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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察到她的躲闪,庭城反而捉住她的手,触感依旧冰凉,他轻轻在她耳边一叹,如风轻云淡:“孤何时握住你的手,才不会感到冷意?”罢了,他悄然放手,默不作声地远离,檀香独留在她脸侧。
沈涣栀脸上的笑容却僵硬了。
她听得出来,他在怪怨,而她却不知他怪怨之处为何,只是平白觉得,心里一阵悲凉。
本以为可以掩饰得很好,但恐怕在庭城眼中却还是无情。无情便是无情,捏造的妾意轻而易举就被看穿。
曾誓不动情,清太妃的歌声更是幽幽怨怨地对她讲述在这宫里的不易。一招错,步步错。
庭城却已恢复了一贯的神情,落座,注意到她盘在皓腕上的珠串,不禁笑了:“这是在宫外买的吗?为何孤竟不知晓。”沈涣栀幡然醒来,将手中的白玉碗搁下,坐到庭城身边:“王是如何揣测的?”
“只看了一眼便知不是我宫中之物。”庭城不动声色将一勺泛着清甜香气的糖蒸酥酪送至她嘴边。沈涣栀浅笑,含了酥酪,道:“王真是好眼力。说起来,臣妾也是头一回见。”
顿了顿,沈涣栀话音一转:“这是薛昭容的东西。”“她的东西怎么会到你这儿,她来过了?”沈涣栀轻笑一声:“自然是薛昭容赏给臣妾的。”微微蹙眉,筷子撂在了一旁,庭城些许不悦:“她用这串东西赏人?实属有意折辱。”
“王可别如此说,她来是遂了太后娘娘的意思呢。想来也是盼着我好的。”冷笑一声,庭城冷冷一瞥:“盼着你好?恐怕不尽然。”
“那女人心中不定如何所想,竟托旁人之手来辱我爱妃!”庭城冷切道,眸子闪着锐光。说罢,不由沈涣栀假意阻拦,仔细将那珠串脱下,动作下了力道却未弄痛她半分。
第063章 礼尚往来辱昭容()
庭城毫不吝惜地踩过地上的一粒粒珠子,目光却平然浅淡,丝毫也不动容。
沈涣栀坐在椅子上,淡然看着那只黑色纹金靴将一粒珠子踏成粉末,如同碾碎的美梦一样,灰飞烟灭。
本该如此,一切欺瞒她、辱没她的人都该有这样的下场。
薛昭容本知她平日里好说话,人又不是举足轻重的,出身又那样不值一提,打心眼儿里想她没见过好东西,因此不知贵贱,所以才敢随意打发了她。
今日便是个见证,从此不必再低着头做人,不必再事事小心,有庭城为她遮风挡雨,她自然万事无忧。
庭城面容阴冷,沈涣栀才缓缓起身,又拉他坐下:“王别气着了自个儿,不值。”庭城面色稍缓,只是再无心情用膳,沈涣栀知晓他心意,便为他理了理衣衫,送他去朝上了。
刚有几个小宫女进来收拾,却被沈涣栀止住了。
“你们先下去,换月湖和星河来吧。”“是。”
沈涣栀吩咐月湖与星河:“这珠子既已经落了满地,便都碾成粉末吧。”星河一惊:“这”沈涣栀反笑靥如花:“怎的,使不得你了?”星河连连摇头:“非也,奴婢哪儿敢呢。”
“那边去做吧。”
月湖却也未动,沉吟片刻:“珠子落了便落了,大不了扔了就是,主子何苦还要费力碾了它?”沈涣栀轻轻撂下一句:“碾了做成香囊,好给薛昭容送回去。”
一愣,月湖目瞪口呆:“送回去?”淡淡一笑,沈涣栀点头:“可不是?人家给我送了礼,也总要还才是。礼尚往来,不然要让旁人笑我不懂事了。”
轻轻叹了一声,星河为难:“人家到底没有多为难我们这样会不会?”话未说完便被月湖低声打断:“娘娘已定下了,奈何你不得。”
沈涣栀实也知晓她暗里的意思,便摇头叹了:“你们年纪小,不知这人情险恶,我不怨你们。只是也盼你们信我罢了。我经过什么想你们也知道些,总是对人抱着些防备,别的不论,只要你们肯谅我。如今这番情景也是我想不到的,料算起来这宫中我又能真正托付给谁?”
星河与月湖沉默不语,只低着头,若有所思。
“说来真是伤心,自入宫以来,我与你二人心贴心的好,也便只有你们能叫我说上几句话了。不成想”沈涣栀低下眉来,巧做悲哀。
月湖咬了咬唇,抬头看向沈涣栀,已是疚意:“娘娘,奴婢本没有那个意思,只是”
一笑掩过失落之意,她牵起月湖与星河的手:“说哪里话?我也是话赶话地讲到了,我到底还是要疼你们的。只是有时也不禁感叹担忧,入宫久了,人更多疑狠辣,再不作少女心了。”
星河嘴唇一哆嗦,险要落下泪来。沈涣栀着实一惊,赶忙哄了她:“你可别哭,我说这话没有惹你哭的意思”
第064章 梳到白发与齐眉()
月湖一边递了手帕,一边忙笑道:“娘娘前儿还在打量沉小姐贺礼的事儿,奴婢去库里寻了半天,正想瞧着什么东西稀罕,才找到了一小袋子夜明珠,来拿给娘娘过目。”
沈涣栀也愣了一下:“夜明珠?这倒着实少见。”月湖点头应和着:“是,娘娘要看,奴婢这就给您拿来。”
说罢,片刻后捧来一个平常的小袋子,小心地递给沈涣栀。
握在手里只觉得沉甸甸的,沈涣栀慢慢将袋子放在案子上,解开上面的浅黄色绳子,瞬时露出十几粒半透明的珠子,或大或小,却无一不散发着浅蓝色的光芒。
时间仿佛凝聚,依稀可以听见星河轻叹的声音。
“好美!”沈涣栀却未被呆住,神情清醒,只手拣了个最小的交给月湖:“去缝制香囊吧,我知道你的手艺大概是好,必要缝得尽善尽美!顺便,将这颗珠子镶嵌其上。”吸了吸气,月湖不确定地看向沈涣栀:“娘娘决定了吗?”
冷冷一笑:“自然。不然怎么配得上薛昭容的身份?她对我不仁,我却不能不尽到了。这可也算对得起她?”点头,月湖得意:“自然。料想这东西除了娘娘,也只有皇后宫中才有。她,本是见都没见过的。娘娘也算抬举她了。”
半晌,月湖勾起了唇角:“一串粗劣的香珠,换来一颗货真价实的夜明珠,也值了。”星河好不容易止住了抽噎,弯下身子拾起地上的一粒粒珠子:“那奴婢先去打理了。”
却被沈涣栀喊住:“慢着。”星河不解地回头,脸上还沾着泪痕:“娘娘?”沈涣栀一凝唇:“此事不可交由他手,免得传出去,对倾颜宫不好。”月湖笑意吟吟:“娘娘您放心吧,我们再怎么懒怠也知道轻重的,您就好好歇着,奴婢也先下去了。下午,必定将这大礼好好儿送到薛昭容手中。”
突然,星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沈涣栀微愣,问她缘故,星河却笑得合不拢嘴:“奴婢在想,会不会有买椟还珠的事儿闹出来呢?”
月湖也随着笑,一面推攘着她:“自然不会。薛昭容如此小气一人,哪里舍得?”
早上经这么一闹,沈涣栀渐渐地乏了下来,轻轻倚在贵妃榻上:“得了,你们两个不必急着说嘴,日子还远,你我都要沉下心性,才有得细水长流。”
蔻指漫不经心地扫过一粒粒夜明珠,沈涣栀将最大的一粒拾了起来:“喏,这个,看看镶嵌在哪儿合适?”
略一沉吟,月湖静下心来,把玩在眼前:“奴婢看来,梳子上为最好。”一凝眉,沈涣栀思索:“梳子?”
片刻后,笑靥如花:“是了。一梳梳到头,二梳梳到尾,三梳梳到白发与齐眉将这个送给姐姐是再好不过的。”
第065章 出云阁婕妤起事()
顿了顿,沈涣栀又吩咐着:“一会儿内饰局送食盒的该来了?”星河点头:“不错,没多久了。怎么,娘娘饿了?不如奴婢先给您拿了点心垫垫肚子吧。”沈涣栀伸手打断:“那倒不必。只是想叫你叮嘱一声。”
“叮嘱什么?”星河疑惑。“从前安婕妤是如何叮嘱的,本宫就如何叮嘱。”沈涣栀轻轻向后倚去,露出浅淡的笑意,星河狡黠一笑,心中已然明了:“是。”
看着她出了房门,沈涣栀慢慢叹了一声,收了笑意,阖上双眸。
从心里往外的累。
这日子什么时候算是个头?也许,等到她自己个儿习惯了,麻木了,就不再觉得累了。也就如此吧,思前想后反而多惹心烦。
不知睡了多久,也不敢有人来扰,一直由夜色浸满了整片天空。
突然,肩膀上传来微动,温度透过薄衣料传递过来,是诱人的温暖。沈涣栀却轻轻蹙眉,张开眸去,正对上一双深如渊清如湖的眸子。
“王?”心中不禁一喜,她只知连了许久他都未曾宿在后宫了,却不想今日不声不响地就来了。也许,他心里还是惦记着她的吧。
只手将准备起身行礼的沈涣栀按下,庭城嗓音低沉干净:“累了便睡吧。”吟吟一笑,沈涣栀眸光妩媚闪烁:“王说的痴话。见了王,臣妾哪儿还有昏沉睡意?”说罢,轻轻按住他的手,顺势抱着他的胳膊起身,半跪着,将脸轻轻倚靠在他胸前,喃喃一声却念叨进了男人的心里:“庭城,我好想你。”
他未回复,只浅浅在她额头印下一吻,不动声色将她拉开,坐在她身边,将她环入怀中,低低一声:“你若不在,孤当真没有来后宫的理由。”
他的怀抱散着清香,沈涣栀不禁深吸一口,环住他的脖颈。
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平静,庭城蹙眉,却还是传了。
钱蔚然慌慌张张地跪在门前:“王!婕妤娘娘那边儿闹起来了!”沈涣栀一愣,继而想起她交代星河的事,不禁一震。
东窗事发?安佳瑞也太沉不住气,兴许会坏了她的事。
“出云阁的宫女儿求您去瞧瞧呢!”钱蔚然火急火燎道。沈涣栀心中暗叫不好,却只是轻轻拽着庭城的袖子,抬眸看着他,并未言语。
终于,庭城还是起身了,带走了熟悉的味道和温度,冰冷的空气瞬时将沈涣栀包围,心底也一凉。
“王会去吗?”沈涣栀小声。
而实则,即使他拂袖而去,她也不敢言语什么,只是心里暗暗地盼着,他会顾及她一点。
他沉稳的声音还是响起了,却不是对着她的:“哪个婕妤?”沈涣栀的心悄悄放了下来,他已连安佳瑞是谁都记不清了,自然没什么可怕的。
钱蔚然一愣:“王,是安婕妤啊!”沈涣栀拉着庭城袖角的力度加重了,可怜兮兮地唤了声:“王”一切尽在不言中。
第066章 定将她千刀万剐()
沈涣栀轻轻一点头,攀着庭城的胳膊下了床榻,出门的瞬间被一裹冷风包围,然她却没兴致在意,顺手接过月湖递上来的白虎皮缀梅花大氅披上。
庭城挽着她的手,沈涣栀心中不是滋味,不知这一去,他还不会像来时一样挽住她的手?也许会对她厌恶至极吧,甚至不会再回到倾颜宫了
默默地攥紧了他的手,沈涣栀低下眉,一步深一步浅,身边的庭城始终将她牢牢揽在怀里,决不容许她有一丝毫的不适踉跄。
钱蔚然请他二人上了轿撵,拉成声音嘶哑一声“摆驾出云阁!——”悠长而悲凉。沈涣栀不安地看着庭城的侧脸,仍是静然无事的面容,一丝风波也不会流露,却愈发让人心下没底。
庭城并未开口向钱蔚然打听安佳瑞究竟闹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