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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其墨摩挲着手里的画轴若有所思,上官止正待再问的时候,就见他拿着画立身而起,一扬手道,“这幅画我拿走了,老师自可以回去禀告父皇,就说我已经有了属意的人选,会好好考虑的。”
“阿墨”他陡然间态度如此明朗,上官止倒有些始料未及,怔怔唤了一声,还来不及再说什么,那人已经走到了门槛处,听到他这一声唤,好像又想起了什么,回身来嘱咐,“不过还要麻烦老师,暂时不要透露我看中的这个人选到底是谁,以免旁生事端,具体的事情,就等到选妃那天,再做定夺吧。”
说完,冲上官止俯身行了一礼,拎着那副画轴,自行去了。
“这小子”上官止奈他不何,苦笑着一摇头,“罢了罢了总算是选了一个,随他去吧。”想了想,还是去嘱咐先前提画的那个侍女,“派人快马传书去叶家,让叶灵清好生准备着,我们这个敬怀王殿下,一定会亲自去昌绮看一眼未来王妃的。”
第76章 相似()
苏其墨回到王府时已经入夜。
池梭早处理好了他吩咐的那些事,看时辰也知道自家王爷快回来了,刚吩咐厨房备好饭菜,就听到门房一声齐唤,“王爷!”
还真是说到就到。
池梭当即便迎了上去,“王爷您回来啦?饭菜给您备好了,是送到房间,还是就在餐厅吃?”
苏其墨脚步一步不停,直接往后院书房去,“送到房间来。”
等到池梭带了侍从将饭菜送进房间时,就看到自家王爷长身立在案前,正低头看着什么,神色认真,若有所思。
池梭屏退了侍从,将饭菜搁到一边小桌上,没忍住好奇,凑过去看了一眼,“王爷您在看什么画?”
“不会自己看?”苏其墨瞟了副官一眼,随即眼神又落在那幅画上,一手摸着下巴,眉心却微微蹙起。
见他没有生气也没有阻拦自己凑过去看,池梭就大胆了,伏在桌边细细又看了几眼——
那幅画摊在桌上,卷轴长长,画中女子方当妙龄,面容姣好,是个美人儿。
然而池梭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半晌,一分狐疑一分不解道,“奇怪怎么觉得这么眼熟?”
这一句话一出,苏其墨的目光骤然转到了他身上,却像是早就在等待他这句话,一拍他肩膀,“是吧?是不是觉得在哪儿见过?你觉得她像谁?”
池梭吸着气,仔仔细细将画中人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最后又仔仔细细研究了下她的五官,最后却还是挠了挠鬓角,摇头,“想不起来就觉得眼熟,但是认识的人里,也没有长这样的啊。”
苏其墨又是一拍他肩膀,这次却带了点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只能揉揉眉心,返身去书架前,数到第三排专门存放画轴的那一列,点了一张画出来。
池梭这回眼尖了,认出来他点出来的那一列正是最近新近查探出来的夜夙众人人像,虽然还没有采集到夜夙高层完全的人像,但是王爷已经亲身接触过的那两个,却早早就被画出来了。
苏其墨将卷轴往桌案上那幅画旁边一摊。
池梭立时惊叫了一声,“就是像她!”
苏其墨嘴角一抹莫测笑意,没有回答属下的话,眼神落定在桌案上,并排摊着的两幅画上。
右边一幅,倚栏嗅花香的大家闺秀,是叶家叶灵清。左边,旋身持剑身形翩转的江湖女子,是夜夙魅影。
一个如温柔娴静的春花,一个如凌厉苍劲的冬竹,完全不同的气质,容貌其实也并不一样,细细看上去,也能分辨出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然而乍看之下,脸部的五官骨骼,眉眼之间,却仍然有某种隐秘的相似。
“是像啊”苏其墨微微眯起了眼睛,眼神在左边那幅画上落定,看着画中女子凌厉慧黠的眉眼,露出了一丝微微笑意,仿佛自言自语般道,“我看第一眼,就知道肯定是像了。”
“王爷?”池梭看他那幅若有所思的神情,好奇问,“这画从哪儿来的?画中女子又是谁?”
苏其墨回过神来,盯着那两幅画,眉目间却忽然有了某种开怀之意,坦然笑道,“自然本王选的人。”
池梭没听明白,挠挠脑袋,“什么?”
“叶灵清魅影”苏其墨唇角笑意渐渐放大,思忖半晌,将那两幅画一把卷起,吩咐道,“池梭,安排一下,明日启程,跟本王去昌绮!”
“王爷!”这句话池梭听懂了,登时吓了一跳,“还有八天就是中秋节了,这个节骨眼上,您还跑出去干嘛呀?”
“你不是说金爵卫查不到夜夙之主?”苏其墨眉眼郎朗,扬眉道,“既然查不到他,那不如先查一查本王最想了解的人吧——”
那个灵动慧黠,伶俐而又凌厉的女子,一直离他忽远忽近,刻意保持着与他的距离,然而这一次机缘巧合,居然被他碰到了如此机会。
魅影啊魅影,本王总算能抓到一点与你有关的事情了。这个叶灵清与你如此相似,到底是巧合还是渊源,不管为何,这一次,本王绝对不会再白白放过了。
当远在白瞿的敬怀王为终于有了最有利的线索而开怀时,千里之外的朱越城夜夙总部里,那个被他时时惦念着要接近要了解的人,此刻却正捧着脑袋犯愁。
苏青坐在院中石桌边,看着面前几步远外十几岁的少年人,真真是毫无办法,愁得无以复加。
高寒坐在她身侧,看她一副焦头烂额的样子,幸灾乐祸般笑道,“别挠了,脑袋挠破都没有用,老大说了,这小子以后归你管了。”
苏青瞪了他一眼,却头一次觉得懒得跟他斗嘴,因为要费心神去应付面前那个小鬼,已经够她烦的了。
她对面,一身粗布麻衣袖手站在院中,正死死将她瞧着的十五岁少年人,像是完全没有看出来她的不情不愿,神色平静,问道,“我住哪儿?”
“没地方住!”苏青翻了个白眼,没好气一口将他的话堵死,“这里不是你月枫绸缎庄,没有多余的地方住,你要不想睡柴房,就趁早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然而秦漠却丝毫没有被她吓到,看她一副恶狠狠的样子,仍然很淡定,“睡柴房也可以,在哪儿?”
“你”苏青一句没堵成,反被他堵了回来,气的揉了揉眉心,也懒得跟他废话了,起身就走,“自己去找,找不到就露天睡,等明日天亮,该回哪就回哪儿去,总之不要呆在这儿,我更不会管你。”
“诶诶诶——”高寒看她一副认真模样,知道这丫头并不是在开玩笑,惊了一下,拉住她,“你疯了?这可是老大亲自嘱咐接过来的人,你真就准备这么打发回去?你怎么跟老大交代?”
“交代什么?”苏青回身来,将他拉住她衣袖的手一把拍掉,冷笑,“为了不让这小子过来,我一早就跟那家伙吵了一架了,现在还是不想让这小子在这儿呆,还需要跟他交代什么?”
她语速飞快,带着沉积已久的怒气和不满,高寒愣愣听着,愣愣松手,半晌,忽然恍然大悟般一拍额头,叫道,“难怪你这两天总是阴阳怪气的,原来是跟老大吵架了?”
“我什么时候阴阳怪气了?”苏青又翻了个白眼,“不冷不热的是你那个老大,我不过一时嘴快说了一句气话,又不是成心的,他反倒不依不饶了,一连几天不见踪影,你数落我干什么?”
她嘟嘟囔囔满腔怨气,却听得高寒捧腹大笑,“苏青啊苏青,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样子,就像是一个受了气的小媳妇?”
苏青懒得再理她,当机立断甩袖就走,“滚蛋!”
“诶诶诶你别急着走啊!”高寒在身后唤,“你走了这小子怎么办?你真忍心让他去睡柴房啊?!”
“他自己愿意的,为什么不?”苏青头也不回,冲后面二人一扬手,又道,“那个小鬼,赶紧去睡觉,睡醒了赶紧回家!”
“我不回去。”然而小鬼头并不买账,站在原地,缓缓开口,他声音不大,却足够他们听的清楚,“我来的时候,就做好了不再回去的准备。”
高寒撑着腮帮子看着这个十几岁的孩子,神情饶有兴致,点头叹道,“可以啊,很有决心嘛唔,起码你这份要进夜夙的决心,是合格了——”
“合格个大头鬼!”原本已经沿着院中石路走开准备回房的女子,在听到少年人那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就纵身一跃,一个眨眼又掠了回来,忍无可忍地逼到他身边,抬手就去敲他额角,“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没搞清楚就一心要冲进来?”
“我知道!”她真是气急了,下手用了力,没敲几下少年的额角就一片通红,然而纵使吃痛他也没有躲也没有痛呼,字句清晰,回答苏青的话,“我知道这里是夜夙,也知道夜夙还有你们,是干什么的。”
他语气平定,却带着异常的坚决和肯定,眼见得他额角已经红了一片,苏青再想要敲下去的手霍然顿在了半空,半晌,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撤手,退了一步,抱臂看着面前的小小少年,冷冷道,“好,既然这样,那你告诉我,你为何一定要进夜夙?”
少年眼神镇定,慢慢反问道,“传言立誓进夜夙者,立下生死契约,除非身死,永不可叛离,而作为交换,夜夙也会许诺入门者一个愿望,并全力为其实现,是也不是?”
“是又怎样?”苏青淡漠一笑,“如若说以前,你倒是还有可以跟夜夙交换的愿望,但如今你大仇早已得报,仇人皆已死,你还有什么愿望,要倾尽一生来跟夜夙交换?”
“我的愿望,我已经跟少主说了。”他抬头看着苏青,语气淡定,一字一句,“他同意了,我才能站到这里同你说话。”
苏青眼角一跳,直觉心里一团火已经烧到了眉间,拳头都握起来了,身后高寒看她气的拳头紧握,怕这丫头真的一时忍不住将这小子料理了,慌忙探身出去打圆场,冲少年一蹙眉一撇嘴,斥道,“你这小子的脾气倒真是又臭又硬,既然要留下来,最基本的礼仪规矩不懂吗?什么话都敢说?”
秦漠瞥了他一眼,没有回话。
然而苏青一咬牙,再咬牙,终是没有发作,拳头握握,最后还是松开了,语气却还是冰冷的,“既然连少主都开始叫了,那你就去找答应你的那个人,他答应你进夜夙,你就叫他去教你你不是我的责任,不用想着要跟我。”
说完,转身便走了,这次走的干脆,连头也不回,直接就拐出了庭院。留高寒和秦漠两人怔怔立在院中,一大一小,面面相觑。
其实秦漠神色看起来并没有多失落,倒是高寒,远远看着苏青离去背影,“啧啧”叹道,“这丫头驴脾气又上来了啊真是压都压不住。”转念一想,却又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嗤笑了一声,转身去拍秦漠肩头,摇头叹道,“难怪老大要你跟着她两个驴脾气对到一起,可不是互相消耗么?”
“还是老大聪明啊——”他仰天长叹一声,拍着少年肩膀,似喟叹似告诫,道,“小子,你可想好了,她不让你进,也是为了你好一旦真的进了夜夙,可就再也过不了你那绸缎庄少东家的好日子了,从此血雨腥风里滚过爬过,就再也享受不到旁人那样平安喜乐的人生了。”
“我知道。”然而他依然字字句句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