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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说的多透彻啊,总结就一句:只要你听话,我保你混的风生水起。
赵禧怕自己被汪洪山卖了,一直没给他准话。
但今日曹安德被罚,汪洪山牵扯上了他,意思很明显了,如果他今天不给汪洪山个准话,那么今天就得和曹安德一齐挨打,因为汪洪山已经很不耐烦了。
反正这一步都迈出去了,至于后面的事,虽然有些头疼,但总比看着曹安德死在自己面前的强。
“师父,这赵禧素来和曹安德不分你我,昨夜偷喝甜酒,没准他也有一分,要不徒儿给您审一审?”陈富立马狗腿的给汪洪山进谗言了。
陈富不知道汪洪山曾私底下找赵禧问话,他还惦记着上次给玉台公主送马,赵禧抢了他的差事,陈富早就看赵禧不满了。
汪洪山“啪”地一声,一掌拍在陈富后脑勺上,“好偷懒的狗崽子!这都几时了?还不快去干活!”
陈富摸着后脑勺一脸惊诧,他觉得汪洪山简直吃错药了,竟然要放过曹安德和赵禧!赵禧可是公然顶撞了他的刑罚!
但在汪洪山的厉色下,陈富只得屁颠屁颠的收了仗刑板子,和其他太监一起干活去了。
顿时,只剩下赵禧、汪洪山与曹安德三人。
曹安德躺在地上,衣服裤子均有血渍渗出,屁股连着后腰几乎都被打烂,但他不敢出声,一出声惹恼了汪洪山又是没完没了。
赵禧想过去搀扶曹安德,刚迈出一步,汪洪山便从纳凉的矮棚底下走出来,用扇脊敲了赵禧肩头两下,“呵呵”两声便走开了。
汪洪山笑的时候,赵禧的眼睛视线刚好在他的下巴处,能明显看到他的双下巴嘚瑟地抖了三抖,似乎里面的肥肉也跟着张扬起来。
又是一阵巨大的恶心感。
等到汪洪山走了,赵禧才慌忙跑到曹安德身边,废了全身的力气才把他拖到太阳照不到的地方喂了水。
赵禧这副身板太弱,力气竟和上一世一样小,做完这些已是满身大汉。
他不停在曹安德身边徘徊踱步,心情异常烦躁。
其一,汪洪山方才那个笑容太诡异了,令人脊背发寒,寒到脚心里!
其二,眼前的曹安德怕是活不长了。虽然没让汪洪山当场打死,但严重的中暑发热已是要了他半条命,刚刚那些重板子简直就是曹安德的催命索。
这是赵禧入宫以来第二次直面死亡,第一次是一个小太监误伤了丽贵人的猫被拖走了,后来再也没有回来。
相比起上一次,这一次曹安德事件令赵禧胆战心惊,画面感和恐惧感都直直渗入到骨子里。
其实汪洪山说的没错,在这个宫里活着,若是没有靠山,是很难活过三十岁的,他们的命,与草芥一般。
眼下,明知曹安德有恙,他却什么都干不了。没有药,没有帮手,什么都没有。
看着几近昏死的曹安德,赵禧宛如看到了不久后的自己。
突然一个哆嗦,赵禧紧紧攥住自己的袖口,在这闷热狂躁的天气里,竟有一刹那感到刺骨的冰冷。
曹安德努力睁开眼皮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赵禧一副怒目圆睁的样子,他近乎不屑的笑了一声,然后对着赵禧招了招手。
曹安德的声音非常轻,他用最后的力气告诉赵禧,太医院有个新进的年轻太医叫张雨石。
他还告诉赵禧,他枕头里缝了三十两银子,在枕芯的最中间。
三天后,曹安德便从鬼门关被张太医给拖了回来,不过张太医没露面,症状和药石都是赵禧代传的。
这日下了值,赵禧揉着酸胀的胳膊坐在破院落里,面对着一弯刻薄的月芽,努力预设接下来自己将要面临的难题。
这三天里,竟一切如常,汪洪山都没再找过他。
给汪洪山煮茶倒马桶的人还是陈富,汪洪山那双“精贵”的臭脚丫甚至都没喊他洗过一次,这令赵禧十分忐忑。
宛如欠了汪洪山一个天大的债,非要被汪洪山的臭脚丫熏两次才踏实。
也许汪洪山赞他搓脚技术好,不卖他了呢?
漆黑的夜色中飞闪过两只萤火虫,似是在嘲笑他的愚昧妄想。
“太后出宫祈福已有数日,据说过两日凤驾便回鸾了。”背后响起了曹安德的声音。
赵禧回头,见曹安德一瘸一拐地走出来,对他的话很不解,摇了摇头,表示对太后的行踪没有兴趣。
曹安德也摇了摇头,又是浅薄一笑。
赵禧收回视线,唇线抿了又抿。从鬼门关爬出来以后,曹安德似乎变了,一言一行都变得有一股子疏离孤傲味。
但赵禧知道,这才是真正的曹安德,之前那个不喑世事的曹安德是不会懂得去结交太医给自己保命的。
其实曹安德不止枕头里缝的那三十两银子,他有五十两,是这几年省吃俭用攒下的。昨日,赵禧看到曹安德从包袱里又拿了二十两,进了汪洪山的房间。
经历了那种生死仗刑,任谁也不会置喙曹安德的行为。
“我把你当朋友,提醒你一句,在这宫里,不会爬的奴才都没有好下场,得到多少,就要付出多少。”曹安德打了个哈欠,说完便要回去睡觉。
“站住!你是不是还欠我一个谢谢?”赵禧几乎要被曹安德激怒了,她不想当奴才,也不想爬,即使学了这里的规矩,但新世纪的思想仍然无法完全转变,他只想堂堂正正的做个人。
是人,不是奴才!
曹安德看着他突然大笑了一声,“你,没想到还有这种脾气。”
曹安德至始至终都没感谢过赵禧的救命之恩,但两日后,赵禧明白了曹安德那句话的意思。
不是那句“不会爬的奴才都没有好下场”,而是“太后过两日便凤驾回鸾”。
汪洪山突然又找他值房问话,一张口便是一个惊天雷。
“小禧子,往后你可有大福了,慈宁宫那边要了你,明日慈宁宫的夜梅姑姑亲自来接你!”
赵禧吓了一跳。
慈宁宫是太后的寝宫,出入的太监宫女任何一个都比汪洪山有脸面。
赵禧也听说过这个夜梅姑姑,专门伺候太后膳食,很得太后赏识,竟然亲自来接他?
赵禧不认为自己是突然得了太后的亲眼被召去的,因为他统共只见了太后一次,就是送马给玉台公主那次。然而那次太后只顾着打瞌睡,据说是身子不太利索,压根就没瞧他一眼。
所以,这次他被调去慈宁宫,还是被汪洪山给卖了?
没有半点欣喜,赵禧反而觉得祸事要临头了。原本以为要被汪洪山卖去内务府当差,他已经准备好了应对之法,这会儿突然一转,变成慈宁宫了!
得到多少,就要付出多少。
他突然想起了曹安德的话,一脸问号,思考不及下一步要如何做。
“你这是高兴傻了?连话都不会说了?”汪洪山拍了拍赵禧的脑袋。
这一拍,跟平常拍陈富不同,是几近讨好的,哥俩好的那种。
赵禧连忙给汪洪山行了个拜礼,“能有这般殊荣,要多谢汪公公抬爱,只是不知”
赵禧话还没说完,汪洪山便打断他,“不用谢我,抬爱的另有其人,你明日就知道了,呵呵呵!”
第3章()
当夜;赵禧躺在通铺里;闻着别人身上以及自己身上的“臭男人味”;翻来覆去的怎么都睡不着。
汪洪山“呵呵呵”那一笑;笑得他现在心底还在打颤。
这个朝代名为历;大历朝皇帝宁文宣登基已有十八年;整个大历朝土地肥沃;田亩丰产,普天之下无饿殍,富贾之人满地跑。君民共享盛世;其乐融融。
不过,这只是吹出来的。
实际上,宁文宣皇帝本人酷爱花草鸟兽字画美人很多很多;就是不爱理政。以上都是上一任皇帝打下来的繁荣基石;宁文宣当了十八年皇帝,败的快差不多了。
现在宫廷内外;乱的很。
明日便要往慈宁宫去;不知又是怎样一番田地。
虽说宁文宣仍旧以孝治天下;太后那里应该待遇不错;但他不一样。
他是被汪洪山卖过去的。
赵禧轻叹了一声;扭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左侧床铺;猛然间被一双亮的发光的眼睛吓住!
“你干什么!”赵禧瞪着曹安德,大晚上突然发现一双眼睛盯着自己,着实吓得不轻。
曹安德自从被赵禧看出往上爬的心思之后;毫不掩饰他内心僭越大胆的野心;他冲赵禧撇了撇嘴,眼睛的亮光渐渐暗了下去,“上天为何不给我一副好皮囊。”
像是在对他自己说的,也像是对赵禧的抱怨,说完他便翻了个身背对着赵禧,仿佛刚刚只是他说的一句梦话。
这几日,曹安德开始喊汪洪山“师父”,不过他做事为人仍旧低调、与人和善,和陈富不同,在汪洪山的徒弟中顿时得了小太监的民心。
陈富大有一种被排挤之势。
这些赵禧都看的很清楚,曹安德他走的战战兢兢,有些地方确实值得学习。
赵禧深吸了一口气,沉了沉心,不再思索太多,往后比这更难的日子还有的数,他的内心必须强大起来。
次日,点完卯,汪洪山没把赵禧往马圈里派,让他留在值房里候着。
赵禧候的腿脚发麻了,终于候来了动静。
进来一个妇人,摸约四十来岁,穿着绛紫色梅花纹纱袍,丝绸罩衣,身量不高,但步子利落,一进门便带着微笑审视赵禧。
她脸上皮肤尚好,保养的不错,但那不断落在肩上、臂上、腰上的视线却让赵禧很不舒服。
“赵公公,这位就是夜梅姑姑,太后身边的尊等女官,正六品。”汪洪山这会儿笑得只剩下眼睛缝了,连对赵禧的称呼都改了,“正六品”三个字他一个字一个字的咬,嘚瑟的就跟他自己的品级似的。
“夜梅姑姑吉祥。”赵禧忽视异常兴奋的汪洪山,给夜梅行了个礼。
宫中最高品级的宫女是四品掌事嬷嬷,这个夜梅是个正六品,而且伺候太后膳食的正六品,可比汪洪山这种七品太监风光不止一个档次。
汪洪山虽说也是个七品太监,但远离皇帝主子们,油水赏赐太少,混的还不如慈宁宫里一个烧小灶的。
就冲汪洪山对夜梅的态度,赵禧也提醒自己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应付这个尊等女官。
“别拘着,我不似他们有那么多虚礼。”夜梅倒一副好相处的架势,拽着赵禧的胳臂要他坐下说话。
夜梅手温奇高,赵禧几乎是烫了一下,但没敢做出太大的动静,他不动声色地小退了一步,低应了声“是”。
“哟,瞧这可怜的。”夜梅好似愈发开心了,回头对汪洪山道:“汪公公,您去忙吧,我回头找您说话。”
汪洪山一边说着“哪敢哪敢”,一边退出了值房。
屋里只剩下赵禧和夜梅二人了,气氛越来越奇怪,起初安静了一会儿,后听见夜梅嗤笑了一声,接着便是窸窸窣窣的,她入座了。
“叫什么名字?”夜梅问
这是在明知故问了,要把他带往慈宁宫的夜梅姑姑会不知道他的名字?
也不知道夜梅为何如此无聊非要多问这么一遭,但赵禧还是恭恭敬敬地答了,“奴才名叫赵禧。”
“多大了?”夜梅又问。
“十七。”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