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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行禁止,话音未落,架住少年右手的那柄刀刀光一转一扬,竟是直劈他右臂而去,要将他右臂立斩于刀下!
——看到这里,苏青手里银光一动,然而有人比她动作更快。
只听“唰唰唰”几声破空之音,随即就是几乎同时发出的四声痛呼。
——不知从哪里飞出来几颗小小的石子,一颗直击扬刀要劈那个亲兵的腕脉,将那人手里的刀直接击落,那人捂着手腕痛呼的同时,另外三个列阵的亲兵也纷纷踉跄倒地,捂着膝窝处委中穴呻吟,竟是再也站不起来。
“好快的手法!”苏青眼里精光一闪,指尖长针一收。身侧高寒已经接下了她的后半句话,“好快的轻功!”
眼见炎炽已经动了杀机,一直隐于暗处的人终于出了手。
不过瞬间的事,身为夜夙绝顶高手的苏青和高寒却判断地很清楚——那人在刀扬起的一瞬间出手,却在眨眼之间换了四个不同的方位,每个方位应对一个亲兵,只几颗石子,就破了原本已经处于封阵状态的死局!
“这人实在高明。”高寒低叹,“星辰上行脉络纷杂,他居然一眼就找出了阵眼。”
他这边话音还未落,那边,对面院外不远处的楼阁树荫里,终于有人懒散嗤笑了一声,“一个孩子而已,不用下这么狠手吧?真弄死了,你们还要个劳什子的赎金?”
第8章 慕容轩(下)()
几乎就是在那个笑声响起的同时,立在院中的炎炽右手一扬,一柄薄刃小刀从袖间激射而出,直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而去。
然而刀在瞬间射进了那丛树荫,却没有任何扎进血肉的声响,炎炽盯着刀去向的眼光还没来得及收回,只听树荫的阴影里那人又笑了一声,这次却是嘲讽十足,“你在明我在暗,怎么还敢跟我玩暗器?”
“阁下好不坦荡。”炎炽知道自己射出去的暗器被对方轻易接下,脚下退了一步,口中却扬声,“在暗处偷听这一夜的壁角,可有趣?不如出来一叙,何必躲躲藏藏?”
“看戏嘛,不躲起来,怎么看出趣味呢?”那人还是一声朗笑,说话间忽见一袭修长白影从那树荫暗处飘出,速度极快,姿态却极逍遥,“你说是不是,祁将军?”前一句话时还未出现,后一句话音落时却已飘飘荡荡落到了院中,清冷月光下,一袭白袍染尽了月色,衣角微扬,更显风华。
“”没想到对方居然知道自己的底细,一直没说话的祁若康微一抬眼,看着施施然出现的院中来客,问,“阁下是?”
“昨日才派人抢了我的车队,今日就不认识了?”白衣人同样抬眼来看他,眉梢一挑,俯身去将倒在地上的少年人扶起,“将军真是贵人多忘事——那十三车的金银玉器珍馐食粮,也不能打开将军的眼吗?”
话说到这,炎炽身形一僵,祁若康眼风一扫,问,“怎么回事?”
他驻扎到这里以后,这些强抢掳掠的事,一向全权交给这个得力属下。昨日他战果颇丰,将所得财物都一一上报来,只说是路遇途经青罗城边境官道的一处商队,并无其他。他一向做事伶俐,此番祁若康也就没细问。
但是此刻看着这个敢这么闯进来的人,祁若康心里忽然有一丝不太好的预感,再度认真上下打量了一下面前几步以外的人,虽然他一身轻装缓带,端的是一副贵公子的纨绔架势,浑身上下却自有一番气度,让他不敢随意待之,只问,“不知阁下的车队从何而来,又隶属于哪一方?”
“唔看来将军这段日子做的却是个甩手掌柜。”那人眼风里斜斜瞟了一眼一直站在祁若康身侧沉默的炎炽,哼了一声,“贵属只告诉您这批财物贵重几何,却没告诉您那十三辆车和那些金银玉器之上,刻的是什么纹样图腾吗?”语气一顿,看着祁若康的眼神越来越深邃,话却越说越轻松,“既然将军当时没看到,此时再看也是来得及的。”
语毕,袖间一扬。
有什么东西被他袖手抛过来,噔噔啷啷一地滚过来,直滚到祁若康脚下——竟是一个错金银雕刻的酒盏,盛着一串钥匙,正停在他脚边。
祁若康和炎炽同时低眼去看。这一看不要紧,两人同时悚然一惊——
炎炽霍然退了一步,警惕地看着那个人,不说话。
——他昨日抢的时候的确只看他油水充足才下的手,并未多做调查,可他记得清楚,那个时候车队里,没有这个人的存在。可现在他以一人之力,居然去闯了他派重兵把守的仓库,连钥匙都抢了来,这人到底什么来头?
而祁若康看的却是那个酒杯。
错金银雕刻,手法繁复精美。酒杯躺倒在地,露出一个嵌于杯底,色泽玉白的浅浅图腾。图腾纹样精致,一片轻盈的白羽。
他“噌”的一声站起,反手对着身侧的属下就是一掌,“炎炽你好大的胆子!”
“将军?!”炎炽猝不及防,被他一掌逼出三步,抬头来想问,但见他神色惊动,不像开玩笑的样子,霎时间冷静下来,也不迟疑,单膝便在他面前一跪,“属下不知车队身份,更不曾识得这样的图腾,还请将军明示!”
那边祁若康不再理他浪费时间,一回身已经冲着那边来客躬身一礼,先前犹疑轻慢的神色完全消失不见,甚至也不再管他手里扶着的俘虏,“不知慕容公子亲率车队,从中容远赴而来,我这个属下孤陋寡闻,冒犯了公子足下,还请公子见谅。”
——“中容国?慕容氏?”那边情势急转,这边角落里,原本看着他甫一出手就救下孩子心头轻松的两人依然在看戏,此时听得祁若康一句赔罪,高寒却蓦然皱起了眉,喃喃,“难道是他?”
“谁?”苏青回头,“你认识?”
“久仰大名。”高寒却没有看她,眼光牢牢钉在那个院中坦然而立的身影上,“中容国最富庶的一国皇商,慕容氏家主,慕容轩。”
“中容人?”苏青一皱眉,回眼去看,“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此处是去言灵必经之路,看祁若康对他这态度,难道中容与言灵真的联合起来了?”
“炎炽算是倒霉了——他以前没出过中容那边的任务,所以不知道慕容家在中容的地位,更不认识慕容家独有图腾。”高寒挑眉一笑,笑完神色却又几分深思,“以往只知道这慕容轩经商之道十分了得,却不知功夫居然这么好。”
苏青听在耳里,只觉得有几分奇怪,却又碍于此时时机不好多问,只能偏回头去继续看院中局势。
此时那慕容轩一手扶着少年人的肩膀,看了一眼单膝跪地的炎炽,眼里一丝利光一闪而过,却笑吟吟地面对祁若康,“将军既然认出来了,在下便不多废话了——那十三车的东西,原本也就是要运去言灵的,我中容与言灵已联盟,陛下特意派我亲自送了一应物事去言灵以表诚意,却不料昨日我先一步进城,回头就听到属下说车队被抢,这才一路寻过来——将军倒是好手段,手下人做事行动迅速,倒显得我慕容家车队护卫不堪一击了。”
“炎炽。”祁若康何曾不明白他的意思——眼下两国正处于利益关键时期,这慕容轩作为中容皇商,是绝对得罪不得的,当下便开口唤属下,“还不过来请罪!”
“请罪就不必了。贵属已是军籍,在下区区平民,不敢受此大礼。”慕容轩伸手把一直扶在手边的孩子往跟前一推,道,“不过我昨日第一次进这青罗城,这个小朋友做了我一天的向导,还请我在他家绸缎庄白吃白喝了一天,也算是与我有一面之交,今日却让我撞见他无缘无故在这受此皮肉之苦,还险些丢了小命,却是过意不去——贵属若实在要赔罪,不若向他赔吧。”
那孩子一惊又一抖,下意识回头望向他,他却像知道他在害怕什么,低头冲他一笑,凑到他耳边,“不用怕,我保证你今日安然出这个大门,自然会有人在门口接你回家。”说完这句话,借着隐身在孩子脑后的姿势,目光若有似无地向这边墙角一瞥——
苏青双眼一眯,哼笑,“到底还是丢回给我们了。”
“你去门口接应吧。”高寒同样也心领神会,无奈道,“看这样子,他是有十足把握把这孩子送出去了。”
这边祁若康和炎炽心里却不轻松,简直又气又无奈——这人实在泼皮得很,作为皇商口口声声说着自己一介平民不受大礼,却要他言灵军将向一个本是俘虏又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赔罪!
“慕容公子。”祁若康忍了一忍,幽幽道,“这个小子,是聂阳人。”
“哦?”慕容轩一挑眉,悠悠回,“将军的这个心腹属下,不是聂阳人吗?”
祁若康眉头紧蹙,再无话可驳,正要呵斥炎炽上前来,却不料对面的人又幽幽一叹气,似乎反倒是他被逼的无奈至极,“罢了罢了,与其这样僵持,不如痛快一点——那十三车财宝就给将军充军,我也不会向中容当朝上报此事,不如祁将军卖我一个人情,放我这小朋友一条生路,不要再想着打那绸缎庄的主意了,如何?”
“将军!”祁若康这边尚在思索,一直沉默的炎炽却陡然直起了身子,低声开口,“那月枫绸缎庄是难得的财地,不可轻易放弃”
“唰”的一声,炎炽那句话还没说完,慕容轩手一扬,看都不看,一柄银光就直向他而去——劲风突至,速度快得炎炽躲闪不得,只堪堪侧身避过了要害,便陡然就是一声痛呼:
距离隔得如此之近,那人动手又在瞬间,居然也用了十足的真力,刀直刺入炎炽肩头而去势不减,只见一串血珠迸出,竟是先前炎炽用来袭击他的那把薄刃小刀,去势凌厉,直穿炎炽肩井穴而过,在瞬间将他肩头射了个洞穿!
炎炽捂着右肩痛苦倒地,一时再也说不出话来。慕容轩眼皮都不抬一下,看着倒地之人压抑痛呼,话却还是对祁若康说的,“这样胆大纵容——想来将军奉的是用人不疑之道,不如由在下帮将军查一下,看看您这位得力下属在如您麾下之前,干的是什么营生?”
“公子”祁若康略一皱眉。
“我慕容家的规矩是,用人之前,势必要摸清他祖宗十八代的底细。”慕容轩不理他有些不悦的神色,低眼看着地上的人,挑衅般唇角一扬,“这样,才能确定不会招来多余的麻烦,你说是不是?”
他那样的眼光如电,逼得炎炽咬紧牙关,不再多说一个字。这边祁若康知道纠缠不得,半晌,只得松口,“既然如此,就按公子说的做吧。”
慕容轩满意了,抬手将那孩子一推,“走。”
“这人倒狂妄得有趣。”苏青见他一把把人推向了门口,展眉一笑,只匆匆说了一句,“我去看看那小鬼头。”便扬长而去。
高寒简短应了一声,对面院中,慕容轩感觉到他们这边的动静,若有若无地挑眉一笑。
第9章 锋芒()
远远将那人神情默默看进眼中,高寒眼里却并不见喜色,而此时院中,祁若康瞟了一眼捂着肩膀踉跄站起的属下,眼里神色晦暗不明,吩咐道,“下去包扎,再吩咐人准备好酒好菜,为慕容公子接风洗尘。”
炎炽此番亦不敢再多话,俯首应了,又冲慕容轩躬身行了一礼,这才退出去,这边慕容轩却一摆手,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