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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问凉薄不知归-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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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宫女一见是沈涣栀,忙跪下:“给昭仪娘娘请安,奴婢是轩明宫的,特来请娘娘。”

    轩明宫?沈涣栀想了想,是薛昭容的住所。

    “你家娘娘叫你来请我的?”小宫女脸冻得通红,连连点头:“是。”

    与月湖对视了一眼,嫣然一笑:“瞧你们,也不将人家扶起来,大雪天的跪在地上,岂不要闹病了?”

    月湖心领神会,也笑着:“正是呢。”说着,伸手将小宫女扶了起来。

    “你叫什么名字?”沈涣栀问。“奴婢轩明宫宫女光影。”光影?这名字倒有趣。

    “你且回去吧,一会儿我便赴你家娘娘的邀。”沈涣栀笑意吟吟。

    小宫女连连道谢,哆嗦着回了宫。

    看着她的背影,沈涣栀轻笑,问月湖:“你瞧着,薛昭容这回如何?”

    月湖也带着笑:“看这境遇,该是不大好了。”沈涣栀眸子微微一敛:“同我去一趟吧。”星河讶异:“薛昭容与娘娘素来有过节,这回怕是鸿门宴呢。”

    “太后已然不成气候,量她能奈我何。”沈涣栀微微一怔,对着星河浅笑:“你身子弱,今儿又飘了雪,在宫里歇歇吧。”

    星河点头:“那娘娘小心着。”

    轩明宫里,沈涣栀带着月湖走入。

    座上的女子胳膊轻轻肘在案子上,用指腹揉着太阳穴。

    “几日不见,昭容姐姐像是有烦心事。”薛昭容微微睁开眼,见是沈涣栀,疲惫地笑笑:“原来是昭仪妹妹来了。”

    不等薛昭容起身行礼,沈涣栀便止住了她:“昭仪娘娘不必拘礼,娘娘既然身子不适,歇着就是了。”

    薛昭容眸色淡了淡:“这次来找妹妹,是因为姐姐知道,宫中哪棵树都不肯能永远鼎立,还不如做藤,拧成一股,互相依靠,就是烟熏火燎,也能多消磨一段时间。”

    沈涣栀掩嘴巧笑:“瞧瞧姐姐这话说的,知道的姐姐是个妙龄女子,不知的还以为说着话的是位百岁老人。”薛昭容摇头:“妹妹勿笑我,姐姐也是实在无法了,想找妹妹投个依靠。”

    “姐姐年轻貌美,用得着依靠谁呢?”沈涣栀巧言,眸子闪烁。薛昭容苦涩一笑:“妹妹说这话就是还在怪姐姐了。”

    沈涣栀收了笑,淡然道:“其实只要姐姐愿意,妹妹自然肯鼎力相助。只怕姐姐嫌弃妹妹愚笨罢了。又不知姐姐是否还因妹妹的一时糊涂而怨妹妹呢,故不敢轻举妄动。”

    薛昭容含笑:“妹妹既然这样说,姐姐便放心了,愿从今往后,你我姐妹同心。”

    “今儿个下了今年的头一回雪,妹妹有时候想想,一辈子也不过几十个春秋而已,看的风花雪月多了,便觉得烦了,这自然是不自知的。

    依妹妹看,每一场雨雪,都是看一次少一次的。”

    “妹妹这话倒妥当。”薛昭容若有所思,突然大悟:“这么久也未曾请妹妹坐下,是姐姐的不周到,快快请坐。”

    笑着,沈涣栀落座。

    “刚刚与侍女说起冬日里该喝什么茶,我瞧着姐姐这里却不算暖和,姐姐可有普洱吗?”

    “自然有的。”薛昭容一面说,一面叫了下人沏了普洱过来。

    “妹妹听闻清太妃的寿辰后,太后的身子一直不大好,如今可缓些了?”沈涣栀挂着笑意。

    轻轻摇了摇头,昭容叹气:“哪儿啊,反倒愈来愈不好了。太后还气着王呢。”

    抿了抿唇,沈涣栀热热地喝了口普洱:“姐姐宫里炭火不够吧?妹妹一会儿差人给你送些来,太后那里姐姐还得多去照看着,总病着不是个事。王还在元烈殿等着妹妹,妹妹先走了。”

    薛昭容忙站起来:“妹妹慢走。”

第085章 鸳鸯玉佩结连理() 
一进元烈殿沈涣栀便笑了起来:“还是王这儿的地气儿最暖和,外面可冷得很呢。”

    庭城并未抬眼看她,仍旧挥笔写着什么:“外面下雪了,天自然冷。”

    沈涣栀轻轻走近,不动声色夺了他手中的笔,巧笑:“好不容易下了场雪,王还在批奏折呀?陪臣妾去看看雪景吧。”庭城也不恼,又拿

    了一支羊毫,舔了墨,继续写。

    微微蹙眉,沈涣栀走到他身旁,假意看他的奏折,却偷瞄着他的侧脸。

    庭城依然不动,面容平淡。

    干脆坐到他腿上,沈涣栀轻轻钻入他怀中,娇嗔着:“王。”庭城终于搁笔,微微侧脸,看她闪烁的睫毛,无奈微笑:“昭仪想怎么样?”

    沈涣栀腻在他怀里:“王,姐姐生下了一对龙凤。”庭城一愣,然后扯出笑:“未想到,王百鸣还是个有福气的。”沈涣栀嗔:“王,说了不提他的。从此,那就是李将军的孩子了。”

    庭城淡笑着,一切随她:“是。”沈涣栀笑道:“李将军说愿意将孩子留下呢。王肯吗?”庭城一愣,继而笑:“他既愿意,孤有何不可?”

    笑容一凝,沈涣栀想起了什么:“可是,李将军就要纳妾了,还是个*女子。”

    庭城只一点头,并未显出太多的惊讶,沈涣栀狐疑:“王早便知道?”知晓了沈涣栀在顾虑什么,庭城轻轻拿过一只奏折:“李将军早晨才托人上了道折子,说是与*女子相恋,要娶回府里安顿。”

    手指轻轻滑过那张奏折,沈涣栀迟疑,庭城倒索性伸手替她翻开,摆在她眼前。

    上面的内容与庭城说的并无异议,沈涣栀不禁叹气:“王会同意吗?”眸子一暗,庭城揽住她的腰:“你呢?已否决了吗?”沈涣栀轻轻摇头。

    “他从不求什么,孤亦不可回绝。”庭城嗓音清淡,望向怀中柔弱女人,见她唇瓣微启,最终还是未曾说什么。

    “孤知道,你受了委屈。”沈涣栀小声:“好歹从前是我姐姐的过,不然怎会嫁给李将军呢?原是我的错,不该叫姐姐随随便便就嫁了人

    。”庭城浅笑:“这话听了是骂自己,实则是在骂孤做事不周全了。”沈涣栀娇笑:“臣妾哪里敢。”

    正腻着,钱蔚然却来报:“娴美人、惜美人求见。”

    沈涣栀蓦地起身,站在一旁。

    庭城知简短一句:“不见。”沈涣栀却笑:“天冷路难走,来都来了,王见上一见吧。”庭城未答,钱蔚然已知道旨意。

    未多久,两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子走了进来,矫揉造作般行礼:“臣妾给王请安,昭仪娘娘吉祥。”

    “平身。”庭城语气淡漠。

    两个女子起身,本是一副巴结嘴脸来的,娴美人见沈涣栀没有待见的意思,便笑着说:“听闻昭仪娘娘的姐姐李夫人生下了一对龙凤胎,恭贺昭仪娘娘了。”

    沈涣栀并不领情,讽笑着:“女人十月怀胎艰辛,生孩子更是鬼门关,何来恭贺?”

    娴美人愣了一愣,继而强辩弄巧道:“女人本该生儿育女,哪里敢谈辛苦?昭仪娘娘这话,倒是对王不敬了。难不成,昭仪不愿为王生下龙儿了?”

    说着,对庭城笑得殷切:“王,臣妾不似昭仪娘娘,只觉得能为王延续香火是福气。”

    沈涣栀心里清楚,娴美人这是在给自己下马威了。

    刚欲辩驳,却听见庭城轻描淡写一句:“可惜,你没这个资格。”

    虽不含怒气,沈涣栀却清楚看到娴美人眸间一阵刺痛。

    这便是庭城,不知不觉间可以将靠近你的所有利刃只手挡开。

    惜美人在一旁看完了笑话,微微福身:“臣妾先行告退。”娴美人狼狈不堪,也行礼告退。

    待她二人退出,庭城又一把将沈涣栀拉到怀里:“她们与你曾有过节?”沈涣栀说得极轻:“何止是过节,说是为难也不为过了。”

    一言不发间,庭城心里一阵钻痛。

    偌大的宫中,总有他的手伸不到的地方,在那里,她孤身一人煎熬着。

    “什么时候?”他声音低沉。沈涣栀笑了,并未放在心里:“在臣妾还是容华的时候。”

    许久前,在那场大火中,他曾暗暗想要保护的女子,如今面对她终究还是无能为力。

    恨不得*她上天,摘尽她所要的星辰。

    然而,他终是失言了。

    目光渐渐飘向窗外,雪已停,在柔阳的照耀下逐渐消融。他不想同这雪一般,无法护住怀中的净土,他知道,只有在足够冰冷的天气里,雪才会牢牢地冻住,锁住。

    也只有在他真正独霸天下时,她才会真的成为他的独属,他可轻易为她除掉每一个障碍,无论他是否活着。

    庭城眼中的落寞让沈涣栀惊惶:“王?”庭城却摇头:“无事。”沈涣栀一阵失落,这么长久的时间过去,她依然看不透眼前的男人,像个谜团一样的男人。

    时至如今,他的眼眸深处对于她还是一片禁地。

    “孤有一样东西要给你。”庭城突然说。沈涣栀抬眸:“什么?”

    “钱蔚然。把东西带进来。”庭城冲着外面唤了声。钱蔚然捧着一个盒子走了进来。

    是一个水红色的盒子,未绣金线未雕繁花,看起来不是宫中的规制,却朴素得亲切。沈涣栀忍不住好奇盒子中的东西。

    庭城亲手为她打开,两块乳白色的玉佩映入眼帘,沈涣栀伸手去抚摸,她白希纤长的手指与玉佩相得益彰,显得格外纤细柔美。

    拈起一块玉佩放在手心,触感微凉,端近眼前看,才忍不住惊呼出声。

    那玉佩雕琢的形状,分明是一只鸳鸯!

    鸳鸯玉佩

    沈涣栀知道它意味着什么,抬头,懵然看着庭城,却见他含笑:“这玉佩虽算不上名贵,兆头却好。”沈涣栀几乎失声:“王愿意与臣妾共结连理吗?”

    庭城轻轻将她的指尖纳入掌中:“从此以后,只此一人。”

    有一刻心悸,沈涣栀眸子纯净:“王此话当真?”他依然是笑,亦真亦假:“君无戏言。”

    然而,沈涣栀已定下,无论他所言是真是假,她都将深信不疑。

    有时闭眼不疑才可活得更加轻松。

    “孤还有朝政要忙,不能陪你看雪了。”庭城语气里带着歉意,沈涣栀只摇头:“这已是王给的最好的礼物。”

    有了他的一句诺言,已经,不必风花雪月了。

    他至今都许过什么呢?永世不疑、立她为后、共结连理、只此一人。

    她是不是应该知足了呢?还是继续怀疑,这只是他的甜言蜜语?

    毫无疑问,她是动摇的,更是不知觉中倾向于他的。

    就这样吧,哪怕只是一秋、一冬,她也愿意在这短暂的时光里有他同行。

    “臣妾谢过王的恩典。”沈涣栀福身。可不是莫大的恩典吗?一位君主,肯许给你正妻之礼,已是难得了。

    不知怎的,如今的沈涣栀已不十分渴望登后了,也许她想要的从来都不是皇后的位置,只是他视如正妻的礼制吧?

    不禁自嘲,原来自己想要的仅仅如此。

    什么沈家荣辱,什么族人兴旺,什么报仇雪恨,都在此刻烟消云散化为乌有了。

    已是什么都抵不过他的承诺,即使那可能仅仅是一句空话,她亦无怨无悔。

    不知是什么时候,她也同那些宫嫔一样,心心念念的都是他,他唇角的弧度,他指尖的温度,他胸膛的高度,没有一物不使她神魂颠倒,渐渐沉醉在他营造的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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