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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翠边跑边喊:“无名先生,您什么时候回来的呀?”
“哎呀,小翠翠!好久不见,你又长高了!”无名先生像看到孙女似的开心不已,忙忙放下酒壶,捧着浅翠的圆脸看了又看,然后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摸出一个大包袱。“喏,都是给你带的礼物。”
“这么多都是给我的!?”惊喜来得如此突然,让浅翠几乎不敢相信。
“当然,不给你还能给谁,你哥哥早就不玩这些了。”无名先生笑吟吟的说,“快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不等他催促第二遍,浅翠就已经麻利的解开了包袱结,将里面的东西摊得满地都是:布老虎、空竹、九连环、拨浪鼓、不倒翁全都是小女孩喜欢的玩具。每一样都让浅翠爱不释手:“小鱼姐姐,快看!多可爱啊,我们一起玩吧!”
无名先生似乎这才注意到屋子外面还站着一个人。
“您好我是小鱼”小鱼腼腆的走进来,在无名先生目不转睛的打量下紧张得手足无措,心突突直跳。
还好无名先生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和颜悦色的向她点点头,让她觉得轻松了不少。
接着,浅翠一边摸着玩具,一边将自己和哥哥是如何在海滩发现小鱼,如何将她带回家救治,包括她失忆和腿上长鳞片的事,全都一股脑儿的告诉了无名先生。
显然在某些方面她对这位先生的信任,甚至超过了哥哥深岩,说起话来没有任何顾忌。
“小鱼姐姐,你给无名先生看看腿上的鳞吧,或许他有办法治疗喔。”
“真的吗?”小鱼的眼睛遽然一亮。
“嗯,无名先生什么都知道!”浅翠笃定的说。
小鱼挽起裤脚,露出爬满鳞片的小腿。
无名先生微微蹙起眉头,细细看过之后,问道:“你可还记得是否曾在海里待过,或者遇到过什么奇怪的人,吃过什么奇怪的东西吗?”
小鱼想要努力回忆,可一触及到这方面,头就开始疼痛起来。
她只好无可奈何的摇摇头。
“好,老夫我琢磨琢磨,等想到了再告诉你。”说着,无名先生又转向浅翠:“你哥哥呢?”
“他到镇上去了,要很晚才会回来,因为乡亲们都在生病。”
小鱼便将沙螺湾镇突然爆发瘟疫的事情说了一遍。没想到第二天清早,无名先生便在海滩上等着深岩,和他一起去了沙螺镇,直到下午才回。
“先生,大家的情况您都看到了,连城里最好的大夫都束手无策,难道就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从船上下来的时候,深岩含泪揪心的问。
两人朝着石屋方向慢慢走去,在潮湿的海滩上留下串串足印。
“深岩,你可听说过鲛人吗?”无名先生突然问道。
“听说过,可从来没见过,爹说可能是个谣传。怎么,难道这病跟她们有关?”深岩大惊。
无名先生拈须而笑:“这病跟她们倒没什么关系,但她们却有能治病的法宝。”
“真的!?”深岩的眼睛骤然亮起又骤然黯淡。“大海茫茫,要去哪里找她们呢?时间不等人啊”
“别急,我自有办法。”
第157章 我叫夏月(1)()
“什么?我腿上的鳞可以治好大家的病!?这,这怎么可能!”
小鱼简直无法相信,腿上那些让自己恨不能除之后快的丑恶之物,竟是能够起死回生的神药!无名先生的脑袋是不是被年龄砸了个大坑,竟说出这样的糊涂话来。还有深岩和浅翠,干嘛张大嘴这么直勾勾盯着自己,自己又不是金子做的!
“你若不信,不妨先揭下一片试试。”无名先生胸有成竹的说。“将它煮成一壶水,让病人每天喝四次,三天即可痊愈。”
“好,那就试试!”小鱼爽快的答应了,心想拔一片鳞就能验证真假,这相当划得来啊。她挽起裤脚,用手指钳住一片,咬牙猛地一拔钻心般的疼痛像剑一样扎进大脑,泪水瞬间泉涌。
一片血渍斑斑的金鳞在她指间颤抖。
深岩抖索着双手接下这片鳞,马不停蹄的向海滩飞奔——他要用最快的速度赶到沙螺镇。
小鱼颓然跌坐到椅子上,半天动弹不得。
“小鱼姐姐我来给你吹吹,吹吹就不疼了。”浅翠在她身边蹲下,对着腿上渗出血水的地方轻轻吹起气来。
小鱼舔了舔梅干似的嘴唇,望向无名先生——此时他的脸色如同寂夜中的海水般沉凝。
“虽然不知道是出于什么缘故,但你一定误食过加了鲛人鳞的食物。幸亏剂量不大,否则这两条腿早就变成鱼尾了,而且终其一生都只能在大海中生活。”无名先生用怜惜的眼神看着她。
一些纷乱的画面和乱嘈嘈的声音从小鱼脑海中飞快掠过,还来不及看清楚,就比风还要快的消逝了。
我到底经历过什么可怕的事?是比死亡还要痛苦的记忆吗?所以大脑不愿意去回想,所以双眼会泪流不止,心如刀割。
“先生我要怎样才能找回记忆?”小鱼用沙哑的声音问,觉得胸口被压迫了太多沉甸甸的东西。
“记忆本来就是你精神的一部分,它并没有消失,只是被暂时封存起来了。而时机就像钥匙,你只需要耐心等待。时机一到,封存记忆的箱子自然就会被打开。到时候,你就什么都明白了。”无名先生走上前,轻轻握了握她冰凉的手,腿上的伤口马上就不疼了。
“我想睡会儿”她小声说。无名先生点点头,带着浅翠和大笨笨到自己的草堂去了,留下小鱼一个人静一静。可她刚躺到床上,一股熟悉的香风便飘了进来,小梅仙子翩然而入。
“刚才的事我都看到了,你真有勇气!”她钦佩的说,走到床前挨着小鱼坐下。
小鱼勉强打起精神冲她笑笑,:“还不知道有没有用呢”
“无名先生不是一般人,他说的话肯定没错。”小梅仙子用毋庸置疑的语气说道,“不过我来是想告诉你,我知道是谁在沙螺湾镇传播瘟疫了。”
“谁!?”
“鬼愁潭老蛟!”小梅仙子恨恨的说,“它又准备飞升了,可又害怕人们乱说话,便决定把他们除掉——它在镇上每一口井里都滴了有毒的涎水。”
“这个坏蛋!”小鱼愤然喊道,“它飞升那天你一定要告诉我,我去阻止它,看它能把我怎么样!”
小梅仙子摇摇头:“你去的话,如同以卵击石,得不偿失。不过,倒是可以去问问那位无名先生,或许他知道如何对付这个妖怪。”
“好,我现在就去!”
沙螺镇,气派非凡的钱家大宅内。
一位身穿绫罗绸缎的夫人正在室内焦灼的踱步,双手拧麻花似的绞扭着。床榻上的病人不断发出要死要活的呻吟声,让她更加心烦意乱。
忽然,门外传来了由远而近的急促脚步声。不一会儿,管家几乎是慌不择路的跑进来,还差点被门槛绊了一大跤。
“夫、夫人,打听到了!打听到了!”他喘吁吁地喊道。
“那你倒是快说呀,那些穷鬼究竟是从哪里弄来的灵丹妙药,怎么忽然一下全好了呢!”钱夫人满脸不敢相信。
“就是卖珍珠的那小子!他手里有一种神水,只要喝上三天,保管药到病除!”
“哎呀,那太好了,老爷终于有救了!”钱夫人欢天喜地道,马上合掌念佛,随即又吩咐:“你赶紧带些银两,多买些神水来,我也要预防预防!”
“好嘞!”管家转身欲走。
“哎,等等!老爷好像有话要说”钱夫人将耳朵贴到病重的钱员外嘴边,一边听一边不住的“嗯嗯”点头。
“老爷说了,不管那小子提什么要求,一概都答应下来!”
“是,我马上去办!”
于是管家带着几个仆役马不停蹄的奔到廊桥,只见这里早已经排起了长长的队伍,都是来领救命神水的。
仆役们推推搡搡,直冲到队伍最前面,只见一家卖擂茶的小店门口,支着临时炉灶,上面放着老大一口锅,锅里金黄色的液体正腾腾冒着热气。
“这就是传说中的神水?”管家眯起眼睛朝锅里看了看,看到水中漂浮着许多鱼鳞般的小片片,除此之外没看出任何神奇之处。他也懒得去刨根问底,直接把鼓囊囊的钱袋往桌上一撂,傲慢的说:“把这水给我盛两桶!”
深岩的舅妈不认识管家,忙将那钱袋推回去,笑道:“这水不要钱,您老要的话,请和大家一样排队去吧。”
管家看都不看她一眼,不屑的扬起下巴。
旁边的仆役忙接话道:“大婶,你有眼不识泰山啊,这位是钱宅的朱总管!员外现在卧病在床,正等这水救命呢。您就别啰嗦了,赶紧收好银子盛水吧!”
“啊?这”舅妈一时犹豫起来。
“不管是猪是驴,要水就得排队!”深岩走过来挡在舅妈身前,毫无惧色的瞪视着管家。
“你这臭小子,给脸还不要脸了是吧!”仆役抡袖子作势要打。
没想到这下犯了众怒,排队的乡亲们一个个义愤填膺,全都靠拢过来,将他们严严实实围在当中,怒目而视。
“你你你你们要干什么?”管家顿感不妙。
仆役们也收起嚣张气焰,露出怯意来,不住的往后退缩,还举起手连连赔笑道:“我刚才是说着玩儿的,大家别当真,别当真啊!”
“不排队休想要一滴水!”
“对!要水就去排队!”
“管你是哪家的!”
在大家的纷纷谴责下,管家只好领着仆役灰溜溜的站到后面去排队,不敢再多言半句。
深岩见场面井然有序,应该不会再有人出来捣乱制造麻烦了,便向舅舅舅妈告辞,匆匆忙忙向码头奔去。
现在镇上的乡亲都视他为救命恩人,可谁又能想到,真正将大家从鬼门关拉回来的那个人,正在遭受着怎样的痛苦煎熬
与此同时,就在深岩心心念念牵挂的那座小石屋中,正漫溢着馥郁的香气。小鱼和浅翠头挨着头,安静的躺在床上睡着了。床边站着小梅仙子和无名先生。
“这花香有催眠的力量,能让她们安安心心睡个好觉,伤口的痛楚也会慢慢消退。您就放心吧。”小梅仙子说。
无名先生凝视着小鱼的脸庞:“这孩子很像我的一位旧人。每次看到她,都会让我不由自主的想起那个人来”
“能让您这么牵挂的人,肯定不是一般人。”
无名先生淡然一笑,眼中竟有几分凄凉之色:“只可惜那人早已不在这世上了”
小梅仙子立刻意识到自己无意中触及了对方的隐痛之事,连忙转移话题:“那小鱼的腿怎么办?要是把鳞片全都拔下来,她真会活活疼死的。”
“不用担心,她愿意牺牲自己来解救全镇的病人,这份慈悲带来的功德就是最好解药。明天天一亮,当阳光照在她身上的时候,这些本就不该属于她的东西自然会化为乌有。”
“啊,那太好了!”小梅仙子欣喜的喊道,“咦——好像是深岩回来了,那我先告退。”说罢,优雅的一转身,化为香风飘出门外。
深岩三步并作两步的跑进家门,无名先生忙示意他小声,不要吵到深睡中的女孩们,又吩咐了一些注意事项,才放心的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