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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小枝身边就像泥沼似的,无数术法盘踞,一旦陷入就有可能被三式剑诀强攻。
殷翎儿小心地试探几次,均未能得手。
无奈之下,他只得再次分散剑影,以量取胜。
伴随着稀里哗啦的声音,藤蔓被无数剑影斩开。这一次,他终于看见了藏身暗处的小枝。
她在半空之中。
藤蔓悬落,纤巧地勾住黑色长剑,小枝坐在剑上,像坐秋千似的摇晃着。
殷翎儿眼睛一亮,眨眼飞剑出手,直接朝小枝而去。
小枝猛地仰头,整个人从剑上翻下去,除了藤蔓之外,还有几条黑色虚影将她勾住。
这一剑竟然落空。
殷翎儿所修剑诀虽然不像紫微离合诀一样,一式必中,但也鲜少像现在这样完全落空。
小枝抬腿勾住剑,又坐了回去。
“你自己告诉我的。”小枝从上方看向他,“筑基期剑诀不强,随便躲躲就行。”
她说话时,殷翎儿并未掉以轻心,他又铸一剑,再度并指虚划,飞剑如龙摆尾般朝小枝飞去。
这一剑寒凉锋利,竟然是仿喇叭花铸成的。
小枝纹丝不动,一剑贯穿她的腰侧。黑色蠹影缓缓蔓延,根须扯住剑影,将它从伤口拉出来。
殷翎儿知道自己又上当了,玉佩应该也不在她衣下。
“如果躲不过,随便挨挨也行。”小枝拿他的话解释,忽然合掌一拍。
所有藤蔓拢起来,小枝腾空跃下,握住剑柄,持五蠹虚影猛坠,悍然一剑劈向地上的殷翎儿。
第124章 剑诀重练()
剑光并不夺目,如小枝本人一样,微微黯淡,又在最暗的边缘泛起危险的光。
殷翎儿瞳孔微缩,指尖猛地收紧,剑影分化成无数道。
两刃相接,他脚下禁不住后退几步。小枝顺势落下,抬腿就踢向他的侧脸,又在他躲避之际收剑,反手横拍,直接将他逼退直墙角。
行玺,摄政,出宪。
三式连出,一击得手,她不给殷翎儿留一点还击的机会。
剑势浩浩荡荡,连绵不绝,殷翎儿不断铸剑抵挡,但还是被猛烈凶狠的攻势压制住。
漆黑剑蠹甩出虚影,似要择人而噬,他匆忙抬剑抵挡,终有一击未能接下。
守空这一招之后,小枝追得更紧,藤蔓直接扑来将他整个人裹住。
“咔嚓!”
脆响之后,他藏在身上的玉佩碎裂了。
殷翎儿挥剑斩开藤蔓,抖落身上的叶片,脸上有点苦恼,也有点欣慰。
紫微离合诀,本是圣王剑,如今却是枭雄剑。
这种不存圣意的剑势,反倒更能发挥威力。
小枝看着地上的碎玉,胸口剧烈起伏。她大口呼吸着,显然还没从最后一串连招的巨大消耗中缓过来。
她握紧喇叭花,也不知是它在颤抖,还是手在颤抖。
“赢了”她愣愣地道,连自己都不敢相信。
剑身上的五蠹渐渐淡去,喇叭花又恢复了幽蓝清透的光。
她应该是天生与圣人、圣王八字不合,所以五蠹入剑诛灭圣意后,紫微离合诀的威力才完全发挥出来。
“我问最后一个问题。”殷翎儿虽然输了,但看起来比她轻松,毕竟他自小修道学剑,底子更厚,“你的玉佩到底藏在哪儿?”
“不告诉你。”小枝说。
殷翎儿苦笑,清秀的面孔上泛起为难之色:“我回去之后,恐怕又要被父亲训斥了。”
小枝鼓励道:“没事,下次再赢回来。”
“嗯。”殷翎儿点点头,笑容中也不见沮丧。
他告诉小枝,他输了之后,应该会被分到方诸前线。
近日,北海上妖兽踪影频现,碧海幽阙与沈家都有不少伤亡。也不知王兽无悌是怎么把这些妖兽偷运过去的。
小枝松了口气:“还好还好,忘姑和天阴君在那边,不算太危险。”
殷翎儿点点头。
两人又聊了几句,直到雷壑道钟声响起,殷翎儿才依依不舍地跟小枝道别。
小枝摸着喇叭花看了很久,上面已经没有蠹虫的痕迹了,可她还是觉得不安。
拂月公子在传剑术之前就说过,紫微离合诀不适合她。因为“紫微”是帝星,“离合”又为斗,若不以圣王大德御之,很可能修成桀纣似的暴虐剑意。
而蠹术与圣王相克,她很难用圣王之意御剑。
“还是去问问公子吧”小枝叹着气往外走,手里小心翼翼地抚摸喇叭花。
未走出雷壑道,她又被一名长老叫住,说是谢迢仙尊找她。
见谢迢时,他孤身一人坐在桌案后,手撑着头,好像在看什么书简。
室内昏暗,他白发如瀑,几乎要亮起荧荧微光。
小枝边走上前,边悄悄观察他。若细看五官,就会发现他眼梢平直,不见丝毫傲意,高鼻薄唇,眉目疏淡,也不是特别尊贵威严的长相。
那种摄人的威仪,应该是由气质带来的吧。
谢迢放下手,抬起视线。
小枝见他眼下空清,含锋不露,不由有点发慌。
“你用了天河欲晓?”谢迢语气平淡,听不出是在质问。
小枝很不自在地点头。
“以后不要妄动。”谢迢站起来,腰间佩剑寂然无声,小枝盯着那柄剑看了很久,心知是蜀山神剑的剑影,但总觉得不如天河欲晓。
谢迢朝她走来:“来,我给你加固禁制。”
小枝惊恐地看着他。
之前几次加固禁制都痛得要死,她可不想再经历一次了。
这么想着,谢迢已经解下了右手缠缚的白纱。那只常年被白纱缠缚的手肤色略白,上面涌流着细密的金色纹路。
谢迢换右手握剑,将剑鞘抵在她腿侧,真气通过神剑剑影灌入,痛得她倒退一步,靠在梁柱上滑落跪地。
谢迢皱着眉道:“免得你以后乱拔剑,这次封牢了些。”
小枝只是默默点头。
谢迢眉头皱得更紧了。
小枝见他迟迟不说话,不由小声问:“我能走了吗?”
“去哪儿?”
“去向公子请教剑术上的事情”
谢迢也看了她与殷翎儿的斗法,知道她心有疑惑,所以不再多留:“去吧。”
他伸手扶小枝,小枝擦了擦手想牵,但腿已经自己站了起来。
这两件事是同时思考,同时做的,小枝能清晰地感觉到心里两种泾渭分明的情绪。
谢迢冷淡垂眸,将白纱一点点缠回去。
临走前,他状似无意地提了一句:“拂月公子若有言行失仪,记得跟我说,不要顺着他。”
小枝离开雷壑道走了好远,心中的压迫感才稍稍下去点。她无意间攥了攥手,手心里全是黏腻的汗水。
言行失仪
她摇了摇头,到竹楼面前,深吸一口气推开门。
楼内清幽悄寂,空气中浮着草木淡香,让修行枯木诀的小枝感到十分舒适。两只白鸾呼啸而下,紧紧缠在她身侧打转,她不由笑着摸了摸两只傻鸟。
“它们倒是想你想得紧。”
拂月公子的声音从花架后传来,他手里捧了不少半枯的花瓣,正坐在一大串紫藤花下调花茶。
“公子”小枝谨慎地施礼,有些不敢看他。
拂月公子换了身月白色长衫,外面是緇衣薄袍,长长地拖曳及地,和紫色小花铺在一起,看起来很随意。
“怎么?”拂月公子听出她心神不定,“这次出去,又发生了什么事吗?”
小枝没提婆娑门的事,只讲了自己和殷翎儿的对战。
“到底还是让你走上这条路了。”拂月公子微微侧过头,柔软的发丝从肩头滑落,与他遮眼的丝带交缠在一起。
小枝听他口气平淡,心里很不放心:“公子,枯木诀和紫薇离合诀同修,到底哪里不好?”
“对你倒是没哪里不好,就是对别人可能不会太好”
拂月公子说得含糊,他用那只浅褐色的眼睛看了会儿小枝,思索道:“这样吧,你把会的剑诀,全部重新练一遍,让我看看你的剑意。”
第125章 言行失仪()
小枝把所有剑诀都比划了一遍,拂月公子似乎不怎么满意,他说剑中少了分经得住锤炼的“剑意”。
这之后,小枝便在竹楼住下,整日磨砺剑意。
“剑意”是一种很难说清的东西。
它是指剑修出剑时,心中所怀的念头。
如果有人问小枝,谢迢的剑意是什么,小枝觉得挺好答的,是“济世渡人”。
因为他每一次出剑,必定是想的这个。
但是如果有人问小枝,她的剑意是什么,她觉得很难说清。
因为她每次想的东西都不一样。
想赢,想出风头,想得到认可,想保全性命,甚至只是想乘喇叭花兜兜风
念头一多,剑意就杂了。
所谓“磨砺剑意”,就是把千般万般的妄念,通通磨成一种。此后,每一次出剑,都只以它为准,做到纯粹无他,通透清澈。
小枝在竹楼练了月余,剑意还是不见起色。
她知道要把所有乱七八糟的念头都磨成一种,但不知道具体要磨成什么。
这一日,她拔剑、收剑练了几万次,技艺是越发娴熟,但次次出招都有微小的不同。
拂月公子看在眼里,便让她停下。
小枝喘着气,牢牢握住喇叭花的剑柄,将它撑在地上。
她越练越挫败,恨不得一辈子就只经历过一件事,这样就不会被乱七八糟的他事分散注意。
拂月公子轻叹道:“你思虑颇重,记性又好,是容易分神。”
感情记性好还成缺点了。
小枝心里焦灼,将额头抵在手背,一句话都不说。
“抬头。”拂月公子微微提高声音,“我说话时要看着我。”
小枝勉强抬起头看向他。
他那身薄袍拖曳在地上,走来时发出细微的声响。
“你修蠹术,诛灭剑诀中的圣王意是早晚的事情。若想将剑诀保持在可控的范围内,最好是有剑意约束。”
“但是纯粹的剑意很难一蹴而就,往往需要经年累月的清修、数不尽的磨砺。甚至,磨砺剑意也是有危险的。有的时候,修道者磨出了纯粹的剑意,却失掉了复杂的自我。”
失掉自我。
拂月公子的说法让小枝不寒而栗。
“倒是有个捷径可以走。”拂月公子思索着,走到了她面前,“你重思虑这点,与谢迢很像,本不适合学剑。但如果非要练剑,也可以学他立个宏愿。”
一剑出鞘,必须是有方向的。
所以,剑修也一定要有指引方向的“剑意”。
这个“剑意”所指的方向,有小也有大,最大的那种,叫做“宏愿”。”
宏愿,也就是“方向”。
只要把大方向定下,那就算剑意有偏差,也不会偏得太多。
“好好好,立个宏愿。”小枝心里燃起一丝希望。
拂月公子摸了摸她的头,轻笑道:“哪里是说立就能立的?眼下以‘宏愿’入道的,也不过只有梦生子、谢迢二人罢了。”
一个是铸劫救道;一个是济世渡人。
小枝心道,那你跟我说这个干嘛,还不如多挥几次剑。
拂月公子拿指尖缠了她的发丝,轻声细语地同她讲:“能琢磨出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