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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看着龙卷风不断接近; 惊慌失措。连士兵都忘记压住跪地的大臣; 几乎所有人都站了起来。
“快跑!黑龙要来了——!”
一声尖喊; 广场上的人开始四处逃窜; 却无人知道该逃往哪处。
风势依然陡急; 被绑住双手的人许多在奔跑中摔倒在地又难以爬起。慌乱间; 连宫门外的士兵也开始乱跑。
林槮转身背对着风来的方向,四处望了望; 但没有火光照亮下,仅仅只能勉强看清近处。本应在林槮脚边的韩拱与韩玉早已不知去向何处。
林槮顿时怒由心生; 完全盖过了方才升起的恐惧; 对着士兵高声喝道:“抓住他们!一个都不许跑!开宫门!”
“林……大人……现在不跑的话……”林槮的副将在旁边说道; 却不像林槮的声音穿过风声还中气十足。
林槮转头瞪了副将一眼,同时把手中剑陡然往下一挥:“开宫门!难道大华门还会被吹走不成!”
副将被剑光闪得一颤; 赶忙转身跑去高声向士兵传话。
“开宫门——!”
“开宫门——!”
咚咚咚——咚咚咚——
大华门上大鼓响起,宫门随着鼓声缓缓开启。而当一条门缝出现,从南向北的狂风从门缝中朝皇宫内直灌而入,高大沉重的大华门正门与左右掖门如被巨人推动; 快速敞开。
门口的士兵顶着狂风又将跑窜的大臣们一一抓回。
这时所有人便发现四周并非漆黑一片。时间早已过五更。仲夏京城的五更,若是平常天已大亮。只是在这黑云滚滚下; 却好像还是黑夜之中。
混乱与昏暗里,林槮抬头看着大华门门楼,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一种突如其来的预感,一种不明所谓的知觉。接着; 林摻就如奔赴就义一般,抬脚从大华门正门走进了皇宫。
士兵压着大臣与其亲属艰难地在狂风之中从左右掖门走进宫内。
龙卷风已可见的越来越近。京城外的房屋不少被整个掀起,断瓦残檐破碎地飞卷入黑龙般的风柱之中。
狂风依然由南向北肆虐。当林槮下令关上宫门,两扇掖门在数十名士兵一起齐推下勉勉强强合上,而中间的大门无论如何也无法顶风关闭。
“林槮!已事到如今,你还想干什么?!”
“黑龙现身!毁天灭地!便是你之所欲?!”
所有人站在大华门背后,狂风被门楼挡住些许,这些本在风中根本站不稳的文臣门又开始言辞相击。
林槮透过大华门无法关闭的正门门洞看向南方,眉头紧锁,根本无心多听周围的骂声……黑灰的风柱已到了南熏门外不远,如此从未见过的天之异象就恰恰在谋反之日发生,会仅仅只是巧合吗?难道真是……
“林槮,越王不会也已被你杀害?”
越王即是还不满十岁的六王爷。此时有人终于从异象的恐慌回过神来,想起重府方向那熊熊大火,想到了国不可一日无君。
林槮转过头,对着自己说话的是李云从。
“哼。”林槮向李云从走近了几步,“对,越王也已身亡,你们还有的选吗?今日这般异象正是真龙飞天!你们还不明白三王爷才是真正的真龙!”
李云从听罢低头叹了口气,却没有回话。
但这样的反应却让林槮更是恼怒,一把将剑架在了李云从脖子上:“李大人!为官一向对你敬重有加,李大人乃治国良臣,大华缺不了李大人。如今已别无选择,难道李大人要放着大华社稷不管,就为了一味的愚忠?”
李云从却依然只默默摇了摇头,未言一语。
但见林槮举剑对着李云从,一旁跪着的大臣们之中顿时过半激动而起。
“林槮!你还执迷不悟!真龙岂会毁我大华之都?”
“放开李大人!”
“林槮!现在回头不晚!不然必遭天谴!”
“呵呵,哈哈哈哈哈——”林槮突然大笑,也不知在笑什么。
随后林槮猛然剑指天空:“看着!这就是真龙!你们信也好不信也好!今日正是真龙飞天之时——!”
林槮再次把剑指向李云从:“李大人,为官一向认为你非是愚忠之人,从来都不会盲从与于人。孙煦软弱无能,毫无建树,而三王爷智勇双全,刚毅果断,才是真正适合坐皇位之人,李大人难道看不出?!”
李云从缓缓摇着头,没对离自己一寸之遥的利剑表示丝毫畏惧,平静地回道:“即便陛下软弱无能,即便三王爷才智过人,也决不可将大华交给仅为一己之欲平生卷无数百姓于战火中之人,此人绝不会是明君!绝不会是真龙天子!”
“你!”林槮双瞳里映着李云从看似淡然却无比坚定的面容,林槮明白此人根本无法说动,“既然如此……那你便去给那无能之人陪葬吧!”
林槮说罢立刻猛然抬剑,剑身闪着寒光直落而下——
啪。
剑到李云从脖子边,一声轻微撞击声,林槮的剑骤然往一侧弹开,还带着林槮整个人往一旁迈了几步。
“谁说朕无能?嗯?”
大华门正门之中,传出了在场不少人都熟悉的声音——孙煦的声音。
“还有……”孙煦穿过大华门正门一步一步缓缓走了进来,“是要给谁陪葬?”
“陛……”林槮转头看到孙煦,不由后退了几步。
这时,林槮身周如坠云般落下一个又一个黑影,一层一层将林槮重重包围。
呼啸的风声似乎在这片刻间倏然停歇。林槮眼前,透过大华门门洞看去,那已到京城之外不足一里的龙卷风,那似乎无可阻挡即将吞噬一切的黑龙,正如真龙升天,风柱离地而起,升腾向空,溶入了满天云层。
滚滚灰云在天空游转着巨大的旋窝,一圈一圈由内向外缓缓漂移,逐渐变浅,消散。
将风声取而代之的,是一阵沉闷的打杀之声。大华门附近的数百士兵被为数不多的几十人摧枯拉朽般迅速击倒。
一个黑色的婀娜身影风驰电掣穿过人群,站到了大华门城楼之下,一把长骨扇刷——一声收起,倒握手中,范无香微微颔首抱礼:“已全部镇压。”
说完范无香抬起头,却不是看着孙煦,而是大华门门楼之上——
天光破开重云,从东面天空犹如一道光剑射来,将每人的半身都照出一片金黄。
大华门门楼之上,钟承止站在垛口边,俯视着下方:“林大人,谁是真龙?”
“似乎说的不是朕啊。”孙煦两手插在袖内,一副悠然然的样子走到了跪着的大臣们之前。
“臣……臣——叩见陛下——”
大臣们本就跪在地上,见到孙煦都有些惊诧,待反应过来又立刻叩首见礼。
方才镇压士兵的数十阴兵跟着范无香整整齐齐站到了孙煦身后。
同时,厚重的摩擦声响起,大华门的两扇掖门被缓缓拉开,重绥温与许言石分别带着两队禁军踏步而入。将大华门后整个包围。站成一道人墙在围在孙煦方圆数丈。
灰云消散,碧空微现,朝阳升起。大华门后广场明如金灿,所有人被晨光拉出了一条长长身影。好如一夜梦醒,梦中阴霾犹存,却抵不住煦日当空高照,令人知那一切不过虚无的恍然一梦。
孙煦放下双手握到了身后:“诸位爱卿,多有委屈。这数日之乱确实乃朕之过,今日起,必将肃清奸臣,重用忠才!但当务之急,便是补救此乱对民之伤,重回京城之繁!在此的诸位忠心可鉴,朕年轻无识,往后,便请不遗余力辅朕左右,以荣大华之清明!盛万世之太平!”
“臣遵旨——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跪着的所有人一同再次齐齐叩首。孙煦对走过来的重绥温使了个眼色,重绥温便令人将跪地之人一一解绑,
钟承止在城楼上抛接着手中小石,看到一切都已稳妥,便走了几步,到宫门一侧跳落了下来。毕竟这处得让孙煦当主角,自己身在后方暗处才是最好。
林槮试图反抗,却发现包围自己的人随便一个都武功极为高强,一向自豪的武功被压制得毫无还手之力,最后被捆绑得死死的跪在了地上。
孙煦走到了林槮身旁,却没说一句话,只默默地看着林槮。
这时一侧的许言石问道:“林槮,你可知罪?”
林槮却先看了一眼重绥温,才回道:“哼!即便杀了我,别以为此乱便能到此为止!京城这十几万的殿前军并非会因我不在而停止战斗,还有北上的兵力已近在眼前!而江南诸城皆会奋战到底!哈哈哈哈……”林槮看向孙煦与重绥温,“京城今日即会被战火毁于一旦!而大华必将混乱不止!这都是因为你这昏君!还有你这奸臣!”
“十分抱歉,林大人。”一人走到了林槮之前,“京城的殿前军已尽数被击败投降。现在虎翼军已在京城各处灭火,而飞猛军正进一步清除着……你所说的不会停止战斗之人。”
此人说完对孙煦见君臣礼:“微臣参见陛下。”
“免礼。”孙煦转过头,“重将军今日功不可没。”
来人正是重熔,其身后还带着那十六人。其中四人正提着昏迷不醒的三王爷,扔到了所有人之前。
重熔又继续对林槮说道:“恐怕三王爷已被抓之事传去江南后,江南也会立刻臣服,即便有林大人所说的奋战到底之城,相信那少数也不难攻破,不成威胁。林大人还觉得大华会混乱不止吗?”
林槮看着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三王爷,神色早已换成了巨大的惊异,嘴中不停喃喃自语:“……不……不……这不可能……不可能……”
钟承止站在后方,未言一语,此时略略低头,看似不过随意瞥去,实际则在仔细观察三王爷的变化。
“很可惜,万事皆有可能。”孙煦淡淡说了一句,“带孙佖与林槮去天牢,现在收回皇宫。今日,早朝!”
“不……不可能……不应该如此……”
林槮还在不停反复地说这几句话,声音越来越大。重绥温命令士兵将三王爷与林槮带去大理寺狱。
“不可能!不可能!一定是你们搞了什么鬼!一定!”林槮恶狠狠地看向重绥温与重熔吼道,而士兵已围了上来。
“别过来——!”林槮大声高喊,“无须你们动手!本官!自己来——!”
说罢,林槮用力一咬,鲜血从其嘴角流出。林槮再次把目光转向了重绥温与重熔,那目光带着深似沧海的怨恨与无以填补的不甘。
数十年的争锋相对,近一甲子的水火不容,林槮对重绥温对重家到底是怨念,还是执念,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但今日之前,甚至数刻之前,林槮从来都未想过竟然会是这样的结局,会是自己含恨倒在这大华门的阴影之下。
过往的一切如走马灯在林槮眼前闪过。自己究竟从何时起便错了……今日吗?还是檄文发布之日?还是立夏之夜?还是两年之前?还是……
林槮直挺挺地跪着,直挺挺地倒落。仿佛一座雕像摔下,扑起了一卷尘埃,消散在其无法闭上的双目之前……
作者有话要说: 宫门正门只有皇帝能走,另外皇后嫁入宫可走一次,状元传胪典出宫可走一次。
第196章 渡辽水()
钟承止几人从国库地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