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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跌破俺丢在老家生灰中的眼镜
展昭道,那日我下跪之后,他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我从地上拉起,便见我以一种受害者之姿开始叙述起数年前天火当晚发生的事情,先是自我介绍道自己是留家隔壁邻家中的男主人,天火当夜妻子听见雷声后惊醒,发现隔壁冒出火光,以为发生了甚意外,急忙推醒他,两人一同前去查看。
岂料才走到留家门口,便见到一名村内的干事慌慌张张从留家大门跑了出来,才跨出门坎便被随后追出的一名黑衣人持刀杀死,黑衣人抬头见到他们,立刻提刀追上,凶神恶煞一般,看来便是想来杀人灭口!他推开妻子中刀倒地,眼睁睁看着黑衣人跨过自己往前杀了妻子,最后将两人拖回家中寝室,纵火烧屋,佯装成乃遭火烧死的假象,让众人以为他们亦乃因天火之灾而死,沉冤无法昭雪。
这对夫妻当年新婚三月,正是你侬我侬最甜蜜的时刻,人生喜事当头,却忽遭横死,心中怨气无法消解而汇集成形,想凶手还逍遥于世,更不甘超生离去,可又苦于无法与世间人沟通,因此联合了隔壁同样凶死三名村中冤魂,与其馀丧生于火场中人未散的怨气,对路经此地的人做出这种以鬼抓脚方式让当初弃尸之情景重置的事情,妄想引人注意,进而让人来重新前来调查当初天火一事,让它们的死因有机会真相大白。
是故,展昭当时在与鬼手的角力僵持中大声喊出了我们的来意,它们知晓后简直亢奋得不得了,更加努力拖拉!其后见我们居然甩开鬼手没法继续暗示以后,又焦虑得不得了,发现我能看见它们继而高兴得不得了,这才在我的眼前上演了一出重现当年弃尸现场的视觉版戏码——最乐翻这两团黑团鬼的事,是它们发现我莫名地很吸引它们想靠近!一靠近后居然可以直接就附上身了!附上身以后还可以控制着这副身体!
简直是不能更欢喜所以它们就上身来用口头阐述上冤情了。
然后阐述完后附身动机就发生了质的异变,估计是占着身体的感觉太美好,它们忽然间就被诱惑得不想离开了。
先是一人分饰两角忽男忽女声音骤高骤低,最后左臂抱向右臂右臂搂着左臂,自己和自己相拥痛哭流涕打哀兵政策,将在下风流倜傥的形象打击得烛灭风中濒临重残,企图以此般无形象的形象争取展昭的同情心——
不过展昭此人向来是名观念端正的好青年,它们妄想激起的同情心是建立在夺舍这种基础上,尤其夺得还是他老朋友的舍,展昭当然不可能心一软就放给它们去,反而想方设法地劝说它们人鬼殊途,终须各归正道,实不该再贪恋我的身体,还是早早离去的妥当,命案之事开封府自然不会随便了,让它们安心去投胎罢。
阿飘们表示不听。
因此谈判崩裂,后头这两鬼才会使出诈骗的手段想从展昭这知情人身边逃开,去过不受人拘束而逍遥天下的另类重生生活,于是才出现假装已离开我的身体后又趁机夺马奔逃的后续。就连被抓回客栈以后,它们还陆陆续续地又用了好几回同样的手法伪装成我已恢复了意识,想骗取展昭的信任,寻隙走脱。只是一直没成功不说,反而将展昭的眼神练得愈发精辣,到最后只消一瞥就能辨别出当下在他眼前主导此一熟人躯体的在下,到底是真我还是假我
在这段风云变换的过程里,在下这个人,就像是个得了三重人格障碍的神经病一样,二真一假个人格出来轮流上阵,把客栈这间单人房里的音效播放得跟家庭房一样热闹,若给个不明事理的旁人开房门瞧见,准会想着这是从哪里逃出来不按时吃药的癫狂患者,为免危害社会,赶紧扭送进隔离场所里做永久监丨禁才是真理啊!
我听完后这些故事后只有一个感想
(一八七二)
娘的回去后要立马换一家庙宇道观求护身符啊!
原本这张根本连大门都把守不好!
(一八七三)
展昭讲述这段经过时其实态度很严肃,可我仍旧是抽了抽眉,有个疑问实在是不吐为之不快,无法忍下口:我说啊,照理说它们这些鬼都能发出鬼嚎来吓人了,要想阐述冤情,难道就不能在最开始的时候,直接开口用鬼声讲吗?
有必要上演抓路人脚这种惊悚事嘛?有必要还上到我身上玩么?以至于上身后受到诱惑甚至起了鸠占鹊巢不想离开的贪念,到最后反而将伸冤的本意给忘光了真是一点都不想帮它们昭雪了有没有!
更何况一般人被鬼抓的反应只会想尖叫然后永远敬而远之而已好么!
完全不会联想到凶杀案又找人来调查好么!
又不是人人都是从开封府里出来的怀疑论者!
能吸引谁来调查?附近村镇的人完全被吓到不敢靠近了啊!
就算真有行动也只只会找道士来收你们啊好么!‵′)┴┴┴┴
显然也问过鬼同样问题的展昭脸色跟我一般无言,然后道:它们道自己说不了人话,充其量只能发出呜鸣之声引人听到,是故才想出此种捉人脚的方法,之后又想藉你之口来诉冤
我:
这是哪里出来的烂设定还有鬼能叫却说不了话的?前些日子遇上那与他们同一梯上路的留老爹鬼怎地就没这种烦恼?
鬼界真是无奇不有。
第182章 一七三章 论室友愈妖娇的影响后遗()
(一八七四)
听完了一段不算短的事情经过,方才一时横亘在我们之间的那阵无名尴尬,也便渐渐烟消云散开了。
半夜三更后,客房里烛影灯摇,展昭眼下阴影深重,流露出浓浓的倦意,更多的却像是一种被摧残得心好累的憔悴或者文艺点来说,被摧残得心力交悴的疲惫。
为着我的回魂,他不知是如何费心地与那二只恶鬼周旋,可能确定当定是消耗了不少心力。
想起方才确认我确实恢复成本人之时,他复杂多感瞅向自己的神情,一半是战战兢兢后的放松,一半又似有担忧过后的庆幸,又似乎参杂了一些后怕与难喻的情绪,纠结在眼里,可总得来说,应该还是欢喜的情绪占了多数吧。说起来,这趟留庄村夜探的后半经历着实是太猎奇了一些,普通人实在承受不起啊!
算起时间来,自阿飘被驱离开我的体内后,据说我还有昏睡上个把的时辰,可眼前的这翦疲惫的身影,仔细数起来,可不是已经接连劳动了将近三日皆无怎么阖眼休息了?
眼见眼前的展昭一双本是黑白分明的眼目都已熬得发红,窗外夜色深沉,他却仍无有要回房休息的意思,我忍不住劝了劝他哪知他在瞥我一眼过后,淡淡道了一句:我已将自己的房退了。
你将房退了?我有点搞不懂他的意思,为什么退了?
他疲惫地揉了揉眉间,才道:那二鬼如今不知身在何处,亦不知是否尚会回来它们既是惧怕于我,我还是就近与你待着妥当。否则若叫他们又趁机占上你身,寻隙一走了之,该往何处寻你?届时,便真是要将你给弄丢了。
我:
那你还是别离开好了。
只是无想他竟为自己设想关心至此,心中不免有一阵灼灼触动,情翻意涌,一时也道不明白自己当时的情绪,究竟该是感动多占上一些,亦或是感激更多占上一些。
展昭指了指我的衣襟,复道:你压在房内桌上的一纸护符,我已替你挂回身上。有道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你既有招此类邪物之嫌,往后便莫要再轻易将护身之物取下,梳洗罢亦需记得佩戴回去,以备万一。明白么?
听他这么一说,我啪眨着眼睛低吓了头,便瞥见一小截露在衣襟外的红绳,红绳尾端当乃便系着一枚才刚被自己嫌弃过顾不好大门的护身符——
没想到祂不是顾守不力才让鬼趁虚而入,而是自己昨晨洗浴完后就根本忘记挂回去了么?!
我:
————对不起!!!m(__)m
在下错了!!
在下不应该质疑这护身符的功力的!!
太上老君道德天尊太清大帝观世音菩萨!请您们千万要大神不记小人过,请继续保庇信徒在下我啊啊啊!
(一八七五)
那夜我跟展昭到最后理所当然的只能凑合着同榻休息,只是与前几次同房的时候相比,他那日在榻上与我的间距是离得特别远,让我霎时有了种他是不是在躲避某种毒蛇猛兽的错觉,可不就紧挨在床铺的边缘上,边缘到睡相一个没好就会滚下床的地步,好像是我坏心霸王着这张床不给睡,才害得他得如此委屈受虐般屈居在角落,看过去怪可怜的。
我说这床铺这么宽,他有必要这般可怜兮兮地缩在这床铺的边边吗?
就算是要替我看床,不让飘世界的生物跨过雷池上得床来,也不必这般紧贴在边界线上吧?该不会是因稍早前不得已让他与了同性友人渡气后的后遗跟我靠太近是会勾起他这份不甚美好的回忆,进而让他生出恶心,才需这般将自己放逐的么?!
心中莫名有些五味杂陈,好在展昭的睡相从来是中规中矩不会乱动,是故自己心中猜测归猜测,倒也不需额外替他担心会不会发生诸如睡到半夜不小心就滚到下床去的这种问题。
其实关于展昭睡姿之端正模样,早便曾引得在下一番思量研究过,甚至因此纳闷是否每一位习武之人,都已练就出一番如小龙女睡悬绳、亦或是类似飞影卧树枝的本领?
不过此种幻想在见识过一回张龙和赵虎醉后横扫千军的残暴睡相以后,就彻底消停了——原来睡相好不好,还是与个人的睡品有关的,与有无练过武没绝对的关系!
自打从开封府赶路过这酸枣县来,几日之间,我们一路掘坟寻访夜游斗鬼驱鬼的,都是些劳心劳力的活,甚是耗费体力。而展昭他与好歹有睡上两回久觉的在下不同,他只在第二日上午,掘完坟进客栈后有小眯过一小段时间而已,其后就一直持续开张营业,根本没再怎么休息,是故应当真是累坏了那夜他卧上床榻后不久似乎便沉沉睡去,呼吸渐稳渐长,听得我也在不自觉中入了梦乡。
再次苏醒过来的时候,窗外天光大白,早过了卯时的晨点。可我侧头往床边一看,竟意外发现睡在外侧的展昭竟还没起床,见他双目闭阖,眼睫随着呼吸轻轻颤动,吸吐声很是绵延细微,整张面容看上去十分的玉润宁静,乍然一看,真是瞅得人根本不舍得移眼。
我在心里感叹这展昭真不愧是个深具巨星级本钱的人,随时随地都这般上镜,便连睡个觉都是如此翩翩模样,怪不得他的崇拜者们总是前扑后继地增加个没完!据说昭社的秘密人数于月前都又突破了新上限了!
望着眼前这张睡容整整发了半刻的呆,我才猛然从这阵早衰的痴呆症中惊醒过来,登时便大感自己情形不妙——怎地学汴梁城内那些花痴一样瞧他,瞧着瞧着竟还瞧到发起痴呆来了呢?!这又不是没见过市面,头一回看见他这般没防备地在睡觉!
不对,之前在外虽偶有遇上与他同房过数回的经历,可好像真的是到今次才头一回瞧见到他如这般真正熟睡下的样貌啊?先前在下都秒睡的比他早,又皆赖床得比他晚是不?
我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