬的营帐里被发现了?她明明是许下重金,吩咐他去顾沅的营帐想法子把人带过来,那里是营地最为偏僻的地方,不会有人发现。谁料一去就一夜未归,再得了消息时候,便是太子营帐那边吵吵嚷嚷的声音,这个侍卫居然在张姬的营帐里,侍婢们还私下议论着,说他睡在张姬的榻上,怎么会这样?!
顾芸这时候已经害怕到了极点,那是顾家的侍卫,还带着徽记腰牌,是大兄送来听她吩咐的,可现在已经死了,还触怒了太子,她不明白为何会这样,也意这么一个低贱的侍卫的生死,却知道如果太子知道这人是听了她的吩咐出去的,只怕连她也不会放过,她惊恐地盯着那厚厚的营帐,似乎看见帐外鲜红的血已经渗了进来,流到她脚下了,已经分不出是她的血还是那个侍卫的了!
“见过二姑子。”帐外的侍婢们也受了惊吓,见到顾瑶过来忙忙见礼。
“三姑子可在帐中?”顾瑶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平和,似乎并没有被帐外血淋淋的场景给惊吓住。
“阿瑶,阿瑶!”顾芸恍若得了救星一般,手脚并用从榻上爬下来,向着帐门扑过去,“你快进来,快些快些!”
侍婢撩开帐门,一身如意团花襦裳湘裙的顾瑶慢慢走了进来,看着顾芸衣衫不整,神色惊恐的样子,不由地皱了皱眉,向着一旁的侍婢们道:“还不快些伺候三姑子梳洗,一会就要启程了,难不成还在这里耽搁?”侍婢们忙屈膝应下,出去准备了。
顾芸却是拉着她的袖子,哭了出来:“阿瑶,那人……那人……就挂在外边,太子殿下是要……”
顾瑶打断了她的话,脸色冷了下来:“那个侍卫昨日贪酒,吃得醉了才会走错了营帐,闯到了张姬的营帐里,现在已经被殿下处死,也是咎由自取!”她把吃的醉了四个字咬得极重,盯着顾芸一字一句地说了下去,“大兄已经去给殿下赔罪,终究是我顾家的侍卫,也算是过失,待晚些会使了人带信回府里会处置了他的亲眷。你还不快些收拾,一会就要登车赶路了!”世家的侍卫都是家生子,自小养在府里的,连父母亲眷也都是在府里伺候的,顾瑶所说的处置,也便是要取了他一家人的性命。
顾芸结结实实打了个哆嗦,望着顾瑶那神色平静毫无波动的脸,心里生出几分异样来,她自以为很了解自己这位姐姐,她永远是一副悲天悯人亲切温和的模样,对身边伺候的人都是极为和气的。可这时候的她说起这许多条人命来,仿佛只是极为寻常之事,丝毫没有半点心软。
顾瑶看着顾芸那副楞愣怔怔的模样,微微蹙眉,吩咐端着铜盆衣物进来的侍婢:“好生伺候三姑子梳洗,莫要耽误了启程。”
走出去营帐,她回头看了一眼自己身边跟着的仆妇:“三姑子怕是昨儿夜里不曾休息好,你再送些浆水过去吧她安安生生到建康,莫要再惹出什么乱子来。”
看着仆妇应诺着退了下去,顾瑶才迈步向前走去,举止神态依旧端庄娴静,只是嘴边那一丝冷笑不曾掩去。顾沅竟然再一次出乎她的意料,果然不是个容易对付的,不过再过几日就到建康了,到了那里或许真的能如母亲所说的,不用自己出手,自然有人会帮她动手除了顾沅。
她带着侍婢向着营地外走去,各家的马车早已经准备好,等着郎君姑子们登车就可以启程。才走到营地门前,便看见顾沅抱着书帛,带着陈媪与阿萝走了过来,她们的驴车停在最后面,两个年长的驭夫正在驴车边等着,跟各大世家华丽宽敞的马车对比很是鲜明,看起来更是寒碜破旧。
“阿沅,昨夜歇息得可好?”顾瑶笑得温和,上前亲亲热热拉住顾沅,“这里很是荒僻,不曾吓到你吧?”
顾沅侧脸看着顾瑶,缓缓露出笑来:“多谢阿瑶,我歇息得很好,这里虽然荒僻倒也好在清净。”她分明看出顾瑶的脸上略略盖了些粉,却也没能遮盖住眼底下的灰青,“阿瑶倒似不曾歇息好,不会有什么挂心之事吧?”
顾瑶小小退了一步,目光微闪,却是抿嘴笑着:“阿沅说笑了。”她望向顾家营帐门前那还高高挂在帷杆上滴着血的尸首,“倒是今日早上的事唬了我一跳,那个人好好地怎么闯进张姬的营帐里去了,累得我们顾家被太子殿下责怪。”她一边说着,一边仔细盯着顾沅。
顾沅看也不看那一处,只是径直抱着怀中的书帛向驴车走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