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可能现在宋家这一辈里,还能让他心软的,也就只剩这个宋青芷了。”徐穆叹了口气,“估计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他都不会回夜夙了,你和苏青准备一下,把他手头那些事接过来吧。”
“嗯”高寒揉揉眉心,“老大,您之前都把他罚进律己堂了,为什么今日突然又改主意了?”
“就算是我,也以为上一次,已经是断绝的一次了。”徐穆道,“但没想到宋青芷居然亲自追来了朱越——事已至此,再拦也没有意义。”
“您说这话,我怎么有种夜夙要惹麻烦的感觉了”高寒“啧”了一声,“我现在去把那小子拦回来,还来不来得及?”
——“来不及了。”
骤然插话进来的,是苏青。
她不知从何处回来,一手握着一只鸽子,一手握着一封刚从鸽腿上取下来的简信。她一边往这边走,一边把鸽子放飞了,将手里东西递过来,“刚刚外城传来的消息,宋青芷这次是偷溜出来的,为了寻她,宋家已经有人过来了,此刻已经到了朱越城郊。”
徐穆把信接过去看,高寒在一旁问,“动作这么快?”
苏青看了一眼徐穆,后者将信看完了,抬头抚了抚眉心,只道,“先别让他们见面,你想办法,把他请到这儿来。”
苏青点头道,“好。”也不多话,自行去了。
难得见徐穆这种表情,高寒真是好奇了,凑过去,“老大?”
徐穆理了理纷杂思绪,吩咐,“高寒,你带水映堂去一趟临水。”
高寒应了,一边起身一边问,“嗯,去干吗?”
徐穆道,“杀宋青芷。”
“啊?”高寒呆在了原地。
“不必来真的,宋迟能看出来。”徐穆沉吟道,“来的人有点麻烦,不能让他们这么快见面,你去一趟,把他们尽快逼走。”
“来的谁?宋迟认识?”高寒追问了一句,“他若问我,我怎么交代?”
“化成灰也认得的。”徐穆撑着额角,冷笑了一声,“药王谷谷主,宋青阳。”
第69章 再见()
“阿福!你给我过来!”
回荡在客栈外官道上的,是宋青芷气急败坏的怒吼。小管家阿福一看她站的那个位置,顿时便知道了她生气的缘由,可怜兮兮地被她喊过去,大气都不敢出,“小姐?怎么了?”
果然,宋青芷转回身来,手指着路边一处树干,怒气冲冲,“这是什么?!”
她手指落处,是靠近树干底部一个小小的符号,虽然看起来很不起眼,一般人也不知道是什么,但是她作为宋氏嫡系,怎么可能会不认识自己家惯用的记号?
宋青芷这几日接连碰壁,本来心情就不怎么明朗,今日好不容易在夜夙那里有点松动,想着来外面透一口气,走了没几步就看到这个符号,当下便气不打一处来,“你在给谁引路?”
阿福往后缩了缩,知道自家小姐是真生气了,也不敢大声回话,“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你留什么记号?”宋青芷气急,道,“你是真想找打啊?”
“小姐息怒!”阿福哪里敢多话,举着手讨饶,“我只留了记号沿途引人过来,至于谷主会派谁来,小的是真不知道啊”
宋青芷懒得跟他再废话,拂袖转身就往楼上走,“你别再跟着我!不然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
——行踪暴露,不管来的是谁,这里都不能再住了。她这次本来就是掐着中秋节之前回的家,哪知道回了没几天居然又偷偷溜了出来,哥哥一定生气了,也一定会派人过来把她带回去。
她绝对不要在这时候回去!
那一日,在知道他随阿吉去了贫民村的时候,她随即就要跟过去,却不料半路被人截住,那人什么话也不说,只留给她一封信。
信上更没什么废话,只寥寥一行字,一句话,“半月之期已到,已误数天,速回总部,自行领罚。”
她当时还一头雾水,送信那人却先一步开了口,“宋姑娘,鬼影为送你归程已两次忤逆夜夙主人命令,此次回去必受重罚,这封信,就是夜夙之主要传给他的。”
她当下便明白过来。等到到了贫民村,看到后来那一批突然出现的人的时候,她也终于看清了事情的严重性。
他是真的耽搁了太多时间,再不回去,等待他的是怎样的惩罚?
她不敢细想,那一日回到客栈,终于下了决心,先他一步说出了分离的话。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她对他了解也日渐加深,知道他心性高傲,如果是她先开口,他一定不会多留。
果然,等把告别的话说完,再一回头,他已消失在视野里。
那之后,她回到了药王谷。谷中一切照旧,她按时回到了家,哥哥嫂嫂也很高兴,还是按照以前的惯例,早就准备好了她最爱的酒水饭菜,为她接风洗尘。
可是那时候的她,却早就没有了胃口。这些日子,她每每想起来那封信上的话,又担心他回了夜夙以后会不会受很大的罪,总是提着一颗心,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香。
她心底有一团疑问,随着与他愈加了解,这疑问就越来越大,也越来越藏不住。仿佛一棵急着发芽的小树,拼尽了全力也要顶开那个压在上方的巨石,势必要得见天日。
这样浑浑噩噩混了几日,终于有一日,她坐不住了。
一刻也等不了了。
她趁着一天深夜,避开了谷中守卫,偷偷从后山溜走。没想到没惊动别人,却还是惊动了她自己院里随侍的小管家阿福,这个阿福也真是,一路亦步亦趋在后面追着,劝她回去也就罢了,居然还留了记号给谷里的人!
不管这次来的是谁,一定得了哥哥的死令,只怕就算是绑,也要把她绑回去的。药王谷如今与黑道各方泾渭分明,如果再让哥哥知道她是为了一个黑道杀手这么乱来,只怕就更加不好收场了。
可是她要做的事还没做,要问的问题还没问,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回去!
她一路这么嘀咕着,急匆匆上了客栈二楼,准备收拾行李,先换一家容身之所再做打算。毕竟夜夙势大,只要有心与她见面,不会找不到她的。
然而刚上楼,一进走廊,就看到自己房间门口,有人正抱臂背靠着紧闭的房门,似乎已经等了很久。
宋青芷看到他,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他却像一早就听到了她急匆匆的脚步声,闻声抬头往这边看过来,目光沉淀,若有若无地微微一笑。
是他。
多日不见,他好像瘦了不少,原本合衬出尘的白衣长袍居然有些大了,衣角飘摇,腰身瘦削,更显颀长。
她站定在原地,咬了咬嘴唇,也不知从哪里来的一股心酸之意,霎时间涌上来,几乎在这对视的一瞬间就微微红了眼眶。
“你”她咬着唇角,话说得断断续续,还带了几分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委屈,“你总算肯来见我了。”
他直起身来,往她这边走过来,似乎在考虑什么,走了两步才开口回她的话,“让你等久了,对不”
他话未说完,就见她像是终于反应过来,脚步一动,“噔噔噔”几步跑过来,像是要扑过来抱他,最终却还是停在了他面前一步远外,只伸手来一拉他的衣袖,凑近来细细看他,“你还好吗?”
半月前分别时以为再不会相见的人,此刻俏生生地站在他面前,带着久不见面的期盼与犹豫,小心翼翼地问出担心的话语。
她好像瘦了,脸又小了一圈,衬得眼睛越发大,这么将他一望,更是少女的楚楚动人。
她拉着他衣袖的手用力很紧,衣袖收紧,扣住了他手腕伤处,传来一阵拉扯的疼痛。他不动声色,微微一撤手,语气轻柔,“我没事。”
“你让我看看。”她这次却不信他了,知道他基本上不会承认,索性趁他把手从她手里拉出去之前,就一把掀开了他衣袖——宋迟下意识便要躲,却没躲过。
这一掀,她就傻了眼。
原本只是想给他诊个脉,然而此时衣袖掀开,能看到手腕上一圈明显的伤痕,色泽紫红,有些地方已经磨破了肌肤,虽然看起来已经上过了几次药,但伤痕仍在,可见当时伤口之深。她是大夫,自幼见惯了各种伤口,自然认得这是被沉重粗粝的铁镣绑缚反复摩擦所致。
“”她愣住了,怔怔握着他一只手,却久久都无法言语。
宋迟微微低头,沉默着,把手抽出来。她这次却没拦,也没闹着要去看他另一只手,因为知道肯定也是一样的。
“青芷。”她一直低着头,也不说话,宋迟不知该从何说起,只能唤了一声,“我没事”
“阿福!”她却不听他的话,猛地回头去唤,“把我的药箱拿上来!”
他稍稍一愣,还没问她想干什么,她已经抬手,用力将他往房中推,一边推一边说,“还有哪里有伤,趁早都告诉我,不然等一会儿我自己发现了,你就死定了!”
饶是镇静如他,此时都难免有些愕然,就这么愣愣地被她推进房去,又被她一把按到椅子上坐好,还没开口,她二话不说,已经俯身来解他外衫,竟是摆明了一副要仔细检查的架势——
“青芷?”宋迟手一翻一挡,就要把她手推开,还没说什么,就听到房门口管家阿福小心翼翼的犹豫劝阻,“小姐,男女授受不亲”
“少废话!”宋青芷头也不回,呵斥道,“我是大夫,大夫治病分男女吗?药箱留下,你去门外守着!”
阿福哪里敢说不,委委屈屈地把药箱摆过来,自己走了,临走之前还不忘把门带上。
宋迟却彻底回过神来了,手下一转,按住她一只手,摇头,“不用。”
她倒也不挣扎,由着他按住自己解他衣服的手,只抬头,挑眉道,“好啊,你不让我治,我就去城中大街上骂你们少主,说他冷酷不近人情,连心腹属下都能下重手罚,一直骂到他出来为止,我再指着他鼻子骂——反正你们夜夙耳目遍布全城,这话总能传到他耳朵里去的,是不是?”
宋迟眼神定了一定,带着无奈的苦笑,半晌,没奈何松手,“你别乱来。”
“你配合,我就不乱来咯。”见他退步,宋青芷得意一笑,手下迅速解开了他的外衫,隔着里面薄薄一层内衫,她手下动作停了一刻,却没说话,只咬了咬唇角,一咬牙,把内衫也解了——
胸膛,手臂,背上,满满都是纵横交错的鞭痕。虽然已经上过几次药,有些伤口已经结了痂,但仍然能看出来皮肉外翻,偶尔几道更深一点的,还能隐隐看出被倒刺扎过的痕迹。
她一眼就看出来,那是带着钩刺的特质长鞭才能打出来的伤口。这种鞭子上身,鞭上的倒刺钩入血肉,用力越大,鞭痕越深,带出来的皮肉就越多,是比普通鞭刑疼上十倍的刑罚。
她腮帮子咬得紧紧,几乎是硬生生憋住了要骂人的冲动,转身去翻药箱。他本来微微垂着目光,这时感觉到她的沉默,抬眼来看她,道,“不用浪费新药了,已经上过药,不会再恶化,再养几日就长好了。”
她一言不发地翻药箱,翻来翻去,确实也没翻到能让伤口更加快速愈合的药,她这次出来的匆忙,很多药物都没带,况且以他的医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