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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夙魅影,精于毒药暗器,随身无影金针无数,另配短匕清刚,短剑寒月刃。又以寒月刃最为致命,传说中此剑以极寒冰玉精铁淬炼而成,森冷无比,削铁断金,再加上剑锋上魅影独有的毒药,哪怕只划破了一点肌肤,都会当场毙命。
苏青眼里冷意森森,“杀你,清刚匕足够。”
“听了这一场壁角,看了这一场好戏,姑娘要杀我也是情理之中。”他语气里听不出丝毫畏惧,“私自放走了叛离重犯,姑娘回了夜夙,只怕也要被削筋剥皮吧?”
“牢房的门,是你开的。”她手里剑尖往前一递,他喉间便血红一点,“慕容公子既然能隐匿气息连我一直都察觉不出来,又何必这时候现身呢?”
“入夜了,这地牢里露重阴寒,看姑娘没有想走的意思,特意出来提醒。”慕容轩微微笑,“虽然被炎炽那一番话说的心神激荡,但也不至于让姑娘这么忘情,忘景吧?”
“慕容轩。”她牢牢盯住他,浑身杀气森然,“插手夜夙中事,只有死路一条,何况你插手的,已经太多了。”
“所以姑娘要杀就杀咯。”他两手一摊,一副任君宰割的模样,“等出了这个地牢,可就没机会了。”
苏青气息平甫,显然情绪已经控制到了极处,手却依然稳稳地停在他喉间。
“或者姑娘就这么耗着,耗到枭影想起下来看看,你就可以说,是我放走了炎炽。”他还在说,“毕竟我有最明显的动机和理由,姑娘也就可以全身而退了。”
她手里的剑没有后撤,却也没有再往前送。
——她知道真动起手来,自己未必是他的对手。这人无论是功夫还是城府都深不可测,如果不是没有敌意,这时候根本不会在这里跟她废话。
“你到底什么来意?”僵持良久,她总算开口问了一句。
“我的来意,我要做的事,都已经做完了。”他见她神色渐缓,慢慢抬手,将剑尖一分分推开,“炎炽一走,线已经放出去了,接下来,就只要等着钓大鱼就好——当然我不钓,大鱼留给敬怀王。”
“你”苏青眉尖一蹙,刚要开口驳斥他,却不料他原本伸出来推开她剑尖的手迅疾探出,动作快到连她都措手不及,就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又迅疾翻掌回撤,将她往后一拉——
他在瞬间出手,动作一气呵成,她握着清刚匕的手被他一把反扣住,又将她反手往自己身前一拉,她整个人撞进他怀中,匕首就正正架在了她自己颈边。
苏青却忽然怔住了。
“苏青。”他轻而易举一招制住了她,附耳过来在她耳边,一改之前的吊儿郎当,声线也变了,气息沉定,带着她无比熟稔的语气,叫着只有寥寥几个人才知道的名字,“你知不知道有些恩,是不必还的。”
第22章 知交()
日光渐沉的阴暗地牢里,他的声音响在耳畔,说话时气息浮动,拂起她鬓边发丝。苏青握着短匕的手一松,清刚匕就往地上落——他另一只手在她松手那一刻就抬起,准确地把匕首接在了手心里,语气里骤然一丝笑意,“吓成这样?”
她在瞬间回过神来,下一刻未被制住的另一只手也动了,曲肘往身后一送,他却早料到一般,在她方动之时就迅速松手后撤,退开她一步之遥,好整以暇地看她怒气冲冲地转过身来——
“你”她胸口起伏,显然措手不及间又气到了极处,抬手一指他,却半天“你”不出个所以然来。
入目处依然是那张慕容轩的脸,她皱眉看着,气极道,“玩够了没?”
他眼里神色流转,半晌,一抬手,拂面而过。再放下手时,已是另一幅她无比熟悉的容貌。
苏青眉头紧紧皱着,定定看着他,脸色乍青乍白,神情甚是精彩。他难得见她这样沉不住气的样子,不由间挑眉笑了,“再给你几天应该也能猜出来了,不用怪自己迟钝。”
他出现的时间那么突然,一出现就指引月枫记那个孩子寻到了她和高寒头上;明明是中容皇商的身份,却处处和已经与中容结盟的言灵将领对着干;传说中浸淫商场的商人,却身怀高深武功,出神入化;无论是初次见到炎炽还是后来那一针,不仅一眼认出了她金针无毒,而且出手狠辣,有恃无恐;对她和高寒和炎炽的身份了如指掌,步步都在他计算之中
难怪总部传书说他已经离开多日,这个人,居然在她和高寒从未察觉的时候,就跟他们一同到了青罗城!
苏青脑子里快速过了一遍,所有细枝末节都串联起来,越想越憋闷——若不是他刚才那一招有意用的他二人平日对招时的惯用手法,她只怕还要被蒙在鼓里,也从不往那里想!
她抬眼去看他,语气颇为不善,“都装了那么久,干嘛不再多装一会儿?”
“因为继续用慕容轩的身份,”他从善如流,语气不变,“压不住你了。”
“”她脸上神色更精彩了。半晌,只问,“那所谓的慕容朗,才是真的慕容轩?”
“进城被劫的那一个吗?”他唇角微扬,“是。”
“那真的慕容朗呢?”她却捕捉到什么,“双生子总不可能是假的,这你又怎么解释?”
“那就是另外的事了,说来话长,以后有机会再说。”他不予回答,抬眼看着她,话锋陡然一转,“回总部,做好挨罚的准备了吗?”
她脸色一白。
炎炽是在他眼皮子底下放走的,她辩无可辩。
“心软的毛病,什么时候才能改?”他摇头,叹,“料到你要放了他,没想到你真的放了他。”
她低头不再看他,沉默。
“罢了。”他又叹了一口气,“反正左右我也是准备放的,你放或者我放,结果都一样”
“不一样。”她霍然抬头,目光冷凝,“费尽心思,你还是在试探我。”
徐穆看她那样的目光,眼里神色也轻微一变。良久,只道,“我只是在帮你看清楚你自己内心。”顿了顿,“你一向看不清。”
她不再辩解什么,偏头看着空空牢房,回想这几日他所作所为,又问了一句,“不是不管这边的事吗?为何亲自来了?”
“太傅遇刺以后,我派人查了刺客的来路。”他神色冷定,“事情或许没有那么简单——那一批刺客,来自聂阳。”
“你是说聂阳官场有人得到消息,知道太傅要来找你出手,所以半路拦截?”
“嗯。”徐穆点头,“如果我没猜错,聂阳朝中一定有人跟言灵一方有所勾结,并且势力庞大,根基深厚。再加上炎炽又已经投身言灵官府,事情牵扯甚多,所以想亲自过来查看一下事端,必要的时候,我会阻拦你们动手。”
她却突然笑了,“可你一路推波助澜那么针对言灵军队的态度,可不像要置身事外。”
他转过目光去看小窗外阴沉夜色,“有些事,身不由己。”顿了顿,“但没想到苏其墨居然也转来了南境,有他在,很多事就不用我出手了。”
“所以你才说,要把大鱼留给他钓?”苏青歪了歪头,看他,又问,“那为什么要用慕容轩的身份?”
“我已经拒绝了聂阳当朝的要求,所以这件事,越少人知道我在其中,越好。”他转回目光来看着她,“还有什么要问的?”
“出了地牢,还要继续用慕容轩的身份行事?”
“自然。”
她点点头,不知想到什么,唇角忽然绽开一点微弱笑意。他见了便问,“笑什么?”
“高寒之前还在说你这个慕容轩狐狸头脑,独狼心肠。”她好像有点憋不住笑意,促狭道,“看样子你不准备告诉他,你就是这只狐狸了?”
他一挑眉,“你说呢?”
“这时候不说,以后永远也不要说。”她笑道,“不然等他知道了真相,一定会从总部楼顶跳下去的。”
他看她笑得开怀,没有辩解什么,又问,“霓裳那边情况怎么样?”
“跑得倒是很快。”苏青目光落在他一直握在手里的匕首上,一伸手,“还我。”
她倒也不等他说话,直接伸手就去他手里接了过来,又一把塞回了袖间入鞘。他看她动作,眼底笑意微闪,也没说什么。一边重新戴好人皮面具,一边吩咐,“炎炽已经出去,一定会去跟他们汇合,只要是跟祁若康在一起,就全都让苏其墨料理吧——回去告诉高寒,这边事情告一段落,是时候回了。”
地牢里已经完全黑了,她跟着他往外走,却觉得有些不对劲,“你怎么这么放心那个苏其墨?万一他搞不定呢?”
“那个家伙”他一戴上面具,整个人就又变成了慕容轩的气质声线,似笑非笑,“他会搞定的。”
青罗城边境,也就是聂阳与言灵的边境交界线。两国的国界,原本就会有朝廷驻军。而这些日子聂阳这边的驻军将领却头疼得很,不为别的,只因为传说中战无不胜的敬怀王殿下带着麾下军队,风尘仆仆杀来了边境。
作为边境驻军,一向是但凡有其他军队前来,朝廷都会提前派发相关通知的文书,然而这个敬怀王殿下来的时候一没有文书,二不愿意进驻军营——
“你们边境驻军编制完整,我贸然进驻,不是跟你们添乱吗?”这个聂阳当朝六皇子骑在马上,风姿卓越,豪气万丈,“本王此番为追补言灵宵小而来,只想请你们帮忙勘察边境出入人口,其他一应事务本王概不插手,至于营地嘛”他在马上马鞭一指,爽快道,“我就在距此地东南方五十里处就地起营,你们不用管了。”
开玩笑,堂堂朝廷军将,又是皇室嫡系,怎么可能到了地方营地却不进驻军营?然而无论边境的驻军将领如何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这位殿下说不进营就不进营,说完来意之后,当即就带着手下军队勒马转向,直接在边境荒漠处扎营。
这下边境驻军的几位将领如坐针毡——让这么一个大人物风餐露宿天地为席,这要是传去了白瞿城,他们几个的脑袋还要不要了?可是这位大爷又心意已决,无奈之下只能日日派人去旁盯着,以防这位爷有任何的要求。
这日,派去盯梢的兵士照惯例回来复命,同时还带来了那位爷的吩咐——
“王爷说了,这几日边境但凡有闲杂人等入关出关,一定要每一个仔细盘查,不能有任何疏忽。”
“王爷现在还在营帐?可有说何时拔营回朝?”
“说什么时候要抓的人抓到了,什么时候回去。”
“那这几日没什么动静,王爷在营帐里干嘛?”
“操练军队,安排人打探边境情况,还有”兵士诺诺道,“喝酒。”
对,喝酒。
荒漠里的夜不像繁华城中夜,满目不是嘈杂灯火,而是朔风星火。苏其墨军旅多年,一向最爱这种大漠,能让他一扫在白瞿城中积累的优柔烟火。夜风呼啸下,营地的帐篷点亮了火把,一丛一丛的篝火燃起,低眼望去,地上蔓延一片的亮黄星火,抬头一看,是沉静漫天的繁星。
大漠的夜风,能吹净他满心的颓靡声色。
行军途中,不能喝酒。这是行军的死令,他作为统帅更是严格遵守,从未逾越。然而今日接到了一封来自皇城宫内的传书,让他内心郁结,不得不借酒抒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