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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涵吓了一跳,慌忙放手,陡然坐了起来。
没关的窗子吹入暖风,天色已大亮,冯老掌柜正在重涵的床旁站着。
重涵转头看了一眼冯老掌柜,又赶快转回来,满脸通红,只希望自己刚刚没说什么乱七八糟的梦话才好。
重涵特地交代了房间没锁,有任何重要情报都可叫醒自己,还准备大清早就起来要冯老掌柜教自己轻功。可看看这天色……约莫都隅中了。
“冯老掌柜,有何情况?”重涵赶紧下床穿衣。
“京城刚发来烟火传书,京城之乱已完全平定,具体的应该今日夜里会有信来。”
重涵听了自然大喜,即便知道钟承止不必自己操心,可还是忍不住一直在担心。
这时卫书水也走了进来:“重涵,派出的士兵方才已来回报,见到北上船队前锋已不足百里。今日定会抵达。”
“这么快?”
这速度比重涵预计的几乎要快出一日。重涵略有些疑惑,本还有一半想着钟承止的心赶快收了起来,随便打发了早饭,立刻同卫书水一同去军营。
知县依然跟在重涵后面,形影不离,主动为重涵做跑腿传话。
重涵把士兵全叫到校场上列队,自己也穿上了军服站在队前:“诸位将士,京城已平定,三王爷已被服,三日内定有禁军抵达临清。但北上叛军恐怕还无法快速得知消息,故我们要坚守三日。三日之后,临清安定,诸位便都是临清乃至大华的英雄!必有犒赏!高功者必能高升!”
“哦哦哦哦哦——”
卫书水在一旁听着重涵对士兵鼓舞士气,知道其满脸肃然说的话里又是虚实参半,不由嘴角翘了翘。不过重涵虚得倒也颇有根据。而且对于重涵这样的临时将领,还有临清这些懒散无能的士兵,比起大义凛然的漂亮话,把任务说得尽量简单,加上实际利益的引诱才会真正有效果。
卫书水不禁觉得重涵确实不愧为武将之家出生的少年进士。作为同龄人,在钟承止的对比下重涵似乎显得能力平庸。但若是细想,钟承止正是因为能力超凡,其处事方式几乎都超出了凡人的规则,除了钟承止一人没有其他人能办到。重涵则是确确实实在以人的方式去处事,利用身世权势也好,利益诱惑也罢,这才是真正的人间烟火。而排开钟承止这一奇特之人,重涵又有哪一处能说是平庸呢?
“卫大哥,船这边,还要麻烦卫大哥再确认一番,尽量在日昳前将一切安排妥当,这样即便对方抵达便直攻而来,我们也能对应。”
重涵已把士兵大概交待完毕,来向卫书水说道,打断了卫书水此时的思绪。
卫书水点了点头,事关重大,卫书水没委托他人,自己亲自去城内各水门查看。
百姓已收到禁令,暂时不许出门,不然临清那人山人海的街道,一旦出事,连调个军都十分麻烦。
才热闹半日的临清,再次一片空旷,随时准备迎敌。
第198章 你是帅()
重涵套好布甲; 走到城楼之上; 逐个检查床弩、投石机等械备。尽管重涵穿着含羞甲再穿皮甲有些多余; 但寻常士兵不知含羞甲; 若见到重涵只穿着布衣; 说不定以为其根本就无上战场的觉悟。于是重涵只好多套一件来避免士兵产生不必要的误解。
正午的日光下; 临清已有些炎意,重涵脸上泛着一层浮汗; 远远看向运河南方视野中的尽头。
运河近几日受谋反影响无甚船只航行,但此时天边的河水上压着重重的黑影——北上士兵的船队要来了。
重涵进到城楼内; 卫书水也已回来; 厢军的几位指挥使都在城楼内等着向重涵汇报。
临清前面才被封城了几日; 所以布置备战并不困难,从昨晚就开始进行; 到现在已准备完毕。但对于第一次上真正战场的重涵,也无太大把握,只希望能拖一点时间便是一点时间。
灯火传书的内容太过简单,无法传达细处。重涵反复在想“京城已完全平定”是什么意思; 照说现在北上的江南军还未抵京,战争根本就还未开。京城就算局势再安定; 再怎么对谋反战胸有成竹,也不该用上“完全平定”这样的说法。重涵推敲来推敲去,也只能想到一个可能——便是三王爷已被服。这样才能算完全平定,故重涵才会对士兵这么说。
重涵又不禁想起了钟承止前两日的一些态度与言辞。
谋反战直接擒王肯定是最快的取胜方式,钟承止不可能完全不考虑此途。临安的知府、茅山书院的士兵; 还有乌铁,都定有与三王爷联系的方式,但钟承止不管对他们其中任何一个,都完全没有去打听的意思。就好像——早就知道三王爷身在何处。
自己早前想通过邹夫子见到三王爷,钟承止当时看似不给自己面子厉声反驳,实际是否为不好当着一众人说出根本就没这个必要……那自己才是真没面子……
重涵不禁觉得与钟承止差距还是太大,同时又感受到钟承止对自己的各种用心……又是酸又是甜的……要如何努力才能真真正正给钟承止帮上忙……
几人围着沙盘一再的讨论。若南北僵持,那临清一旦落入敌手则对京城十分不利。但此时京城已平定,照说即便开城门放江南军进来,也大不了就是待禁军南下再收复。这并非一场无可退的生死之战。甚至有人建议,若是江南军进城不会烧杀劫掠,干脆放他们进来也无碍。但谁又敢打这个赌?能守到禁军来不被破城,才是最好的局面。
城楼里更是闷热,射口中照入的细窄阳光不足以照亮城楼中的房间,只能点着油灯,昏黄的光线里每个人都满头大汗。
“报——船队还有三十里!”
“报——船队还有二十里!”
“报——船队还有十里!”
随着前方探查的士兵一次又一次地来报道江南军船队的距离,气氛越来越紧张。重涵昨日好好询问过卫书水他们漕船的速度,尽管近日多南风,但这些船毕竟是满载士兵逆流而上,照说绝对不该如此之快。
“报——船队已经不足三里!未有上岸的举动!”
重涵正从射口往外看着,南城门就在南水门左侧十来丈。已经能目视到来船的轮廓,这速度……丝毫没有因就快抵达临清水门而减缓。
“做好准备!”重涵转头对几位指挥使命令道,“看来对方应想直闯,以乙策执行!”
几位指挥使领命,迅速跑出房间,各就其位。
“重涵,今日你是帅,坐镇军中,不可在前。一定勿要去外面!”卫书水对重涵叮嘱了一下,也转身出了房间。
长苑今日穿好皮甲守在重涵之侧,此时现了身,严阵以待。
而重涵拿起了一把弩,同士兵一起,从射口瞄准城外。
黑压压的船队将运河的碧水掩盖,最前面的几艘船居然并非漕船,而是较为大型的帆船,其甲板上放着数架投石车。
帆船似乎并未仅仅依托风力航行,正以河船难以得见的速度向着水门直冲而来——
三十丈。
二十丈。
十丈。
“放——!”
士兵一声高喊,帆船与城墙上的投石车同时发动,水门之上乌石乱飞——
轰轰轰——!
轰轰轰——
“!”脚底似乎在震动,重涵骤然一惊,登时转回头。
城外帆船上投来的并非石块,而是那攻击过临清钞关与净慈寺的特殊□□,威力十分强大。不过这在重涵的料想之中,早有准备。
但此时耳边的阵阵轰然爆响声,并非只从水门传来,还从——临清城内传来。
作者有话要说: 又是纠结的断章……就快见面了,要各种黏糊了
第199章 头一次()
重涵赶紧出到城楼外靠城内一侧; 往临清城里望去。一直在城楼中呆着不知不觉已至黄昏; 斜阳撒金。但城内一处火光冲天; 浓烟滚滚; 正是小樊楼附近。
江南军对水门的攻击还在继续; 重涵无法离开; 点了一个士兵去城内查看。
临清今早就关城门再没放人入城,放□□之人不可能刚从外面进来; 那便是今早之前就已在城内。但临清前几日还被北蛮人与被控士兵占着,假如是三王爷的势力想攻击小樊楼; 那时不更好?
轰——!
又一声轰然巨响; □□再一次在水门之下爆炸。水门的门板根本抵不住如此强烈的攻击; 燃着火落到了运河水中,冒出滋滋的烟雾与水汽。而此时从城墙上落下的火石与火矢才刚刚让前面的几艘船燃出一点火星; 伤到一点外皮。
水门门板倒落后,帆船船橹摆动,顶着城墙上的攻击向水门挺近,然而没行一会又停了下来。
西落的斜阳在水门门洞内投下深深的阴影; 此时透过这一片阴影向城内望去,贯穿整个临清城的绵长运河; 密密麻麻停满了各式各样大大小小的船只,将河道堵塞得丝毫没有通路。
大华数百年安定,临清远离边疆又并非都城,城墙与城门多年未修整加固,早已千疮百孔; 尤其水门长临水面,木板受潮腐蚀严重,稍重的攻击就足以摧毁。重涵昨晚拜托清帮做的事便是,将清帮在临清以及近处的船只全部调集到临清城内运河主道之上,再加上百姓的私船,把运河用船填得死死的,那除非毁掉所有船只,江南船队便根本无法通过临清。
但即便清帮的漕船,有不少船也是船头的私船,这种纯粹去做挡箭牌的事,诸位船东难免不乐意。重涵则保证谁的船被损坏皆由朝廷双倍赔偿来做交换,再借由清帮之口一一委托并立下字据,才说服了诸多船东。一夜通宵达旦加上今日上午,将临清运河又填得如同往日排队过闸,水泄不通。
朝廷赔偿这事重涵也算擅作主张,但比起让江南军攻破临清可能会带来更大的损失与麻烦,相信孙煦与诸位大臣这么点赔船的银子还是舍得出的。若实在不舍得,重涵便只能找自己爹娘了。
帆船再投了几枚□□,但城内船一着火,岸边立刻有厢军拿好灭火工具来灭火。而三丈厚的城墙再如何年久失修,也不是几枚□□所能撼动的。
帆船无法前进,城墙上往下的攻击却持续不断,终于一记滚着火的沉石,将一艘帆船砸出大口,船开始进水歪斜,士兵被迫弃船上岸。
霞光最耀之后,天色转暗,没过多久便见残月当空,前排几艘帆船似乎投出了所有□□也无法前行,不得不后退数丈停到了城墙投石射程以外。夜色中的临清城下,战火暂止。
但城外一静下来,便能听到从城内传来的混乱声。士兵还未来回报,重涵放下手中弩,向一位指挥使交代了一番,立刻出了城楼往城内小樊楼赶。
此时百姓不敢出户,少许士兵在城内巡守。街道上只每隔数丈亮着一盏风灯,完全不见平日临清的夜如白昼,小樊楼那处的火光在黑夜中更为显眼,一阵阵热风与混乱声从四月底的湿闷空气中传来,仿佛隔着仲夏醒不来的迷梦,隐隐约约,断断续续。
重涵牵出一匹马朝北直冲,长苑再次隐身不见其形。
不像京城街道的南北规整,临清的街道蜿蜒而狭窄。若是平常,左拐右拐间总有那掩着箬的红纱栀子灯长明,暗红光下,粉黛朱唇轻衣摇摆,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