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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禧随在温嫔身后,此刻和丽嫔一样,瞪大眼睛看着突然发生的一切,不知所措。
事故来的太快,根本就毫无预兆
而此刻温嫔和丽嫔的距离,还不足五步。
丽嫔和小十五突然摔倒,吓得一旁的几个低位嫔妃都瑟瑟发抖,倒是康贵妃临危不乱,迅速命人把丽嫔和小皇子扶起来,并且宣了太医。
小皇子的哭声已经没有了,也不知是摔晕过去还是唯有丽嫔的哭声撕心裂肺。
温嫔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未央宫的,一回到宫里,便跌坐在正殿椅子上,看了弄秋和赵禧一眼,然后失声痛哭。
“我没做,我什么都没做,不是我做的!真的不是我做的!”温嫔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状况很不好。
无论弄秋怎么安慰,她都只重复那一句话:不是我做的!
温嫔虽说性子骄傲,但当时也心如明镜,如若小皇子出事,没人会认为是偶然的,大家第一个会怀疑上当时近在咫尺又跟丽嫔结怨甚深的她!
弄秋忙去叫太医,让赵禧和郭永并其他几个贴身宫女照顾温嫔。
赵禧跟着他们很是手忙脚乱了一阵,才等来太医。
太医诊脉之后开了些静心的方子,期间一直在摇头。
最后走的时候告诉他们,“温嫔娘娘的病情,我会转呈皇上。”
什么病情都不告诉他们,要直接转呈皇上了?
赵禧怀疑温嫔可能是疯了。
第二日,丽嫔的长春宫传出消息,小十五因幼小体弱,不堪重摔,伤势过重,殁了
之后的几日,温嫔每日都眼神发直,目露惧色,睡眠甚少,也不打扮,完全没了一宫娘娘的气势,整个人颓废不堪。
赵禧也跟着心情不好,看见洒扫的太监偷懒便烦,逮着好好骂了一顿出气!
期间皇上过来了未央宫一次,看了一眼温嫔之后便走了。
次日高童便带着圣旨来了未央宫。
神志恍惚的温嫔被弄秋扶着跪在前面,郭永领赵禧及其他人跪在后面,听到高童尖声宣旨。
“皇十五子殁,朕心悲痛!经查实,事出并非偶然。温嫔钟氏怀执怨怼,心肠歹毒,残害皇嗣,但念及其身患心疾疯症,无法自理,昔日又养育皇九子有功,便赦免死罪,即日起降为贵人,抄没温贵人全部库存财产,消减随侍,搬至未央宫后殿,不得随意出入,钦此!”
简单一句话就是说,小皇子死了,已经查实是温嫔干的,但因为她疯了,有些可怜,便降为贵人意思一下,反正这类女人以后皇上也不想见到了,所以便像扔垃圾一般扔至后殿,库存起来!
整个圣旨也只有“经查实”三个字值得推敲了。
这几日,根本没人来未央宫查过,温嫔又是这副样子,到底是怎么查实的!
赵禧亲眼看着温嫔经历二起二落,此刻听了圣旨,很有一股掀翻圣旨的冲动!
温嫔之前贬至落玉殿,好歹人是完整的,还有机会翻身,现下整个神志都没了,只怕这宫里,往后再无温嫔的位置了!
高童的圣旨宣完,殿内一片安静,温嫔毫无反应,倒是弄秋受不住,最先晕了过去。
“替你们主子把圣旨接了吧。”高童站着,他们跪着,给他们留了个倨傲的下巴,甚是冷漠。
只能由郭永代替温嫔去接旨了。
郭永捧了圣旨,突然哭了几声,趴在地上高喊:“高公公,我们娘娘是冤枉的,她万不会干此等糊涂事啊!”
郭永话毕,未央宫的其他宫人也跟着哭,一时之间,未央宫殿内充斥着喊冤叫屈的声音。
“行了行了,我今儿个就叫你们服个明白!”高童烦躁地叫他们停下,“这事是皇上亲自查的,丽嫔那边亲自指证,又问了旁的几个在场主子,她们也都看见当时温贵人对丽嫔娘娘眼神不善,你们竟还敢叫冤,莫不是怀疑皇上的圣心独断?”
不不,他们哪敢怀疑皇上圣心独断!顿时无人敢再哭了。
殿内再次安静了下来,昔日辉煌的未央宫,此刻显得凋敝、冷清,一瞬间便失了朝气。
接下来高童便马不停蹄地着手圣旨上的差事了,后殿里温贵人的所有库存全部被抄没,这便把后殿空了下来。
然后缩减人员,之前温嫔名下有小膳房书房花草处洒扫处等宫人四十二人,缩减之后大打折扣,竟只剩下寥寥五人。
弄秋,郭永,赵禧并一个宫女和一个太监。
这些还是因为温贵人生活不能自理才留下来的。
这五人连带着温嫔,全都要收拾了住在未央宫的后殿里。
赵禧原是住在中殿的配殿里,正收拾了准备往后殿搬的时候,高童敲了敲他的后背,“小禧子,咱家眼瞧着你是个有能耐有出息的,这次是因为你是温贵人从落玉殿带回来的才不好分配别处,但咱家怜惜你,内务府还有个空缺,你若是愿意,赶紧收拾了东西跟咱家走。”
赵禧愣了一下,内务府的差事这宫里的每个太监都想做,但是他怎么就给高童有能耐有出息的印象了?
莫不是因为去年在未央宫给皇上做了一次冰碗?如果是的话,早在去年高童便会因为他得力调他去内务府了,哪至于等到今日?
赵禧顿时感觉被高童戳过的脊背有些发凉,没有人会突然无缘无故对你好,特别是在这人吃人的后宫。
如果有,那此人一定是有目的的。
高童狡猾,赵禧看不明白他眼里的意味深长是什么意思,但他想起上次高童眼神暧昧地拍着他的肩笑着说“你呀,在未央宫好好干”,再想下去就令人恶寒了。
赵禧忙跪下来道:“高公公抬举奴才,乃是奴才三生有幸!然温主子对奴才有知遇再造之恩,现下温主子有恙,身边正缺人,奴才感念高公公厚恩,却不能离开温主子,还望高公公恕罪!”
宁愿留在未央宫继续寻找出路,也不能跟着高童去涉入未知的险境!
高公公本以为这天降的好事赵禧应欣喜若狂的,没曾想他竟然拒绝了!
他拒绝了!
高童瞪大眼睛盯着赵禧那张白皙俊俏的脸,世上竟有如此不识好歹之人!
“你你简直,去你娘的!”高童当了这么多年大太监,甚少见到这样不识相的,顿时感觉脸上无光,伸出脚一把把赵禧踹翻,重重拂了袖子愤然离去!
未央宫沦落,折腾了整整五日,高童才完美地办完了皇上圣旨上的差事,安顿好了温贵人。
现下未央宫正殿和中殿一应摆设具在,但人员全空,后殿连带温贵人,一共六人,倒也不挤。但要什么缺什么,天气越来越热,莫说解暑的冰块茶水了,就连扇子都不给他们留一把!
后配殿有多间房,现下温贵人也没什么东西需要占地方,下面五人一人分到了一个单间,赵禧旁边屋就住着郭永。
最近几日,温贵人仍旧毫无起色,其余的五人也心不在焉。
——瞧主子那模样,怕是这辈子都只能在这终老了!
——我们可怎么办?我还年轻,不想一辈子待在这里伺候一个疯婆子!
这样的对话赵禧听到过好几次,他和弄秋以及郭永概不会说这种话,都是剩下的那两个小的,见温贵人实在没什么希望了,这才嘴碎抱怨。
不过赵禧最近也感觉郭永的心情不太好,他们就住在隔壁,隔音效果非常差,赵禧好几次能听见郭永捶桌子的声音。
但遭遇这种人生低谷在自己房间里捶捶桌子也正常,赵禧自己也想捶,便没多想,直到有一天赵禧半夜起床拉肚子的时候,听到茅房后头有动静。
这动静一会儿窸窸窣窣的,一会儿又像是脚步声,吓得赵禧连肚子都不敢拉了,愣生生憋了回去。
今日有些月光,赵禧蹲在墙脚,隐约看见一个人往后殿和中殿连接的那道墙边走了一圈,然后在那边摸索了片刻,之后又回了后配殿,便再没有出来。
想是他们后配殿五个人中的一个啊!
这大晚上的,搞什么?
赵禧解决完生理问题,便顺着那人的路径也往那道墙边走了一圈,学着他的模样摸索了一会儿,没曾想能摸到一块晃动的砖块!
只轻轻一推,这砖块便能取下来,砖块下面赫然压了一张小纸条。
赵禧借着月光,辨认出上面的字:奴才做了这么多,何时能回主子身边?
顺便,赵禧还辨认出来这是郭永的字。
他跟郭永共事了这么久,知道郭永没读过几年书,但又虚荣的要死,所以每个字最后一笔都要勾一下,显得他多么有文化似的。
这纸条很显然就是郭永留的。
但留给谁的?他叫谁主子?他做了这么多是什么意思?纸条内容当真是信息量巨大!
此地不宜久留,赵禧又一次辨认了纸条内容无误之后,便悄悄地回了自己的屋,期间为了不让隔壁屋的郭永发现自己出过门,他特意把鞋脱了,不留一点声响。
次日开始,赵禧便对郭永多留了个心眼,郭永这人铁定是有问题的。
赵禧摸约能总结出两个可能。
其一,未央宫沦落至此,郭永“功不可没”,或许当初内务府在石景处搜到毒就是他做的,郭永才是那个背后有主子的人。
若是这样,完全合乎纸条内容。
其二,未央宫衰败,郭永想要另谋他主,所以近段时间一直在兢兢业业地为别个主子办差,希望那主子能尽快把他从未央宫后殿调出去。
若是这样,其实也合理。
赵禧拿不准郭永到底是奸宦,还是只想跳槽过上好日子,若是后者,这后殿除了温嫔之外,或许都有这想法,赵禧自己也有。
所以赵禧对纸条之事并没有声张。
只是,郭永那纸条一直压在那块砖下,赵禧好几次想要知道谁会与郭永通信,又会回些什么,结果都是枉然,那纸条压在砖块下有五日都没动过。
郭永也一日比一日烦躁,他摸约是被他主子抛弃了
可怜的人。
但赵禧并不打算放弃盯着他。
日子过的很快,转眼间便秋意浓,未央宫的小膳房已经没了,赵禧不得不每日去御膳房领他们未央宫的膳食。
近日未央宫的膳食愈发粗制滥造了,赵禧好几次甚至怀疑御膳房的管事是不是把残羹剩饭给了他。
赵禧弱弱地提过一次,结果被那边的管事呛了回来,意思很明白,只有有地位的人才够的上谈条件,像温贵人这种,名为贵人,实际上连新晋的官娘子都不如,哪里还有说话的份!
这些人仗势欺人,赵禧忧心忡忡,只怕再过些时日,等皇上和宫里的主子们都把温贵人给忘了的时候,那个时候或许他们未央宫后殿连粗硬的馒头都啃不上一个!
赵禧提着轻飘飘的食篮子,一心思考着要怎么解除未央宫往后的困境,或者说是自己的困境。
经过拱形桥的时候,突然听到有女子低泣的声音。
赵禧顺着声音看过去,只见小池塘便蹲着个摸约十三四岁的女孩,穿着浅绿色的宫装,不住地抹眼泪。
也不知道是那个宫的宫女,被欺负了躲来这里哭一顿。
赵禧早已见怪不怪了,但也默默为她哀叹了一声,正要举步离开,那宫女突然抬头对赵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