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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芝一愣,半张着嘴四下打量了一圈儿,见书房内再无旁人,松了口气,不答反问道:“你不是出府去了吗?”
景蕴挑了挑眉梢,打量着景芝,满是研究地问道:“既然我出府去了,那芝姐儿到我书房所谓何事呢?”
景芝一噎,被人逮在当场,不免有些尴尬,绞着手中的绢子,不看目光闪躲的东张西望,显然并不愿回答景蕴的问题。景蕴也不着急,好整以暇的坐在书案后,还端起手边儿的茶盏,轻轻地抿了一口。
景芝见此抿了抿嘴,将绢子一松,跑到景蕴身边儿,讨好地笑道:“哥,我记得你收藏了《九成宫醴泉铭》的拓本对吧?”
景蕴闻言越发好奇,却仍是点了点头道:“没错,你问这个做什么?”说完好笑地看着景芝问道:“你不会到我书房来,就是为了……做那梁上君子?”
景芝闻言嘟着嘴,三步两步跑到景蕴身边儿,拉起景蕴的胳膊不满地嗔道:“有你这样做哥哥的吗?”
景蕴抿嘴笑道:“那你说,我可说错了?”景芝不答,直起身走到景蕴的书架前,开始自己动手翻翻捡捡。景蕴见此不由皱眉道:“别找了,在这儿呢!”说着从身后的博物架上取下一只锦盒,放在书案上。
景芝一见,知道定是自己需要的《九成宫醴泉铭》的拓本,立时跑过来笑道:“哥哥你可真贴心,连盒子都给我准备好了。”说着景芝便要伸手去拿,却是拿了个空!
景蕴好笑地看着扑空的景芝,笑着解释道:“这个可不能给你!再过两月便是安阳伯夫人生辰,咱们两家是世交,我与远哥儿又是好友。到时候少不得去恭贺一番,郑伯母极爱欧阳询的书法,我好不容易才弄到这本拓本给郑伯母做生辰礼。”
景芝闻言敛了嘻哈之色,咬了咬下唇试探道:“哥哥不能准备别的,将这《九成宫醴泉铭》的拓本让给我吗?”
景蕴见景芝不似玩笑,不由问道:“我记得你喜欢的可不是欧阳询的书法,要这法帖来做什么?”
景蕴问完,景芝却并不急着回答,咬着下唇一副犹豫不决的模样,景蕴不由眯缝起眼,诱惑道:“你若是说得有理,说不得我就答应你了呢?若是不说我肯定是不会给你的。”
景芝想了想咬牙道:“妍儿一直在找欧阳询的法帖,连洛大人也帮着找了好些日子了,不是一直没消息吗?前儿我听说哥哥得了一本……”
说到这儿景芝见景蕴眉梢挑的高高的,显然这个解释他是不满意的,不由顿住。好半晌景芝才咬牙道:“明儿是妍儿生辰,我想用这个给妍儿一个惊喜。哥哥就让给我吧!人家妍儿可是救过你妹妹的命呢!”
景蕴闻言忍不住一下笑了出来,又很快敛去神情,皱眉想了想叹了口气道:“既然你都把救命之恩搬出来了,作为兄长自然不能没有表示,对吧?”
景蕴说着将那锦盒朝景芝推了推,又从书案底下找出一只乌木匣子一并交给她道:“这匣子御墨便算我送的贺礼,你一块儿带去洛府吧。”
景芝听景蕴如此一说,顿时笑逐颜开,打开乌木匣看着里边儿整齐的放着六块描金墨条,笑道:“哥哥可真是大手笔。”说完歪着头好奇地问道:“这墨是圣上赏你的?”
景蕴闻言伸手弹了一下景芝的额头,没好气地道:“问这么多干嘛?总之不是偷的抢的。你爱要不要,不要就还我。”
景芝连忙将两只匣子都揽在怀中,抬起下巴很是得意地笑道:“哥哥好歹是个世子爷,送出的礼哪儿还有收回去的道理?也不嫌丢了咱们锦乡侯府的脸面!”
月上中梢,洛继宗将醺醺然的沈森亲自送上马车,才吩咐丫鬟微露道:“你去瞧瞧大小姐歇了没,若没歇下便给大小姐禀一声儿,就说让她放心,舅舅只是微醺没有喝醉,我已经亲自将舅舅送上车回去了。完了你便去姨娘哪儿,不必回来。”
在翠庭轩中得了微露的信儿,傅氏才松了口气,摇头笑道:“你舅舅这人最是贪杯,真怕他给喝多了误了明天的事儿。”
洛娉妍闻言知道舅母所言明日之事便是自己生辰,脸颊微红地笑道:“便是喝多了就在府中歇下就是,再说了不过是个散生当不得什么。”
傅氏却是横了洛娉妍一眼,一边儿给她理着鬓发,一边儿轻声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上一次给你庆生还是你周岁的时候……”说到这儿傅氏叹了口气,摇头道:“如今都是大姑娘了。”
那眼中的感概与伤感,洛娉妍看得真真切切,遂转了话题笑道:“可舅舅舅母每年给我送来的生辰礼,都是头一份儿的,我都收着呢!”
傅氏点了点头,笑道:“往后啊,舅母每年都给咱们娉妍做生,待过两年娉妍及笄时,舅母就用那支你外祖母当年给我的金钗,给我们娉妍行礼用。”
沈初雪闻言摇了摇头,笑道:“母亲也太偏心了些,去年我及笄,怎地不见母亲将那金钗给我?”
傅氏闻言忍不住打趣儿道:“难不成那左家的发钗你不满意?”沈初雪顿时闹了个大红脸。
洛娉妍见此不由瞪大了眼,好奇地连声儿问道:“什么左家?怎么回事儿?”
傅氏笑着见女儿有些恼羞成怒的模样,笑道:“这事儿将来再说吧,今儿天晚了,我先回去歇了。”说完站起身吩咐道:“明儿可不能起晚了。”
沈初雪闻言松了口气,洛娉妍虽心下仍旧好奇,但舅母不说,她也并不勉强,笑着起身道:“那娉妍送舅母回去。”沈初雪一听,也急忙起身道:“我跟娉妍一道送母亲。”
傅氏并未拒绝,任由着俩人一左一右的挽着她胳膊,出了翠庭轩,边走边道:“娉妍,往后遇见任何事情,都不可意气用事,更不能冲动,知道吗?要冷静,天大的事儿,都要自己先冷静下来,不能慌了手脚。”
洛娉妍一愣,朝傅氏望去,傅氏便也接着往下说道:“就比如今儿在周氏母女跟前儿,无论她们说什么,你都很不必恼怒。记住了人无完人,你有弱点,她们自然也会有。而她们攻击你便是看中了你在乎,你若表现出愤怒,岂不是遭了她们的道儿?”
洛娉妍一愣,隐约记得安阳伯太夫人也曾这般说过……洛娉妍点了点头很是诚恳地道:“是,娉妍记住了,往后再不会这般冲动。”
洛娉妍记起,安阳伯太夫人说这话的时候,自己不仅并未上心,甚至心怀怨恨……那时候自己刚刚成亲便被禁足,顾远却忽然抬了小妾回来。
不过三五日,那小妾竟然跑到自己跟前儿耀武扬威,说自己不过是个摆设,连圆房都不曾,算什么安阳伯夫人,自己一时气恼不过,忍不住便动手打了她……
往事不堪回首,洛娉妍赶紧停下思绪,原本打算伺候舅母安歇,舅母却将她与表姐打发了回去,笑道:“好了,你们也快回去歇息,明儿可不许睡懒觉!”
二三五 真好()
洛娉妍与沈初雪相携返回翠庭轩,双双梳洗后,早早地睡下,并肩而卧的姐妹二人原是想要说说悄悄话儿,然而无论是洛娉妍,还是沈初雪,今日一天都太过疲惫,没说两句便睡了过去。
洛娉妍再睁开眼时,便发现不仅床角的香囊,不知何时换成五福捧寿的碧玉坠儿,系着五彩如意络子。窗边儿的花架上,一盆小巧的金橘,长得很是喜人,散发着阵阵的清香。屋外传来舅母特意压低的声音。
正要起身,夕月便一层层掀起了床幔,帐子也被勾了起来。见洛娉妍已经醒来,夕月便高高翘起嘴角,轻声笑道:“祝小姐生辰快乐!芳辰永寿。”
一愣神的功夫,沈初雪也醒了过来,伸出半截藕臂,秀气的打了个哈欠,笑道:“娉妍早,还以为你十三岁第一天看到的第一个人会是我呢,结果还是起晚了。”
洛娉妍闻言也是眉眼弯弯地笑道:“表姐早,不再多睡会儿吗?”洛娉妍是知道自己的,这会子怕是刚过寅时。谁知沈初雪却是摇了摇头跟着起身笑道:“再睡会儿你舅母就该闯进来了。”
话音刚落,傅氏的声音便从屏风后绕了进来,笑道:“一大早的,谁在说我坏话呢?”
沈初雪笑着朝傅氏努了努嘴,那模样像是在说,看吧,我没说错吧?洛娉妍见此忍不住“噗嗤”一下笑了出来,这感觉真好,一家人原来还可以这样在一起。
傅氏也不与二人计较,催促着姐妹二人起身更衣。一边儿替洛娉妍收拾,一边儿叮嘱沈初雪动作快点。大清早的翠庭轩从未这般热闹过。
陪着与舅母表姐一块儿用过早膳,洛娉妍更衣后,正要去给周氏请安,便见蕾儿匆匆跑来禀道:“小姐,门房妈妈说锦乡侯千金到了。”
洛娉妍一愣,回头看了看窗外的天,又看了看多宝阁上的更漏……眨了眨眼,这会儿就到了?
来不及细想,洛娉妍赶紧朝二门处跑去,沈初雪见状急忙跟了上去,小心地问道:“这锦乡侯千金……就是你救下的那位小姐?”
洛娉妍怕她误会,边走边点头道:“可不是,不过到如今也说不清究竟是谁救谁了,她帮了我很多,不然在这府里……”
洛娉妍没有说下去,摇了摇头笑道:“芝姐姐挺好相处的一个人儿,她若喜欢你,便会时时事事都惦记着你,处处护着你,生怕你受了委屈。若是不待见……那也是脸上瞧得见的。不耍什么心眼子。”
沈初雪闻言点了点头,暗自琢磨着,这样的身份地位,好像也没必要与谁耍心眼子……只是这话,沈初雪并没有说出口,只含笑跟在洛娉妍身后,一块儿朝二门迎过去。
景芝专用的那辆马车,正停在二门外,馨若与馨罗二人站在车旁,见洛娉妍带着位比自家小姐来的还早的小姐,抿嘴一笑,双双屈膝见礼道:“祝洛小姐生辰快乐,年年今日,岁岁今朝!”
跟在洛娉妍身后一路小跑过来的晨霜,急忙捧上两只荷包,笑道:“知道姐姐们瞧不上这个,不过是我们小姐的一点子心意,姐姐们莫要推迟,也算是沾沾我们小姐今日的喜气。”
晨霜嘴甜,馨若与馨罗也不见外,双双结果荷包正要道谢,洛娉妍却是追问道:“芝姐姐还没下车?”说着便又往车前走了两步。
果然景芝从车内钻出个脑袋来,第一眼看见的竟不是洛娉妍,而是洛娉妍身后的沈初雪,瞪圆了凤眼,嘟着嘴不可思议地问道:“你几时过来的?怎地比我还早?”
沈初雪见此知道这位怕就是锦乡侯千金,没想到这般孩子气。洛娉妍却是“噗嗤”一下笑出声儿来,指着沈初雪介绍道:“这是我舅舅家的表姐。昨儿便到了。”
如此一说,景芝扯了扯嘴角,无奈地叹道:“那我是没法比,昨儿我还在想法子给你淘礼物呢!”
说到礼物,景芝来了精神,眨了眨眼笑道:“妍儿快猜猜看,我给你带什么礼物来了?”
谁知不待洛娉妍说话,郑箐儿的声音便传了出来:“芝姐儿你好了没?我可是来给妍儿庆生的,不是来给你做礼物的!”说着一把撩起车帘子,自己钻了出来。
洛娉妍是真的惊到了,万没想到郑箐儿竟然回来给她庆生。俩人虽说认识,却也不过见几面,可谈不上什么深厚的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