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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七瞥了彭湃一眼,淡淡的道:“那只是庸人的想法,真正的聪明人,有时候不需要看到消息的本身,只通过一些侧面的消息,就能判断出对手的阴谋。
毫无疑问,耶律休哥就是这么一个聪明人。
如果我猜的没错,他应该是通过嫣州的战事,推演出了我们围点打援的战术。”
彭湃赞叹道:“耶律休哥真厉害……”
杨七神情复杂的点了点头,唏嘘道:“确实是个人物,也确实厉害。辽国战神的名头,名不虚传。说起来,我都有点佩服他了……”
彭湃瘪了瘪嘴,“再厉害的人物,还不是被少爷您玩的团团转。少爷您又何必去佩服一个手下败将?”
彭湃傲然道:“要我说,这天下间,除了少爷您之外,没人有资格能担当的起战神这个名头。”
杨七抬起手敲了彭湃一个脑瓜嘣,疼的彭湃呲牙咧嘴的。
杨七没好气的道:“你太小瞧天下英雄了,你家少爷我纵然厉害,也做不到天下无敌。你瞧着是我一个人刷的耶律休哥团团转?可事实上却并非如此。
此次围点打援的战术谋划,分兵的策略是我们兄弟们一起想出来的。
不仅如此,耶律休哥率领的诸将身份复杂,根本不可能做到上下一心。
而我则是占了麾下诸军的主将都是自家兄弟的便宜。
所以,从头到尾都是我们兄弟在打他一个人。
而他一个人能够在我们兄弟的谋算下,还能发现我们设计的战术。
这足以证明他比我们都强。”
杨七说这话,并没有涨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嫌疑。
他的话很中肯。
耶律休哥就像是一根柱子,一根撑起了房屋上所有栋梁的柱子。
他一个人撑起了所有。
而杨家兄弟更像是一个有六柄伞骨的雨伞。
他们六个人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才能支撑起一张完整的伞面。
所以,杨七没有资格去小逊耶律休哥。
异地处之,他未必能有耶律休哥做的好。
杨七从踏上征途开始,之所以未尝一败,并不是他真的就能在战场上无敌。
纵然他勇武过人,真要碰上了上万大军,轮番的攻击他,他就算有万夫不挡之勇,也得死。
从踏上征程到如今,杨七之所以能够做到百战百胜,那是因为他会算计。
细数杨七过往的战事,除了复兴关一战外,剩下的绝大多数的战事,在最开始的时候,杨七就已经开始布局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当战事开启的时候,所有人都会成为杨七布局中的棋子,而杨七就是那个执棋的人。
他可以凭借着自己的意志,牵着别人的鼻子走。
简单的说,从战事开始的那一刻起,杨七就是先下手为强的人,也是那个算计别人的人。
而不是被动挨打,或者是被人算计的人。
这也是杨七真正百战百胜的诀窍。
彭湃听到了杨七的话,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杨七没有继续跟彭湃聊这个话题的了,他看着一道道烟尘远离幽州城,当即对彭湃道:“传令下去,让震天营准备,炮轰幽州城。”
“啊?”
彭湃还在思考杨七刚才的话,听到杨七的吩咐,明显有点愣。
杨七没好气的道:“还不快去,难道真要看着耶律休哥把人安安稳稳的派出幽州城?”
彭湃缩了一下脖子,赶忙跑下去传令。
耶律休哥派出兵马去蓟州、檀州,杨七又怎么可能让他安稳的顺心如意。
只要杨七在幽州城多拖住一分兵力,杨二、杨三在蓟州和檀州的压力就会小一分。
震天营的将士们在接到了杨七的命令以后,一个个摩拳擦掌的推着火炮到了幽州城前。
然后一字排开。
玩闹了几日的将士们,在开战的时候,又重新恢复到了他们应有的状态。
“六轮投射!”
“放!”
第0749章 偷袭?()
“砰砰砰……”
火药弹毫无征兆的在幽州城的城墙上炸开。
震天营的炮手眼睛很毒,专门盯着幽州城城墙上的箭楼炸。
近八十多颗火药弹在幽州城城墙上炸开。
牵连了近千辽军惨死在爆炸中。
幽州城内。
正在调兵遣将的耶律休哥突然听到了南城墙上的的炸响声,猛然站起身。
“杨延嗣打过来了?”
“快去看看怎么回事。”
“……”
耶律休哥派去查探的亲兵还没有离开中军大帐,守在南城墙上的辽国守将就匆匆赶到了耶律休哥的中军大帐。
“属下参见大于越。”
“杨延嗣打过来了?”
守卫南城墙的辽国守将先是点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
耶律休哥皱起眉头,喝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辽国守将抬起了头,露出了一张憨厚的脸颊,迟疑道“杨延嗣确实在攻城……只是他并没有指挥兵马正面攻城,而是用那个铁疙瘩,在炸箭楼……”
耶律休哥眉头皱的更深,不解道“他这是什么意思,想要效仿铜台关前的战事,故技重施?”
辽国守将也看不懂,听到了耶律休哥发问,他憨憨的摇了摇头。
这个时候,耶律谋鲁姑大步进入到了大帐内,施礼过后急忙问道“大于越,杨延嗣攻城了?”
耶律休哥迟疑了一下,道“应该是……”
耶律谋鲁姑顿时沉下脸,问道“那最后两支兵马还派出去吗?”
耶律休哥沉默不语,低着头在大帐内踱步。
耶律谋鲁姑和辽国守将二人直愣愣的盯着耶律休哥,等待他发话。
半晌,耶律休哥停下了脚步,下令道“暂时不用派他们出去了,让他们到南城墙上,协助其他各部的兵马防守城池。”
“随本王上城墙,去看看杨延嗣到底要干什么?”
“……”
一群辽国兵将在耶律休哥带领下,登上了幽州城南面的城墙。
耶律休哥登上城墙以后,仔细的看了一下双方的局势,脸就黑了。
城外的杨七部的兵马,除了一部分兵马在放炮外,剩下的兵马就像是来战场上闲游的,他们嘻嘻哈哈的看着幽州城城墙上的一座座的箭楼被炸毁,一点儿也没有打仗的那种紧张感。
而城头上辽军的反应,和杨七部兵马的反应截然不同。
他们一个个慌忙奔走着,生怕那能爆炸的铁疙瘩落在自己头上。
一座座的箭楼被摧毁,箭楼里的弓箭手们被炸的人仰马翻。
炸死的摔在地上就成了一具尸体,没炸死的掉下了箭楼以后就在无尽的哀嚎。
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炼狱。
辽军完全是在被动的挨打。
这种屈辱的感觉,耶律休哥得硬生生受着,因为他拿城外的那些铁疙瘩没办法。
“大于越,让手下带人出去冲杀一波,搅乱他们的阵营。”
耶律谋鲁姑也觉得憋屈,所以他阴沉着脸,要请战出城和杨七的兵马厮杀。
耶律休哥咬牙道“正面对抗,你能打的过杨延嗣麾下的重甲骑兵?”
在没有火炮的情况下,任何的兵马正面对抗重甲骑兵,最终的结果都不会太好。
耶律休哥之所以没有让耶律谋鲁姑出城去厮杀,就是为了避免无谓的死伤。
耶律谋鲁姑憋屈的道“大于越,咱们总不能一直这么躲着,任人宰割吧?”
耶律休哥长叹了一口气,苦笑道“正面对抗,我们很难从杨延嗣手里讨到便宜。唯今之计,只能等天黑以后看看,看有没有偷营的机会。”
耶律休哥深吸了一口气,面目狰狞道“如果有机会偷营,就给本王想办法毁掉那些铁疙瘩。没有了那些铁疙瘩,本王就能想办法和杨延嗣正面一战,一举击溃他。”
炮轰持续了大半天。
直到把幽州城城墙上的箭楼全部轰成了碎末,杨七才下令鸣金收兵。
夜,悄悄的降临。
一直站在城头上的耶律休哥看着城外杨七部兵马的营地,眯了眼。
夜幕很黑,但是这并不妨碍耶律休哥对杨七部兵马的营地的观察。
通过白天看到的营地的布局,以及晚上营地内灯火的数量,耶律休哥大概能够判断出杨七部兵马的营地中,各方面的兵力部署。
在杨七部兵马的营地的东南角,营地内的灯火数量并不多,而且晃动的很少。
加上了耶律休哥白天观察到,此地并没有多少兵马驻扎,所以他把偷袭的目标,就选在了此处。
“谋鲁姑,是你出马的时候了……”
耶律休哥沉声对身边的耶律谋鲁姑说道。
耶律谋鲁姑视死如归的单手捶胸,“属下定不辱使命。”
耶律休哥仰起头,唏嘘的说了一句,“只要能够毁掉杨延嗣手里的那个铁疙瘩,付出多少代价,本王都愿意……”
耶律谋鲁姑面色一沉,他听出了耶律休哥话外之音。
他面色凝重的道“属下明白……”
耶律休哥点点头,道“你们若战死,本王会厚待你们的家眷的。”
耶律谋鲁姑再次单手锤胸,然后头也不回的下了城墙。
在城墙下,早有两万多辽军集结在了一起。
他们抛弃了战马,脱掉了皮甲,只穿着一身单衣,握着一柄涂满了墨汁的弯刀。
为了能够偷袭成功,他们放弃了很多对他们有利的东西,只为了能更好的掩饰自己。
耶律谋鲁姑看着这些将士们,神色复杂的道“出发……”
之所以神色复杂,是因为他清楚,此次出去偷袭杨七部兵马的将士们,也许都不能活着回来。
耶律休哥刚才那句话的话外音很简单。
他们可以全部战死,但是杨七手里的铁疙瘩必须毁掉。
两万辽军,并没有直接从南门而出,而是绕了半圈,从东门悄无声息的出了幽州城,沿着幽州城外东侧的一个小丘陵,悄无声息的摸向了杨七部兵马驻扎的营地。
夜静悄悄的,只有鸟兽在树林里嘶鸣。
布谷鸟的叫喊声能让整个幽州城的人听见。
耶律谋鲁姑率领着辽军,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两万的辽军,就像是一个无声无息的黑影,向杨七的营地笼罩而去。
“嘎巴……”
落在地上的枯树枝被踩成了两截,发出一声微不可察的声音。
窝在一个隐蔽的地洞里假寐的稻草人猛然睁开了眼睛。
他睁开了眼睛却没有动,就这么一动不动的瞪着眼睛听动静。
“嘎巴嘎巴嘎巴……”
一声声如同炒豆子一样的枯树枝被踩断的声音传入到了他的耳中。
有人偷袭。
有了判断,他悄悄的抬起手,扯了扯从书上垂下的一根细微的银丝。
紧接着,一百丈外的另一个地洞内,另一个假寐的稻草人也睁开了眼睛。
在他头顶,有两根银丝,一根银丝上绑着一个小小的铃铛。
这是一个闷铃,声音并不清脆,声音反而有些沉闷,应该是里面做了特殊的处理。
就这样,一层层的传信。
消息最终送到了营地内的彭湃手上。
彭湃拿到了消息以后,赶忙跑到了中军大帐内找到了在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