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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合略有些诧异,问道:“你怎么站在这里?”
若茜抬眼看了看她,没说什么,转身往房里走去,霜合心里却有些堵,也不知怎么回事,忽然唤住了她,若茜回过头来,依旧是双眸清澈略带着莫测的心思看着她。
不知怎么,她想起了离开前,若茜也是这么看着她的,霜合道:“以后你在我‘陌上歌’里做事,我们便是伙伴了,你可还有其他的亲人姐妹?”
若茜嘴角轻轻一挑,算是一个极不可察的笑,说不出是什么味道,只觉有些无奈的忧伤,“你出去一趟,便已筋疲力尽,想来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若茜将问题轻轻一拨。回转到了霜合的身上,显然她并不想回答关于自己的问题。
霜合笑了笑,转身往自己房间走去,“去我房里小酌几杯吧,我们聊聊!”
说是聊,其实几杯酒下肚,两人并未说过一句话。过了半晌,霜合深深叹了口气,目光转向她:“你怎么会倒在福满楼门外的?”
第十四章 云秀(2)
若茜的目光从窗外幽幽的转过来,再抬眼看向霜合,眼晴里清澈如一面镜湖,却幽深的让人无法探知其中的东西,“好像在记忆深处,也有这么一家客栈,很熟悉的感觉,仿佛是家!我恰好走到这里,便没有了力气再度往前走,我想,是神灵指了我走到了这里!”
霜合道:“神灵?这世间哪有鬼神?”
若茜淡淡一笑,没有答话,过了一会儿,却忽然道:“你的福气要来了!好像与白天带你走的那位姑娘有关?”
“福气?”霜合苦笑了下,“不是福气吧?我注定的苦日子要来了!”
“不!是福气!”若苗表情严肃,坚定的说道:“不过!是白事过后,才是喜事!姑娘你真的是个有福气的人!”
霜合失笑道:“若不是见你如此才情相貌,只怕我要以为你是在天桥上摆摊算命的了,如此说来,你再帮我算算,我以后会不会是侯爷夫人?”
若茜笑了笑,这是霜合第一次见到她如此清晰的笑容,在烛火下,显得明亮动人,弯弯的眉眼,像是新月一般,她没有回答霜合的问题,显得沉默而神秘。
虽然若茜不是个很好的聊天的人,但却是一个很好的聆听者,虽然霜合也并没有说很多的话,但觉的心里还是好受了些。
“我父亲很喜欢研究玄学!”
一次和钟云秀无意间聊天时,她忽然说道,霜合有些不解的看向她,她苍白的脸上带了一丝笑:“你比我小一岁,恰好是我那小妹妹夭折后的头七那天出生!”
霜合正想问她小妹妹是哪天的头七,却见她朝着她眨了眨眼晴,心中蓦然一动,便不再问出口,可心间却隐隐的泛起酸涩。
回到“陌上歌”时,她站在若茜门外好一会儿,才敲开了她的门,若茜依旧是一副冷漠疏离,拒人千里的表情,霜合却并不感到冰冷,问:“你怎么知道钟云秀活不长了?”
若茜挑了挑眉毛,不动神色的道:“哦?果真如此吗?倒要恭喜你了?”
霜合却有些气了:“你听到她无多少时日可活,反倒恭喜我?”
若茜面无表情的说:“她命运如此,又有何可哀伤的?”
霜合一时愣住了,万万想不到,若茜会说出如此冰冷无情的言语,可转念一想,又觉得她将生死实在是看的极淡,倒有些老庄的思想,一时间,自己也糊涂起来。
若茜道:“你来找我,怕不是只为了向我说那钟云秀活不长了吧?”
霜合深深的看着她,心知自己的一切小心思皆瞒不过她那双锐利的眼晴,也不知这女子是什么变做的,难道真是九天玄女下凡?会知人的前世今生?她叹口气,道:“你曾说我的好运快来了,如今真是被你说中了,而且,倒是应在了你的身上!”
“哦?”她素手纤纤,轻轻拾起了玉杯,浅饮了一口清茶,语气平淡的说:“要我做什么?”仿佛一切心知肚明的平静。
霜合深吸了一口气,却没说出口,摇了摇头,道:“此事以后再说吧!”
“陌上歌”的匾额用一块齐整的紫檀木雕刻而成,悬挂在木门上方,底下是一道古朴的柴门,推开低矮的门栅,无人相迎,脚下是一道平铺的土地,直通向深幽的院内,整个大厅被拆解的空空荡荡,一条曲水从脚边蜿蜒而过,耳边是泉水的叮咚,从未有人会在室内造了个田园风光,只有霜合的“陌上歌”。
远处,那道通向院内的门外,传来一阵阵悦耳的歌声,歌词似乎是:“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脚步缓慢的朝前行去,好像要走向心灵的休憩之地。
院内,却是另一番天地,回廊九转,每个转弯之处,便设有亭台水榭,文人雅客或吟诗作对,或下棋品茶,偶而文思如泉,得一佳作者,便可将手里的词稿递给来往的婢女,隔天再来时,便可听到悦耳的歌声嵌合在他的词作里。
霜合满意的看着楼下的场景,回头见若茜正在书桌前闲闲的写着字,她似乎很喜欢写字,可不出意外,她写的每次都是那篇《陌上桑》。
“日出东南隅,照我秦氏楼,秦氏有好女,自名为罗敷。罗敷善蚕桑,采桑城南隅……青丝为笼系,桂枝为笼钩。……头上倭堕譬,耳中明月珠。湘绮为下裙,紫绮为上儒……”
霜合曾很好奇,问她为什么这么喜欢这首陌上桑,是否陌上歌的名字也由此而来。若茜却只是用一种高深莫测而又云淡风轻的笑容回答她,可眼晴里却有一丝哀伤一闪而过!霜合知道她不会回答,于是也不再询问。
“陌上歌”开张以来,若苗从未出去唱过曲,李荣几次见到霜合都欲言又止,但霜合却由得她去,李荣遂也不再提,兴许是觉得丧失这么好个歌女有些怅然,他每次看到若茜时,脸上也有惋惜的色彩。若茜却对他的表情视而不见,依旧我行我素,冷淡过日,霜合偏袒她,倒不是因为她能帮到她,实在是觉得她这个个性太……有个性,才一味的随她去。
“你在内疚么?”赵茉站在葡萄藤架下,目光盯着前方的某一点,并没有看向霜合。
霜合不知道说些什么,要是她知道自己的敌人是这么的脆弱,连她的一招还没接住便宣告不战而败,那么她一定不会是向她说出那些话。
赵茉根本不在乎霜合的回答,说道:“你不用内疚,这是迟早的事情。在曹家提亲的时候,云秀的身子已经不行了,所以她才会明知有你的情况下还是满心欢喜的期待着,既然命不久矣,那么对你的伤害已是最低。看来,她这一小小的期盼也要落空了!”
霜合愣楞的站着,仍旧不知道说些什么,她好像占了天大的一个便宜,无法面对钟云秀即特离去的事实,一辈子,从未如此愧疚难过过,这个人仅仅是数面之交,她却欠了她这一辈手也还不了的情。
霜合压抑着心里的难受,道:“她是怎么认识阿璨的?”
赵茉想了想,道:“也许是在某一次聚会时,曹璨与惟熙一道出现的时候吧,她虽瞒得很深,但一双眼晴哪次不直盯着曹璨看!”赵茉看了看霜合,没有再说话。
霜合自顾自的点了点头,加入了赵茉目光放空的行列。
翌日,得知曹璨休假,霜合将曹璨死拖活拽的拉进钟府,曹璨满脸无奈的定住身子死活也不动一下,霜合失败的情况下可怜兮兮的看着他,曹璨道:“近日就觉得奇怪,钟姑娘没再进过我家,你也成天不见人影,我还以为你将她杀了把尸体藏了呢!”他目光中忽然有了丝恐惧,“不要告诉我,你被敌人反攻陷了,打算和她共事一夫吧?”
霜合没有心情与他开玩笑,眼睛里急的闪出了泪花,“她……她是真的不成了!”
曹璨也愣住,凝视了她片刻,紧紧抓住了她的胳膊,问:“你说什么?”霜合抬头看着他,将这些天来发生的事都告诉了他,最后道:“以后我来时你也一起吧!今天她想与你说说话……”
曹璨心里蓦然一痛,深深的叹了口气,也不知是在哀叹钟云秀的苦命还是可怜霜合的忍着酸涩的大方,他轻轻拂了拂霜合耳边的碎发,温柔的道:“走吧!”
钟云秀半躺在床上,丫鬟朱儿站在她身侧服侍她喝药,而赵茉正坐在她身边用手绢擦拭着她唇边的药汁,见他们来了,赵茉只是淡淡的扫了他们一眼,使了个眼神叫朱儿退了出去。
钟云秀有些意外,苍白的脸上有了一抹红晕,看起来精神好了些,她看了看我,蓦地低下了头,曹璨轻声问道:“你好些了么?”他这个声音真是好听到了极点,连霜合听了都微有些嫉妒,但很快就摆正了心态,默默的朝门边走去,退出门时,她瞧见钟云秀瞧向曹璨时有些意外有些羞涩的目光,赵茉跟着她走出来,拉上了门。
赵茉转头看向她,愣了一愣,眼中闪过一丝伤感,像是想起了以前的事,又笑了笑,“也许正是因为她在一群闹腾的女子的身边不起眼吧,总是静静的坐在那,也不走动,也不说笑。而那时的我也不过是与她一样沉默的人,于是两个沉默的人坐到了一起,那时也不知是谁先向谁笑了笑,我们便开始说话了,她告诉我她有心悸病,所以不能跑不能受刺激,但是她很幸运,大夫说她活不过三岁,可是那时她已十三岁了,说完了,还向我安慰的一笑。那时正为命运的不公而暗自神伤自弃的我蓦地被击中了,在我面前的这个生命,也许随时就会消失在这个世间,而她却仍旧感激上苍,让她多活了十年,看着她随遇而安的笑,我觉得自己的挫败不算什么,也许是我的自卑沉默让她有些疑惑,她问我有什么过不去的事,我告诉了她……”说到这里,她忽然顿住了,似乎在考虑要不要告诉霜合她的事。
霜合靠着院里的葡萄藤架站着,这里好像成了她和赵茉的窝点,每次看着钟云秀入睡后,她们都会站在这里闲聊一会儿,或是什么话也不说,仅仅是站一会儿,再各自离去。
今天或许为了打发时间,霜合忽的想起了话题:“那么多贵族小姐想必都要巴结你的,你怎么偏偏会和并不起眼的钟云秀成了好朋去呢?”
第十五章 云秀(3)
钟渊立在那里,不敢打扰,李荣不知什么时候走下了楼去,楼阁里没有一个焚香添水的丫鬟,只有女子静静的坐在那里,她已弹了很久,唱了很久,却丝毫没有发现站在身后不远出的钟渊。
歌声渐渐停歇,女子抱着琵琶出了好一会儿的神,才缓缓转过身来,陡然见了钟渊的面,吃了一惊,但很快镇定了下来,瞧了瞧钟渊,笑道:“大人上得楼台,所谓何事?”
其实霜合也很疑惑之前的赵茉为什么不是现在的这个样子,但她若不想说,她也不想勉强,于是道:“你可以跳过这一段……”
赵茉笑了笑,道:“算了。告诉你吧,我自卑沉默,是因为那时我父亲不喜欢我,却喜欢处处与他作对的赵莲……”她顿了顿,似乎在平复当年的心情,或许是现在的心情,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她依旧是不能释怀,平复了一下,她继续道:“她本来没有什么病,却生生的将自己搞出一个病来,只不过是在报复父亲,让父亲内疚。那个什么心绞痛,不过是她心里的暗示吧?”
霜合皱眉听着她的叙述,好像从另一个角度看见了赵莲姐妹的故事,听见赵茉问,想了想,记起徐叔叔以前跟她说的医术心得,以及对赵莲这病的看法,道:“其实人的心情好坏,很能决定身体的健康与否!你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