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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轻琴想的却不是这些:她那一拉,有意拂开他衣袖,正落在他手腕上。此时她的手正隐在他袖间腕脉处,这随意一把,就把出他此刻脉息紊乱真气逆冲,显然已是内息受损严重。偏偏苏幕到此刻还没表态,她今次态度如此,他若这时候若不就坡下驴,她真真就不好收场了。而身侧这人明显已经强撑多时,这时候若放他走,鬼知道明日会在哪个角落发现他——她摄魂消忆未成,还害得总部来的大人物内伤至此,若不好好善后,消息传到总部就吃不了兜着走了——两相一比,还不如得罪一下齐安王,好在以前功夫做的足,倒也不至于得罪得太狠。
她这边心念电转,那边苏幕再度慢慢打量了他二人一眼,最终目光落在二人交叠的手腕处,神色间了然般,“既如此,就不打扰二位叙旧了。青芷,吃饱了?我们回去?”
宋青芷点点头,目光却没从宋迟身上离开过,此刻看着莫轻琴拉住他不放,又冲宋迟道,“你伤的好像不轻——我带了内伤药,都是我宋家独有,应该最对你病症,这几日我就住在齐安王府,需不需要我派人送过来?”
“青芷,”宋迟还未回答,苏幕已经一声笑,“你忘了人家自己就是大夫?这点伤用不到你宋家灵药的,又何必给人家添个人情呢?走吧。”
宋青芷神色一怔,没再多劝,只说了一句,“如果需要,随时来取。”就随苏幕下楼离开了。
终于打发走了这些人,莫轻琴大大松了一口气,随即转身松手,面对他,“公子莫要逞强了,您伤成这样,今日是走不了的。”
宋迟没有反驳,沉默半晌,却忽然问了一句,“摄魂术施展到一半,会对记忆有影响吗?”
没料到他突然问这话,莫轻琴愣了一下,过后再想起来摇头,“不会的,没有到最后一步——您此刻如果有些记忆模糊了,是摄魂术暂时的反噬,过几日便好了。”
“那就好。”他似乎松了一口气,心神稍一放松,整个人就晃了一下,惊得莫轻琴赶紧伸手扶他,蹙眉道,“以您现在的心绪,刚刚不应该跟宋姑娘说话。”
“姑娘如今倒是看得透彻了。”他虚弱笑了一声,不置可否,“有些事,避无可避,不如不避。时隔这么多年还能跟她说几句话,对我来说已是奢侈,就当老天给的福气吧。”
她一手扶着他,一手去扶起了一个凳子,引他入座,良久,憋出一句,“您为何不回去?明明”
明明什么,她没有说下去,他却懂了,“药王谷百年基业,一次血灾几乎毁于一旦,我一个已死之人再回去,宋氏全族真的就万劫不复了。”
“可是所谓的已死之人,根本就不”她有些急了,脱口而出,他却打断了她的后半句话,骤然一眼看过来,目光幽深,“莫姑娘,我摘面具前说的那句话,并不仅仅只是开玩笑。”
她扶住他的手霍然一松。
“姑娘想解在下心结的好意,在下不敢忘怀。”他却似乎刻意忽略她这一瞬间的退缩和胆怯,接下了后面的话,“但是今日所见到的一切,也希望姑娘能转瞬忘记。”
她默默退了一步,半晌,点头,“是我失言了,公子恕罪。”
第19章 妄念()
琴铃阁三楼,莫轻琴房间,小连将汤药端到她面前,“琴姐,药熬好了。”
“熬好了就送去天字间,端我这来干什么?”又是傍晚,刚刚忙完一个白天的莫阁主此刻正对着铜镜整理因为忙碌而乱掉的仪容,转头看了一眼侍女手里端着的汤药,又转回头继续手里的动作,“别在这磨磨蹭蹭的,赶紧给客人送过去。”
小连却没动,看着自家小姐对着镜子神色顾盼,脸上一丝促狭笑意,“您不亲自去送吗?”
她正在梳头发呢,听到这句话,把梳子往小连头上轻轻一敲,“你这丫头越来越放肆了,乱讲什么?”
“我可不敢乱讲呢。”小连素来知道她的脾气,这个时候并不怯,调侃道,“您昨天为了护那个客人都把齐安王赶走了,脾气发成那样,整个店里的人都知道了,可不怪小连乱讲。”
“”她手里动作一顿,难得无话反驳,脸上却没什么笑意。半晌,兴趣索然地将梳子往梳妆台上一搁,开口赶人,“别磨蹭了,赶紧把药送过去。”
“您真不去?”小连见她不像羞怯也不像开玩笑,愕然问。
“诶我说你这丫头,是很闲吗?”她眉头一蹙,做出一副生气的样子来,“有空在这里唧唧歪歪,我真是要多给你找点活干了!”
“小姐我错了!”小连见状端着药就走,一连讨饶,“我这就去,不劳烦你亲自跑一趟!”
捣乱的人赶走了,她却没心情梳妆了,看着镜子发呆。
昨日他突然间冷淡的态度,让二人原本渐渐熟悉的氛围一下子降到了原点。她知道是她一时忘了分寸越过了他的底线,也知道在见过他那般颓唐失态,甚至还看过他真容,又窥见他绝不愿提及的惨痛往事以后,他没有像他所说的杀了她灭口,已经是难得的宽待。
可是可是她不也是一片好心吗?
镜子里,妙龄美颜的女子秀眉微蹙,难得一副懊恼模样。正想着这些,门外小连却又在叩门,语气里还带了一点所猜被验证的得意,“小姐,天字间的客人请您过去一趟。”
她愣了一下,没好气,“说我忙着,不去!”
小连难得见她这般置气,一时没忍住咯咯笑了,嘴里却还是在说,“那个公子说有要事跟您商量呢,而且我刚刚去送药的时候,他一副不需要喝药的样子,估摸着这会药都凉了——您真不去看看?”
房里没声音了。小连得意一笑,说了一句“那我先下楼干活啦”,就又“噔噔噔”跑下楼了。
静悄悄的。半晌,房门“啪”一下打开,莫阁主蹙着眉头出来了,脸色还是不太好看,出门却一步不停地往走廊另一边尽头的天字间走——有事商量,应该是组织里的事吧?别的也可以商量,药不喝可不行。
这样一路在心里嘀咕着,就走到了天字间门口。昨日强留他歇息了一晚上,安排了三楼的客房以后,到现在都没有再见过,这时候她站在门口,踌躇了一下,也不管那些礼节了,敲了三下门以后推门便进——反正除了她,旁人也不敢这么进去的。
果然,她这么进去了,房中人一丝惊讶也没有,还是好端端地坐在桌前自顾自写着什么,她目光一转,果然见到药碗被搁在一边,完全无人问津的样子。
“公子医术高超,应该也知道不喝药,伤是不会好的吧?”她走过去,伸手一摸药碗,果然已经凉了,蹙眉道,“虽然不是您自己开的药方,但好歹也是专调内伤的药,总有点效果的——我再去吩咐人重新煎一副送过来。”
“不用了。”她自顾自地把话说完了,宋迟笔下的简报也写完了,搁了笔抬头来看她,眼里浅浅笑意,“不是什么重伤,我自己调息一段时日就好,用不着喝药。请你过来,是有封信,需要你帮忙传去总部。”
“有事?”说到组织里的事,她神色也严正起来,“什么事要从我这里传?您不是有和少主专门联系的渠道吗?”
作为组织里级别最高的头号刺客,灵犀三客和少主的联系一向是专有且隐秘的,像琴铃阁这种城中的大联络点,是不能拦截或者传递其中消息的,更何况他作为夜夙专管情报的总管,还有什么事需要从她手里中转一道?
“少主最近不在总部,我之前传过去的简报都没有回音,应该是独自出去了。不过这次我也不在朱越,所以暂时还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他耐心解释,“所以就直接传去总部联络点吧,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有个纪录归档便好。等我回去了,再慢慢整理。”
一边说着,一边手里已经将纸笺封好,递了过来。她接过去应了一声,“好,我知道了。”又想起他后半句话,多问了一句,“您是准备启程回朱越城了吗?”
“嗯。”他点头,看了一眼窗外天色,“原本应该昨日便走的,已经耽搁两日了。”
“连夜就走?”她蹙眉,“天色已经晚了,夜路难走,不如再多歇息一日,明日一早启程不是更好?”
她本来不报什么希望的,但是他听了以后却没有立刻反驳,反而思忖了一刻,竟然点头道,“倒还有个地方想去,今夜怕是走不了。”
“公子要去哪儿?”她来了兴致,笑道,“是想夜游白瞿城吗?需不需要我派个人给您做向导?”
他偏头饶有兴味地看了她一眼,没回答她的问题,却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莫阁主与令妹,也已经许久未见了吧?”
“”她怔住,笑意尚在唇边,讷讷点头,“是啊,快一年了,也不知道她过得怎么样。公子这一年,有去听风阁住过吗?可曾见过她?”
“这次回去后,应该会去的——朱越城中那座宅子实在不是避暑的好地方。”他点头应道,“阁主若有什么书信,我可以帮你转交。”
“啊,”她闻言秀眉一扬,显然觉得这个提议甚好,唇角笑意又一分分扩大,也不再与他多话了,转身就往外走,“那我现在去写,有劳公子跑一趟了。”
“举手之劳。”他声音淡定,看着她急匆匆往外走,唇角也有淡淡笑意一闪而逝。而她走到门口,忽然想起了什么,又转身问了一句,“您这大晚上出去,又有伤在身,真不需要派个人跟着吗?”
他笑意未到眼底便消失了,摇头,“不用了,你自去忙你的。”
她碰了个软钉子,有些悻悻,也不再多问,转身就出门了。带上房门后在门口站了一刻,终究是不放心,下楼去招呼小连,“丫头,你过来!”
“怎么了琴姐?”
“找个机灵有功夫的伙计,等会看天字间的那位公子出门了,一路好好跟着,不到万不得已他有需要的时候,不要给他发现。”
吩咐完自觉满意,便乐滋滋地回房去给妹妹写信了。烛灯氤氲,一派宁静,正是写信诉衷肠的好时机。却不料提笔刚写了没一半,门外小连的声音又响起来了,这次语气却不太好,“小姐您派去跟着那位公子的人被赶回来了。”
莫轻琴手中笔锋一顿,无奈扶额,摇头,“怎么说?”
——知道早晚给他发现,没想到这么快。
房门外,被撵回来的小厮语气恹恹,“回掌柜的话,小的跟了不到两条街,那位公子就发现了,把我叫出去,让我回来给您传话,说”
“说什么?”
“说让您做好分内的事,写好要写的信,其他的就莫要再逾矩多管了。”
她眼角一跳:什么跟了两条街,分明就是一开始就发现了,非要拐着她的人多绕路!当下心里也有点郁闷,下笔的时候又重了一分,还是不死心多问了一句,“最后叫你出去的时候是在哪里?能看出来他要去哪儿吗?”
“就在城西三岔街口那儿,但是看那位公子最后选了最偏的那条路走,那边住户不多没什么灯火,只有”
“啪”的一声,门外小厮的话没有说完,就听到屋里一声脆响,像是什么生生被折断的声音,惊得他不敢再说话——
信纸被溅出去的墨完全湮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