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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对于頔的入朝显示了无比的欢迎,特地派遣御史中丞李庸、员外郎刘禹锡、监察御史符载前往汉中迎接。七月初,于頔在发送山南东道夏解后起身入朝,月底至长安,皇帝派遣均王李纬,宰相郑余庆等出城十里迎接,当晚,赐宴延英殿,皇帝把于頔手入殿。席上君臣相欢,皇帝痛快地答应了于頔将于季友送入武学的请求,只是要于季友自己去考试。
皇帝赐给于頔的住宅在安国坊,夜里,于頔在金吾卫武士带领下来到新宅的时候,沿途看见许多大宅,只是黑漆漆一片,无人居住,于頔奇怪,不禁相问,顺路的符载笑道:
“这些是皇上为各地入朝的节度使准备的,那边有灯光的是裴均所居,这座大一点的是为武宁军张大使准备的,那边那一座是为陈许刘节度准备的。陛下是要重用大人的,所以大人的宅子不和他们在一起。陛下还在十六王宅附近给李琦安排了一座大宅院,只怕李琦是无福消受了。”
七月,于頔入朝后,皇帝任命陆贽出任山南东道节度使,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同时下诏催促李琦入朝。
进入秋季,天气已经凉爽了许多,润州城里的李琦却满身大汗,一个丫鬟正小心地往他脸上敷粉,不一会儿李琦原本红润的大脸就变得苍白憔悴,只是不注意就会有细细的粉簌簌落下,李琦拿过铜镜,满意地看了看,顺手捏了捏丫鬟的小腰,入手尽是滑腻,说道:
“好!好!好!”
也不知道是说手感好还是妆化的好,丫鬟一脸俏红,却不敢动,李琦长子李师回急急忙忙穿过抄手游廊,一路小跑地进来道:
“父亲,来了,来了,中使来了。”
李琦闻言立刻站起来,丫鬟倒也机灵,上前一把扶住,等李师回进来,李琦道:
“慌什么!”
李师回心道不是你叫我速来通知的吗?嘴上却不敢说,只得垂手肃立,李琦遂在丫鬟搀扶下入了内室。
李师回心下不忿,却依然转过身去,走出院子用热情洋溢的声音道:
“苟公公,好几日不见来了!哟,王判官也来了!”
来的正是苟胜,李琦请求入朝后,正打算收拾这个混蛋宗室的李诵当即准许,因为李琦是宗室,就派了苟胜以内侍少监的身份前来迎接。苟胜到润州已经一个多月了,李琦却迟迟不肯动身,昨日朝廷催促李琦入朝的诏书又到了,李琦却又称病,苟胜只得前来探望。和他同来的还有节度判官王澹,李琦上书时为表决心立王澹为节度留后,得到了朝廷的批准,结果王澹留后了个把月,李琦还赖在润州不走,王留后的三把火在自己胸膛里已经燃烧的不可抑制了。
王澹见李师回依旧称他判官,心下有些不爽,不过脸上却依然挤出笑脸来,道:
“见过公子,苟公公知道大帅身体有恙,就与下官特来探望,还望公子通传。”
李琦是宗室,虽无王爵,却素来骄横,镇海军上下见了他都称王爷,见了李师回都称世子,王澹却乘着苟胜在,只称大帅,公子,暗地里回李师回个钉子,李师回如何不晓得,心里想“这个家伙还未做留后就如此放肆”,脸上笑容却依旧不改,直接请二人稍候,自己进去通传了。
苟胜见二人明争暗斗,只装作没看见,李师回出来道:
“家父有请!”
苟胜脸上的刀疤一直让李琦看着不习惯,不过李琦依然露出了有气无力的笑脸,嘴里说道“失礼,失礼”挣扎着要起身,苟胜忙上前一把按住,道:
“大帅安卧,大帅安卧!”
李琦勉强挣扎了两下,才躺下去,苟胜,王澹坐下,李师回侍立一旁,见王澹大模大样地坐下,不但李师回不满,李琦都皱了皱眉头,头上悄悄地洒下点粉末,苟胜只当没看到,关心地问道:
“李帅身体如何了?”
李琦咳嗽了几声道:
“本来也没有什么,这几日正催促家人收拾行李,准备入朝,说起来,自贞元十五年从常州刺史起为浙西观察使,老夫可是有六七年没有回过长安了,心里时常想念先帝,想念皇上,谁知公务繁忙,走不脱身。现在人老了,皇上也可怜我老夫把老骨头,准许老夫入朝,心里想着能早点见到皇上,谁料人老了身子骨不济,昨天口馋,多吃了苏州新送来的湖蟹,夜里就病倒了。大夫说将养一两个月,哎哟,苟公公,看来咱们得推迟启程了。”
王澹心下不悦,想道,哪里是推迟,明明是又要推迟。频频向苟胜使眼色,苟胜却把头向着李琦道:
“无妨,无妨,李帅身体要紧。不过咱倒是不着急,只是大家也颇为思念大帅,昨日诏书到了,大家可是惦念得紧啊,只怕大帅此次入朝少不得封王了。”
一提封王,不但李琦,就是李师回都手脚不知如何放,还是李琦老成,咳嗽了几声道:
“封王是不敢想了,咱是宗室,理应为皇上出力,只要能见到皇上,老夫就是死也心满意足了。”
苟胜顺手送出一记马屁道:
“大帅是宗室楷模,先帝就时常夸奖大帅的忠诚能干,大家也屡次在太子面前提起。现在李帅病倒,大家只怕会更加思念担忧……”
李琦道:
“老夫也是,不过病体难行,老夫这就上书告知陛下,还望苟公公也能代为陈情一二啊!”
苟胜笑眯眯地道:
“好说,好说。”
由于李琦“病体难支”,苟胜,王澹没待多久就告辞出来,李师回一直送到大门口,临行前拉住苟胜附耳道:
“苟公公,晚上在下前去拜访!”
苟胜依旧一副人畜无害的笑脸,不置可否,与王澹一起上马走了。
第124章()
李师回回到府内,李琦已经擦完了脸,李师回行礼道:
“父亲,刚刚只怕苟胜已经看出马脚来了。”
李琦道:
“怕什么,老夫又没有刻意遮掩,还怕他不知道呢,他就是知道又能奈我何?今晚你打算送多少给这苟胜?”
李师回道:
“一千缗。”
李琦道:
“少了,给三千缗。”
李师回道:
“父亲,这苟胜是个没见过市面的,上回送了他三百缗他就不知东南西北了,如何要送这么多?”
李琦冷哼一声道:
“若是俱文珍还在,当然不用送这么多。这个苟胜虽然以前是个小角色,现在却极得皇帝宠幸。咱们在朝中的人脉已经没有了,得趁这个机会搭上一个,朝中好有人照应。这几日多陪他四处玩玩,钱每次送一点,照一万缗送!不要心疼,只要他肯收,咱们就能百倍地赚回来。”
李师回张了张嘴,没有说话,只是道:
“是。”
又不甘心地问:
“于頔已经入朝了,父亲难道真要入朝吗?”
李琦“嘿嘿”一笑,望着窗外屋宇重重,道:
“咱们的家产都在这润州城里,长安哪里有润州自在,只要拖上个一年半载的,朝廷自然不会再催促我们。于允元,迟早会后悔的。”
苟胜回到馆驿,刚刚进入房内,就见到一人背身而立,正在遥望金山,听的背后有人进屋,转过身来道:
“苟公公此次南下,不虚此行吧?”
苟胜一见此人,不禁大喜过望,道:
“王先生!”
来人正是王叔文。他本在山阴服丧,十几天前苟胜一封书信就把他请了过来。文官历来和宦官尿不到一个壶里,但是苟胜和王叔文毕竟是在李诵身边并肩战斗过的,而且苟胜用的是皇帝的名义,王叔文就不顾七十高龄,来到了润州。
回乡一年多,王叔文的吴越口音愈发重了,听得苟胜有些吃力,但还勉强能跟上。王叔文第一句话就是问:
“陛下身体如何了?”
苟胜自然是好好好,又问了些王叔文的近况,王叔文回乡年余,在乡里倒是收了不少学生,每天教学生自娱,加上皇帝老师的身份,地方官很恭谨,日子过得还是很惬意的,只是空有大志却困守乡里,眼看大限将至,唏嘘埃
说实话,李诵这次之所以安排苟胜来,也是存了找个借口起复王叔文的意思,至于借口?
李琦啊!
王叔文说:
“李琦必反。他在浙西(李琦由浙西观察使兼盐转运使改任镇海节度使就是王叔文的手笔)作威作福,为祸一方,积下了亿万家财,怎么肯真心入朝受辖制呢?此次装病只是为了拖延时间以观朝廷态度,若朝廷默许他就继续待在润州,做他的节度使,若是朝廷不许,强征他入朝,他必然举兵割据。”
苟胜问道:
“王先生如此肯定?”
王叔文点头道:
“我有八成的把握。这也是陛下为什么让公公你来润州的原因。公公这些日子做的很好呀。”
苟胜担心地笑笑,道:
“若李琦造反,在下该当如何?”
王叔文浅笑道:
“安之若素。”
自从陆贽以宰相身份出任山南东道节度使后,以前陆贽管的事就给武元衡了,右仆射伊慎转任兵部尚书,至于右仆射这个尊崇的职位就给了于頔。武元衡在宣政殿面容沉静地对皇帝说:
“李琦要入朝就入朝,要不入朝就不入朝,入与不入都由着他,朝廷的威信在哪里呢?”
正中下怀的李诵当即点头同息,根据武元衡的建议草拟了诏书,正式下诏征李琦为左仆射,限期入朝,任命去年被李师古吓破胆入朝的原义成军节度使,现任御史大夫李元素为新的镇海节度使。
在此之前,李师道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任命。闰五月李师古死去后,朝廷按照陆贽的建议迟迟不下诏书承认李师道的地位,不过李师道却大度的没有放在心上。七月,在于頔入朝前后,一次晚饭后,新推举的淄青平卢节度副使李师道擦了擦嘴,对手下的将领谋士们道:
“秋天到了,粮食充足,马匹肥壮,我看将士们都闲出鸟来,正好打仗消遣,咱们就向西向南遛遛马,迎接朝廷的使者吧!”
李师道立了两个月就觉得李师道和李师古一样长了一副早死短命相的高沐慌忙阻止道:
“大帅不可,某有一计可以不兴刀兵就得到节度印绶。”
名分未定,人心躁动,外面已经有人传言朝廷将会从淄青大将中选一位有威望的继任为节度使,还有人说这正是李师古的临终遗言,还有人说朝廷打算把淄青分成三个镇,由李师道和军中大将各自统领,李师道的位置很不稳定,所以才光棍的想出了四处劫掠逼迫朝廷承认的主意,事实他也不敢保证军队撒出去会不会有人窝里使坏,高沐这么一说,李师道立刻来了兴趣。
高沐说的其实很简单,就是像其他藩镇一样,给朝廷面子,咱大唐人,要得不就是面子吗?咱们表态,输两税,请刺史,姿态一高朝廷不自然就承认了吗?到时候输不输税,接不接受刺史,还不是您一句话吗?
于是当淄青的有一份表章到朝廷的时候,杜黄裳说:
“陛下,可以了。”
朝廷正式下诏任命李师道为节度留后,就是代理节度使,而节度使则有邵王李纬遥领。这是一个两方面都满意的结果,李师道得到了自己想