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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高寒饶有兴致,“什么事?说来听听,夜夙能人多得是,不一定非要他去做的。”
“我一定要他去。”她毫不松口,“夜夙里最擅长追踪术的只有鬼影,不是吗?除非让我见他,否则我不会告诉你我要请夜夙做什么事。”
“既然是看中了他的追踪术,那想必是找人了?”高寒却不以为意地一耸肩,“宋姑娘,你想多了,夜夙不缺你这一单生意,你若不想说,就更不用在这儿浪费时间了。至于鬼影”他顿了顿,摆摆手,“你也更不用想了,他现在自身难保,腾不出心力来接你这单生意了。”
最后一句话,终于让她听到了这几日以来最有用的信息,宋青芷一步抢过来,一把攥住了高寒的衣袖,“你说什么?!他怎么了?!”
第68章 前路()
“只是朋友吗?”临水客栈二楼客房里,高寒看着女孩子刹那间焦急的神色,缓缓把衣袖从她手中抽出来,“看你这样子,应该是知道他回来一定会受罚的了?既然知道,他却还能为你做到如此,你还说你们,只是朋友?”
“我”宋青芷慢慢缩回手,却一度不知如何接话。良久,眉目间终于有了哀求之色,“他现在还好吗?”
“你千里迢迢从药王谷赶到这里,只是为了问这一句话?”
“我”她再度语塞,神色间几分仓惶几分犹豫,半晌,终于道,“我担心他,所以才但是想要拜托他做一件事,也是真的。”
“嗯”高寒若有所思,点点头,“你想请他找人?”
“是。”她点头,又问,“你能让我见见他吗?”
“宋姑娘。”高寒神色间没了先前笑意,一字一句,缓缓道,“想必你上一次同鬼影分别时就已经清楚,你跟他并非同路人,我不知道你什么地方吸引了他,但是凡是夜夙中人,皆抛却前尘,更不会同你们这些名门望族有任何牵扯,我今日站在这里同你说这些话都已经算是违了规矩,更何况他为了你一再忤逆命令,你若是真担心他,就听我一句劝,莫要再纠缠了。”
宋青芷静静听着他的这些话,听到最后,眼里的软糯神色不见了,却反而一声冷笑,“我不过是想要见一见朋友,请夜夙帮我做一件事,为什么你们要百般阻拦?难道你不觉得,你们这样只会显得更怪异吗?”
高寒闻言抬眼来,仔仔细细将她看进眼里,半晌,忽然扬眉,“好——既然话说到这里,你告诉我你到底要请夜夙找谁,我如实报给我们少主,接不接这单生意,再做定论,如何?”
宋青芷迎着他的眼神,与他对视了半刻。最后,从袖间摸出一张纸来,“我要找的人所有的信息,都在这里了。你们看了,自然就会知道。”
“爽快。”高寒笑了一声,将纸接过来,摊手去看。
只看得一眼,眼神立变。
薄薄一张纸上,是几行娟秀的字体,最上面一行,是一个人的名字。
只有两个字。
这一刻高寒霍然抬头,再度看了宋青芷一眼。而这一眼,让一直没什么畏惧的女孩子忽然觉得如坠冰窟。
“你”她才刚张口,正要说话,面前的人却拿着那张写着信息的纸转身就走,速度快到她都来不及开口阻拦,整个人就已经不见了。
高寒一路疾奔,几乎是用了最快的速度,奔回了总部。
一路拐进内院,远远就能看到那两人又跟往常一样,正坐在院中下棋。宋迟这两日伤势恢复了不少,已经恢复了几分元气,看起来精神好了很多。难得闲暇,自然又被徐穆拉着下棋。
感觉到高寒风一般掠进来的身影时,徐穆手里一颗黑子正要落下,却被迎面扑过来的人一张纸“啪”的一下拍到棋盘上,瞬间便打乱了满盘棋子。
宋迟牵着嘴角微微一笑,而徐穆微微眯起了眼睛,“高寒,你”之后半句话,却未出口。
他正要落子的手顿在半空,眼神落在了那张被高寒拍到棋盘上的纸上。而宋迟顺着他目光去看,下一刻,唇角笑意也消失了。
“看到了?”高寒气息平甫,一手撑着石桌桌角喘息,一手指着那张纸,“老大,我问清楚了,那丫头除开来见鬼影,还是来拜托夜夙找人的——”
他手指精准,一指点上那最上面的名字,“但是这是什么情况?!”
两个字,在场三人无比熟悉的名字,被秀丽字体端端正正写在纸上,却如针一样刺入了几人的眼睛:
宋迟。
“啪”的一声,徐穆将手里棋子扔回棋盒,又将那张纸翻手盖住,这才抬眼去看面前的属下,“找到这里来了,你怎么看?”
白衣银面的人眼神还是落定在原地,好像透过徐穆遮挡的手,看着那几行字,“全听少主的意思。”
徐穆眉梢微微一挑,还未说话,就被高寒插嘴打断,“不是老大,你早知道他们俩这事儿了?还有你,”他又转向宋迟,难得惊疑道,“你又是怎么回事?你跟那丫头早就认识?难怪为了她可是她居然还不知道你就是”
“高寒。”徐穆打断了他的追问,“你先回临水,稳住宋青芷,别让她起疑心。”
“估计已经起了。”然而高寒却挠挠鬓角,干笑一声,“我看到这上面名字时实在没忍住,一句话未说就赶回来了估计那丫头这时正一头雾水呢。”
徐穆微一眯眼,没说话。
而高寒眼神落定在宋迟身上,回想着那张纸上写着的信息,“啧啧”称奇,“难怪你一身医术超凡,原来是出身药王谷?那宋家二小姐,是你的同门师妹吧?我再猜猜,她这么大张旗鼓地找你,莫非你跟她”
“高寒。”宋迟一直未出声,然而高寒说到这里,终于微一闭眼,低声道,“别说了。”
他语气里难得沉重,回想起这人为了那女子承担的一切,高寒抿抿嘴,没再调侃下去。气氛一时间有些僵持,三人各自沉默,很久都没有人开口说话。
过了半晌,到底是高寒再也忍不住,转头冲徐穆,“老大,你看这小子魂不守舍的样子,莫不如给他一个痛快吧——宋青芷不会轻易收手,他也过不去这个坎儿的。”
徐穆抬眼来,盯着宋迟,慢慢问,“过不去吗?”
宋迟还是闭着眼睛,掩盖住了所有情绪。
“明年开春的时候,如果你有空,再来一趟药王谷,尝尝我哥哥酿的酒,陪我看看辛夷花,好不好?”
药王谷一别,到今日已有半月。这半月里,除了那五日在律己堂,其他日子他是怎么过来的,他自己都不太记得了。
与宋青芷的再次分别,几乎用尽了他毕生心力。他以为只不过再割舍这一次,从此再无牵绊,岂料她是如此执着,居然硬生生要将那些早已尘封的东西再度摆到面前来。
良久,他缓缓开口,“上一次我就立过誓,此生与宋氏一族再无牵绊,少主您不会不记得。”
高寒闻言一蹙眉。
而徐穆却像是早已料到他会这么说,目光落定在他身上,半晌,却颇有深意地微微一笑,“我自然是记得的。”
宋迟唇角有一丝颓绝笑意,“既然如此”
“我若说让你去见她,你去吗?”然而他一句话未说完,却被徐穆截住了话头。这句话一入耳,宋迟猛地抬头,“少主?”
“我可以让你去见她。”徐穆语气冷定,然而细细听去,却能听到其中某种隐秘的寒凉。他看着属下不可置信的神色,将后半句话接了下去,“条件是,你告诉她,你就是她要找的人。”
一句话,仿佛被猝然一掌推向了胸臆,宋迟眼里神色一变,紧接着便剧烈咳嗽起来。
他咳得肩背颤抖,却死死咬住了牙,没有回答一个字。
高寒在一旁,看着他二人之间诡异气氛,也识趣地没有多说一个字。
徐穆牢牢盯住心腹属下的举止神色,缓缓把压着那张纸的手移开,字句跌落,皆如金石,“不要像上次那样,玩那种隐瞒身份默默守护的戏码——告诉她你就是宋迟,你,敢吗?”
宋迟的目光,像钉子一样牢牢钉在那一张薄薄的信纸上。这一刻他面具后的眼神漆黑无光,深不见底。良久,他伸出手去,指尖力道轻微,慢慢落在那个秀丽字体写出来的名字上。
十年了。
他离开药王谷,离开宋家,离开曾经的一切欢乐安康,已经十年了。
很久很久之后,他手里力道寸寸收紧,将那张纸揉皱在手心,慢慢抬头,“少主。”
徐穆看着他。
“如果我去了,会做出什么事,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这一刻的他语气里完全没有了平日里的温文尔雅,反倒透出一股冷彻入骨的刀兵之意,他与徐穆对视着,说着平常很少说的凌厉之语,“现在只有少主能拉住我,而您却要在此刻,把我推出去吗?”
哪怕是高寒,都感到了这个一向温和的同伴此刻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森凉气息,仿佛一柄出鞘的利剑,寒气森森,锋锐无匹。
然而徐穆神色不变。
他只幽幽问了一句,“你曾经想让莫轻琴抹去你那段记忆,是不是?”
宋迟眼光一闪,沉默。
“但你最后还是把她推开了,是不是?”徐穆的声音,平静轻缓,仿佛不惊轻尘,却凛冽如飓风,“那到底是为什么,最后那一刻,你犹豫了?”
宋迟闭上了眼睛,依旧沉默。
“那些记忆对你来说,是留恋,还是仇恨?”徐穆笑了一声,语气却有几分冷,“爱谁,恨谁,宋迟,你要想清楚了。”
他终于说话了,“我一直都很清楚。”
“那就去。”徐穆语气决断,“高寒说得对,既然过不去这个坎,莫不如给自己一个痛快。”
“”仿佛如鲠在喉,让他无法说出完整的话来。半晌,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却只道,“少主,夜夙不能与药王谷为敌。”
“那就要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能凭一己之力,撼动药王谷百年基业了。”徐穆语气莫测,“你要做的事,夜夙不会出手帮你,但是如果你真的做到了,夜夙也不会怕承担后果我要的是心如止水出手迅疾的鬼影,不是一个心已大乱犹豫不决的宋氏传人。”
他说着这样的话,眼眸里仿佛有利刃的冷光,“那些牵绊你的东西,如果你做不到断舍离,就直接去斩断吧。”
宋迟再没有说话。沉默在三人中间散开,过了很久很久,院里起了一阵夏日的微风。
风如手,撩动心弦。
一直沉默的白衣人霍然长身而起,手里握着那一封揉皱的信纸,一路离去,没有回头。
院中桌前,徐穆望着属下离去的背影,手握了握拳,又慢慢松开。
“老大。”高寒一直未出声插话,这时候终究忍不住了,坐到他面前,问,“他到底要做什么?”
“谁也不是圣人。”徐穆缓缓笑一笑,摇头,似乎喟叹,“宋家那些人欠他的,也是时候还了。”
“不是吧?”高寒倒吸了一口凉气,“他跟那个宋家小姐,不是还挺那啥的吗?这小子为了她都能违背你的命令,难道还能下得去手?”
“可能现在宋家这一辈里,还能让他心软的,也就只剩这个宋青芷了。”徐穆叹了口气,“估计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他都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