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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指点在沐毅的前额,骂道:“识相的快点滚,要不然小爷找人打断你另外一条腿!”
宋爱瑜轻咬唇瓣,“纪野,别说了。”
眼见美人皱眉,纪野得意的瞥了眼沐毅,转身牵起她的手,“好了,我们进去玩。”
碰——
啊!
周围的尖叫声四起,宋爱瑜根本没有看到发生什么。她只能感觉有温热的血液飞溅到她的脸上,而她转眸再去看,只见纪野脸上已经血流如注。
宋爱瑜看到倒在脚下的纪野,脸色煞白。她伸手捂住纪野的伤口,急声道:“快叫救护车。”
众人惊慌失措,场面混乱。
温热的鲜血顺着指缝不断的溢出,宋爱瑜看着那片血色,整个人都在发抖。
她抬起头,眼见沐毅右手紧紧握着一个打碎的玻璃酒瓶,他深邃幽暗的双眸,几乎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看得她心尖颤了颤。
救护车很快赶到,伴随而来的,还有警车。宋爱瑜眼见纪野被急救员抬上救护车,等她再次转过头,却见沐毅带着手铐,也被押上警车。
“沐毅!”
宋爱瑜动了动嘴,眼见警车呼啸着远去。
……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口袋里安静的手机再次振动起来。沐良以为是乔笛,没有看号码,直接接通,“喂?”
电话那端传来的声音陌生,沐良黯然的双眸一点点瞪大。下一刻,她挂断电话,栏上出租车,直奔警察局。
警察局外,沐良绝望的手脚发冷。恶性伤人事件,这么严重的后果,沐毅要怎么办?
颤抖的掏出手机,沐良滑开屏幕,唯一能想到的只有求助。可她应该找谁,又能找谁?
如果是以往,她肯定第一个电话就会打给傅晋臣。可她盯着那个号码,怎么都拨不出去。还能求谁?
宋儒风那张宠溺的脸庞浮现在眼前,可沐良不会给他电话。联系人名单她找了一遍又一遍,最后发现盛铭湛的名字。
电话拨通,沐良听着铃声响起,心底的滋味复杂。
“喂?”电话很快接通,沐良声音沙哑,问道:“你是盛铭湛吗?”
电话那端的男人抿起唇,笑道,“你觉得呢?”
好吧,沐良怔了怔,一时间不知道要如何开口。
盛铭湛背靠着沙发,调侃道:“这年都太过完了,你才想起来给我拜年吗?”
“盛铭湛,”沐良没心思开玩笑,“我弟弟出事了。”
“你弟弟?”盛铭湛咻的直起身,已经拿起外套,开始往外走,“怎么回事?你慢慢说,别着急。”
沐良手指发抖,“我在警察局,你能不能帮帮我?”
“你呆在那里别动,我十分钟后到。”盛铭湛拉开车门,挂断电话坐上车,动作迅速的将车开出别墅。
十分钟?
沐良怔了怔,心想他不是在美国吗?美国到这里,十分钟就能到?!
不过当十分钟后,沐良看到出现在她面前的男人,霎时惊呆。
“你……”沐良杏目圆瞪。
盛铭湛拉着她的手往警局走,来时的路上他已经让人去查过,这会儿律师马上就到。
110 我们离婚吧
深夜,傅家大宅周围的景观灯错落有序。尤储秀端着参茶,轻轻推开书房的门,柔声问道:“这么晚还不休息?”
傅东亭抬起头,随手将花镜摘下来,问道:“几点了?”
“快十一点了。”
接过妻子递来的参茶,傅东亭轻啜口,剑眉轻蹙,“他们都回来了吗?”
尤储秀知道他问的谁,脸色微沉,“还没有。”
“怎么回事?”傅东亭敛眉,面色明显透着不悦。
眼见他着急,尤储秀走到丈夫身后,抬手揉捏着他的肩膀,沉声道:“东亭,我知道当初你要晋臣娶沐家的女儿是因为想要报恩,可你想过没有,沐家跟咱们家悬殊太大。沐良跟晋臣两个人从小生活的环境,长大后接触的人事物,全部都天差地别。你硬是把他们捏在一起,孩子们就真的能过得好吗?”
“良良跟你诉苦了?”傅东亭蹙眉。
“没有。”尤储秀敛下眉,掌心轻柔在傅东亭的后脊,“她就是什么都不说,所以我才着急。这孩子的性格,不适合老四!”
闻言,傅东亭深邃的双眸沉了沉。
“还有小政!”
尤储秀走到傅东亭的身侧,抬起他的右臂,帮他缓缓按压,“那天的事情你都看到了,你觉得,以后有沐良夹在中间,老四跟小政还能相处吗?”
“哎……”这话正中傅东亭的顾虑,他眉头紧锁,道:“这件事情是我的疏忽,我怎么都忘记他们以前是同学。”
尤储秀抿起唇,神色冷清,“东亭,原本我就不同意让老四娶沐良,但是这桩心事不了,我知道你也放不下,所以我才不得不默许的。”
听到她的话,傅东亭脸色更加难看,他偏过头,盯着挂在供桌上的相框,道:“可是我答应过爸爸,要报答沐家这份恩情。”
“东亭,”尤储秀垂下头,眼神温和,“爸以前最疼老四,他也是希望老四好的。其实报答沐家的方法有很多,不见得非要拿咱们老四去牺牲!”
“你的意思是……”
尤储秀伸手挽起他的胳膊,嘴角微微透着笑意,“我的意思是你应该休息了,小心明天血压不稳定。”
话落,她拉着傅东亭走出书房,聪明的没有点破。
不多时候,黑色路虎开进庭院。傅晋臣将车熄火,挑眉扫了眼三楼,望着那一片漆黑,俊脸霎时沉下来。
推开车门往里走,傅晋臣脸色阴霾,却听身后蓦然有人出声,“四叔!”
傅晋臣怔住,继而转过身。
傅政额头裹着的白色纱布刺眼,傅晋臣锐利的眸子眯了眯,薄唇紧抿。
眼前的男子,已经长得跟他比肩。儿时的傅政,其实很爱笑的,那时傅晋臣经常去打篮球,偶尔傅政缠着要跟他一起,他总是指派着这个小侄子去捡球。
可是傅政每次都屁颠颠抱着球回来,扬起脸笑着将球递给他,“四叔,你的球。”
忘记从何时开始,傅晋臣再也从他脸上看不到笑容,转而取代的,是他一副沉稳老练的容貌,深沉的让人渐渐看不清楚。
傅政单手插兜,缓缓走到傅晋臣的身边,沉寂的双眸依旧无波无澜,只是眉头紧紧蹙着,“那天的事情,我……”
“打住!”
傅晋臣剑眉沉下去,冷声道:“用不着你来解释。”
眼见他眼底的厉色,傅政薄唇动了动,语气沉下去,“四叔,这个家里的事情,我们从小看到大,不需要多说什么。可她不是,她什么都不懂!”
“她是不懂!”
傅晋臣抿起唇,眼角的阴霾闪过,“但是你懂,为什么还要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傅政蓦然沉默。是啊,他懂,为什么还让这种事情发生?
“别跟我说,你是无心的!”傅晋臣手里勾着车钥匙,道:“这些年,他任何事情都置身事外,怎么这次就意外了?”
傅政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神情一点点沉默。
盯着他眼底的躲闪,傅晋臣薄唇勾了勾,不禁冷笑出声。因为他这次用心了,所以连他一贯清冷的面具都忘记,慌了才会出错!
“傅政——”
男人往前一步,凛冽的双眸轻轻眯起,“你给我记着,你终究要喊我一声四叔!这个家里,我不争才能轮到你,可如果是我的东西,你就只能远远的看着,懂吗?”
傅政猝然蹙眉,平静的眼眸瞬间凝聚起疾风骤雨。
“老四回来了。”姚琴快步走过来,一把将儿子拉到身侧,笑道。
傅晋臣冷冷抬起目光,看都没看她,直接转身往楼上走。
楼梯间铺着厚重的白色地毯,傅晋臣深壑的眸底噙着凉薄的笑。他一直就觉得奇怪,为什么傅政总是对任何事情都提不起劲,原来是那些东西都不入他的眼,原来能让他在乎的东西,他同样会竖起尖利的爪子,想要牢牢保护!
律师赶到的非常及时,沐良不懂法律方面的交涉,只能坐在外面等消息。不久,盛铭湛跟律师一起出来。
“怎么样?”
盛铭湛剑眉微蹙,挑眉看向律师,吩咐道:“你先去准备。”
顿了下,她拍了拍沐良的肩膀,语气安抚,“别紧张,事情还有缓。”
“真的?”沐良明显不相信。
律师先开车离开,忙着去安排其他的事情。
盛铭湛双手抱胸,眉间似有不悦,“不相信我的话?”
“不是!”沐良摇头,神情透着不安,“我刚才听警察说,对方伤势很重。”
她缓缓抬起头,声音里带着一丝祈求,“盛铭湛,我弟弟才二十一岁,他还很年轻,他还很不懂事,所以……”
沐良眼眶蓦然一红,渐渐哽咽。
“我明白!”盛铭湛叹了口气,道:“你放心,既然我答应帮你,只要有一丝可能,我都会尽力的。”
“谢谢。”沐良咬着唇,忽然发觉自己词穷。似乎除了这句谢谢,她没什么可说的。
“我现在要去一趟医院,看看具体情况怎么样。”盛铭湛头脑冷静,已经吩咐手下人按部就班的运作,但有些场面,恐怕还要他亲自发面。
“我跟你一起去。”沐良提着包就往前走。
“等等。”
盛铭湛伸手将她拽回来,剑眉轻蹙,“我觉得,这种时候你最好别去!”
“纪野是纪家的独子,这次又伤的不轻,你去的话……”盛铭湛顾虑很深。
沐良想了想,道:“好吧,我听你的。”
盛铭湛点头,道:“你先回去等消息。”他掏出车钥匙想要离开,却见沐良站在原地不动。
“我在这里等消息吧。”沐良低下头,眼睛盯着脚尖。
这里?
盛铭湛扫了眼黑沉的天色,俊脸紧绷,“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在这里?”
“对啊,”沐良耸肩笑了笑,回手指着警局外面的台阶,道:“这里挺好的啊,我坐在这里等,肯定很安全,没人敢来这里吧。”
“……”盛铭湛顿时无语。
眼见她一屁股坐下,盛铭湛一个劲摇头。沐良的脸色不太好,似乎抗拒着什么,盛铭湛虽不知道原因,但也能感觉出什么。
他转身走回来,微微弯下腰问她,“你真要坐在这里等?”
“嗯。”沐良点头,“我弟弟还在里面,去别的地方我也不放心。”
暗暗吐了口气,盛铭湛觉得,有时候沐良固执起来,让人觉得好头疼!
伸手将外套脱下来,盛铭湛反手披在她的肩头,道:“那你就乖乖坐在这里,哪都不要去,我很快回来,OK?”
虽说现在天气逐渐转暖,但夜晚的温度还是有些低的。
“好。”沐良点头。
见她答应,盛铭湛才转身将车开走。
警局外面的灯光很亮,沐良坐在台阶上,强撑的精神松懈下来。她双手拢紧盛铭湛留下的外套,却还是抑制不住发抖的身体。
推开卧室的门,房间里没有光亮,自然也没有属于她的气息。傅晋臣随手打开一盏台灯,坐在床边,目光清冷。
现在他不回家,她也不回家,这是跟他较劲吗?傅晋臣沉着脸拿起手机,将电话拨出去,吩咐高森找人。
将手机丢在床上,傅晋臣先去浴室洗澡。很快的功夫,他穿着睡衣出来,利落的短发还滴着水珠,俊脸的线条依旧紧绷。
卧室里安安静静,半点声音都没有。傅晋臣剑眉紧蹙,伸手拿起摆放在床头的缘分娃娃,轻握在掌心。
小娃娃勾起红唇,眼睛眯眯的挤在一起,笑得特别可爱!
傅晋臣看了半天,蜷起食指狠狠弹在娃娃的额头,恨声道:“笑什么笑,笑得真难看!”
缘分娃娃根本不搭理,依旧甜美的笑容看得他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