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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参军道:
“大人明察。确实可以这么说。”
吕元膺道:
“既然这样,参军可知道这长安城里有多少足以搅动满城风雨的人家呢?”
曹参军道:
“下官在司里正是专做这一块。据下官所知,大概有七八家都有这样的能力。”
吕元膺咂舌道:
“怎么这么多?真是出乎老夫意料。如此看来,此案的要害便在这些人家上喽?”
曹参军道:
“下官不懂破案,不敢胡言乱语。”
吕元膺哑然一笑,心道,你不正是想引本官到这上面么?当然却不说破,只是淡淡夸奖了曹参军几句。正说着,那金吾卫的参军也回来了。这人是金吾卫的一个高手,挂着参军衔,官味倒是很少。见到吕元膺,规规矩矩地行了一个礼,道:
“大人,那金二出了平康坊没多久,便被金吾卫的人拿了,现在押在万年县衙里。卑职仗着是同僚,上去问,才知道这是上头的命令,要捉那些妄议朝政的百姓,这金二平日里最爱出风头,因此上第一个便捉了他。”
吕元膺闻言倒是笑了起来:
“马参军要盯的人却被金吾卫捉了进去,正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了。”
马参军倒是依然一丝不苟,道:
“大人,这金二可是要提来问吗?现在去提,正好便宜。”
吕元膺道:
“好,老夫正有此意。那就有劳马参军了。”
马参军依然是规规矩矩地行了一个礼,退出去了。吕元膺便又和曹参军聊了起来。
在这个注定不安分的夜晚,当然有人会自我安慰说,幼宁回来了,皇帝还会远吗?可千里之外的李诵,现在又如何了呢?
李诵现在的情形很不乐观。莫名其妙地少了二十几个骑兵,这并不是小事情。第二天,二十几名士兵的尸体在平阴被发现的消息就传到了东阿,接着在现在内忧外患的压力下又从东阿传到了郓州。其实东阿驻军将领并没有把这个事情看得很严重,不就是死了二十几个兵吗?只要把这二十几个人的死亡和现在正在莱州闹腾得很凶的苏起暴乱联系起来,就能把责任推卸的干干净净。只可惜事实是这些兵不是死在东阿境内,而是死在平阴境内。平阴的驻军一是恼怒东阿军太不厚道,把手伸进别人筐里发财,一是害怕东阿那边倒打一耙,自己反而被动,于是执意向上禀报,东阿那边无奈,才仗着地理优势抢先一步把消息报到了郓州李师道那里,当然这些士兵死亡的原因是追捕扮作是客商的朝廷奸细在平阴境内不幸被害了。
李师道自然是很生气,一是生气这些外地的行商或者说朝廷的奸细居然如此大的胆量,敢在郓州附近击杀“官”军,而是恼怒自己的手下居然这么点事都经不起,要向自己报告后才能决断,自己面对十几万官军害应付不过来呢。当下批了个大大的“搜”字。判官李文会见到了李师道的批文,立马撩起袍服来见李师道,说道:
“大帅,这件事情可千万不能忽视啊!”
接着为李师道解释道:
“大帅,苏起的事情您已经知道了,里面明显有朝廷的影子,不然不会闹腾得这么大。朝廷经营这么多年,谁敢保证它在淄青只安插了一个苏起呢?万一要再有个赵起、白起之类的,咱们淄青哪里有这么多兵力来剿灭?要不是内忧外患向朝廷投降,要么就是向河北借兵,引狼入室。大帅,此事只应速办,不能模糊言辞啊!”
李师道这才如梦初醒,修改了命令重新发布。一夜之间,东阿、平阴的军政全部都被动员起来了,不要说过境客商,就是当地居民都深受其害。
那时候的山东地界虽然地广人稀,但是只要想查,或者说想要搜刮,还真是没有大兵们到不了的地方。面对李师道限期抓获奸细的严厉命令,平阴那边一边暗骂东阿混蛋,大冬天的搅得大家不得安生,一边打起精神来,到处下乡骚扰。终于在靠近东阿的李家楼获得了线索。因为李诵他们做完事后毁灭了现场,并且异地抛尸,所以尸体发现了好几天士兵们才摸到了李家楼。李家楼的村民提供的线索就是在出事当天有二十几名士兵来过李家楼,还征走了李家楼土财主李老太爷的一辆马车。根据村民的描述,这些官兵到李家楼的时候,身上衣物能够看出有残破,坐骑也看出来很是疲累,士兵们口音不像是李家楼本地人(拜那个年代和淄青的户口控制所赐,多数村民没有去过外地,去十里之外过的都很少。即使去也是去服徭役,再加上李诵的侍卫里有来自青州的,一蒙混也就过关了),他们自称是东阿的,追一伙盗贼到了李家楼,但是到了李家楼后径直去了最有钱院子最大的李老太爷家。
李家楼的李老太爷曾经做过一方县令,属于在县里有头有脸的人。见怒气冲冲的士兵闯进自家的院子,问明情况后,李老太爷信誓旦旦的说,他看出来这些人来历蹊跷,本来不想把马车借给他们,但是这些人用强,所以才让他们如了愿。不过士兵们根本就不考虑李老太爷的实际情况,把李老太爷架进一辆马车里,送到了平阴。大形势窘迫,末世情绪浓重,这个时候正是法纪松弛的时候,李老太爷一家就这么着在平阴军政双方的合同努力下,消失在李家楼村的历史长河里了。而李老太爷家的财产,还能继续为拉动内需促进发展发挥点作用。
李师道委派王再升负责这个事情,怎么说呢,只能说所用得人而非时了,如果是在平时,王再升一定会弄得缁青鸡飞狗跳,比江充不遑多让,可是现在朝廷大军朝夕可至,怎么着也不能把破家灭户这样的艺术发挥到极致,只能说委屈王再升了。李家楼村民的供诉中的一句“口音不像是俺村附近的”,再加上那二十多骑离开李家楼之后的行踪如同泥牛入海,毫无消息,使得王再升相信这一批所谓奸细中大半应当是苏起一类的缁青人,把破案的线索由外地行商扩大到了本地人身上,只是这样一来,李诵的处境就变得很微妙了。王再升如同末日来临似的疯狂搜捕,使得恢复了客商身份的李诵他们变得举步维艰,相对安全的郓州城,似乎成了一座困城了。眼看一月之期就要到了,当吴赐友又一次带来令人失望的消息后,李诵不禁焦急了起来。
第275章()
随着高沐的旧宅附近人声一天比一天大,李诵觉得,应该换一个地方了。思来想去,李诵想到了一个人,一个李吉甫曾经向他提到过的人。而李师道也在自己的府邸里见到了一个人,一个神秘的人,一个神秘的武功高强的人。
自从官军攻打淄青后,李师道就多了去军营的习惯,似乎没去军营一次,他的安全就多了一份保障似的。一个喜欢刺杀别人的人总是害怕被人刺杀,所以李师道每次出巡除了带自己的卫队,还要从自己身边的高手中选一批作为侍卫,这一次也不例外。不知道是李师道太过紧张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反正这么高级别的防范没遇到过什么挑战,直到这一天——
从城外的大营出来,天色已经渐渐黑了,李师道正坐在车内闭目养神,忽然坐在车内的贴身侍卫猛地一睁眼,道:
“有杀气!”
果然金戈交错的声音应声而起,李师道猛地睁开眼,接着就听到车窗外不断传来闷哼的声音,似乎只是在一瞬间就发生了的,李师道刚想看看,贴身高手压低嗓音道:
“大帅别动,不要掀车帘。”
车外的闷哼声还有骨肉穿透的声音越来越近了,李师道怎么听都觉得这些声音只是发自自己这一边的,自己这边的喊杀声似乎只是在虚张声势。李师道一时间不知道外面来了多少人,刚想问,就被贴身高手用眼神阻止,接着,高手展开身形护在了李师道前面,李师道更是连大气也不敢出了。紧紧贴住了车的后厢。一片惊呼的声音从车外传来:
“挡住他!”
“别让他靠近车!”
“休得——啊!”
一个重物倒在了车辕上,惊起了马的长嘶,护在李师道身前的高手耳朵一上一下翕动着,手势在无声地迅速变化,却不料前面一点动静没有,倒是外面又传来了卫士的呼喊——
“他在上面!拿弓箭来!”
高手闻言大惊,忙想改换身姿,却已经迟了,车厢顶轰然碎裂,一只脚重重地探了进来,这厮却也真的不简单,硬是在身形没有站住的情况下接了这人两脚,接着外面的人只看见车顶上的人上上下下,里面的李师道只看见两条腿和两只手令人眼花缭乱地缠绕着,直看得瞠目结舌。贴身高手突然感觉到对方一脚出空,忙忍住体内的气血翻滚,双手握住对方的腿,用力往上一送,陡然就觉得身上的压力全空了。就听到车外又是一片惊呼——
“别让他跑了!”
兵器碰撞的声音铿铿锵锵地传来。却似乎没有伤到这人分毫,只是留下了一阵轻扬的声音道:
“久闻淄青李大帅帐下高手如云,今日一见,也不过稀松平常,只有车内那个还将就。哈哈哈哈,既然来了,就留下一件礼物赠与李大帅吧!”
话音未落,破空声已经到了马车近前,合着这人是用话音来掩盖自己发暗器的声音,还好那李师道近前的高手虽然气息不匀,却刚好能够伸手接住了暗器,奇怪的是这件暗器似是算好了时间,刚好到他手里时力道流失干净。贴身高手不禁心下凛然。接过暗器一看,却是一支飞镖,上面裹着一层丝帛,解开一看,上面却写了密密麻麻的字。忙禀告李师道道:
“大帅,这刺客留下一封书信!”
李师道却缩在里面问道:
“人走了么?”
听到回答走了,李师道才伸头出来,问道:
“那是什么?”
贴身高手忙回答道:
“那是飞镖,书信就是裹在上面的。”
亲兵将领跑过来,“噗通”跪倒在地,道:
“小人无能,险些连累大帅,请大帅治罪!”
说罢磕头不止。从鬼门关走了一遭,李师道心里的怒火可不是盖的,可是看着眼前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凉景象,李师道忍住气道:
“起来吧,这刺客武功高强,也怪不得你。快快整队回府吧!”
也不问伤亡情况,就钻进开了天窗的马车里,只是这回里面一左一右坐了两个高手。因为李师道惧怕有毒,所以那封写在丝帛上的书信一直握在那贴身高手手里。一路上,李师道拼命命令行得快些儿,进了城门依然如此,直到马车驰进了节度使府里,李师道心才稍稍放了下来。等到进了厅堂,才发觉自己前胸后背都已经湿了。换过了衣物,也顾不上吃饭,就命人召李文会、林英、王再升等人来。小心翼翼地把这封信读了一遍以后,听说李师道回郓州城路上遇刺的消息的大大小小官员已经挤满了节度使府。李师道出去转了一圈,证明无事,命李文会、林英、王再升留下,其他人回去。
捧着魏夫人派人送上来给他压惊的羹汤,李师道把这封信拿了出来,几人挨个看了一遍,只见上面写着毫无章法的几句话:
“千金之子不下堂,大帅留心也!”
这似乎是劝李师道不要随便出行的,又似乎另有所指。这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