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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第一班该林柱民带班。虞松远和林涛、刘国栋、巫婆四人,就住在胡世雄的竹楼上。
由于喝多了这个野葡萄酿的葡萄酒,大家都有些酒意,感到困乏。巫婆在里间胡世雄闺女们的竹床上睡下,虞松远等三人没有睡胡世雄夫妻卧室内的竹床,就在火塘旁边打开睡袋,钻进去呼呼大睡了起来。
高度疲劳,又与巫婆一番纠缠,虞松远是真的感觉累了。他刚迷糊过去,潜意识中就感到有人坐到zi旁边,还想打开睡袋钻进来。他醉意中,以为是在肖园,肖雨婵因为害怕,悄悄睡到他的身边。于是,他潜意识中伸出右胳膊。果然,肖雨婵打不开睡袋,干脆就偷偷枕着他的胳膊,也睡了下来。
不对,不是肖雨婵。肖雨婵睡在他身边,总是蜷成一团,象一只虫子。是巫婆,此刻正象刚才一样,紧紧地搂抱着他。想到性感无敌的妖婆,虞松远的血又开始往头上涌,心脏如战鼓一般,又“嘣嘣”地跳了起来……
这也不是巫婆,会是谁?闻着味儿不对,他慢慢警醒了。这是一股山野味儿,是一种清新、生涩的森林味儿,是雨林下层的泥土和青苔的味儿,虞松远格顿一下醒了过来。
黑暗中,确实有一个小人,枕着他的胳膊,小身体象就象一张网,战战兢兢地“缠”在他的睡袋旁边。见他醒来,惊慌得刺溜一下子坐了起来。
“你是谁?”
虞松远左手已经反射性地握着潜水刀柄,但他在黑暗中分明已经感觉到这是一个小女孩,心里一下了明白了事。于是,他躺着没动,却悄声用并不很熟练的苗语问道。
“长老命我们来陪……你们……”女孩却用方言味儿很重的中文,战战兢兢地说。听声音,也就十来岁……
虞松远心里万分震惊,怒火陡然升腾起来。他看见火塘边同时坐起来的,有四个小身影。显然,由于他们睡的都是单人睡袋,小姑娘们并没有得手。林涛和刘国栋这两头猪仍然躺着,或许是醒了,怕尴尬,干脆装睡呢。
“你不要害怕,你们都听明白我说的。我们和你们是姐妹,不是坏人。我们救你们,是我们应该做的,不需要你们来报答我们。现在,你们或者回到zi家里去,或者到里边房间跟着大姐姐一起睡,明白了吗?”
“长老已经把我们送给你们了,你们不要我们,明天寨子里的人会嫌弃我们,会处死我们的。我们还小,身子干净,没让鬼佬害过……”
“这样吧,你现在去把胡世雄叫来!”虞松远没办法了,和几个小孩子说不明白。
“我不敢……求你了,别逼我们……否则,我们就真的没活路了。”女孩哭了,其它三个女孩也跟着啜泣起来。
“林涛,你去把胡世雄这个混蛋,给我立马押来!”
虞松远不愿跟女孩啰嗦,怒声喝道。林涛一言未发,钻出睡袋,气呼呼地出门去了。这时,女孩们都吓得嘤嘤地哭出了声。
一会,胡世雄和胡世兵兄弟象做错事的孩子,披着衣服,低着头进来了。
虞松远点上松明,刘国栋也坐了起来,挑旺火塘内的柴火。虞松远点上烟,也分别递一支给胡氏兄弟和林涛、刘国栋。
胡氏兄弟很紧张,但见虞松远给他们烟,提着的心才放下,情绪也平静下来。
“不怪澜沧政府不愿收留你们,王宝的队伍也要收拾你们,你们他妈的太混蛋、太垃圾了。这都是十来岁的小孩子啊,你们他妈的还是人吗?老子他妈的真想崩了你俩狗日的!”
林柱民可没有虞松远那样的好性子,他甩手给了胡氏兄弟一人一个大巴掌,干脆喝骂开了。从新兵连到训练营,林柱民都是四人中性格最敦厚的,很少见到他有发火的时候。可是,作为突击手,几年血腥的战场拚杀、熏陶,他已经变成了四人中性格最烈的钢汉子。
胡氏兄弟低下头,唯唯诺诺,不敢抗辩一声。
虞松远对胡世雄的厌恶又增加了一分,可只能好生开导,“这些孩子都是你们的骨肉啊,让我感到寒心……从今天开始,苗寨这个规矩必须要改一改。学做现代人,你们就从尊重女性、爱护儿童开始吧!”
“可你们是我们的大救星,我们只是想表达一下心意。再说,让这几个丫头给你们做仆人,打水扫地服侍你们,也是她们的荣耀啊。”胡世雄声音如蚊,低声辩解道。“我们苗人太穷,除了女人,再拿不出什么东西来报答你们了……”
从胡氏兄弟断断续续的解释中,小队众人都听明白了。胡世雄之所以敢抗辩,原来是有缘由的。
澜沧被法国人殖民多年,以往法国人要进山打猎或执行任务,往往会来征用各部族的年轻女人做仆人。一般一个白人会征用一至两个未婚的女孩。白天,给白人背着装备、弹药、干粮、水果和用竹筒装着的泉水等。晚上,则睡在同一个睡袋,供其肆意淫乐。
日本人占领澜沧期间,对澜沧女性的残害,比法国人有过之而无不及。
m国人进入澜沧后,m国大兵或cia的特工们,凡是进山狩猎或作战,都和法国人一样征用澜沧女孩做仆人。对澜沧及东南亚各国的山地部族而言,几乎已经成为惯例。被殖民者奸淫、奴役,澜沧各部族已经司空见惯,也使澜沧甚至整个东南亚,chu xian大量混血儿。
第十六章 美丽的并蒂莲()
虞松远自然知道这个“规矩”,“狗腿子”将兄弟小队当成和法国人、倭国人、m国人一样的人,让他有点恼了,声音也就高了点,“你们真糊涂,越说越离谱,不要再说了!”
胡世兵留着一撮山羊胡子,活脱脱就象老电影上地主家的帐房先生。看着这一对活宝,虞松远决定不与这些丛林人纠缠了。澜沧部族社会够落后的了,而他们还远离部族主流社会,你能指望他们的见识有多少?
从小长大,虞松远受的教育,都是男人是山,女人是水,男人天生就应该是女人的依靠。父亲虞新河、小爷虞新民英雄盖世,可对母亲佘文芳和小婶佘文秀,从来都是宠着,连说话都轻言曼语。他从没见过zi家族的女人,在家里受过一点委屈。
可到了澜沧之后,蛮荒的山地部族、丛林部族,都将年轻女人、甚至女童当作礼物,说白了就是当作一件有生命的物件。即使是已经融进现代社会的龙傣部族,也是如此,这让他shi zai难以接受。
他没有和“狗腿子”、“帐房先生”多费口舌,而是直接对四个女童说,“现在你们就到里面房间,跟着大姐姐一起shui jue去。想回zi家也行,不要怕寨子里的人,有我给你们撑腰呢!”
“这半夜三更的,很快天就亮了。让她们跑来跑去干吗?都到里面跟我睡地铺吧!”
巫婆一直没睡着,说不清zi是什么心情。晚上发完电报后,见松明照耀下,虞松远就象一个可爱的大婴儿,倚着背包坐在火塘边打盹。不知nao dai 中那根电线搭错线了,她忽然情难自抑,象对zi孩子一样,将他抱在怀中亲吻!
更没想到的是,在主动吻着这个男人的一瞬间,她彻底迷失了zi,主动将保存了25年的女儿身,交给了这个比zi小两三岁的小男人……事后,她惊慌地逃回里间,见他并没有跟进来,内心深处有丝丝失望之情。
躺在竹床上好久,她都沉浸在回味和幸福之中。
从事敌后秘战工作,让她很难找到可靠的恋爱机会。身边you xiu的安南人不少,本来嫁给当地人,更便于她开展工作。可郑书文坚定一个信念,zi只能嫁真正的中国男人,子孙后代都要做中国人!
在与“老吴”长达几年的假扮恋人的岁月中,她利用zi的家庭,成功地掩护了“老吴”。“老吴”风流英俊,对郑书文也关爱有加,他又是未婚的中国人,这该是多好的机会啊,可问题又来了。对“老吴”,她郑书文只有崇敬之情、战友之情,从没有产生过恋爱的感觉。
而“老吴”也是正人君子,是一个真正的男人。两人经常同卧一室,却相敬如宾,从未相犯过。“我这是怎么了,难道是恋爱了?竟然会爱一个小毛头?”郑书文此刻不断地在心中问zi。从奔袭东河,到出击安北,这个小毛头慢慢刻进了她温柔的心灵,仿佛zi多少年梦中追寻的那个人,来到了……
她忽然想起了姐姐郑书竹和郑书菊,从小到大,有什么喜事都喜欢对她们讲。两个姐姐是双胞胎,都在国外受的教育,是六、七十年代西方性享乐主义的坚定追随者。与两个姐姐不同,郑书文zi却是一个爱情至上主义者,坚持守身如玉。为这,在成年后不多几次的姐妹相见中,她没少让姐姐们笑话。
她的心情忽然又掉入了无边的深渊之中,痛苦忽然在一阵阵吞噬着她的心。此刻,姐姐郑书竹,也就是假的楚蕙,早已经被逮捕,并被秘密送回国内。而另一姐姐郑书菊,也就是真正的楚蕙,或许已经殉国了。为了确保郑书竹能顺利打入我内部,cia和台“军情局”肯定会一留痕迹地除掉郑书菊,让她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
从小到大,她就喜欢追随在两个姐姐的腚后,两个姐姐是连续三届雉棍市“湄公河少女”。姐们俩就象一对美丽的姐妹花、并蒂莲,曾经绽放在雉棍市统一宫前,成为战后安南国家形象的象征。正因为如此,两个美丽的姐姐,即是巫婆少女时期的偶像,也是她嫉妒的对象。
统一宫位于雉棍市(即西贡)市中心,是法国殖民者为了强化在安南的统治,由当时的安南南部总督拉格兰蒂耶,于1869年2月23日开始兴建的,取名为“诺罗敦宫”,实际上也是法国在整个印支地区的总督府。
1954年,日内瓦协定签署,法国撤离安南。“诺罗敦宫”被吴庭艳伪政权更名为“独立宫”。1975年4月30日,西贡战役结束,雉棍市获得解放。“独立宫”被更名为“统一宫”,作为安南人民争取独立统一意志的象征。
统一宫装饰华美、富丽堂皇,庭院设计和建筑一样采用左右对称的布局,互相呼应,浑然一体。从1975年至1979年,每年4月30日的解放庆祝日,统一宫前都要举行隆重的庆典仪式。
而每年都会由从整个安南南方选出的最美丽少女,在仪式上担任“湄公河少女”,作为和平的象征。刚解放时,正在国外读书的郑书竹与郑书菊姐妹俩,两次从国外返回竞逐“最美少女”,连续二届担任庆典上万众瞩目的“湄公河少女”。
令人可惜的是,这一重要的和平盛典,从1979年安南与中国开启战端起,便嘎然而止。和平渐渐远去,安南从此走上了一条地区争霸的不归路……
不知不觉中,巫婆早已经泪流满面。突然,室外的吵嚷声打断了她的思绪。竹楼并不密封,从竹板的缝隙中,外面发生的一幕,让她好奇、兴奋。邪气又回到她的身上,她在等着看笑话,想kan kan这几个臭小子怎么收场。
巫婆虽然是个爱情至上主义者,她在中国国内受过多年传统教育,zi一直抱着守身如玉、渴望忠贞爱情的生活态度。但由于长期工作在热带敌后,对这里的生活观念、习俗,早已经理解、宽容。她邪气重,玩心更重。现在见他们要赶女孩回去,便感到很失望,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