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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关小姐,非常感谢你能体谅名伦的立场。”他捡起剧本放在桌上。“我走了,名伦,明天的记者会别忘了!”
一切终於又归复宁静。我看了海蓝的窗帘又一眼,告辞说:
“我想我也该走了。打扰了你这么久……”
“其实你不必在意他的话的!我……你留下来,没关系!”名伦又开了冰箱取出一罐啤酒。
“其实,卢先生的顾虑也不是没道理的,他有他的立场。”我笑笑的。“你已经不是以前单纯的你了,有很多人喜欢你,喜欢你的歌。他当然不希望因为任何的意外破坏了你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声誉,我也不希望。培养一位大明星不是那么容易的,对你,对他,甚至对我而言,都不希望有那种伤害你的名誉的事发生!”
“我不在乎!”
“可是我在乎!我不希望任何人再因为我的关系,而受到任何的伤害。”
“你真的要离开他了?”名伦突然问题,话题又转回老地点打旋。
“嗯。”我轻轻点头,不想表现出任何难过的神色,心还是凄凄的。
“那他呢?他怎么这么容易就让你离开——”
“他不知道我离开了。”我感到胸口那团被割的支离破碎的烂肉又开始在淌血。
“他代理的学校有三天的春季研修旅行,他必须参加,我……”
“你就趁他不在你身旁时,又演了一出不告而别的戏?”名伦恨恨的把啤酒罐摔放在桌上。
“我……对不起……”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道歉。
“不!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我不该对你发脾气。你回来就好!天知道我多么盼望再见到你!”名伦突然将我搂在他怀里,抱著我的头,喃喃在庆相逢。
“名伦……”一刹时,我不能适应他这突然的举动,胸口被压得好痛。
他警觉的放开我,抱歉的解释说:
“对不起,我实在太高兴了,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所以……对不起!希望你别介意。”
“没关系。”我微笑说:“……打扰你一晚了,我想我该走了。”
我略为拍整了衣服,微笑向他告辞。
“盼盼,留下来,这么晚了你能到那里去?”名伦急切的说。
“我……”
“留下来吧!”
“可是……卢先生……你……”
“没关系,我不在乎那些。再说,我也希望你能留在这里!”名伦说得很急,红著脸,粗著嗓子,又接著说:“如果你认为我在这里不方便,那我回去另一处公寓,这里让你住……哪……这是钥匙——”他将房间的钥匙递给我。
“不!我很感激你的好意,名伦。但是,不行!我不能——”我将他的手推开。“我留在这里,会给你带来麻烦的!再说,英夫一定会找到这里来,我不能……”
“那就不管谁敲门,你都不要开门。我如果有事找你的话,会先打电话过来!你说这样好不好?”名伦拍拍我的肩膀,重新把钥匙交给我。
他抓起夹克,戴上墨镜,将剧本抄在手上,对我鼓励的笑了笑,打开门,对我挥了挥手——
“不!名伦!你不必离开!这是你的地方,你不必这样委屈自己!”我忍不住脱口而出。
他又微笑,像是获得了安慰。
“我没有委屈。我是真的很希望你能留在这里。”他说。
“请你留下来吧!我……我……”
唉!讨厌的眼泪!
名伦拿下墨镜,脸上有微笑,像释然;温柔的抱著我的头。
第二天我醒来时,他已经离开,在桌上留了字条,早点也已买好放在桌上。我洗完脸刚走出浴室,就有人在按铃叫门。
那突然的铃响让我好惊心。铃声混著人声,我定了定神,依稀听得出像是雪儿的声音。
“雪儿!”我打开门,非常高兴的叫了一声。
“名伦——”雪儿见开门的人是我,非常、非常的惊讶。“盼盼!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昨晚回来,名伦借我这个地方,所以……”
“那他呢?”
“已经离开了。好像有个记者会……”
“没错!我和名伦合作新片的记者会,我是来接他的。既然他走了,那我也该走了,记者会快开始了。”
“等等!雪儿!我……”叫住她,我却又不知该说什么好。雪儿好像并不是很高兴再见到我。
“你还有什么事吗?”她戴上了墨镜,回头问我。
“没……没有。你忙你的吧!”
站在我面前的,是明星的雪儿,是众人瞩目的雪儿,而不再只是昔时邻居的雪儿。她彷佛变得高高在上,而且高得有些距离,远在云端。
也许我不该回来这里……
没时间想这些事了,我必须赶快找个工作,过独立的生活。虽然名伦好意留我,我很清楚,我只会为他带来麻烦;再者,我也怕这种再寄人篱下的感觉,不止因为欠债心不安,也因为没有立场。
吃过饭後,我买了份报纸,试了几家公司。情况都很糟。大学念不到二年级就休学,是不可能找什么好工作,我又没有一技之长,或学过什么专门技能,找到理想工作的概率自然就不大。
也许我不该这么自不量力,这种时候了,不是空论理想的时机。如果光是坚持理想,放不下学院的身段,那么我永远也找不到工作。这大概就是读书人惯犯的毛病,拘泥於学院的身段立场。
可是,日子得过下去啊!而过日子的必要条件,偏偏却又不脱读书人最忌讳、最视为鄙俗的铜臭的钱!钱!钱。光是喝水,的确能净化身体灵魂,可是美壮不了血肉;不食人间烟火,最後的结果只好羽化成仙——
——奇怪!我怎么能这么冷静的想这些事?是因为现实吗?
不管是因为什么,我已经没有退路了。
重新翻览报纸求职栏,圈定好新的目标,默记好地址,我就把报纸丢掉。已经没有所谓的标准理想了,管它是什么最基层的办事员,没有建树的倒茶跑文件工作,只要有工作,任何工作我都作!
事实上,我心里其实在担心,即使是这种最基本的工作,只怕我都争取不到!我缺乏那种脚踏实地的心态。
天空灰蒙蒙的。试了两家,结果也是灰蒙蒙的。我低著头走在铺瓦的商店廊下。那些地瓦都是四方形的,颜色不一,大大小小,排列组合也总是一块挨著一块,没什么创意和图案。大概商人的个性都比较务实,或者缺乏想像,还是崇拜整齐秩序美……不知道。那些地瓦,怎么踩怎么看,还是地瓦。
我想,我有点沮丧。
走了不晓得多久,我抬起头,发现远处聚集满了人。走近时看清楚了,那些人大都是少女,每个人手中不是捧花就是拎礼物,或者带著照相机。再仔细一看,我正经过的,是电视台大门有效巡戒区的边缘地带。
“出来了!出来了!”人群起了阵阵的骚动。
我好奇的停下脚步,眼著往电视台门口望去,戴著墨镜的名伦,正由卢先生和另一个人员伴随著走出大门。“姜名伦,我爱你!”那些少女疯狂的叫喊起来,把花束和礼物抛向名伦,快门的声音也不断喀察的响著。人群推来挤去,几乎要冲破电台警卫架起的防线。尖叫声不断,呼喝声也不断。
一两次,我险些被狂热的人群挤倒了,赶紧退出了危险地带。而名伦,已快速的坐入在门口等待著的车子中。“姜名伦,我爱你!”疯狂的歌迷被警卫强制劈成了两岸,杀出—条血路来,名伦的座车,缓缓的驶出大门。
那些热情的少女,尖叫著,一直企图扑向名伦的座车,众警卫拦下胜拦,几乎被人群淹倒。
我看呆了。从来不知道人的热情可以引发到这种疯狂的地步,那样嘶喊尖叫,完全没有任何矜持,只为渲泄心中奔放的热情。
那种热情很感人,因为那是青春特有的现象。可是,我不明白的是,他们迷恋的,究竟是什么?那种迷恋到几近是毁灭的热情疯狂,形成的背景心态究竟是什么?
太可怕了!这样的迷恋力——不!这是青春必经的阶段,是我自己太早沧桑。
我其实羡慕他们那样坦白自己的热情的勇敢……
“快上来!”一辆红色轿车急速停在我身边,驾驶座上的人是雪儿。
“雪儿!”我侧身坐了进去。
门才关上,还没坐妥,车子就像子弹一样飞弹出去。我没系安全带,胸口猛撞上了座前突出的硬盘,一阵痛楚立即袭胸。
“雪儿,你开得太快了。”我不禁皱起了眉头。
她没有答话,在不很畅通的公路上,以高於时速限制的速度横冲直撞,时时受阻时时紧急煞车,坐在一旁的我,饱尝了颠撞的痛苦。
“雪儿!”我忍不住又叫一声。
她看了我一眼,总算把车速减下来。
“要回去吗?我送你。”她总算开口。
“不!麻烦你送我到“帝京大厦”,我有点事要办。”
她将车头转向,突然大回转,前方来车紧急的刹住车。
我实在不懂,雪儿怎么突然变得这样?
“我可以抽烟吗?”在等红灯的时候,雪儿熟练的挟根香菸,取出打火机问。
“随便你,反正这是你的车子。”我不想看她那个样子,并没有转头。
她点著菸,吸了—口,我将车窗打开。
“盼盼……”
我转头,雪儿正看著我。
绿灯亮了,她兴匆匆又吸了一口菸,便将菸拧熄,重踩油门,催车上路。
才通过一个路口,下一个路口又撞上了红灯。我茫茫的看著经过车前过马路的行人,心情竟也像那些人的神色匆匆。
“盼盼……”雪儿再次看著我。“你既然走了,为什么还要回来?”
我转头看她。看到了她眼里不谅解的排拒。
“对不起……”我说。
“跟我道歉作什么!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会伤害到多少人?”
“我知道,我对不起他。但是我不能让他为我这样牺牲——”想起秦英夫,我神色便黯然。
“你既然知道就不要再出现在这里!”雪儿大声说著,猛踩油门,冲过了刚亮绿灯的路口。
“不!我不能回去——”
“我不管你回不回去!我是请求你不要再出现在这里!伤害名伦!”
“伤害名伦!你在说什么?”我迷糊了。我以为她是在说秦英夫。
雪儿转头又看我一眼,换档加速,冲过一闪一闪的黄灯。她说: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出现,会给名伦带来多大的困扰?还有麻烦?”
“我知道。”我低下头。“你放心,我很快就会离开,绝不会给名伦惹来任何麻烦。”
“只怕到时候已经太迟了!”雪儿没表情的说。
我觉得很难堪。雪儿的口气一直很冷淡,我不知道她对我有什么不满,表现在她态度里的冷漠距离,使我敏感的回想起一些不愉快的记忆。
剩下的路程,我一直保持沉默,雪儿也无意开腔。车子再转过一个弯後,雪儿慢慢的停下车。
“谢谢。”我打开车门走出去。
我想就那样直接走开,不想回头,但她叫住了我。
“盼盼——”她说:“我知道你心里一定在怪我对你的态度。我很抱歉,我不应该那样对你的。可是——”她有些沮丧的摇头。“你实在不应该再回到这里来的,你一定会再度伤害他的!”
“他!雪儿,你究竟在说什么?我会伤害谁呢?”我实在不懂她的话。
“你不懂就算了!我希望你赶快离开名伦,不要再来打扰他!”雪儿说完这些话,关上车窗,红色轿车子弹一样的飞弹开去。
雪儿说的并不过份,我不能仗著朋友的交情,而带给名伦任何可能的麻烦,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